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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海底深處

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楊寧到直升機取來兩套潛水衣。這時,海面上,兩架摩托艇呼嘯著乘風破浪而來,激起的海水濺得諸人一頭一臉都是。等它們都泊在近岸處,兩個士兵從上面跳下,向楊寧敬禮後,又迅速離去。

「哇!」艾薇兒一蹦老高,「我要玩這個!」

「對不起,這是總裁級對決。所以,請小兵閃邊。」楊寧嘿嘿笑道。她把一套潛水衣扔給楚向喬,「怎樣,敢不敢出海跟我單挑?」

「不敢。因為我是個只旱鴨子。」楚向喬答得老實又干脆。

「啊,總裁,你太丟臉了!」艾薇兒似乎大驚失色。「廢物啊~」mj低聲嘀咕。「我代你出戰好啦!」阿姆樂得直蹦。「還是女皇威武!」阿倫直接朝楊寧作降服狀了。

「你真不敢?」楊寧大大詫異——雖然她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是只旱鴨子。

「嗯。我在西點所受的訓練,跟seal(海豹突擊隊,a國最強、最具震懾力的特種部隊,尤以海上作戰能力稱著。)相比,不過是只旱鴨子罷了。」楚向喬謙虛地道。

在場人員全體絕倒。

「我命令你三分鐘之內,穿上它!」楊寧發出一聲怒吼,拿起潛水服,鑽進一頂帳篷之中。

穿上了潛水服的楚向喬,身材立顯,原本以為他身高不佔優勢,人也不算魁梧,但此刻穿上了緊身的潛水服,肌肉的精悍程度絕不在阿姆之下。

「看到尾燈算你贏。」楊寧朝他咬唇一笑——這個野性的樣子,能把人誘惑得血脈賁張。她發動摩托艇,劈開海浪。狂嘯而去。

楚向喬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嘴角似乎泛起一縷得逞的笑意。他很快跟了上去。兩架摩托艇在海面上你追我逐,極速奔躍,就似兩條競逐的飛魚。

目送他們離去,阿倫忽然坐在地上,攤開雙手。道︰「喂喂。喂,下注了,大家猜他們要干上幾回?」

保守的騎士團們雖然心里也是如此猜想,但絕對不敢喊出來。可是泰利之星就不同了。「一千歐,兩次!」阿姆喊道。「我跟一千,三次!」mj也是個賭徒。「至少四次吧。」艾薇兒整個人都醉了。「多麼浪漫的約會啊!」

此時,月亮慢慢從海平面爬上天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誰不會為這輪海上明月生醉呢?

終于。兩輛摩托艇停止了驚心動魄的競逐,慢慢靠在一起。「喂,潛水嗎?」。楊寧問。她從摩托艇的儲物箱里拿出一套水肺裝備來,很利索地戴好了面鏡和呼吸器。最後,她手里還拿著一柄小魚叉。

「你打算捕魚嗎?」。楚向喬問。

「艾薇兒不是想吃烤魚嗎?」。楊寧把另外一把小魚叉扔了給他。半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如果不是楚向喬伸手一接。這柄小魚叉就直接插進他的腦袋上了。

楊寧又是咬唇一笑,整個身子朝下一墜——這就滑進深深的海洋之中。楚向喬身體放緩。隨之也慢慢地投了進去。

初夏的熱帶海洋水溫相宜,清涼中不帶暑熱。此處的海底不深,只下潛了10米,就能看到泛著微光的白色砂層。魚群偶爾在身邊穿梭,它們像候鳥一樣,呼啦一下向你沖來,掠過你的指尖,又飛快地在你的身後匯聚成團,仿佛從來不曾與你相遇。

耳邊是「嗡嗡」的水聲,千古不變,逶迤挪動。四周全是黑暗海水,僅靠那頭頂上微弱的月光倒影,呈現了一派靜謐而鈍厚的世界。

楚向喬的視線內已經失去了楊寧的方位。他在黑秘的海水中平放身子,緩緩游動,就似一條懶散的魔鬼魚。

一把銀色小魚叉無聲無息地朝他的腳髁刺去。他像有預感似的,劃動蛙鞋,身子優美地側過這一輪致命的攻擊。光線幽暗,他只看見一對曼妙的腿在眼前一晃而過,就隱沒在墨汁般的海水之中。

在這個看似安詳卻處處隱含殺機的世界里,任何一丁點的松懈,都能帶來徹底的毀滅。他不能不集中精神,伺機應變。

她會在哪里出現?然後給他狠狠一擊?他水中載沉載浮,任由海水沖刷著自己的全身。如果說海水是世界上能量最大的物質,那麼它能把自己身上的罪惡通通洗刷干淨嗎?還是,這種邪惡的內心,會反過來將整個海洋污染成災?

