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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你的婚禮,我的葬禮(求首訂)

普羅旺斯的天氣暖暖的讓人心醉,尤其是如今這般的九月份的清晨,陽光剛從東邊緩緩升起,溫暖的金色覆蓋在人的身上。

楚輕染是連夜趕來的,按照時差,如今正是法國日出之時,趕來正好可以陪許小婕完成一切屬于她伴娘該完成的一切。

她原以為小婕看到她來會很高興的,但是看到小婕如今這震驚,甚至腳步有些微微退後,轉身就欲離開的模樣,楚輕染的心猛然咯 了一下,急忙朝許小婕走了過去,「小婕,你怎麼了?」

許小婕搖頭,想說自己沒事,想拉起楚輕染的手,立刻就逃,但是她終究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淡淡的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在听到楚輕染喊自己的名字後,瞬間僵硬的背影;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轉過身;看著他在瞧見自己後,滿是震驚、欣喜,甚至是愛戀的雙眸。

她沒想過在見顧雲天,從未想過,更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是在自己婚禮的當天,再次見到他。

「小……」顧雲天張了張嘴,那曾經喊了千百次的名字就在嘴邊,可是,這一刻,他卻無法喚出口。

楚輕染疑惑的望著自己面前的兩人,她感覺的到小婕變化,更看的到小天眼中的驚喜。

這一刻,她想,她或許猜對了,小天和小婕以前是認識的。

許小婕在顧雲天還震驚的望著自己的時候,早已恢復了正常,將心底冒出來的那些回憶硬生生的埋回了內心最深處,望著顧雲天微微點了點頭,笑著伸出了手,「學長,好久不見。」

學……長……

她居然叫他學長?學長,多陌生的一個字眼。

顧雲天突然就笑了起來,嘴角掛著的那抹笑卻是那麼的自嘲,任誰都看得出他眼底的那一抹悲哀。

多少年了,他知道小婕不會原諒他,卻沒想過他們的再次相見,她竟會用如此陌生的字眼去稱呼他。

許小婕知道,自己的心還是忍不住會痛,但是她沒有回頭路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了拳頭,指甲也在不知不覺中潛入了手掌,只有這樣她才會好過一點,暗自將所有的情緒都鎖了起來,只當自己看不見顧雲天此時的表情,看不見看不見他身上散發出的那抹悲哀絕望。

這樣的氛圍讓站在兩人之間的楚輕染微微蹙起了眉頭,他們不但認識,看這情況,她甚至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小婕的初戀——就是小天!

小婕的婚禮,她卻將小天帶來了。

她不知道兩人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小婕離開,甚至不願意再提小天,但是,她看得出來小婕從沒忘記過,而她更不相信小天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小婕的事情來。

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即使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是,有個事實她卻不得不面對,那就是——今天是小婕結婚的大喜日子。

站在城堡大門前的三個人,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淡淡的情緒,卻有化不開的悲緒。

明明是婚禮,明明該開心的。

天空的太陽漸漸爬上了樹梢,在城堡外投下了一道陰影,許小婕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望著楚輕染道,「輕染,你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進去試試吧,你去幫我看下我的婚紗,好不好看。」「婚紗?」顧雲天在听到這兩個字後,終于有了反應,他的視線直勾勾的停留在許小婕的身上,似乎想向她求證,是他听錯了。

他知道許小婕不會原諒自己,但是,現在她是要嫁給別人了嗎?是誰曾說過非君不嫁的?他的小婕要嫁人了?不可能的,肯定是他听錯了。

「小天,我趕過來就是為了參加小婕的婚禮,給她當伴娘的。」楚輕染知道這句話很殘忍,但是就剩下今天了,如果真的是有誤會,她希望兩人能說清楚,真的希望她們能說清楚。

許小婕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望著顧雲天道,「學長,今天我結婚,既然來了,一起進去喝杯喜酒吧。」

沒人知道,她們三個人是怎麼從門口走進城堡的,房間內,許小婕忙碌個不停,又說又笑,不斷地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著衣服,嘰嘰喳喳的詢問道,「輕染,哪個好看?」

但是,楚輕染知道,許小婕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在許小婕再次換上衣服出來的時候,楚輕染突然一把抱住了許小婕,許小婕扯了扯嘴角,卻發現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小婕,你老說我倔強,說我難受不和你說是不把你當朋友。那麼你呢?你知不知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我好難受。」

「輕染,你別哭。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你看,今天我結婚呢,安袁對我很好,我要什麼,他給我什麼,嫁給他多好啊。」許小婕堵得喉嚨一陣干涉,眼淚不受控制往外狂飆,卻被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忍不住的,伸手一把就將它給抹了個干淨,但是卻該死的怎麼也抹不干淨。

「小婕,我和你相依為命了整整五年,你騙不了我的。那個你一直不願意提的人就是小天,對不對?我不想你過的不好,如果當年有什麼誤會,我們去說清楚,好不好?」

許小婕的心真的有那麼一刻的動搖,但是她卻深吸了一口氣,拉住了把她拉出去的楚輕染,「輕染,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只是緣分盡了,不再愛了,僅此而已。」

「輕染,今天是我結婚誒,我認識你五年了,你受了重傷的時候都不見你流過一滴淚。怎麼我結婚了,你卻在這里對著我哭啊。你真的是我的輕染嗎?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哪個易容高……」

許小婕說著就往楚輕染的臉上撲了過去,卻被楚輕染伸手給攔住了,許小婕聳了聳肩,嘻嘻一笑,「好了啦,不玩了,我繼續換衣服去,晚宴的衣服還沒想好穿哪件呢!」說著,拿著衣服就重新走進了更衣室。

直到走進去,關上了身後的那扇門,再也看不見楚輕染,許小婕終于忍不住,抱著手上的衣服,靠著門緩緩的滑到了地上,狠狠的哭了起來。

城堡的另一個房間內,顧雲天靜靜的站著,他的小婕今天要結婚了?他的小婕要結婚了?

