魚修帶著她回了他的房間。
魚修去翻了上次她從劍辰那里拿來的書,翻到其中一頁,將書固定好。而後又去將另一本書翻開,這本書上,有好多看不太懂的符咒,他隨即研好磨,筆尖微沾,在紙上書畫了起來。
雲芊月看著他一氣呵成寫好的符咒,再用幻力貼在床的兩側,而後才對她說道︰「這是我研究來,可以安定元神,輔助分身之符咒,應該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你先試試,若是感覺那里不適,或者無法控制的話,我們再商量。」魚修繼而說著,她听著心中生了幾分感動,輕輕握上了他的指尖。
「修……」他本來就忙碌的無暇分身,居然還要騰出時間來幫她研究符咒,這讓她怎能不敢動,想要說聲謝謝,可是看著他狹長眸子中的柔光,又無法說出口。
盤膝落座在床榻上,她入定前,最後望了他眼,眸光閃過促狹,說著︰「修,若是……我把過去的你給吃了,你會恨我嗎?」
其實,這句話,她老早就想問了,只是她一直沒太好意思說出口。
他凝眉淡笑︰「只要你能吃到手,再者,我管得著麼。」
現在他尚且可以控制,但是過去,他總是本事再大也無法控制不是?
聞言,她頓時一挑眉,現在的他簡直和過去的他說話時的口吻,一模一樣,看樣子,她要是不爭口氣,把他給吃干抹淨的話,還真是太愧對自己了!
懷中的那塊透明玉石泛起了光澤,她再一次凝神穿梭回到了過去。
身體中那沉浸已久的靈氣,終于再次蠢蠢欲動,奇怪,為什麼只有在過去,她體內的靈氣才會凝聚,她現在面臨第二關卡,靈氣似乎凝聚的還不夠,總好似欠缺些什麼。
她腦海中戲劇化的出現了個念頭,難不成需要她在過去重新和他們相識,相知,才可以破關?
這未免也太詭異了!
這次她的身體沒有召喚到本體,也就是幼年的她,而是來回的游蕩著,不知是飄蕩到了那里,隱約听到了暴怒吵架的聲音。
「我不要,寧可死,我也不會和別的男人共侍一女,她是未來的女皇又怎樣?我宮昊南不屑!」粗暴的聲音,伴隨著,霹靂巴拉的摔破瓶罐聲音從一間屋子中傳來。
「昊南,你冷靜一下,皇命不可違。身為魔幻族的一員,這是你的榮幸……」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悲愴,聲聲包含滄桑的說著。
「爺爺。我宮昊南哪怕一輩子不娶妻,也不想卑躬屈膝的去侍奉一個女人!」又一陣霹靂巴拉摔碎聲音。
忽而,門外一陣清脆哭聲響了起來。
門被打開了,門外一個小女孩揉著眼楮大哭著,邊對那個年老的男人說著︰「宮爺爺,我不要昊南哥哥侍奉我,我馬上就去跟魔皇說,我絕對不會讓昊南哥哥委屈自己的!」
怪不得她的靈魂會不自覺的飄向這個方向,原來,是因為她的本體在這里。
說著,這個小女孩便痛苦著朝回去的方向跑去,那個年少輕狂的宮昊南的募得轉過頭,視線對上那個痛苦著,奔跑而去的小女孩,剛毅面容稍顯青澀,但是,卻含著一抹驚詫。
就在這她年幼的本體穿過一條走廊的時候,募得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吸附了過去!
直至她和本體完全融合!
這個時刻,她體內的靈氣尤為的充盈膨脹!
就在她和本體融為一體的時刻,從她剛剛走過的走廊里,沖過來了一個人影,身著藏青衣袍,是魔幻族成年後才會穿的成年衣袍,邊東張西望著。
倏爾,她的衣服被人緊緊抓住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發怒的宮昊南,此刻,他正緊張看著她︰「你見過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經過嗎?」
她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就是告訴他,她是雲芊月,以他這個榆木腦袋也未必想的明白!
