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空間,四目相對……
雲香很沒出息的眼眶一紅,淚順著臉頰落下,顧傾寒眸色一緊,三兩步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漆黑的眼底也泛著點點水霧,卻攥緊了拳頭強忍著。
一瞬間,雲香心里五味陳雜,再也隱忍不住的伏在他胸前悶聲流淚,淚水浸濕了顧傾寒的衣服,他本來穿的就不多,沒用一會就感覺胸前涼涼的,濕濕的,熨帖著他的肌膚,像細細密密的針,刺痛了他的心。
顧傾寒喉頭發緊,此時此刻竟說不出一個字,當然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緊抿著唇,卻是微微收緊力道,將雲香抱得更緊,恨不得將她融入到骨血里才滿足。
過了許久許久,雲香漸漸平靜了下來,眸色微閃,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就自他懷里抬起頭,秀眉緊蹙,哽咽的說道,「顧傾寒,我們的孩子,孩子……」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但每每提及那個無緣的孩子,雲香的心還是像刀割般痛不欲生。忍心紅順。
顧傾寒抬起手,柔情似水的拭去她的淚,不忍她再自責難過,就輕輕的一笑,道,「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不提了好嗎?」。
「你知道?」雲香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原以為他會怪她的,沒想到……
顧傾寒長臂一伸,重新將她攬進懷中,長長的嘆了口氣,就緩緩的說起了,上次她中了醉生夢死的媚-藥後,周顯替她把脈後說的後遺癥狀,雖然之後她發了一場高燒,他們都以為那便是周顯所說的後遺癥狀,誰也沒能想到,這醉生夢死的藥性居然還潛在她體內。
顧傾寒得知孩子沒了之後,心痛不已,也不是沒有埋怨過,可靜下心來後細細想想,他就越想越覺得奇怪,如果孩子好好的,以雲香的脾性,就算拼了性命她也要保住孩子的,後來又從顧傾塵的口中得知了雲香說的那句「胎死月復中」,他就更加的懷疑,于是連夜召回了周顯,周顯進宮給雲香扶過脈,又詢問了張太醫,這才得出了結論,雲香懷孕後,她體內殘留的醉生夢死的藥性就一點一點的滲入到胎兒身上,導致胎兒根本無法健康發育,最多孕育三個月,就會胎死月復中。
雲香吃驚的听他說著,回想起來,周顯確實在兩日前進宮給她扶過脈,當時她精神不大好,心情也還處在失子的悲痛中,所以一時沒沒細想緣由。
雲香又是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抬頭看著顧傾寒,微紅的眼楮里透著凌厲,「對我下藥的人是羅輝對不對?」上次之後她就懷疑,只是還不太敢斷定,畢竟那三天里她是昏迷的,她要親手為她的孩子報仇,所以這仇人得先搞搞清楚。
顧傾寒默了一瞬,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雲香圈在他腰間的粉拳攥的死緊,其實他的心情和她是一樣的,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將羅輝那個王八羔子剁碎了喂王八,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也不能讓他死得那麼痛快。
「香香,我答應你,在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將害死咱們孩子的人,帶到你的面前,讓你親手為我們的孩子報仇。」顧傾寒鄭重的承諾,他說的無比輕松,可事實上,羅輝手握軍權,要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經過他一番調查下來,發現羅輝的背後應該是有個靠山的,只是這個靠山是不是那個人,他現在還不敢確定,所以他才會派周顯和素玉去暗查,如果羅輝的背後真是那個人,那麼這個過程注定會是一場惡斗,想起了這些,顧傾寒就不由得蹙起了俊眉,都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他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的眼光絕不會有錯,那個家伙才不是個孬貨,眼睜睜看著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被奪走還無動于衷,所以他一定會跟自己合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失神間,不知道雲香說了句什麼,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于是狐疑的抬頭,這才發現他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憂慮些什麼,看著他滿臉的沉重,雲香就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撫上了他郁結的眉頭,陰郁的表情不適合他,她更喜歡看他勾起嘴角,一臉沒正經的壞笑。