他不知為何,想著想著就笑了,直到眼淚在陽光中閃爍也未曾發現。

這麼多年了,他小心翼翼的藏著,卻還是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直到楚輕染推門進來,站在了他的身邊,低低的喚了聲,「小天……」

顧雲天抽—出插在褲袋里的手,別過頭將臉上的痕跡擦拭了去,望向了楚輕染,勉強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小婕,她要嫁的人,是什麼樣的?他,對小婕,好嗎?」沒有人知道,他問出這幾乎的時候,心到底有多痛。

楚輕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只是靜靜的望著顧雲天,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我說那人不好呢?你會帶小婕走嗎?」

「小天,人這一輩子很短暫的,錯過了,可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是不知道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上天給了你們這麼一個機會,為什麼不把握,為什麼不說清楚?」當顧雲天去找許小婕的時候,房間里的人早就不見了,楚輕染詢問了城堡里的佣人才知道,在她去找顧雲天的時候,安袁派人來將許小婕給接走了。

楚輕染試圖從佣人的口中套出許小婕的下落,但是她們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楚輕染和顧雲天一到城堡,立即有人通知了安袁。

兩人一下子就失去了許小婕如今的下落,明明是婚禮,卻搞得像是在進行一場爾虞我詐的斗爭一般,讓人的心也隨著起伏不定了起來。

楚輕染試圖給許小婕打電話,但是電話依舊是處于無人接听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使得兩人的心都有些不安了起來。

顧雲天找來了電腦,對附近的一切都進行了掃視,但是卻什麼也找不到,許小婕就如同憑空失蹤了一般。

就在兩人急得不知所措時,楚輕染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楚輕染微微蹙起了眉,柴步楓?

這小屁孩已經好久沒聯系過自己了,而自從「銀狐」說近兩個人不會動手的時候,她便再也沒有去關注過他的消息。

他現在打電話過來,究竟有何事?

楚輕染猶豫了一秒鐘,還是按下了接听鍵,「喂。」

「女人,你是不是在找你的朋友?」柴步楓一開口就直擊到了楚輕染的神經,整顆心都隨之懸掛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小婕現在在哪兒?」楚輕染急忙詢問道,當顧雲天听到楚輕染說到小婕時,整個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頭的回復。

柴步楓輕咳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女人會對這消息很感興趣。

回頭瞥了眼他所在的婚禮現場,漫天的薰衣草鋪滿了大地,賓客滿蓬而坐,觥籌交錯的談笑著,他也是臨時,應該說是一個小時前收到了消息,說是舉行婚禮的地點,改了。

現在。想必也只有這個女人被丟在了那座冷冰冰的城堡里。

「記下地址,立刻過來。」說著,柴步楓就報了一個楚輕染從未听過的地址,而顧雲天將這個地址輸入電腦後,很快就找到了具體的位置。

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別人的事,他也不會多管,但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他就不得不管管了。

楚輕染和顧雲天幾乎是以飛速趕往了婚禮現場。

重新選定的婚禮現場設定在一條清澈見底湖泊的旁,綠水環繞中,陽光暖人,漫天的紫色美麗異常。

許小婕此時正在化妝間里補妝,望著外頭還是沒有楚輕染的身影,多了幾分疑惑,但是想著若是楚輕染不來的話,或許也是件好事。

雖說是好事,但心中卻還是有幾分沮喪。

這個婚禮,究竟會如何進行下去?

當楚輕染和顧雲天趕到婚禮現場的時候,兩人卻被攔下了,楚輕染朝顧雲天使了個眼色,兩人都知道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安袁為了不讓他們進去找小婕而安排下的,所以,他們沒必要客氣。

攔在兩人面前的是三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外國人,光是個頭都比楚輕染和顧雲天兩人加起來還有壯實。

兩人眼神一使,楚輕染立即朝另一邊跑了過去,想沖進婚禮現場,而此地的大門距離正式舉行婚禮的地方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所以並未驚動里面的賓客。

那三個保鏢立即就追了一個過去,一個總是比三個來得好對付,而且是在這種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楚輕染在將那保鏢引到無人處時,猛然一回頭就是一個掃堂腿,一腳踹向了那人的胸口,那人被踹的微微倒退了半步,看著楚輕染就發起了狠來。

但,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楚輕染已經異常「卑鄙」的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了一根電棍,朝著那保鏢就電了過去,轟的一聲,偌大的身軀瞬間倒地。

將人給拖到了無人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下衣物,再次朝門口那兒走了過去,朝著還在守門的人就走了過去。

剩下的兩名保鏢瞧著自己的同伴不見了,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顧雲天和楚輕染突然同時朝不同的方向朝里面跑了進去。

兩名保鏢思考了兩秒,眼看著兩人要沖進婚禮現場了,立即分頭追了過去。

這次追楚輕染的人塊頭要比剛才的那個壯了許多,更要死的是,電棍電在他的身上時,他竟毫無反應,伸手就抓—住了那根電在他肚子上的電棍。

楚輕染微微一蹙眉,朝著他就反身橫掃了過去,但那人的腿就如大象腿一般,雷打不動的矗立在原地。

外國人總是壯的可怕,即使你打的再猛,他也和饒癢癢似的,沒什麼大反應。

以前總是和小婕一起行動,而小婕的身手和能力也確實比她要強上一些,如今只剩下楚輕染一個人。

對上這經過特殊訓練的保鏢,還真是有些吃力,趁著那保鏢不注意,又是一腳,手也同時朝著他劈了過去。

楚輕染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動作敏捷,身子小,所以這般打了幾分鐘後,那保鏢也挨了不少下,在楚輕染再次借助身邊的樹木,凌空而起一腳踹向了他的臉,踹掉了他一顆牙齒的時候,那保鏢,真的怒了。

朝著楚輕染就撲了過去,楚輕染躲閃,他憤怒的拔起旁邊的一棵樹就朝楚輕染砸了過去。

就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楚輕染突然听到那個擋在自己面前欲對自己動手的保鏢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聲音……還有些熟悉?

