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刺客還真是惜字如金啊,說的這麼鏗鏘,這麼有力,這麼瀟灑。听的溪雲雪肝顫,她怨念橫生,上輩子哦不,是上上輩子,她一定是踢了寡婦的門,挖了絕根的墳才,這輩子才這麼倒霉。
原本還想與這刺客周旋一會兒,看羽月夜能不能解決了那頭,來解決這個。誰知道,還沒開口,那人便要抹了她的脖子。
溪雲雪都已經閉上眼跟西夏說拜拜了,突然那人手一抖,「當啷」一聲,刀就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一個說不出地威嚴聲音便響起了,「想殺她,先問問我手里的劍同不同意。」
溪雲雪趕緊回頭,跳開那人八丈遠,那持刀之人居然就是站在那二樓帶著輕紗斗笠的玄衣男子。
男子撿起刀,眼底的陰翳幽森森地像是地獄的惡鬼,目光鎖在溪雲雪的身上,一步步向她靠近。溪雲雪這時才幡然醒悟,原來這刺客不是來刺殺羽月夜的,是沖著她來的……
大刀沖著溪雲雪揮了過來,嚇的她尖叫著抱頭蹲了下去。羽月夜飛身擋在溪雲雪的面前,劍身一擋,金屬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音,讓溪雲雪抬起了頭。
玄衣人招招狠毒,刀刀奪命,羽月夜吃力地擋著。玄衣人靠近不了溪雲雪,招式更加詭異多變了,突然他的臉上蕩起了詭計的笑,那笑容讓溪雲雪一驚,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去,只見一穿著雜布衫子的男子,手提著劍翻身便向羽月夜的身後刺去。
溪雲雪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眼看那人離羽月夜越來越近,她驚叫一聲,「小心……」
便推開了羽月夜,刀劍沒入肉里的聲音,溪雲雪听的真真切切,她側頭望著羽月夜難以置信瞪大地雙眼,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羽月夜不再與那玄衣人糾纏,劍身穿透那雜布衫子的男子,那男子轟然倒地,而玄衣人提著大刀翻上了房頂。
羽月夜將溪雲雪抱在懷里,看著她胸口上的劍,他痛苦地不知道將手放在哪里,只能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溪雲雪伸出染滿鮮血的手,覆上他的臉,嘴角蠕動,「我是要死了吧?對不起,以前在你身邊,沒有好好喜歡你。」
「不要說話,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羽月夜的手握著溪雲雪的手,那麼緊,但是溪雲雪感覺不到疼,這點疼怎麼能比得上那得不到卻要失去的疼來的痛心徹骨?
「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你知不知道,其實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自己還不知道。」溪雲雪虛弱地笑,那笑容蒼白無色。讓人看著心疼。
「咳咳,後來、被你找到、封我為妃,其實我心里、有那麼很開心卻又失落,咳……因為,我注定、無法擁有你這個人、這顆心……」溪雲雪嘴邊逸出血來,一邊說,鮮血涓涓不止地流。
羽月夜眼角掛著淚水,用袖子不停地擦著那涌出的血液,儒雅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將溪雲雪抱起來,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耳邊依然是溪雲雪絮絮叨叨地聲音,「你不、知道。你、曾經那麼對我、我,我心都快死了、你不、知,那是多疼,比現在痛上萬分。」
溪雲雪自顧自地說著她這幾個月對他的愛,對他的恨,對他的執念與想念。她知道,自己再不說,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自己舍命救他究竟是為了那般?還不是因為深愛了,淪陷了,不想要眼睜睜地看他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一根頭發都不行。
溪雲雪閉上雙眼,感覺似乎是回到了那奔跑于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的那個繁華的大都市,又似乎是回到了那個住在荒蕪院落中那段以苦作樂的童年。虛虛幻幻,真真假假,只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罷了,夢醒了,終要回到自己的歸宿……
「大夫,大夫。快來救救她啊,救救她……」羽月夜沖進濟春堂,慌張地喊著,此時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懷里的女子在他生命中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