「不知道。」她說了三個字,將衣服從他手心拽了出來,順便忍不住酸酸的說了句︰「你不是不願意追隨她嗎?讓她去和她魔皇說,不是正合你意?干嘛又要去追……」
「你說什麼?」倏爾她的手臂被一股大力道握住了,她嬌瞪了他眼,說著︰「快松手,你弄痛我了……」
宮昊南看著她苦著的臉,頓時松了手,不敢再去踫她,目光望著四周,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加緊繼續去找了。
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留在她身邊,那個年少輕狂的他們多少都有自己的理想抱負,可是,都被她這個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給徹底打亂了。
不過,她並不生氣,如果,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她,便盲目追隨,還真不是她所認識的他們了。
看來宮昊南之所以見到她就緊張,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了。
她本以為宮昊南也過一會兒才會反應過來,但是顯然比她想象的還要迅速,她剛準備走,自然是回宮去,宮昊南便折了回來,拉著她上了宮府外的車子。
但是,卻並不是如她想象的般。
「你是公主的丫頭吧?我正好要進宮,正好把你一起送回去。」宮昊南繼而對她解釋著,認定了她是公主生氣落單下來的丫頭。
雲芊月樂得不用自己走回去,靠在車後座,支頭看著這個不一樣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融融︰「為什麼進宮,你不是說,不願意追隨公主的麼?」
宮昊南沒有看她,靜靜道︰「不管我願不願意,這是我的使命。」
她听著,頓時一挑眉,有意思,剛剛還說,寧可死也不願意和別的男人共侍一女,現在居然改變怎麼多?明眸閃過慧黠,她募得握住了旁邊他的手,心中竊笑,面上卻是莊重無比。
「宮少爺,我對你一見傾心,既然你不喜侍奉公主,不如……帶我遠走高飛吧?到時候海闊天空,任由我們四處飛翔,沒有人會找到我們的……」她說的無比真誠,眸光璀璨的看著他,繾綣情深。
宮昊南顯然有一瞬的呆滯,隨即將手抽了出來,眸光閃動不知落在何處,搖頭道︰「不,不行,我既然答應爺爺的事,不能反悔。」
「可是,那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啊?你要等的,可不是一兩年,三四年,而是十年誒!」她目光定定的看著他說道。
他只是別開目光不再說話,她隨即又說著,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而你和我則不一樣了,我們年齡相仿,你也省的白白耗費那十年青春,待到她正年輕之時,你也不差幾年便要步入而立之年。你想清楚了?」
車子很快到了皇宮門口,他下了車,隨即開了她這側的車門,示意她下來。
她揚眉看著他,伸出手示意他扶,他局促的移開目光當做沒看到,卻听她又道︰「你要是不扶我,回去後,我便告訴公主,說你和我已經私定終身,求她放了我們,你說她會不會同意呢?」
宮昊南聞言,剛毅的面容稍顯不自然,嘆了聲,伸出了手,她笑著拉住了他的手,這才走出了車門。
皇宮,她自然是熟門熟路,雖然她現在這個樣子無人認識,可是宮昊南他們認識啊,自然不敢不開路。
他是來找年幼她的,所以一進宮便差人去稟報公主,說他求見。
可是宮中人卻告訴他,公主壓根沒有回來!
正當她竊笑之時,便看著,冷暮和魚修從花園小徑中走了過來,兩人並肩,似乎是在商討著什麼。
他們兩個是最早入宮的,宮昊南應該是一年後才入宮的,但是這之前,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交流。
「冷大哥,魚修哥,你們可曾見過芊月公主?」宮昊南急切的朝著他們問著。
而雲芊月施施然的站在宮昊南身後,拎過桌上的茶壺,徑自倒了杯水,悠閑自得的喝了起來。這兩人一看見她,頓時眼神變的不同尋常起來,同時心中也了然,估計是她又玩上癮了。
「昊南,別急,公主來信說去宮外買點東西,很快就會回來的。她年紀還小,貪玩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擔心的。」魚修輕緩溫溫而道。
宮昊南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說著︰「若是公主回來的話,麻煩通知我一聲。」
說罷,他便朝著魔皇的宮中去了,既然進宮,覲見魔皇是必須的禮儀。
待他走後,冷暮朝她走了過來,貴氣俊雅的他,透著似讓人沉迷的清俊內斂,說著︰「你來了?上次是一個月前,你來難道就沒有什麼規律麼。」
一個月嗎?可是實際才幾天啊?現在和這里的時間差差距如此之大麼?
「我想來就來唄。怎麼,見過現在的我,再看看那個六七歲的我,什麼感覺?」她喝了口茶,含笑道著,一旁的魚修只是靜靜看她,不知那雙狹長棕眸中醞釀著什麼。
冷暮落座在她身邊,輕嘆了聲說著︰「精神錯亂。若是跟別人說,定然會以為我瘋了。」
「呵呵……」她大笑出聲,茶水差點噴灑出來,她隨手扯過他的衣袖擦拭了下唇角,曖昧的看了他眼,眸光瀲灩似水︰「今晚我不走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