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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姜還是老的辣

頃刻間,一股惡臭慢慢彌散開來,靜妃頭一個嫌惡的蹙起了眉頭,良貴妃和慧妃還算比較有修養,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卻是抬手用絲帕遮住了口鼻,再看向顧傾楓,微微睜了睜黑眸,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窘的滿臉紫紅的林蕪。

雲帝的神色有些尷尬,想要說什麼卻又覺得不大合適,所以就抿緊了唇,故作不在意的低下頭看著身邊的十公主,訕訕的笑著問她最近都學了些什麼。

而最了解其中狀況的雲香和顧傾寒相視一笑,而後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相同的月復黑之色,先是一愣,繼而又很有默契的抿著唇,不易察覺的彎了彎。

一瞬間,御花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蕪的身上,她倍感羞恥的咬著嘴唇,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里滾落下來。

對于出生書香世家的林蕪來說,從小她就學著知書達理,端莊大方,為了不讓自己在人前出虛恭,出丑失儀(出虛恭,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放p,古代的女子要是在人前放p,那是要被說是德行不雅,有礙風化的。)她甚至從小到大都不敢讓自己吃的太飽,連未出嫁在自己家時都不曾有過半點的松懈,這些年來,她在靜妃面前,在顧傾楓面前,完美無缺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她現在羞愧的都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靜妃目光狠狠的剜了林蕪一眼,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要被她給丟盡了,她還好意思哭,靜妃斜飛入鬢的鳳眉一蹙,恨恨的開口叫道,「沛蘭,林側妃身體不適,你先扶她回鐘粹宮去休息去吧!」

音落,靜妃向沛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將林蕪給帶下去,免得在這給自己丟人現眼。

顧傾楓看了林蕪一眼,本想跟她一起走的,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就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瞼,立在原地不動。

林蕪看著顧傾楓的反應,心口一陣抽痛,她默默的咬了咬嘴唇,神色憔悴難堪的跟著沛蘭向外走去,跨過御花園那道拱門時,她不甘心的回頭看了雲香一眼,從雲香還來不及斂去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端倪,瞬間,她恍然頓悟,細細的回想起來,她自從進了御花園,就只是吃了一塊玫瑰金玉糕,一定是她,一定是雲香這個該死的賤婢動了手腳!

林蕪看著雲香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狠毒,月復中又一陣絞痛襲來,林蕪眉頭一皺,收回了視線,抱著劇痛無比的肚子,就毫無形象的朝茅房狂奔而去。

後來,雲香听宮里的小宮女們說,那天林蕪就沒能自己從茅房里走出來,拉的她雙腿發軟,再到後來,還是靜妃命人將她從里面抬出來的,听說出來的時候,她的那張臉蒼白扭曲的都變了形。

林蕪走後,蘇德全就命人在御駕左右放置了瑞獸香爐,燃起了檀香,驅逐方才殘留的那股惡臭,可雲帝似乎並不喜歡燻香,不一會就皺起了眉頭,不停的用手指按壓著額角。

十公主見狀,烏黑的大眼楮滴溜一轉,就朝蘇德全勾勾手指頭,在他耳邊輕語了一句,然後就見蘇德全滿臉驚喜的退了出去,不過很快的他又折返了回來,往瑞獸香爐里加了些東西,那檀香的味道就變得清爽沁涼,雲帝也漸漸的舒展了眉頭。