那外國—保鏢在听到身後的那句用法語說的住手後,還真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身瞧見站在他背後的人,還有禮貌的鞠了一躬。

楚輕染微微蹙眉,直到那保鏢離開,這才看清楚了剛才叫住手的那個男人。

只一眼,楚輕染的臉就冷了下來,又是這個走到哪兒都能踫到的神經病!

單銘優對于楚輕染那厭惡的眼神顯得絲毫不在意,今天的他穿著一套白色西裝,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的迷人優雅,整個人站在那兒紳士的如同哪個國家走出來的王子一般,充滿著貴氣和魅惑。

他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里見到這個……有趣的女人。

真是一見一個樣,每次都能帶給他不同的驚喜。

他倒是有听他那整天冷著臉念叨的老媽提到過,這女人不是動手術的時候惹上官司了嗎?

原本還想著等這邊的通告和頒獎典禮結束,參加完婚禮之後,就回去看看能不能幫她一把,如今看來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女人,還能和人打架,不但如此,身手還不錯,看來過得挺好的。

「楚小姐,真巧,我們又見面了。」單銘優說著已經走到了楚輕染的面前,看著她臉上剛被打出來的傷,伸手就想撫上去,卻被楚輕染倒退一步,給躲了過去。

雖然如此,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顯得尷尬,收回了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笑,如若開玩笑般說道,「幾日不見,你這臉倒是變丑了。」

一道冷光從楚輕染的眼中一閃而過,他明顯是看到了剛才的事,卻還在這里說這些風涼話。

她現在沒時間和這個神經病浪費口舌,想著一言不發就從單銘優的身邊走了過去,但是才剛走了一步,手臂就被拉住了。

「放手!」楚輕染站在原地,冷聲呵斥道,手已握成了拳頭。

「楚小姐……」

單銘優話還未說完,楚輕染突然朝他揮拳而去,那單銘優那張英俊的臉上霎時就多了一個拳頭印,不等單銘優再做出其他舉動,楚輕染早已朝著婚禮現場跑了進去。

單銘優撫了撫自己的眼楮,微微揚起了一抹笑,這女人還真是和野貓似的,動不動就措手不及的給人一爪子。

楚輕染跑到婚禮現場,卻還是未曾見到許小婕,婚禮前來的人很多,有不少是各國的政要人員,甚至是皇室成員,也有國際警署的人,可謂是包羅萬象。

尋了一圈下來,也詢問過在場的人,竟無一人之道新娘現在在哪兒,而楚輕染尋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和自己分頭行動跑進來的顧雲天。

無奈之下,想起了那個小屁孩,拿出手機就打了過去,手機很快就被接通了。

柴步楓其實挺不高興的,貌似楚輕染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這次給他打還是因為他有使用價值,他突然失蹤了那麼久沒有回香港,沒有去學校,楚輕染竟然也沒有找過他,但是,此時楚輕染一打過來,他還是立刻就接了。

「小屁孩,你現在在哪兒?」

「女人,我說過了,不準再叫我小屁孩!」柴步楓一听到這稱呼就抓狂,瞥見附近有人在瞧他,立即又恢復了冷漠,一副大人口吻的語氣問道,「怎麼了?找我有事?」

「我現在就在婚禮現場,你是不是知道小婕現在在哪兒?」

「你來了?這麼快?你現在在哪兒?」柴步楓疑惑的問了句,在自己的附近掃視了一圈,卻並未瞧見楚輕染的身影。

「我在哪兒不重要,現在就算我求你了,立刻告訴我小婕的下落。」楚輕染那邊確實是已經等不及了,若是等小婕走上紅地毯,走到神父那兒去的時候,造成的影響更大。

她只希望,可以給小天和小婕最後一次機會,把一切都說清楚,讓小婕做最後一次選擇,無論小婕選了誰,只要她真的幸福,她都祝福她。

柴步楓听出了楚輕染語氣中的那份焦急,也不再賣關子了,但還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之後才告訴了楚輕染。

許小婕現在的具體—位置。

補妝間內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如今只等著出去舉行婚禮了,許小婕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高挑的身材在全身鏡中一覽無遺,身上的這身純白色的手工制作的婚紗是安袁特地去意大利找人定做的,蕾絲腰身的花邊上瓖嵌著九十九顆鑽石,全都是南非最珍貴的寶石,漂亮璀璨的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想必一會兒走在陽光下,也會絢爛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對她很用心,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心。

安袁說,他愛她,很愛很愛。

安袁說,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安袁說,他對她並不是一見鐘情,而是躲在暗處已經偷偷的觀察了她很久很久。

安袁說了,很多、很多。

她知道,安袁知道自己並不愛他,甚至知道自己和他結婚是另有目的的。

她無數次的問自己,這樣的男人,她究竟是何德何能?

