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可以把你的命交給我嗎?」。楚向喬問,頓了頓,加重語氣,「tonight!」。
楊寧怔住,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今晚能不能把命交給他」,還會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不準提無理要求!」她瞪著他道。
楚向喬微微一曬,「世上還有很多事比月兌衣解帶重要得多,別老想著臍下三寸。」
「你!」楊寧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偏偏無力反駁。
「你到底想我幫你做些什麼?」她問。
楚向喬朝四周細細地掃視一遍,這才沉聲道︰「跟我去j國。」
楊寧愕然,「跟你去談那個f-x采購計劃?有什麼意義?他們都知道我是瓷**工的人,而我們瓷國,是絕不可能在現在這種事態下向j國進行軍貿。」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跟我去。」楚向喬雙目如電,一副運籌帷幄的淡定模樣,「我並非讓你去跟j國的官員交涉。而是要你幫忙拖住e國和i國的人。好讓我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去跟j國的內閣官房長官接觸。」
「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拖得住e國和i國的人?」楊寧皺眉問。
楚向喬用一種「這就拜托你了」的眼神看著她。
「不是吧?」楊寧立即下意識地雙臂互叉,護住胸口。
「當然不是。」楚向喬不由輕笑一聲,隨即正色道︰「用你的身份。你知道的,以現在瓷國與j國的對峙形勢,他們向j國售武,勢必會影響與瓷國的感情。只要你往那里一站,他們就會懷疑瓷國是否派你前來施壓。而不敢貿貿然行動。這樣……」
「我就為你贏得了先機,是不是?」楊寧全然明了。
「不錯。款待的晚宴設在4個小時以後。我需要你現在立即就跟我到江戶城去。」楚向喬凝視著楊寧的眼楮,似乎在考量她能否勝任這個重任。
楊寧寒星般的眸子毫不退縮地迎著他,正容道︰「可以。」
她立即拿出電話,首先撥給小雪。
「是我,楊寧。三件事︰一、半小時後。以簡報形式通告董事會。我有緊急要事需前往j國一趟。請首長批準。二、我授權叢嚴……」她抬腕看著表,「自即日x時x點x分起,全權代理我的權限。三、立即派人以最快速度把我的護照拿到帝都機場。謝謝。」
她第二個電話是給同志︰「同志,緊急情況。我需要一套參加晚宴的禮服。十分鐘內我會派人到你那里去。具體要求?」她瞥了楚向喬一眼。好像要下定決心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sex!」
打第三個電話之前,楊寧拍了拍自己的臉,好讓緊張的肌肉松弛下來。電話一通。她的聲音都變得調皮起來,「會長,晚上好~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嗯,我想請你特批我現在免簽證出境j國……」
楚向喬一直以暗許的目光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手機極是普通,連潮流都算不上。然而重要的不是你拿什麼樣的手機,而是你能夠用手機跟什麼人聯系、辦得妥怎麼樣的事。
放下電話,楊寧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半小時內。我們就可以起飛。」她這樣告訴楚向喬。
果然不出她所料,28分鐘後。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來到她的面前,把護照和一盒東西交到她的手上,轉身便走,半秒鐘也不停留。
楚向喬略一頷首,「不錯,辦事效率很高。」
「我們出發吧。別忘了,我今晚的命還在你的手里。」
「放心,我絕不辜負。」楚向喬紳士般彎腰道,「請。」
他的專機已經做好了啟程的準備,兩名飛機師正與幾位空姐站在艙口等待。
「總裁,」機長英挺精悍,一望便知是個老手,「目前能見度相當低,風阻和氣流的情況都很不理想。如果勉強起飛,恐怕……」他面露難色,沒有說下去。
楚向喬微笑著一拍他的肩膀。「喬治,你能相信我麼?」
那個叫喬治的機長像看見亮光般眨了眨眼,立即挺胸立正,堅定道︰「我絕對信任總裁的能力。」
「我們也是。」幾位空姐亦正色道。
「謝謝。」楚向喬朝他們躬身致意。當中,沒有包括楊寧。因為她今晚的命已在他的手上。
楊寧正不知他意欲何為,卻見他把外套月兌下,順手把它遞了過來。
她只好接過,卻察覺他在她指尖處暗暗一捏——就像在阿布扎比那時一樣。他朝她微微點頭,似在感激。然後,微一縮身,鑽進了駕駛艙,。
他要干什麼?楊寧透過小玻璃窗看進去,他戴上了耳塞,開始與機場控制塔通話,請求起飛。
「要求起飛。生死自負。」他重復了三次。
他穿著純棉質地的白色襯衣,衣領微張,手執操控桿,專注地審視著顯示屏,氣度沉穩,從容不凡。
喬治和副手也鑽入艙內,並把駕駛艙門關起。楊寧只能看著,再也听不見里面的聲音。
不一會,機身傳來一陣顫動,引擎聲大作。一位空姐禮貌地把她請到了座位上,又替她整理好安全帶。
「可能會有一點顛簸。請不用擔心。」她姣好的臉上充滿了信心。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飛行,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她為何有此自信?她不也把自己的命交到那只惡魔的手中?
