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剛亮,顧傾寒就起了身,從昨夜與雲香分離至今天早晨,他大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
心系佳人,于是,他早早的就起身梳洗換衣,一臉春風得意的就進了宮。
「你說什麼?雲香昨晚沒有回宮?」
顧傾寒瞪著一臉無辜的冬青,失控的扼住她的肩膀,兩道濃黑英氣的俊眉深深蹙緊。vxik。
冬青從未見過顧傾寒如此失控過,驚出一身的冷汗,無辜的搖著頭,茫然開口,「是,是啊……」
顧傾寒墨眸半眯,緊抿著薄唇沒再說話,可捏著冬青的肩膀的力道卻在不知不覺中加重,冬青痛的漲紅了俏臉,但看了看顧傾寒難看的臉色,她又不敢開口說話,只好欲哭無淚的咬牙忍耐著。
直到,跟在顧傾寒身後的周顯看不下去了,輕嘆了口氣,上前好心的提醒,「王爺,您先放開手吧,再捏下去,她的雙手就要廢了!」
這一聲,叫顧傾寒回過了神,低頭掃了臉色漲成紫紅的冬青一眼,猛然驚覺自己的失控,眸色一閃,忙松開了手。
一恢復到自由的冬青,一臉驚恐的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顧傾寒抿唇,眼角余光看著她的動作,也不在意,蹙眉想了一晌,就抬頭看著冬青,表情嚴肅的開口吩咐道,「昨夜,本王是在子夜宮門下鑰前,將雲香送回宮里的,宮門下鑰,任何人不得出入,那麼這一整個晚上雲香應該還在宮里,冬青,帶幾個穩妥的人,悄悄的在宮里打听,看看有沒有雲香的蹤跡,抑或是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是,奴婢這就去辦!」
冬青清脆的應了一聲,就利索的轉身辦事去了。
顧傾寒眯著眼眸,看著冬青漸漸走遠,一改往日不正經的模樣,表情沉重肅然,晦暗如海的墨眸里凝著讓人猜不透的神色,周顯一言不發的站在主子身後,俊秀白皙的臉上同樣表情凝重,他跟在顧傾寒身邊有十五年了,還從未見過主子這等模樣,從小到大的生長過程,他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可即便如此,主子也都是笑著從容面對,從沒擔憂恐懼的皺過一次眉頭,
這一次,雖然主子掩飾的很好,可他還是從主子深邃的眼底看出了一絲慌亂和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年的周婕妤……
由此,可以想見,這一位雲香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何其重要!
思及此,周顯蹙起的眉頭深了一分,輕輕嘆了口氣,他上前輕聲安慰,「主子,您別太擔心了,雲香姑娘不會有事的,她只是個宮女,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就算是那些人也沒有理由會對一個毫無威脅的人下手的。」
那些人?!周顯的話似乎點醒了顧傾寒,他眸中突然劃過一道精光,猛然轉身匆匆向宮門外而去,周顯怔了一秒,立刻抬腳徐徐跟上。
顧傾寒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思緒清晰的對周顯下命令,「周顯,我們分頭行動,我現在去敦親王府,你去一趟清風明月樓,務必要查清楚那些人最近有什麼動向,還有,通知絲雨,讓她查一查慶王府,看看雲香會不會在慶王府,另外,宮門是寅時末打開,如果有人帶走了雲香,就一定是在宮門打開後,你去查一查,今日宮門打開後,都有些什麼人出入過,一個個細細盤查,一個都不要放過!」顧傾寒將所能想到的可能都細細的交代了一遍。
說話間,主僕二人已經來到了宮門口,顧傾寒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外,他抿唇走過去,解開用來拉車的馬匹韁繩,一個利落翻身上馬,手中馬鞭一揚,就風馳電掣般飛奔了出去。
周顯目送主子離去後,收回視線朝著守宮門的侍衛走了過去,今兒守宮門的侍衛統領姓宋,與周顯有些交情,所以他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就問出了結果。
有了結果後,周顯一刻也不敢耽誤,就火速往清風明月樓去了。
敦親王府,顧傾塵的書房。
當他書房的門被人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時,他好看的眉頭輕蹙了蹙,卻沒有抬頭,依舊波瀾不驚的低頭看書。
不用看也知道,放眼整個大梁國,敢這麼直闖他顧傾塵的府邸,踹他房門的除了顧傾寒,就再找不出第二個!
啪!
顧傾寒重重的將他手里的書壓在桌面上,眸光凶猛如野獸般的由上而下盯著顧傾塵,然而顧傾塵還是沒有抬眼看他,優雅的松開執書的手指,雲淡風輕的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盞,淺啜了一小口,這才慢悠悠的抬起淡漠如水的眸子,迎上了顧傾寒的雙眸。
兩人自小就是這樣,一個性冷如冰,一個性熱如火,顧傾塵就像是顧傾寒的克星,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橫行霸道,在顧傾塵的面前,他卻總是被吃的死死的!