然而,一切都沒有答案,有些東西,她不可能放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的,和輕染放不下輕染她媽媽和弟弟的死一樣,這件事她也是無論如何無法放下。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她還是那句話,必須進行下去,必須!

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很快!

當許小婕正在補妝間不斷的暗示自己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之後就听到了楚輕染的聲音,「小婕?」

「輕染?」許小婕從那份情緒中回了過來,就瞧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楚輕染,輕染,還是來了。

「小婕,你听我說,你先不要結婚,小天他有話和你說,他剛和我一起來的,你等等,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他有話要和你說。」楚輕染說著就撥通了手機號碼,但是還未接通卻已經被許小婕給掛掉了。

楚輕染疑惑不解的抬起了頭。

就見許小婕搖了搖頭,「輕染,知道嗎?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過不去我自己的那道關口。所以,沒有用的,無論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小婕……」

「輕染,既然來了,就來當我的伴娘吧。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的。」許小婕笑著將楚輕染臉上的頭發給扎了起來,但這仔細一瞧,卻突然發現楚輕染的嘴角有些腫了起來,臉上似乎還有一點被掩飾過的傷。

「輕染,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條瘋狗。」她努力過了,她不知道什麼是命,但是這是小婕的選擇,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小婕走完婚禮的這條路。

小天,如果你還想,請在婚禮舉行前找到這里吧。

許小婕化妝的技術比一流的化妝師還要高級一些,有時她們出任務,就是由許小婕負責化妝易容的,因此,許小婕將楚輕染按在椅子上,很快就給她畫好了妝,掩飾掉了臉上的那些小傷口。

雖然不知道這些傷是怎麼來的,但是她似乎猜測到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都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補妝,許小婕望著鏡子中的楚輕染,微微一笑道,「輕染,你看,等你以後結婚了,肯定比我漂亮多了。就是不知道誰有那運氣,能娶到你呢。」

「小婕,你才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走吧,時間差不多了,讓我陪你。」

從楚輕染進場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看見顧雲天,雖然奇怪,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陪許小婕走完這條路。

婚禮在下午二點的時候,正式開始了,楚輕染替許小婕拉著裙擺,陪著她朝步入婚姻殿堂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另一邊穿著白色禮服,沒有了以往給人那般嬉笑的安袁也在單銘優的陪同下,朝許小婕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挽上了那人的手,在場的賓客望著走向神父的一對新人全都站了起來。

一步一步,單銘優朝旁邊的楚輕染微微揚了揚嘴角,他倒是沒想到今日的伴娘竟然會是她。

而楚輕染的視線從一開始就沒有落在單銘優的身上,她只想陪許小婕好好的走完這條路。

曾經許小婕問過她,二十歲生日想要什麼,楚輕染什麼也沒有說,許小婕竟瞞著她,給她買了條水晶手鏈,還說和她脖子上的那條正好相配。

其實,許小婕不知道,許小婕的幸福是她楚輕染最好的禮物。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知心的朋友,又能有幾個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的朋友?

楚輕染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失去了親情,最孤獨的時候,是許小婕給了她友情,陪她走過了她這輩子最難走的一段路。

如今,許小婕要結婚了,她只希望她能幸福。

眼前的路並不長,很快就走到了神父的面前,單銘優和楚輕染分別退到了兩邊,將主場讓給了安袁和許小婕。

神父望著安袁用法語一字一句的問道,「安袁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許小婕女士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願意愛她寵她,至死不渝。」

「我願意。」那是安袁的承諾,多少次了,他都幻想著可以將許小婕娶回家,好好的疼她、愛她,不再讓她那麼孤單的一個人,如今,他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他愛她,愛了好多年、好多年。

他甚至愛她,比顧雲天還來的更早。

「許小婕女士,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安袁先生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願意照顧他扶持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許小婕望向了自己面前的安袁,「願……」

「 ——」的一聲,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許小婕的回答還沒說完,婚禮現場的那條湖泊突然發出了一陣巨響,湖水被炸起了三丈多高,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

然後,驚嚇還未結束,又是「 」的一聲巨響,在楚輕染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純白的禮裙上已經被濺了一身的鮮血。

女士的尖叫聲四起,男士開始尋找保鏢,甚至是指揮,逃離。

婚禮現場頓時亂了套,而許小婕和安袁,卻在此時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楚輕染焦急的開始四處找人,卻被單銘優拉著了她的手,將她拉出了人群。

而此時,婚禮現場上還是不斷地有爆炸聲響起,不斷的有人被炸的血肉橫飛。

婚禮現場不遠處,一輛流線型的紅色法拉利正急速而來,自從上次單銘優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抱走了顧雲珊之後,顧雲珊就一直將自己當成了單銘優的女友,而單銘優也從來未曾在任何場合否認過,有時記者詢問他也只是淡淡的微笑,更是讓顧雲珊以為單銘優是喜歡自己的。

就算單銘優不喜歡她,她喜歡單銘優就行了,反正他們也算是門當戶對的。

顧雲珊這幾日正和單銘優一同在法國參加頒獎典禮,今天,單銘優突然就丟下她,據說是來參加什麼婚禮了,讓她很是不高興,但她又不敢說,只好自己趕來看看,到底是婚禮,居然比她還重要。

這剛開著車到了婚禮現場,就瞧見單銘優拉著楚輕染的手跑了出來,眼前的兩人越是登對,在顧雲珊的眼中就越是刺眼,那隱藏在心中的嫉妒的怒火頓時又被點燃了起來。

楚輕染,居然是為了楚輕染?

楚輕染——!

單銘優拉著楚輕染跑出來後,楚輕染差點兒就給了他一巴掌,小婕在里面,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將她強行拉了出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力氣竟如此之大!