「父皇,是不是舒服了很多?」十公主半跪在龍椅上,十指縴縴輕柔的替雲帝按摩著額際。

「嗯!」雲帝和藹的笑著應道,有些好奇的問道,「婷兒讓蘇德全在香料中加了什麼,父皇聞起來就覺得不那麼刺鼻了,還有些沁涼的舒爽。」vxik。

十公主天真一笑,有些得意的眨眨眼,脆聲說道,「那是薄荷葉,加在香料中一起焚燒,就能減淡香料的香味,又能散發出一股清涼的味道,讓人精神爽利。」

雲帝訝異的瞅了十公主一眼,「你怎麼知道這些?」

十公主心思單純,倒沒想那麼多,就直接開口說道,「因為婷兒身邊有一位極聰明的宮女,她懂的好多,婷兒是跟她學的咯。」

這倒是實話,十公主不喜歡聞碳味,所以雲香就試著在銀絲碳里加些香料,可香料又稍嫌太過刺鼻,所以雲香就加了些薄荷葉,這才既蓋住了碳的味道又讓香味變得清爽宜人。

「哦?你身邊還有這樣的能人,那父皇可一定要見見!」雲帝微微笑著,看似隨意的說道,雖然他臉上是笑著的,但他那雙眯著的雙眼里卻閃過一抹精光,之前他從未過問後宮的傳聞,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听說這位小宮女,讓他的兩個兒子爭的緊,他早就心生好奇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見一見,眼下就是個好機會,他倒要看一看,這個小宮女有何過人特別之處,能讓他的兩個兒子都為之傾倒。

十公主聞言,就樂呵呵的跳下龍椅,直接拉著雲香的手拖著她走上前,獻寶似的開口,「父皇父皇,她就是雲香,她和七哥一樣,都懂得好多好多婷兒不知道的事情哦!」楓睜蹙了。

雲香听著十公主的話,嘴角微抽,你說你獻寶就獻寶吧,可為什麼要把她和顧傾寒提到一起,她現在還不知道雲帝知不知道宮里關于她和顧傾寒的傳言,如果知道的話,又知道多少,對這件事情是什麼樣的態度,這些思緒涌上她的心頭,讓她內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挺直了腰背跪在聖駕前,全身緊繃的垂著頭。

雲帝眯著眼楮看著雲香烏黑的發頂,眼神深諳不明,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聖意難測,一時間,御花園里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雲帝和雲香身上,猜測著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顧傾楓微微收緊了眼眶,垂著身側的大手微微握起,替雲香捏著一把冷汗,這個時候,他突然的抬起頭,朝站在他對面的顧傾寒看過去,而後眸色一沉,閃過一絲驚詫。

只見顧傾寒一臉的氣定神閑,臉上漾著淡淡的微笑,眸光溫柔的一瞬不瞬的看著跪在龍椅前,似乎一點兒也不為她擔心,抑或是可以說他對雲帝的心思太過于了解,琢磨的太過于透徹?!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傾楓眸色就變得深邃起來,看著顧傾寒的眼神就有了幾分復雜和陰霾。

時間靜靜的流逝,可雲帝卻始終沒有開口,雲香後背漸漸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浸濕了衣衫,濕膩膩的很難受,但她始終挺直著背脊,動也不敢動,什麼叫伴君如伴虎,這種膽戰心驚的煎熬滋味,雲香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

良久,雲帝突然間輕輕笑了起來,輕咳了一聲,「你就叫雲香?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雲香一愣,似乎沒料到雲帝會如此慈眉善目的同自己說話,一時間有些無措起來,在心底暗暗揣度著雲帝的真正含義,雲香只顧著胡思亂想了,倒忘記了抬頭,她自己倒是沒有自覺,卻叫周圍的人驚得目瞪口呆,緊張的盯著她。

雲帝眯著眼楮,神色不明的看著她時而蹙眉,時而咬唇,時而沉思的模樣,心中對她倒是真的有了幾分興趣,這個小丫頭是與其他的女子有些不同,難怪能入了老七那個怪胎的眼!

