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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他是你的了

一晃幾天過去了。楊寧在內羅畢這家小旅館過著慵懶的日子。盡管一直等不到要等的那個人,頗有點意態闌珊,可是那三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孩卻天天纏著讓她講外面的故事。她們問什麼,她就給她們講什麼。順口開河,胡吹一通。倒不失為人生一大樂趣。

有一次,聊到「白馬王子」的話題,年歲最大的堇一臉憧憬地道︰「听說有的村莊,女孩子到了我這個歲數,就可以去鼓會跟男人跳舞了。啊,等群舞結束後,男人們就會拉著喜歡的女人到林子里去……」

楊寧在赫赫族那里領教過那種鼓會。那時候她指責胖鮑勃他們「參加婬猥聚會」,沒想到這個半大的非洲少女,也會對這種聚會如此憧憬。而且,話還那麼直接,**,不帶半點掩飾。

「去那種鼓會好嗎?」。她無法理解這些非洲土著的想法。

「你也去過?」比堇小幾歲的甘藍好奇地問。

「我才不會去呢!什麼亂七八糟的聚會……」她嘀咕道。

「你沒去過鼓會,難怪蠍子哥哥不理你——因為你,沒有魅力!」最小的銀蓮居然道。

楊寧絕倒。

「你們認識那只死蠍子?」楊寧嘴里冒著冷氣。

「當然認識,他是泰姬姐姐的男人。不過,已經被甩了。」甘藍咬著一顆水果道。

「哦?被甩了……」楊寧心頭暗樂,原來泰姬說的是真的。死蠍子,沒想到你也有被甩的一天。你拯救的少女不愛你了。

「到底為什麼泰姬會把他甩了?」楊寧追問。

「不知道!」三個少女異口同聲道。

「還是那句話,恩情從來不能變成真正的愛情。」泰姬在木樓梯下來了。

「你听見了?」楊寧覺得窺探他人的**有點不自在。可是泰姬卻若無其事地走到廚房去。

「堇,過來幫忙!」

門外傳來一下槍聲。

「怎麼又來了?」甘藍努長了嘴。

又是一聲。好像有男人慘叫的聲音。

「甘藍,你去門口看一下!」泰姬在廚房里道。甘藍蹦跳著跑到門口張望,回來大驚失色︰「奧羅在院子里被幾個人圍毆,快死了!」

「什麼?」泰姬急忙從廚房里沖出來,楊寧也趕緊跑出去。只見幾個黑人小子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那個可憐的人已經不會動了。

颯颯颯。銀影閃動,泰姬的飛刀從莎麗中揚起,直接插入兩個圍毆者的背部。

「就是她!殺了我們兩個人!」一個黑人小子認出泰姬。

不用猜,在小巷里中刀的兩個人肯定不听叮囑,自行拔去了飛刀,所以失血致死。這群人,是來尋仇的。

但是為什麼要圍毆奧羅?

為首的大塊頭拿著一柄獵槍,其余的人都不是拿著長刀就是手槍。

「轟!」大塊頭朝泰姬開了一槍。泰姬的身影如燕雀輕靈,然而——鮮紅的血仍從她的腰部汨汨涔下。只在一剎那,她手中數柄銀刀已撒出,兩柄插入行凶者的腦門,一柄插入大塊頭的咽喉。

楊寧飛快從大塊頭手上奪到獵槍,以他的身體作掩護,朝其余的行凶者連開三槍。傷兩人。一槍落空。

「殺了他們!」泰姬嘶喊道。

真的要殺人嗎?楊寧覺得此時的泰姬有些猙獰。

泰姬手腕一揚,銀刀沒入其余兩人的心髒。所有的行凶者都倒在地下了。

「不殺他們,還會來復仇。」泰姬忍著痛道。

什麼叫恐怖世界艱難生存?緊跟著下來發生的事,讓楊寧覺得自己以前經歷的那些,都——弱爆了。

「泰姬姐!」三個女孩子奔了出來。

「快……回去……不要……出來……」泰姬十分惶急。

果然,一群衣衫襤褸的婦人擠擠擁擁地出現在籬笆牆外。她們本來是來看熱鬧的,此刻見到泰姬受傷,竟一起沖了進來,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向那三個女孩子圍了過去。