「安袁是我兄弟,他不會有事的。而你的朋友,我向你保證,她也不會有事。女人,你要聰明的話,就給我乖乖的待在這里!」單銘優說完轉身就朝婚禮現場跑了回去。

楚輕染根本不可能留在原地坐視不管,轉身再次跑了回去。

她記得小婕說過,婚禮結束後,有事要和她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現在婚禮卻發生了這樣的,甚至可以稱之為有預謀的爆炸。

那件事,到底是什麼?

難道婚禮上的這場爆炸和那件事有關嗎?

楚輕染不知道,她現在只想小婕沒事,沒事!

沖進婚禮現場,那些炸彈似乎是埋在地下,通過手動操控的,根本不知道何時在何處就會被引爆。

楚輕染在還未離開的人群之中,沿著那流了滿地,甚至是殘肢斷腿的場地上尋找著,小婕剛才就在她的身邊,怎麼可能在湖里爆炸的一瞬間,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之後,立即就和安袁兩個人一起失蹤了?

楚輕染在這兒沒找到許小婕,卻在一張桌子底下發現了腿正在流血的柴步楓,那小子明顯早就看到楚輕染了,但是卻覺得自己受傷被楚輕染發現是很丟臉的事,所以寧願躲著。

楚輕染肯定不可能將柴步楓留在這里,只好半拉半拖的將人攔在肩膀上,將他轉移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再說。

讓她好不容易將柴步楓給轉移到了馬路對面幾百米外的地方時,終于把人給放了下去,對著坐在地上冷著臉,臉上還有些可疑的緋紅的人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叫救護車。現在這情況,附近的警察和醫院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你留在這兒別亂動。」

說著,就朝馬路對面走了過去,想繼續回去找許小婕,她的耳朵現在被那爆炸聲炸的有些轟鳴,就連對柴步楓說話,也怕他听不到似的,大聲了很多。

然而,她才剛走了幾步,一抬頭就瞧見了正朝自己跑過來的許小婕。

許小婕似乎在對著她叫著什麼,但是她的耳朵鳴叫的厲害,當初加入特工組的時候,她的听力就被高強度的訓練損害了些,平時並沒有大礙,但只要一有高強度的爆炸聲,她就容易听不見其他的聲音。

「小婕,你說什麼?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楚輕染沖著許小婕擔心有焦急的詢問道,然而她話才剛出口,就察覺到了一陣呼嘯而來的力度,剛轉過頭,自己的身子被許小婕狠狠的推了一把,而許小婕卻在自己的面前,「 ——」的一聲,被撞出了十米遠。

楚輕染醋黑的雙眸霎時被眼前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似乎听到自己的耳邊響起了很多聲音。

它們在叫——

「小婕——!」

「小婕——!」

其中一道聲音似乎是小天的,還有一道聲音好像是安袁的。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听到有車從自己的耳畔呼嘯而過的聲音,她看見了鮮紅的血,她看到了一輛血紅的車子,她看到那輛車子的車牌號。

紅色的,全都是紅色的。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楚輕染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朝許小婕那兒爬了過去,推開了眼前阻擋住她的兩個人,抱著許小婕叫道,「小婕,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

「小婕?小婕,你醒醒啊?小婕,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的,你不是說了,等婚禮結束,你還有事要和我說的嗎?小婕,小婕,你醒醒好不好?小婕,我求求你了,你醒過來啊?你醒過來看我一眼,好不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許小婕被送進了搶救室,楚輕染蹲在醫院的走廊那兒,將身子蜷縮成了一團,望著自己的雙手。

如果,如果她不是泌尿科的,她剛才是不是就可以第一時間救小婕了?

許小婕,你個笨蛋!你個傻—瓜!

你為什麼要沖過來啊?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的?

不!你不會死的!

楚輕染像是被人丟棄的孩子一般,緊緊的抱住了自己,一句話也不說的蜷縮著。

而安袁和顧雲天兩個人,在講小婕送進搶救室後,就狠狠的打了一架,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是不停的打!打!打!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們心中的害怕。

顧雲天還來不及見到小婕,他一進婚禮現場就被安袁派人給控制住了,直到婚禮爆炸,他才跑了出來,但是跑出來的瞬間,他看到的是什麼?

他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他的小婕,被車撞了?

被車撞了?

血,到處都是小婕的血?

不!

那不是小婕的血!那是小婕的姐姐小婭的血?

不!

不是的!

肯定是他在做夢,他又做噩夢了!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婕沒有回來,小婕從來就沒有再在他的面前出現過,小婕不可能原諒他的,不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躺在里面的不是小婕!

不是小婕!

不是!

單銘優看著頹廢的靠在牆上的安袁,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見安袁猛然抬起了頭,望著單銘優又哭又笑道,「銘優,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錯了啊?我不該那麼自私,不該把小婕留在自己的身邊的。你知道嗎?小婕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她就是為了知道那件事才和我結婚的。銘優,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啊?銘優……」

單銘優不知該如何勸慰,他知道安袁的心事,安袁和他說,他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的時候,他就知道,安袁決定出手了。

所以,他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

為了許小婕,安袁曾經做過什麼錯事,單銘優也知道。

只是他沒想到,這段感情,會將安袁傷成這幅模樣。

這樣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麼?所有人都在痛苦,如果當年安袁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單銘優阻止了,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人生沒有如果,只有殘忍的現實擺在面前。

看著緊緊抱著自己蜷縮在角落的楚輕染,單銘優似乎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倔強又孤獨悲傷的女孩。

