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對蘇朗南也就是隨口一問,順道地關心一下,其中還夾雜了一點對名人的好奇,更多的感情目前還談不上,畢竟又不熟。真正的重點還是面前的正牌男友和一旁呼呼大睡的兩個好友。
「我也沒喝多少,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江杰雲搖搖頭不在意,只是順勢把她的手里握在手里,一邊望著她一邊將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眼里都是纏綿的笑意。
好吧,不僅僅只是傳說中的黑社會酒量無敵,傳說中的大奸商土財主的酒量也一樣無敵,借用他的話來夸張的形容一下就是,他的酒量跟他的心思一樣,深不可測。
不過,即便是這樣,安然也依然走到臨時的廚房去做了醒酒湯,不為別的,一方面喝這東西畢竟比不喝要好受一些,無論是腸胃還是腦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喝完了回去好面對家里糾察員李彩鳳老同志的認真的檢查。
制作醒酒湯的材料也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自從發現喝過酒過,喝這東西確實能讓人感覺舒服之後,安然就把它當成了一道必須進行的程序。這回也是如此。
醒酒湯的操作比較簡單,安大廚三兩下搞定,等她將醒酒湯盛好,放在一旁等待晾涼的時候,江杰雲已經把另外兩只跟周公交流吃雞心得的吃貨從夢鄉揪了回來,兩人踏拉著拖鞋片,踢踢踏踏的揉著眼楮晃進了廚房,直接奔了冰箱而去,一人往肚子里灌了一大杯冰鎮果汁,打個舒服的哆嗦,吼了一聲爽,才算是徹底的醒了過來。
聊了幾句天,醒酒湯也涼了,那三個吃貨一人捧了一海碗的灌,安然自己比較斯文的灌了一小碗,然後去擦了把臉,梳梳睡亂的毛,把自己偽裝得十分清新精神,準備帶著這樣良好的精神面貌去面見自家老娘。
江杰雲在一旁看著她搗飭,一臉壞笑的潑她冷水,告訴她不要費勁了,他之前已經告訴嬸兒,安小然同學喝醉了,還耍酒風來著,根本回不了家,不得不就地臥倒先呼呼大睡一覺,醒了酒才能回家。如果想回去不挨罵,那就好好的賄賂賄賂他,他這麼無私善良的男朋友可以盡職盡責的幫她遮掩過去……
反正這位就是不死心的繼續佔著便宜,安然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很快就可以直追她這個安小老太太,得到江小老頭的光榮稱號。
安小老太太懶得搭理這個為了佔便宜變得「斤斤計較」,里嗦的江小老頭,把自己收拾妥當,又開始指揮三個吃貨打掃戰場——把幾張折疊式的躺椅連搖椅都收進房間,被子折好放回床上,洗過晾干的碗筷收進碗櫃里,所有剩余的材料食品都打包收好放進那只小小的二手冰箱。水,電,煤氣罐,門窗等等全部檢查清楚,至于將來食材的處理,房間的被褥加蓋防塵罩什麼的,留待她明天再來慢慢收拾,現在時間太晚了,還趕緊回家得了。
江杰雲三個也算是訓練有素,手腳利索,四個人動手,很快就完成任務,當他們騎上車,迎著清爽宜人的夜風往家的方向走去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一點鐘。
姜成卓和趙真旭很有電燈泡的自覺,兩人一邊照例互相抬杠掐架斗嘴一邊並列騎在前面,自覺與安然和江杰雲保持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給這對情侶留下打情罵俏的獨處空間。
即使在炎熱的夏季,午夜的風依然是有些涼意侵人,安然自認準備得相當充足,但是她卻沒有把自己吃飽喝足後會睡上一覺的時間算進去,本來身上的穿著在傍晚時分覺得還是溫涼合宜,頗為舒服的,就算是剛才從小四院出來的時候也沒覺著冷,但這會兒騎著車,迎著風一吹卻顯得有稍稍有些涼了。
倒是江杰雲比較有準備,臨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一件長袖襯衫,安然還以為是給他自己拿的,卻不想是為她準備的,「我還好,你不冷嗎?」。
「請不要侮辱我,安小然!」江杰雲裝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夸張的道,「我這麼健壯的人能跟你這沒出息的丫頭一樣嗎?別廢話了,趕緊穿上,我就是怕你冷才順手拿的。」
安然這一回沒有再說話,只是听話的將那件屬于江杰雲的襯衫穿在身上,別看只是一件薄薄的襯衫,此時卻顯得格外的溫暖,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布料本身的所帶來的感覺。
兩人慢悠悠的騎著車子,午夜的月光柔和的灑在小街上,有如一條蜿蜒的小溪。
