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口鈴聲響起。「醫生要進來抽取血液樣本。每個小時一次。」聖女解釋道。果然,一個全身穿著防護服的醫生帶著兩個同樣穿著防護服的護士進來了。他們三個看上去就像準備接觸外星生物的宇航員。
「我們會不會死?」楊寧問那個醫生。隔著厚厚的防護罩,醫生听不清楚,只好從小推車里取出紙和筆,遞了給她。楊寧飛快地寫上問題,醫生看了一眼,眼里露出同情之色,拿了筆,在紙上回復道︰「暫時還沒有結果。不過,請相信我們。」
楊寧悵然地點了點頭,又寫道︰「我可不可以提個要求?我想見一見我的同伴。」
那個醫生猶豫了很久,見她一副求懇的模樣,心里很是不忍,「我可以向醫療組提議。不一定成功。」
「謝謝。」楊寧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寫道︰「我的同伴都沒事吧?」
醫生笑了一下,「除了被子彈擊傷的那個,其他都無大礙。」
「誰被擊傷了?」楊寧嚇了一跳,失聲問。
玫瑰和聖女對望一眼,看來她們早有隱瞞之心,不過此刻也不得不坦白,「楊總,不是我們的人。是楚向喬。」
「他被擊傷了?有多嚴重?」楊寧追問。
「那個家伙嘛……」玫瑰緊皺著眉不肯說下去。顯然對他心存芥蒂。
楊寧只好問那個醫生,「他傷得嚴重嗎?」。
「子彈從左肩穿入,已經做完手術,在病房休息。」
「我能去見一見他嗎?」。楊寧急速寫道。
「楊總,不要去!」玫瑰看著她,臉上神色很嚴肅。
「為什麼?他是為了救大家才受傷的。」楊寧甚是不解。
「他也是為了救他自己啊!」玫瑰氣道,「他受傷,那是因為子彈不長眼,你去了,他又不會立刻好起來!」
「玫瑰,你到底怎麼了?」醫生和護士走後,楊寧這才詫異地問她。
玫瑰低著頭掰弄著自己的手指,就是不肯回答。此刻她一身白色病服,一臉素容,反倒顯得清新怡淡,就似一朵盛放的白色玫瑰。
楊寧不禁道︰「玫瑰,你現在的樣子,比你去晚宴的時候還要漂亮。」
玫瑰臉上飛過一朵緋雲,忽然睜大眼楮望定她,吃吃地道︰「楊總……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什麼?難道傳言是真的?楊總,你喜歡女人?那……你也喜歡上我了?哇~人家不要,人家要釣的是男總裁呀!」聖女也在起哄。
楊寧的臉也紅了,「胡說八道!我現在心里也有喜歡的男人!怎會看上你們?」
「你喜歡誰?是叢嚴,還是……楚向喬?」玫瑰斂容問。
「叢嚴?楚向喬?」楊寧愣了,「你們以為我喜歡他們?」
「難道不是嗎?」。兩個女人一齊緊張地問︰「叢嚴為了你,甘願自己去送死。」「楚向喬在全世界面前那樣吻你啊!」
楊寧無力解釋,「總之,我沒有喜歡他們。如果你們想追他們,請自便。不要拉上我。」
兩個女人都狐疑地看著她。「那你喜歡的是誰?」
「他……是自由國度的子民,一縷風,一片雲,我永遠都捕不到的非洲大地上最高貴的野獸……」她躺在病床上,閉上眼楮,眼前出現的總是那個在叢林中來去如風的身影。
玫瑰和聖女面面相覷。良久,玫瑰才一臉正色地道︰「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楚向喬。所以才不想讓你過多接觸他。」
「為什麼?」發出疑問的是聖女。
「他身上有種危險的氣息。很可怕。你最好離他遠遠的。」玫瑰以一種預言家的口吻斷言道,「他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如果你靠近他,肯定會被拉入深淵!」
「有那麼可怕嗎?」。聖女有點懷疑。她在研究院里埋頭科研,在識人方面,遠不如玫瑰閱歷豐富。
「嗯。」玫瑰慎重地道,「你也有看到他是怎樣對付那個女恐怖分子的。一開始,他就設法引起她的注意,然後一步步引她入迷,又設計讓她慢慢耗去手里的子彈,這就叫心理戰,你想一想,最後他對她說了一句什麼——‘你現在是不是有點不舍得殺死我?’這樣會哄女人的話!你以為她心里沒有過一分一毫的動心麼?就是那一分一毫的遲疑,讓她送了命!」玫瑰警戒道,「千萬不要小看這個人的手段,我一想起他當時笑的那個樣子,就毛骨悚然。」
聖女凜然噤聲。躺在病床上的楊寧也只有默然。
「但是,我還是要去看一看他。畢竟如果沒有他,我們無法月兌身。」最後,楊寧堅持道。
「你不愛上他就自然沒問題。」玫瑰嘆道。
一個護士進來了,她說醫療組已經同意讓楊寧去探望楚向喬。還說,這是楚向喬本人的意願。
她拿了一套全封閉的防護服給楊寧穿上,然後帶著她慢慢走了出去。
「別被魔鬼迷惑了!」玫瑰向她揮手道。
楊寧只覺得好笑,哪有那麼容易,我又不會愛上他。
可是當她看到楚向喬的時候,立刻感到臉上一陣刺痛。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嗨。女皇。」楚向喬臉色蒼白,半躺在病床上,臉上依舊泛著溫和的微笑。
「你感覺如何?」楊寧問。
「中了一槍而已,又沒有傷到要害。倒是听說你暈了過去,現在醒了,還會覺得害怕嗎?」。他看著她,關切地問。
「會。可是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的人。我不想他們知道,帶領他們的是個膽小鬼。」她朝他婉然道。
楚向喬也笑了,笑容很淡。他忽然問,「你知道我向叢嚴和形象師下手了?」
「嗯。」楊寧點了點頭。她想不到他會提起這個。
楚向喬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在商言商,我承認自己的手段的確卑鄙。然而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由不得我有半分猶豫。」
「我明白。」不知為何,原本對他的厭惡,竟在听見他這一聲無奈的嘆息後灰飛煙滅。她覺得自己有些事情還是不夠堅定。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你在飛機上見到的我,真的是根與芽的成員。不過,是f國的成員。我剛在坦桑尼亞為根與芽捐助了一間研究中心,正想順路去瓷國逛逛。」
「是去窺探一下對手的實力吧?」楊寧笑道。
「啊,被你翻舊賬了。」楚向喬大笑起來,這一笑,扯動了肩膀的傷口,痛得他皺起眉來。可他仍在不停地笑。
楊寧趕緊道︰「你不可以再笑了,會更痛的。」
「有什麼關系,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他不經意地握住她的手,動容道,「很少有人這樣關心我。」
楊寧下意識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用的卻是左手,如果她甩開,他必然受傷,所以她只好咬著牙任由他把她的手攥在手心。
這一招你用過了,你以為對誰都管用嗎?她默默道。可是,他望向她的目光卻是如此的坦然和溫柔,有著孩子般的依戀,純粹明淨,不帶半點雜質。
她的心髒在那一瞬間,仿如鹿撞。
「我……我要走了。」她艱難地道。
「嗯。放心吧,解毒劑一定來得及研制出來的。像你這樣的好人,和像我這樣的壞人,都沒那麼容易死。」楚向喬寬慰她。
「但願如此。我還想去看看叢嚴。」
「你還沒有去看叢嚴嗎?」。楚向喬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是啊。我還得再向醫生申請一次。」楊寧不虞有它。
楚向喬一直微笑著看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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