他很清楚,自己過去只會讓楚輕染厭惡,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直到醫院的走廊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男人,一個氣場強大的讓他也不自覺的多看兩眼的男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高不可攀的男人卻在走到楚輕染的面前後,順理成章的蹲下了身子,抬起了她的下巴,替她擦干了眼淚,抱著她道,「寶貝,沒事的,有我在。」

「顧睿恆……」幾乎是在听到那男人的聲音的瞬間,楚輕染就已哭成了淚人,這樣的依賴感,竟然單銘優嫉妒了起來。

那也是第一次,他見到那個名叫顧睿恆的男人。

顧睿恆本來還遠在香港,直到左炎沖進會議室,火急火燎的道,「老大,小野貓那邊出事了。」

幾乎在听到這句話的同時,顧睿恆就已經消失在了會議室內,為了盡早趕到,他甚至不惜利用了他的特權,征用了國家的速度最快的直升機。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留下了他的小東西,害得小東西獨自一人過了的那五年。

這樣的遺憾,他真的不想再有。

手術一直在進行著,沒有人知道過了多久,也沒有人去吃哪怕一點點的東西,直到手術室的燈滅了,主治醫師走了出來。

手術成功是成功了,但是病人似乎,不願意醒過來。

目前的狀態,許小婕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也許明天就醒,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醒了。

楚輕染捂著自己的嘴巴,好怕自己會大聲叫出來。

不!

不會的!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掉!掉!掉!

直到身邊的人將她摟進了懷里,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哭。

一個人的昏迷,崩潰了三個人。

安袁和顧雲天都听到了醫生的那句話,病人,不願意醒過來。

是小婕不願意醒過來。

不願意……

究竟要多大的悲哀,才會寧願當個活死人,也不願意醒過來?

誰也不知道,許小婕到底什麼時候會醒?

只知道,兩天後,安袁留下了一封信,他帶小婕走了,天涯海角,無論小婕這輩子是否會原諒他,他都會想盡辦法找人治好小婕。

而在安袁偷偷帶走小婕的第二天,小天也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只知道他帶走了他最寶貝的那輛自行車,據說,那是小婕當年送他的生日禮物,這世界上,似乎再也沒有人聯系的到他。

楚輕染被顧睿恆帶回了香港,她每天都會在房間里把許小婕的照片翻出來看,看著看著就發呆,呆著呆著,就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顧睿恆知道她難過,將手上的工作全都移交到了莫洋、左炎和凌宸希的手上,每天就是陪著楚輕染。

這樣的小東西,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她的媽媽和弟弟死時的狀態,不愛說話,只是每天把自己鎖在房間,看著照片傻笑,然後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真的很怕,他的小東西會出事。

那些事,他已經暫停了調查,至少要查也不是現在。

接連兩次的打擊,他的小東西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他無法想象,若是小東西知道她的媽媽和弟弟在死前發生過的事,會是怎樣一種狀態?

那些塵封的往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秘密。

放不下,卻無法說。

在楚輕染待在家里待了一個多星期後,別墅里來了一位客人,尹莫兒左手搭右手的提著大包小包的一大堆水果,小心翼翼的站在別墅門外,這是輕染的家嗎?

輕染一走又是好幾天的,也沒有一點消息,雖然認識沒多久,但她真的有將輕染當成朋友的。

所以,幾乎是問遍了可以問的人,最後終于找到了一點點的線索,然後就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這麼高級的房子,她穿的這麼土不拉幾,貌似頭發還有點亂,也不知道輕染會不會嫌棄自己。

想著,正好瞧見別墅外停了輛法拉利,頓時放下手里的袋子,就朝車那兒走了過去,往里面瞧了瞧,似乎是沒人。

頓時伸出手,對著後視鏡就在手里吐了口口水,整理了下頭發,看著不亂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牙齒瞧了瞧,她昨晚玩網游的時候好像沒刷牙,還好早上刷了,其實她的牙齒好白的說。

搞定了之後,伸手就竄進T—衫里整了整自己內衣的肩帶子,將bra往上拖了拖,一切全部搞定後,打了個響哨,大步朝別墅走了過去。

左炎坐在車里,看著那突然走過來的女人,對著他的車窗做了那些行為之後,整個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直到看到那女人轉身離去,那緊蹙的眉才松弛了下來,嘿了一聲,竟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一大早的跑來看小野貓,怕太早了,就關上車窗在車上睡了一會兒,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麼奇葩的一人。

說實話,那女人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兩只眼楮像是昨晚被人扁了一遍似的。

左炎哪里會知道,那是尹莫兒長期熬夜通宵上網的結果。

尹莫兒走到別墅前,重新拎起了那大包小包的水果,正準備按門鈴,卻突然發現,手上東西拿太多了,杯具,按不了門鈴了,正考慮是先放下再摁呢,還是嘗試用腳踹一下,自己的身後就伸出了一只修長的手。

她嚇得大叫了一聲,一回頭手里的水果就全都砸到了她身後的左炎身上,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後是人,不是鬼,這才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尼瑪的,神馬情況?大白天的裝鬼嚇人啊!

冷靜下來,瞅著左炎就是瞪!瞪!瞪!

該死的家伙,長得人模狗樣的,大白天的裝鬼嚇人!

「小姐,你再瞪,眼珠子就瞪出來了。」左炎輕飄飄的丟下了一句話,將地上的隻果撿了起來,別說,這瘋丫頭砸人還挺疼的。

都快趕上小野貓了。

尹莫兒盯著左炎上上下下的瞅了好幾眼,一件一看就是貴的要死的紫色襯衫,穿著一條貌似也是貴的要死的牛仔褲,長得濃眉大眼的帥氣模樣,這男人一看就是陳青、張馨她們那種人最愛勾搭的那種富家大少爺。

而這種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否則,她的朋友也不會死!