眉心上溫柔的觸踫,拉回了顧傾寒神游的思緒,低頭看見雲香恬靜的面龐,就慢慢的勾起了嘴角,暫時拋開了那些繁瑣,現在嘛,軟玉溫香抱滿懷的……
想著想著,股傾寒的眼神就變了色,雙手也開始在雲香身上模索,不安分的拉扯著她的衣裳。
「香香,我好想你,你呢,你想不想我?」顧傾寒喘著粗氣,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內,啞著嗓音在她耳邊輕喃,「香香,你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雲香听著他認真的詢問,先是一愣,繼而窩心的笑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她的身體健康。
失神間,顧傾寒邪惡的手已經模到了她的胸前,還很壞心的輕捏了一下,懲罰她的不專心,雲香驚呼一聲,渾身竄起了陣陣寒栗。
「香香,我想要你……」顧傾寒啞著聲音低喃,身子一傾就想將她壓倒。
雲香俏臉嫣紅一片,同樣氣喘吁吁,但她沒忘記此時身在何處,這可不是十公主的英華宮,也不是人跡罕至的秀羽宮,這可是與雲帝寢宮相連的東四所,東四所是御前伺候的宮女所居之所,而西四所則是蘇德全等御前伺候的太監所居之所,在這個地方,就等同于在雲帝的眼皮子低下,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顧傾寒,你……你正經一點……別……別鬧了……」雲香掙扎著說道。
顧傾寒不滿的皺皺眉,低頭咬住了她口是心非的小嘴,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正經一點兒,那怎麼能讓你再次懷孕呢,依我看,我要再不正經一點兒,勤奮耕耘,說不定咱們那個無緣的孩子還能再投胎回來呢!」
听到他提起那個孩子,雲香神情一滯,眼圈就又開始泛紅。
顧傾寒俊眉一蹙,著急的將她擁進懷中,解釋道,「香香,你別哭,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是真的很想再跟你有一個孩子。」
雲香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吸吸鼻子,將所有淚水忍了回去,孩子已經沒有了,任憑她再怎麼哭也是無用的,那麼又為什麼還要再哭泣讓顧傾寒擔心難過呢!況且,她相信顧傾寒一定會替她,替他們的孩子討回個公道。
想到這里,她就伸出手輕輕的圈住了顧傾寒的腰,輕聲說道,「寒,我也想……」顧傾寒听著她的話就一陣激動,差點就要推倒她了,卻又被雲香以嚴肅的眼神阻止,顧傾寒欲求不滿的皺皺眉,卻見雲香神色很認真的看著他,他也只好強忍著脹痛坐正了身子,听她說話,「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傾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摩挲著雲香的玉背,最重要的事情做不了,吃吃豆腐總可以的吧!
雲香皺著眉頭,認真的考慮了很久很久,顧傾寒輕柔的凝視著欲言又止的她,也不著急不催促的耐心等著,等待的同時時不時的模兩下,親兩下,以慰藉他欲求不滿的某處……
終于,雲香猛地抬起頭,神情肅然的看著顧傾寒,咬著牙的模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看得顧傾寒也不由得跟著正色起來,清了清嗓音,雲香徐徐開口問道,「顧傾寒,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
音落,雲香緊張的看著顧傾寒,等待著他的回答,因為他的回答直接影響著她接下去的決定。
顧傾寒沉默了一刻,就看著雲香緩緩一笑,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是,她所擔心的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身份而已,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也有法子給她一個稱得上的尊貴身份。
但是,對于那個位置,他實在興趣缺缺,有那個精力,他還不如陪著雲香四處游山玩水,生三五七個孩兒,人生一大樂事耶!雲香一頭黑線︰三五七個孩兒,你當我是豬啊!