跑得最慢的銀蓮被一個婦人逮住了。「叫你上哪里逃,乖乖回村里去,接受割禮,才是個乖孩子哩!」

「我不去,不去!泰姬姐救我……」

堇想逃回小樓,卻被幾個婦人攔住了,一個健壯婦人隨手就扇了她一個嘴巴,把她打倒在地,兩個婦人按住了她的手腳,一邊月兌去她的裙子,「干脆,就在這里給你行割禮吧,行了割禮,你就能當個好女人了……」

甘藍被綁住了,一個婦人把她扛在肩上。眼看就要捉走。

楊寧想去救,可是那些婦人人數眾多,以她的拳腳功夫,根本沒辦法一次過把三個女孩子都救出來。

「寧寧……用這個……拜托你了!」泰姬傷痛倒地,指了指楊寧手中的獵槍,用眼神乞求道。

殺流氓敗類就算了,可是,殺……這些手無寸鐵的婦人?

對不起。楊寧想都沒想就朝扛住甘藍的那個婦人的後背轟了一槍。

「哇!殺人了!」在場的割禮追捕者發出陣陣尖叫。被轟中的那個婦人後背全是殷紅。

正準備為堇行割禮的巫婆嘴里發出尖聲怪叫,神色惡毒無比,似在向楊寧發出詛咒。

楊寧還以致命一槍。

「滾!否則,見一個,殺一個!」楊寧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凶悍殘暴。簡直,成了一個殺紅了眼的魔鬼。

「謝謝你,寧寧……」泰姬說完這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楊寧扔下槍,手忙腳亂。外面又跑來一群黑人。她緊張地重新抓緊了槍。

「不用怕。我們是泰姬的朋友。」一個黑人道。他們很快清理了那些尸體,甚至還帶了個醫生來,替泰姬簡單處理了傷口。

「傷很重。需要去醫院。」那個半吊子醫生道。

「我送她去。還有奧羅。」一個手臂上刻著蠍子紋身的粗壯男人道。

「我跟你一起去。」楊寧立刻道。

經過幾小時的搶救,泰姬和奧羅都度過了難關。在簡陋的醫院里,兩人並排躺在同一間病房里面。

「她們沒事吧?」泰姬醒來第一件事問的就是三個女孩子。

「很好。你的黑幫朋友趕到了。是他們把你送到這里來的。」楊寧笑道,「原來你在這里這麼厲害。連黑幫都是你的朋友。」

「哪里……都是他的朋友。我以前在這里讀書、生活、開旅館,都是他的朋友幫忙照看的。」泰姬說起那個「他」,嘴邊總是泛起甜美的笑容。

「那家伙還真是相識滿天下嘛!」楊寧撇了撇嘴。

「他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泰姬淡淡笑道。

「哼。有什麼了不起。」有個不服氣的聲音道。

「你也醒了。」泰姬的語氣又變得冷冷淡淡的,卻忍不住瞧了他一眼,「你怎會被那幫人圍毆?」

奧羅臉上青腫一片,眼楮更是隆起一塊,牙齒被打掉了兩只,說話都變得怪怪的。「我看見他們不懷好意地聚在你們院子外面,商量著要……」

後面的話好像有點說不出口。大概不是「先殺後奸」就是「先奸後殺」。

泰姬嘆了一口氣。「那你怎麼不去找你們老大,替我尋些幫手來呢?」

「嘿嘿,來不及了。我看他們很快就要沖進去,所以……」

「笨!你以為憑你一個人,一支破槍,就能攔得住他們嗎?」。泰姬不由責道。

「嗯。我想,起碼能引起你們注意……」奧羅的樣子憨憨的。

「噗。」楊寧笑了。

「你笑什麼?」奧羅傻傻地問。

「沒,我覺得你很勇敢。英雄救美!」楊寧朝泰姬眨了眨眼。

「是麼?嘿嘿。」

「他是什麼英雄,一個笨蛋小混混。」泰姬難得這樣言辭尖銳。

「雖然是個笨蛋,可是能夠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為保護心上人的男人,都是英雄。」楊寧道。

「呵呵。」奧羅抓抓腦袋,一副「受之無愧」的模樣。

泰姬沒好氣地瞪了奧羅一眼,忽然嘆道︰「他是你的了。」

「什麼?」楊寧嚇了一跳。

「我說,‘他’是你的了。」泰姬深深地看著她,好似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楊寧在聆听。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肯接受你的愛,可是我知道,其實他心里也愛著你。不然,他不會為你做那麼多事情。」泰姬凝望著她,把手伸向她。

楊寧趕緊捧起。好像在接受一件了不起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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