應該說這世界上除了那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不對,那個男人,也不是個好東西!

「小姐,其實你的牙齒挺白的,胸挺大的,不用再照了。」左炎說著上下掃視了尹莫兒兩眼,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還真的挺有料的。

尹莫兒一開始還沒听到左炎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听到他說自己的胸大,撿起地上的隻果猛地就朝左炎砸了過去。

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左炎躲閃不及,眼楮那兒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疼的他哎呦的叫了一聲。

剛叫完,別墅的門就開了,顧睿恆掃了眼散落了一地的隻果、橘子、香蕉、香瓜、梨,又冷冷的瞥了左炎一眼,左炎被瞥的立即瞧向了尹莫兒,表示他是無辜的。

尹莫兒一直背對著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感覺到身後多了一股讓人窒息的魄力,這才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頓時兩眼冒起了桃心心,哇塞,她還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看起來這麼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

不過,她是來看輕染的,這不是輕染家嗎?怎麼走出來了個男人?

而且,現在自己背後那個扮鬼嚇自己的男人又是誰?

她的輕染呢?

難道她找錯地方了?

疑惑的望了眼顧睿恆,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那個,帥大叔,請問下,楚輕染是住在這里嗎?」

「帥大叔,哇哈哈哈哈,老大,你升級成大叔了!而且還是被這麼老的一個女人叫大叔!」左炎听到尹莫兒這不怕死的稱呼,正笑的夸張,猛地被顧睿恆一瞥,安靜了。

「這麼老的一個女人?喂,你說誰呢?」她才二十一歲,什麼叫這麼老的一個女人!我靠!

「說你呢!小姐!」

「你——!」

「輕染需要安靜。」顧睿恆一開口,頓時世界選擇了沉默。

尹莫兒听到這話,算是確定輕染是住在這里了,只是看了眼自己旁邊的兩個男人,難不成他們是輕染的哥哥?

不管了,先自我介紹,伸出手就朝顧睿恆道,「大叔,你好,我是輕染同寢室的同學,我叫尹莫兒,你叫我莫兒就好了。我是來看輕染的,她最近一直都沒來學校,所以……」

尹莫兒也知道了楚輕染的官司了,看到最後輕染反敗為勝,不但打贏了官司,還把那個黑心的醫生給弄進了監獄,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原以為案子結束後,輕染就會回學校的,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了,輕染都沒有出現。

「進來吧,輕染在樓上。」在楚輕染進學校的時候,顧睿恆就派人調查過楚輕染寢室的那幾個人的情況。

尹莫兒的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死了,一直都是跟著爺爺女乃女乃生活的,家庭背景很簡單,只是一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而且,從小就單純善良到讓人覺得無語凝噎,還缺根筋的地步,和這樣的人交朋友,顧睿恆還算放心。

而陳青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各個圈子里模爬打滾,處理事務的方式很圓滑,但是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成為楚輕染的朋友,因為隨時有可能被她捅上一刀子。

張馨,說來到是有些巧了,她是成醫生的佷女,她的爸爸正是不久前,被他派人舉報,最後查明屬實被雙規的某位政要。

這個女人,等小東西回學校後,他會讓人弄走的。

尹莫兒听到顧睿恆這麼客氣的招呼自己進去,樂的眼楮都笑成了月牙兒,輕染的大哥雖然冷了點,但是挺客氣的,不怕不怕。

顧睿恆身上的那股子氣場還真的是挺震懾人的,尹莫兒從小就膽子小。

進別墅之前,還不忘了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那是她半個月的伙食費,雖然掉地上髒了點,但是沒壞應該還是可以吃的吧。

正撿著的時候,顧睿恆已經開口了,他沒說別的,只是叫了一聲,「左炎。」

左炎一听就知道顧睿恆的意思了,蹲子,三下五除二的就跟著尹莫兒撿了起來,他還偏偏不撿其他地方的,尹莫兒撿哪個,他就先一步撿起來。

直到尹莫兒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我說,你是輕染她哥吧?你幼不幼稚啊?你能不能向輕染學習學習啊?你老搶我要撿的干嘛!」

「……」左炎愣了愣,突然朝著尹莫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小野貓她哥?這稱呼不錯,然後繼續尹莫兒一伸手,他立即快她一步。

終于,尹莫兒怒了,撿起隻果就朝左炎砸了過去,「靠!你愛撿你自己撿好了!我看輕染去!」

左炎的頭又被砸了一下,他突然發現,他好像犯賤了。

尹莫兒走進別墅,上了樓,朝楚輕染的房間走了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輕輕敲了敲門,「輕染,你在里面嗎?我是莫兒,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尹莫兒愣了愣,躡手躡腳的推開了眼前並沒有鎖上的門,大白天的,房里卻是漆黑一片,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了。

尹莫兒看不見人,心跳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輕染?輕染?你在里面嗎?」

自從她十六歲晚自習回家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就一直怕黑,所以她寧願徹夜通宵也不願意關燈,不願意睡覺。

還是沒有人回答,尹莫兒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努力的壯著膽子走了進去,直到瞧見床那兒坐著一個人,她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輕……輕染,是不是你啊?你回我一聲好不好?我膽子小。」尹莫兒嚇得都有些想哭了。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顧睿恆已經端著雞蛋羹,推門走了進來,將燈給開了起來。

楚輕染靜靜的抬起了頭,望向了房間里的兩個人,然後繼續將頭低了下去,看著懷里的相冊。

她知道,自己不夠堅強,知道,自己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很糟糕,甚至是不配做一個國際刑警特工組的成員。

但是,她不想出來,不想接受現實。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那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小婕沒有為了救她出車禍,沒有變成植物人。

小婕只是嫁人,現在的小婕很幸福,很幸福。

顧睿恆走到楚輕染的面前,將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揉了揉她的頭發,蹲子詢問道,「吃點東西吧?」

他的小東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躲在黑暗里的?