其實,顧傾塵心里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其實並不比自己遜色,處處被他壓制,那只不過是他尊重自己罷了,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和顧傾寒真刀真槍的對陣起來,他究竟還能不能勝他一籌。
收回神游的思緒,顧傾塵放下茶盞,淡淡的開口,「火急火燎的,又闖了什麼禍?」
根據他的經驗,以往每當顧傾寒這麼火急火燎的沖到自己面前時,那多半是他闖了什麼不可收拾的禍了,找自己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的!
「雲香不見了,那些人居然這麼快就忍耐不住了!」顧傾寒說這句話時,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冷笑。
顧傾塵一听,眉頭就輕輕的蹙了起來,詳細的詢問了情況後,他的臉色也漸漸沉重起來,「你也別太快下定論,就算是有了動作,也不會對一個小宮女下手。」
雖然,顧傾寒看上一個小宮女這件事在上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但是畢竟時間不長,況且顧傾寒給人的印象一直是花心薄情的,誰又敢說他這一次不是一時貪鮮,所以,如果說有人抓了雲香是要要挾顧傾寒,這不太合乎常理,而且也太冒險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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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上京城西郊的一座宅院里,一名黑衣人將昏迷不醒的雲香抱到內室的床上放平,眼神帶著一抹輕蔑不屑之色細細打量了她半晌,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貌,他想不通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小宮女有什麼特別之處,勾引的兩位天之驕子為她神魂顛倒的。
黑衣人抿抿唇,緩緩走到一旁,在放在桌子上的蓮花香爐里點上了一種奇異的燻香,然後退到房門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唇角一勾,冷笑著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並在上面落了鎖。
外室,一道頎長孤冷的身影臨窗而立,他一身月白色直綴,雙手負在身後,整張臉隱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在他的身上,他眼中陰鶩的恨意一閃而過,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黑衣人走到他身後站定,恭恭敬敬的垂下眼瞼,視線落在他負在身後的那雙手上,借著月光,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卻只有九根手指。
他不出聲,黑衣人也不敢開口,就這麼一言不發筆挺的站在他身後。
良久,白衣男子微微側目,開口,冰冷的語氣不帶半點情緒的起伏,「人都安頓好了?」
「是。」黑衣人肅穆低頭,他猶豫了一瞬,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開口,「公子
白衣男子聞言側目,寒光之下就連他唇角上納斯淺笑也染著些許冰涼,片刻,他冷冷的開口,「我要做什麼,難道還要請示你?!記住,我不喜歡別人揣測我的心思,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你知道後果!」
黑衣人听著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忙屈膝下跪,語氣驚恐道,「屬下不敢!」
白衣男子再次將視線看向窗外,再沒看他一眼,嗓音幽冷的揚起,「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黑衣人低頭,冷汗涔涔的退出了房內。
白衣男子目光出神的看著窗外的漆黑一片,他微抿著唇似在沉思,整個房間安靜的就連呼吸聲也似有若無。
僅有九根手指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他陰森的眯了眯眼眸,真正的好戲才正要開始,顧傾寒,斷指之仇,我要你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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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天色漸暮。
顧傾寒在自己的王府前翻身下馬,帶著滿身的疲憊踏進王府內,周顯腳步匆匆的跟在他身後,一路朝向書房而去。
周顯的臉色也很是憔悴,眼底紅絲遍布,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怎麼合眼,陪著主子幾乎要將整個皇宮和上京城的都掀了個底朝天,可雲香姑娘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甚至連一絲絲的線索都沒有。
隨時時間一天天過去,顧傾寒的情緒也越來越暴躁,整個就是一頭處于發怒狀態中的猛獸,整個王府,包括他在內的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他炸了毛,成了無辜的炮灰!
絲雨傳回消息,花朝節後,靜妃急火攻心就病倒了,顧傾楓這個孝順兒子自然是要留在母妃身邊侍疾,已經有兩日沒回過王府了,即便是回府,也是匆匆沐個浴換身衣裳就又進了宮,絲雨旁敲側擊的試探過,可以肯定的說,顧傾楓還不知道雲香失蹤之事。
因為顧傾寒第一時間就叫人封住了消息,一直以來的尋找行動也都是暗中進行,免得打草驚蛇,所以顧傾楓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顧傾寒在書房前頓下腳步,有些煩躁不安的嘆了口氣,不過三天的時間,他英俊的臉上就滿是疲憊之色,雲香失蹤三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兩日,慶親王顧傾楓穢亂後宮的流言如雨後春筍般,迅速在上京城傳揚開來,靜妃突然病倒,除了那日的急火攻心,也和著突起的流言有著很大的關系。
朝堂上,開始有言官上奏,彈劾顧傾楓,另一面,也有一些維護顧傾楓之流,兩派相爭,愈發激烈。
顧傾寒就有些頭疼了,他是有意在顧傾楓的聲譽上做文章,可他還未出手,事情怎麼就發展的月兌離了軌道。
細細思量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心頭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這背後似乎好有些他們不知道的力量,在暗暗操控一切,可目的是什麼呢?擄走雲香,打擊顧傾楓,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嗎?!他還沒想明白!