安然將最近的事想要做的事想了想,隨著宴請蘇朗南的結束,似乎近期之內計劃要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填報志願的事也已經將最基礎的工作做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慢慢了解和研究了……
「江小雲,你說……我們最近跟我爸我媽談一談好不好?」安然覺得是時候準備這件事了。她的想法是最好是在正式開學之前,找一個時間充分的機會,跟自己的父母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把自己的想法,計劃和打算都跟他們解釋清楚,盡量取得他們的諒解,了解他們的想法,听取他們的意見。
安然的話剛說完,就見原本騎車騎得好好的江杰雲不知怎麼的,車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幸好他的反應夠快,立刻調整了一下,車子在路面上拐了一個大大的彎弧,才又回到正常的路線上,接著他的長腿一探,直接撐在了地上,將車子停了下來。
「你怎麼了?」安然讓他這突然失控動作嚇了一小跳,還以為他的車輪壓到了路上的什麼東西。
「沒事,我激動的。」江杰雲一邊說一邊回了頭,望向她說道。
安然也停了車,推著車走到他的身前,偏了頭,有點好笑打量著他,這家伙嘴里的話一向沒個準,演技又好,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話,「真的這麼激動?」
「當然了,安小然同學。」江杰雲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將一手撫在胸前,皺起眉,十分「認真嚴肅」地正色說道,「另外,安小然同學,我現在鄭重向你請求一件事。」
安然一看他這節奏就是知道這廝怕是又要耍寶,于是也不動聲色的配合,「嗯,請說。」
「你下次再說這種好消息的時候可不可不要這麼搞突然襲擊,雖然這樣是讓我感到驚喜沒錯,可是長時間這麼下來,我的心髒可受不了。要知道這顆心將來可是屬于你的個人財產啊安小然,請你小心一點,溫柔一點,憐惜一點的使用,隨時注意保養,這樣才能讓它好好為你工作個六七十年不出毛病。」江杰雲撫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哀怨的表情,用夸張的語調說著肉麻的情話。
安然靜靜的瞅著他不說,月光下的臉容平靜柔和,看不出表情,江杰雲被她那專注到幾乎有力的目光的看得有點抗不住,雖說自己是因為得到光明正大,有名有名的消息有點樂得忘形,心里高興的迫切想說些情話來表達一下快樂的心情,可是她的這種非正常的反應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停下來滿嘴耍貧式的甜言蜜語,這一次真的正經起來,「怎麼了?」
安然慢慢向他探過身,然後偏了頭,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收回身體時,臉上已經滿滿促狹的笑臉,「就是突然間發生你挺可愛的,江小雲。」
是真的可愛。
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安然就知道他的話里大部分都是實話——當然,除了那些假裝哀怨的成分。是真的高興,也是真的意外,以致這個冷靜的家伙手里的車把一歪,差點把自己給摔到。再沒什麼比自己在愛人的心里地位重要更讓人感覺幸福快樂的事,何況他的反應還這麼的有趣,讓她忍不住就惡趣味發作,想逗逗他。
江杰雲撫著自己的臉側,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的看著安然,然後慢慢的翹起嘴角,也側過頭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謝謝夸獎,你也很可愛,安小然。」
他收回身體,目光安然的觸到一起,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安然的笑容忽然變得調皮起來,故意壓低了聲音問,「江小安同志,你現在心里害怕不害怕?」
江杰雲一看她那笑容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沒安好心,果然,問出的問題就非常的「包藏禍心」,卻故作不知,「我要害怕什麼?」
「你就不怕被我爸揍一切,說你帶壞我,不讓咱倆早戀,以後都不讓咱倆來往了?」安然順嘴胡說著。
江杰雲聳聳肩,「你說我害怕不害怕?」
安然撇嘴。
當然不害怕。
他們都知道安國慶哪怕就是反對,以他那寬厚的性格也做不出這種舉動。正是出于老爸無比的信賴和驕傲,安然才能這麼有底氣的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