听到他的答案,雲香就松了口氣,莞爾輕笑,如芙蓉般嬌媚的笑臉,直看得顧傾寒猛吞口水,心猿意馬起來。
那天下午,雲香又和顧傾寒說了會兒話,在她告訴顧傾寒自己的決定後,顧傾寒就贊賞的笑看著她,賊兮兮的給她提供了機會,又將某人加某人算計了一把。
雲香皺著眉,有些猶豫的看著顧傾寒,「這,不太好吧!」
顧傾寒邪邪一笑,「沒什麼不好的,我這也是成人之美嘛!」
雲香狐疑的瞪著他,「那你自己怎麼不去做!」
顧傾寒訕訕一笑,神色微閃,「我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嘛!」
雲香完全不信的掃了他一眼,瞧他說的理直氣壯,還不是害怕某人秋後算賬嘛!
話說,顧傾寒好不容易將該說的都說完了,就在他邪笑要將雲香壓倒之際,門外卻又響起了極其不識相的敲門聲,緊接著,周顯顫顫巍巍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然後,周顯就听到屋內傳來了主子的咆哮聲。
顧傾寒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涼涼的掃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周顯,我看素玉這丫頭對你一片痴心的,不如本王就替她做了主,給你們擇個吉日把喜事辦一辦吧!」
周顯一听,臉都綠了,哭喪著俊臉瞅著顧傾寒,心里默語,主子啊,真不是屬下有心的,實在是皇上他,唉,難怪主子老說皇上是老狐狸,真真是老謀深算的,明知道主子在雲香姑娘的院子里,明知道這個時候可能會發生一些這個那個的事情,明知道欲求不滿的男人火氣一般都比較旺盛,還偏偏命令他在這個時候去把主子叫出來,這不存心整他嘛!
自那日之後,雲香又休養了兩日,感覺身子已無大礙,就跟蘇德全說了一聲,讓他安排自己的工作。
蘇德全心里明鏡似的,知道眼前這個小宮女,在不久將來定會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哪敢安排什麼繁重的工作,就讓她在御前伺候,給皇上奉奉茶,整理整理桌案,研研磨什麼的,輕松的很。
雖不是繁重的工作,可雲香卻做得很用心,看著雲帝批閱奏折很是辛苦,她還會別出心裁的弄些薄荷茶,或是加了薄荷的糕點蜜餞,雲帝對此很是贊賞,還賞了她不少東西,她才到御前多長時間,就能得到雲帝的看重,因此,連同蘇德全在內的所有御前太監宮女對雲香都愈發的敬重了。
雲香在御前伺候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很是清閑,可相較的,顧傾寒就要忙碌許多,自那日之後,就再沒抽出空私下過去探視她,偶爾在御前見到,卻礙于雲帝在場,兩人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神稍稍交會一下。vxik。
一個清閑的午後,雲香不當差,就打算回十公主那邊,看看十公主和冬青夏菱她們,卻不想在半道上遇到了神色匆匆的八公主,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她還是察覺到八公主的眼楮紅紅的,神色有些憔悴,當時她還納悶呢,後來去了英華宮听冬青那個大嘴巴加大八卦提起。
原來最近鎮國將軍府起了內訌,一直相安無事的嫡子庶子突然開始爭權,听說斗得很凶,雲香听冬青這麼一說,再想想八公主的神色,就能猜到了個大概,像鎮國將軍府這種深宅大院,水也是深得很,男人之間爭斗不休,內宅的婦人們通常也不能置身事外,免不了的要過過嘴上功夫,明朝暗諷一番,听說羅輝的娘子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厲害角色,八公主自小在靜妃的呵護下長大,想必是吃了不少暗虧吧!
雲香听說後,不禁有些感慨,一個將軍府尚且如此,更別說一個皇族了,為了一個皇儲之位,兄弟相爭,手足相殘!
一屋子女人聚在一起,除了八卦就是八卦!
冬青一面替十公主整理著繡線,一面神秘兮兮的說道,「听說了嘛,慧妃娘娘要給咱們六王爺選側妃了!」
夏菱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頭繼續做著手里的針線,她對這些事向來不在意,管他選的是哪家小姐,反正跟她又沒多少交集,而雲香卻有些有些意外的看著冬青,吃驚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她沒想到來串個門還能听到這個有用的消息。
想起顧傾寒對她說過的事情,她就抿抿唇,佯裝好奇的看著冬青,問道,「那你知道娘娘屬意的是哪家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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