想到這,雲帝唇邊的笑容就深了幾分,目光不動聲色的瞧了身側的蘇德全一眼,蘇德全那就是雲帝肚子里的蛔蟲,雲帝只一個眼神,他就立刻會意,抿了抿唇,悄悄兒的走到了雲香的身身邊,輕聲提醒道,「喂,小丫頭,發什麼愣呢,皇上跟你說話呢!」

面對著皇上還敢走神的人,整個大梁國除了七王爺顧傾寒,恐怕也就只要眼前這個叫雲香的小丫頭了,因此,蘇德全難免的多看了她幾眼。

雲香‘啊’的一聲回過了神,白皙的臉上不好意思的浮起了淡淡的紅暈,許是緊張過度,她本能的就抬起了頭,直直的看向雲帝的眼楮。

她這一舉動,又是驚得四周唏噓不已,乖乖,別說是宮女了,就是宮里位份不高的妃嬪也不敢直視龍顏,即便是皇上讓你抬頭,你也要微微垂著眼楮,看著皇上的肩膀或手臂,以示尊敬,沒想到雲香一著急,就把這規矩給忘了,莽莽撞撞的就直接撞上了雲帝的雙眸。

雲香杏目瞪得圓圓的,看著坐在龍椅上微微笑著的男人,頓時明白了為何顧傾寒兄弟一個長得比一個妖孽,遺傳基因太強大了嘛,但要論起相像度,雲香見過的三兄弟間,也就顧傾寒長得最像雲帝,不過他的容貌卻又比雲帝多了一分陰柔之美,雲帝的容貌要更為冷峻一些。

雲香打量雲帝的同時,雲帝也笑眯眯的打量著雲香,長得確實很美,看著她清靈秀氣的眉眼,雲帝眼神微閃,仿若回到了許多年前,初次看到周婕妤的感覺,眼前這小姑娘和當年的周婕妤一樣,都有著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

「小丫頭,你多大了?」雲帝輕咳一聲,和氣的開口問道。

這一聲,叫雲香猛地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的大膽,她慌忙的垂下了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而後她挺直了腰背,不慌不忙的開口,「回皇上話,奴婢十九了!」

雲帝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驚訝于雲香的大膽和冷靜的同時,又多了一分喜歡,這種情況下,就是一個世家千金都未必能很快的恢復冷靜,沉著應對,而她一個小宮女卻有這樣的膽量和沉靜,確實挺讓人刮目相看的!

老七這小子果然有眼光!雲帝想起了那日老七那小子來找他的情景,微眯的眼底就閃現出一絲狡詐的精光,臭小子,終于讓老子尋到你的軟肋了吧!此時,雲帝的心里雖然對老七給他找的這個小丫頭挺滿意的,但是她的身份終究是低了一些,這得讓他好好想一想,況且,老七這小子以前可沒少讓他操心,他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磋磨磋磨他才行!

話說,很多很多年後,當顧傾寒知曉了當初雲帝的小心思時,氣的整整十天沒理過他,當然為了報仇,他也整整半個月禁止這老狐狸靠近他們家的寶貝,讓他有寶貝孫子卻抱不著,氣死他吹胡子瞪眼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眼前,雲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開口,「十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你將公主照顧的很好,有功該賞,蘇德全……」

「是,皇上。」蘇德全立刻上前,等候主子的吩咐。

雲帝輕輕一笑,「去朕的寢殿,周婕妤留下來的那個紅木匣子里,有一串上好的珊瑚頸鏈,取了來賞給這個小丫頭吧!」

此言一出,蘇德全驚了,雲香也驚了,靜妃更是不敢置信的擰緊了手中絲帕,慧妃的眼中也閃過絲絲驚色,良貴妃雙眸微閉,表面上似乎並未有絲毫波動,可捻著佛珠的手卻是卻是頓了一下,顧傾楓也是滿眼的詫異震驚,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並未讓人看出,而顧傾寒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淺淺的笑容,平靜的眸底沒有半點異樣。

反正他是認定了雲香,此生定要將她娶到手的,那麼自己母妃的東西遲早是要給她的,父皇現在賞給了她,對他而言,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周婕妤的遺物,大部分留給了她的親生兒子顧傾寒保存,只有那一小匣子的東西,每一樣都帶著皇上和周婕妤最美好的回憶,所以皇上一直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身邊,睹物思人,從未曾用周婕妤的東西賞過人。