又是一個盲目的魚群迎面沖來,這是一個龐大的魚群,數量成千上萬,每一條魚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都好似一支有生命的箭,要把他全身洞穿。然而,真正能夠把他身體洞穿的小鋼叉就隱在這些魚箭之中,逐漸逼近。

他兀自不覺,只愜意地觀賞著身側疾快躥動的魚群,毫無防備。然而,小鋼叉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幾個毫不起眼違和的水泡升起,楚向喬竟不閃躲,執起手中的小鋼叉,順勢一擋——水中冷兵器的接觸並無電光火石的踫撞聲,也沒有驚心動魄的呼喊聲,一切都似電影中的慢鏡頭般靠近、接觸、角力、爭持,最終在一片靜謐中,分出勝負。

楊寧被他的力量壓制住,一直沉入海底深處。他似乎在低聲輕笑。然而她知道這種聲音絕不可能由耳端听見,戴著沉重的水肺裝置,她不可能听見除了水聲之外的任何聲響——或許這聲音,是發自他的內心,又傳到了她的內心?

她有些忿恨地盯著他。這條完成了防守、狙擊動作後迅速恢復懶散狀態,飄浮不定的魔鬼魚。她執起鋼叉,正想上浮出擊,這尾魔鬼魚忽然一個轉身,同樣隱沒在黑暗的海水之中。

哼。來呀。她心里冷哼一聲,卻不忙著追逐,直接留在海底,背靠著一個堅硬的大珊瑚礁。後方和下方都有所依憑,她只需要防守住前方和上方就足夠了。

海底的白砂在她的蛙鞋踩踏下,揚起陣陣砂浪,她不得不繞著珊瑚礁不住地游曳,以避免前方視線被擋住。大珊瑚礁里面,也棲息著無數的海葵和寄居蟹。這兩種海底生物,千百年來,相互依存,簡直到達誰也離不開誰的地步。

如果把這種關系放在人類身上,像不像情侶關系?還是,更像純潔的友誼?

「其實只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得其所的關系而已。」不知為何,楊寧心中,竟然傳來楚向喬的聲音。

奇異的是,她像是背後有眼般,嗖地轉身,果然發現他就在身後不足半米之處,小鋼叉正在發出微弱的折射光芒。

她立即執叉迎了過去,這次她並不打算與他力拼,反而盡力劃動,重點朝他的氣瓶攻擊過去。她似乎要斷絕他的後路,讓他永遠留在這一片靜謐黑暗的海底深處。

他也正有此意。

兩柄魚叉就在這一片清涼的海水中以戰斗的形式交談起來。時而爭辯不休,時而偃旗息鼓,時而王顧左右而言他,時而高談闊論,時而唧唧私語。

楊寧的小鋼叉在一次爭鋒中,被對方牙尖嘴利的小鋼叉氣得月兌手而去,掉落到一蓬鮮艷的海葵之中。

「!」她急于要把這只臨陣退縮的小鋼叉找回來,一個翻身,朝海葵游去。正當她的手快要觸到鮮艷海葵的觸手時,腳髁被他捉住了。她一皺眉,用盡力氣回踢。誰知他竟不回避,挨了她一腳,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她。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作了一個橫抹的姿勢。正如她在直升機上對他所作的一樣,「死亡、禁止」。

他慢慢游到她的身邊,用自己的小鋼叉試探性地挑動著那蓬海葵,那些美麗的觸手立即觸電般纏上來,發射出麻痹毒素。然後,長著堅硬螯肢的寄居蟹迅速爬出,把他的小鋼叉狠狠掐住——動作利索,果然是一對合作無間的殺手搭檔。

她卻恩將仇報地伸手去抓他的氣筒。他好似呆了似的,任由她胡作非為。就在她即將得逞的一瞬間,他突然狠狠抱住了她,在腰側拔出一把潛水刀來。刀身由高強度鈦合金所制,精光閃爍,她渾身一顫。

他嗖然隔斷了她身上的鉛塊墜子帶——這種潛水裝置主要用來抵消身體、潛水衣和潛水裝置的浮力,令潛水員可以輕易潛入海底深處。

她在身子就在片片疑惑中,悠然上浮。氣泡翻動,他也隔斷了自己的鉛塊墜子帶,抱著她一起浮上了海平面。

海上明月通明,只是不知與非洲草原那一輪相比,孰優孰劣?

如此比較,她心中忽而迷亂起來。

然後感覺他的雙臂越來越緊。簡直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之中。

她回過神來,雙腳朝他月復部一蹬,逼得他不得不松開雙臂。她借著反向力與他拉開了距離。並且,從腰側拔出了自己的潛水刀。

他推開面鏡,在海浪上輕松劃動,臉上帶著亢奮之色。「真的要以命相搏嗎?」。他朝她喊道。

她也推開面鏡,竟然把氣筒甩到摩托艇上面去,然後晃動手中的刀子,神情不言而喻。

他一副「奉陪到底」的覺悟,也把自己的氣筒放在摩托艇上,剛剛放好,她的刀子就到了。

普通的潛水刀不是一件殺傷性強的武器,只作為割破漁網及海藻纏繞之用。但如果是專供軍方蛙人使用,就成為一件令人恐懼的利刃——帶有極度尖利的鋸齒和鋒利的刀尖,可以對付水下大型動物,可以輕易割斷50mm的木棍。當然,可以輕易割開咽喉,奪人性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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