把所有的燈都關了,把所有的窗簾拉上。

每天,顧睿恆都要來這個房間陪著楚輕染,直到她睡著,有時候楚輕染會做噩夢,他就坐在她的身邊抱著她一直到天亮。

他一直在鍛煉小東西的心里承受能力,但是明顯,她還是受傷了,還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以後,還有太多太多的事,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訓練他的小東西適應社會,適應挫折和磨難的能力。

楚輕染望著顧睿恆,依舊不說話。

尹莫兒不知道楚輕染這是怎麼了,擔憂的朝楚輕染走了過去,拉著楚輕染的手道,「輕染,我是莫兒。」

「那個帥大叔,輕染這是怎麼了?我前些時候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她為什麼不理我啊?」尹莫兒著急了,但是顧睿恆也沒理她。

她突然想起下面還有一個話比較多的,急忙跑了下去,拽起正坐在沙發上削隻果的左炎的衣領就道,「輕染她怎麼了?」

左炎被尹莫兒的舉動嚇了一跳,幸好他刀子收的利索,按照尹莫兒這招式,不傷到人就怪了。

「小野貓最好的朋友為了救她,出車禍變成植物人了。」左炎也不知為什麼要和尹莫兒說這事,想到失蹤的小天,變成這樣的小野貓,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好。

「變成植物人了?」尹莫兒嘟噥著這幾個字,說著說著,眼淚 里啪啦的就控住不住的滾了下來。

左炎真的被她嚇到了,這人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

尹莫兒不但哭了,還越哭越傷心,左炎還沒想好怎麼安慰人,尹莫兒已經起身朝樓上跑了去。

沖進房間,也不管顧睿恆在不在,抱著楚輕染就放聲大哭了起來,「輕染,她至少還活著,對不對?可是,你知道嗎?我最好的朋友,她死掉了。她死掉了。我可以救她的,我可以救她的,你知道嗎?我可以救她的?」

尹莫兒的心里堵的好難受,她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如果不是她晚了一步,她的朋友不會失血過多而搶救無效的,所以,這麼多年了,她恨張馨搶了她朋友的男朋友,她更恨她自己為什麼不早一步趕到,只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點,她就不會死了,不會死……

「莫兒,別哭了,你別哭了……」楚輕染望著抱著自己哭的斷斷續續的尹莫兒,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顧睿恆在听到楚輕染開口後,眼中閃過了一道喜色,他的小東西終于再次開口了,只要會開口,他相信就會好的。

或許,他在得知尹莫兒在打听楚輕染的住址後,將地址告訴她,是對的。

顧睿恆收拾好碗筷,將房間留給了兩個泣不成聲的人,安靜的關上了門,其實,能哭出來都是一件好事。

左炎站在門外,听著里頭此起彼伏的哭聲,有些擔憂的望向了顧睿恆,顧睿恆搖了搖頭,走了下去。

從那天以後,尹莫兒每天都會抽時間來陪楚輕染,說些學校的最新狀況,說些最近外面發生的大事,說些她在網游里橫掃千軍的事,還說自從上次楚輕染用她的號一晚上滅了幾十個人後,那些人的崇拜。

最後,又說到了還在持續升溫的校花大賽上,她笑的牙齒都快掉掉的說,她居然也入選了,長成她這樣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的居然都能入選,真是笑的大牙都要掉掉了。

楚輕染聞言,只是笑笑,其實莫兒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差,她一旦打扮起來,恐怕比很多人都要舒服和耐看。

笑過之後,尹莫兒正式了起來,盯著楚輕染道,「輕染,不是我想提,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楚輕染轉過頭,醋黑的雙眸如黑珍珠般倒映著尹莫兒的身影,微微笑了笑道,「什麼問題?」

「那個,我說了,你不可以生氣!不可以難過!不可以氣憤!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尹莫兒一口氣說了好多個不可以,但是半天了也沒說是什麼問題。

「你說好了,我不會生氣的,不會難過,不會氣憤,也不會不理你的。」

尹莫兒咬了咬下唇,盯著楚輕染的眼楮瞧了一會兒,有些糾結的蹙起了眉,她真的很怕問出這個問題後,會勾起輕染不好的回憶,但是,不問,她又覺得那簡直太便宜那些人了。

「是和校花大賽有關嗎?」楚輕染望著尹莫兒糾結的表情,淡淡的開了口。

但是,尹莫兒卻搖了搖頭,望著楚輕染道,「輕染,你上次把校花大賽的主業黑了之後,一直有人在追查,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查到是你干的,真是厲害啊!不過,我後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入選後,去查了下才知道,這比賽超級變態的,就算我們自己想申請退出也不行,只有等到最後比賽的時候,故意不到場,才能被取消資格。所以,你現在還在入選名單里。你說哪有這麼強制性坑爹的比賽。」

「你要說的是這個嗎?」

尹莫兒還是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想問你的是,你查過,那天故意開車撞的你,害得小婕變成這樣的人,是誰嗎?」

就在尹莫兒問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楚輕染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這輩子想忘也忘不了的車牌號。

那天,她什麼也沒看到,但是她卻看清楚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那輛車的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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