楊寧側頭看往窗外,外面風沙翻滾,呼嘯的烈風夾雜著黃土激蕩盤旋。她的雙手開始緊握起來,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飛機似一只渾身顫抖的巨獸,慢慢地在跑道滑行起來,越來越快,沖刺穿空。機身與黃沙極速摩擦。機艙內清晰听見那種越來越尖銳的嘶叫聲。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任由那嘶叫聲越來越侵蝕自己的听覺神經,恐懼感漸次加深。
把自己的命徹底交到別人手上感覺如何?她現在知道了。
忽然,她感覺機身微微一抬,她的身子卻在一瞬間墜下。「吱——」一聲尖嘯傳來。
「起飛失敗!」她的心髒如遭重創。
豈料,就在一念之間,機身升力徒增。升力和重力之間、推力和阻力之間的關系發生質的變化。這鋼鐵神獸瞬間克服了地球的引力。狠狠一躍,便月兌離了與地面的接觸,沖入這漫天的黃沙之中,猶如殺入敵陣的勇士。
「呼——」她睜開眼楮。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卻瞥見,引擎處閃耀著點點火花。那是風沙摩擦的結果。
「不好了!」她心中悸動。果然猛一抖震,機身失速,螺旋出現下降跡象。來不及作任何心理準備。她整個人已猛然處于失重狀態之下,五髒六腑都似飄了起來。大腦瞬間空白。
如果機毀人亡,她的名字就會永遠跟他的名字並列在「遇難者」之類。她到底為了什麼非要跟他去j國呢?他明明說過,「只要請我吃個飯」就算是還了這筆人情債。為什麼她偏偏還要如此舍命陪君子?
不,是舍命陪魔鬼。
她恢復意識,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架飛機上到底有沒有足夠的降落傘?」
不過。她感覺顛簸漸輕,尖嘯聲已歇。她驚魂稍定。望向窗外,感覺就像是在褐色的海洋上飄蕩一樣。但已經越離越遠。
月兌險了嗎?她像親歷了一場戰爭般心有余悸。這才開始打量起這架專機來。
瓷**工向來奉行軍隊紀律,反對奢華炫耀,即使是首長亦未配備專機。泰利集團卻一直有為總裁級人馬配備私人飛機。這架「全明星」號就是楚向喬的空中座駕。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內飾奢華,朦朧的燈光散發著柔和的色彩,座椅設計極其舒適,坐在上面,好像被一團溫暖的雲彩包裹著一般,極是愜意。機艙內還掛著幾幅印象派的名畫,只要靜靜凝視,便覺賞心悅目。
平常,他都是這樣子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的麼?過了一陣,忽然又想起他們那次奇異的空中偶遇。雖然他曾經說過,當時真的是根與芽的志願者。但上帝似乎從來就不會安排那種奇妙的巧合。有的,不過是魔鬼的安排罷了。
楊寧如釋重負地解開了安全帶,再次踱到駕駛艙外,察看里面的情景。
楚向喬背對著她,兩名機師正朝他豎起拇指。他搖了搖頭,好像跟他們說了一陣笑,就把控制權交到喬治手上。摘下耳罩,走出艙外。
他見到了她,沒有問她「剛才害不害怕」,也沒有問「你有沒有後悔跟我來」,卻說︰「你想不想喝點酒?」
「廢話。」她也沒有對他說「其實我剛才很害怕」,也沒有說「現在我後悔死了。」她嘴角微翹,哼道,「你有什麼好酒,趕緊拿出來。坐了那麼久,我都快悶死了!」
「把我們的‘泰利之星’拿過來。」楚向喬吩咐一位空姐。他坐在楊寧對面的座椅上,神色間頗有些疲憊,額上猶自掛著細汗。
然而,臉上依舊帶著彬彬有禮的微笑。
「你的技術不錯。」楊寧不得不稱贊道。
「只比臍下三寸的技術稍遜一籌。」他居然如此比作。
楊寧頓時被這又冷又腥的笑話噎住,不知該笑還是該怒。
空姐端來了一支顏色純紅的葡萄酒和兩個酒杯。
「為什麼叫‘泰利之星’?難道你們泰利還兼營釀酒?」楊寧輕呷了一口,發覺入口甚美,不禁喜出望外。
「我們在波爾多地區本來就有自己的酒莊。不過所產不多,僅供內部飲宴罷了。你喝的這種,我們總統的情人也很喜歡。」楚向喬看著她道。
楊寧被他看得有點發窘,只好低頭又啄了一口。「你們總統的情人是誰?她也到過這里嗎?」。
楚向喬自己喝了一口,晃動酒杯,似在欣賞紅色的酒液翩翩起舞,又似透過酒杯用隱晦的目光望向楊寧。他慢慢地道︰「總統的幾任情人,都來過這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