失神間,顧傾寒推開書房的門,一只腳才剛剛邁進去,他就察覺出了一樣,眸色一凜,他警覺的環視書房內,「有人進來過!」
周顯聞言,慌忙的進入,顧傾寒卻又再開口,「不必找了,來人早就走了。」
顧傾寒微抿薄唇,眯著星眸細細的掃了一圈,實現最終落在了他的書桌上,周顯循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書桌上,而後目光一沉,走過去將桌面上的字條取過交到顧傾寒的手中。
「欲見佳人,慶王府!」
顧傾寒眸色深沉的掃過字條上的七個字,然後憤怒的將字條揉成一團捏在掌心,周顯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轉身沖出了王府。
周顯眉頭一皺,糟糕,王爺又沖動,他慌忙找來一名小廝,迅速交代了一句,就匆匆的追著顧傾寒出了王府。
慶王府,顧傾楓居住的清園。
熱……好熱……無邊無際的熱火……燒的她好難受……
黑暗的房間里,雲香眉頭緊皺,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臉上浮現著不尋常的紅暈,額上豆大的汗珠滲出,她感覺身體里就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燒灼著自己,燒的她五髒六腑在在疼痛。
她雙手無力又胡亂的揪住胸口的衣襟,難耐的扭動著身子,體內的熱火燒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了,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舒服一些,所以只能無措的扭動著身子。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顧傾楓面無表情的推開房門,俊朗的眉宇間有些疲憊,母妃病了,他日日侍奉在床前,這些天朝堂上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去理會。
黑暗的房間內,有女子清淺的呼吸聲傳出,顧傾楓眸色一冷,林蕪入府多時,知道他不準任何人踏進他寢房半步,所以一定不是她,那麼……
「是絲雨嗎?」。顧傾楓清冷的開口。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顧傾楓眉頭輕蹙,黑暗中,一步步走向內室的大床,深邃的眼底隱著一絲不明顯的怒氣。
當他站立在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床上不停扭動身軀,嫵媚妖嬈的女人時,他明顯的驚訝。
「香兒……」怔了一秒,他暗啞的開口輕喚。
意識迷糊的雲香听見有人叫她,眼楮就緩緩的睜開了一條線,房內沒有點燈,她的眼前又一片朦朧,根本看不清坐在床前,溫柔喚她的人是誰。
不過,她順從著心底的期望,紅唇輕啟,沙啞低喃,「顧,顧傾寒……」
她是聲音雖輕,可顧傾楓卻听得真真切切,臉色倏地一沉,他憤怒的瞪著床上意識不清的女人,心口涌起一股難以宣泄的不甘。
「顧……顧傾寒……顧傾寒……幫我……我……我好難受……」
雲香絲毫沒意識床邊男人陰沉恐怖的臉色,痛苦難耐的蹙著眉,小嘴無意識的一聲聲呢喃。宮說香離。
黑暗中,顧傾楓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很明顯的看出她被人下了藥,下一刻,他微微蹙起了眉,是什麼人要對她下藥,還把她送到自己的床上?
顧傾楓認真思量著,但他還來不及細想,就突然眉頭一緊,目光向下,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爬上了他的大腿,無意識的撕扯著他的衣裳。
顧傾楓看著雲香,她杏眸半睜,媚眼如絲的瞅著自己,渾濁不明的眸中蒙著一層氤氳水霧,身上的衣服在她的扭動和撕扯下,早已凌亂不堪,領口松散,露出白皙修長的頸子,和胸前一大片凝脂春光。
顧傾楓眸色變深,呼吸也有些厚重起來,這種情況下,他想天下間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抵擋住誘惑吧!
他是個絕對正常的男人,而且,他面對的還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
顧傾楓薄唇一抿,緩緩的向雲香探出了手,微涼的手指撫上了她滾燙的臉頰,沁涼的感覺稍稍紓解了雲香體內難受的熱度,雲香毫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雙手下意識的抬起,緊緊抓住了他冰冷的手掌,讓它緊貼著自己滾燙的臉頰。
雲香那一聲無意識的嚶嚀,讓顧傾楓腦中的那一根弦啪得一聲斷了。
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想去想,腦子就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得到這個女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那他也要得到她的人,她是屬于他的,是屬于他的!
如此一想,顧傾楓就毫不猶豫的俯下了身子,眼看著他的雙唇就要親吻上雲香微張的小嘴了……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他可憐的房門瞬間陣亡,緊接著,顧傾寒殺氣騰騰的出現在門口。
漆黑的眸子向內一掃,而後陰鶩的眯起,咬牙切齒的低吼,「禽獸,小爺我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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