這是第一次,賞的還是一個小宮女,這怎麼能叫眾人不心生猜疑,可想來想去,也實在想不透皇上此舉的真正含義是什麼,果然,帝王心,深不可測。

蘇德全畢竟是皇上身邊伺候的老人了,愣了一瞬,就立刻回過了神,應了一聲就帶著小喜子折返回了雲帝的寢殿,很快就捧著一個小小的錦盒回來了,當蘇德全將將那錦盒遞到了雲香的手中時,雲香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呆呆愣愣的接過錦盒,然後雙眸微抬,看了雲帝一眼,只見雲帝滿臉笑容和藹的沖她點點頭,她這才稍稍緩過神,認認真真的伏低身子謝了恩,然後捧著那錦盒退到了一邊。

初春的陽光並不濃烈,映在人身上暖暖柔柔的,格外的愜意,雲帝又和眾人閑聊了幾句,就叫眾人各自賞玩去了,不必都拘在他跟前拘謹。

經過方才的那一段,這些人哪里還有什麼心思賞花,三三兩兩的進了亭子里,小聲的議論開了。

雲香隨著顧傾寒和十公主回到了原先的那座亭子里,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似的,渾身酸軟無力,直到此刻,她的腦子里還一片嗡嗡的,如墜雲里霧里,稍作休息後,她突然站起身向十公主告退,十公主看她神色不太好,就點點頭同意了,可顧傾寒卻在她轉身時,旁若無人的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將目光瞪向他時,嘴唇微動,無聲的說了一句,「好戲來了——」

雲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顧傾楓隨著靜妃進了遠處的另一座亭子里,剛一落座,就有一名身著粉衣的小宮女,微垂著頭奉上了茶點,原本這也沒什麼,但雲香卻清楚的看到了那小宮女神色古怪的瞄了顧傾楓一眼,而顧傾楓也在看到她的容貌時,臉色一沉,濃眉深深的蹙了起來。

兩人古里古怪的神情引起了雲香的注意,也不急著走了,就抿著唇站在顧傾寒的身側,靜靜的等著他所謂的‘好戲’上演——

「嘶……該死的賤婢,你是要痛死本宮嘛?」原本寧靜的氣氛,被靜妃的一聲怒喝打破了。

隔著遠遠的,雲香見靜妃一臉怒容的站起了身,她右手手腕處的衣袖被茶水浸濕了,溫熱的茶水潑翻了,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而方才那名與顧傾楓古怪對視的小宮女渾身顫抖的撲通跪在了地上,哽咽抽噎著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靜妃心情本就不好,正好有人撞了槍口,她就一股腦的將所有怒氣撒在了粉衣宮女的身上,鳳目一斜,怒道,「來人吶,將這不長眼的小蹄子給本宮拉下去,打斷她的雙手!」

「是。」靜妃身邊的黃順陰陰的應了一聲,就帶著兩個小太監上前去拉扯那名粉衣宮女。

雲香秀眉一緊,不過是不小心踫灑了茶水罷了,最多罰俸兩三個月也就是了,可靜妃竟狠毒的要打斷她的雙手,而且還是當著皇上的面前,那若是皇上不在,那豈不是當場就要了那宮女的小命?!

雲香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了,突然的就一把抓住顧傾寒的衣袖,小聲的祈求,「怎麼辦?你去救救她吧!」如果真被打斷了雙手,那她不是被趕出宮去就是被扔進冷宮里自生自滅,她到最後還是死路一條,雲香狠不下心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顧傾寒低頭看了看她緊抓著自己的小手,嘴角愉悅的勾了勾,順勢將她的手握進了掌中,因為他們的亭子離著遠,而且此時大家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靜妃那邊,所以他才肆無忌憚的握住了她的手,而雲香的心懸在那名粉衣宮女的身上,完全沒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了,也就乖乖的任由他握著了。

顧傾寒輕輕一笑,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徐徐說道,「不必擔心,自有人會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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