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風笑前世今生第一次壯著膽子表白,吼完之後就安靜的蹲在地上等著秦落的回答【蟲行江湖八十一盆老子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章節】。
秦大人抬眼看了看柵欄外的皎月,反應十分冷淡,「這樣啊……」
隋大姑娘立馬沒了話,垂著眼為自己死去的愛情默哀。
「其實,」秦落說完這兩個字後,微轉過頭望向身後的那堵厚牆,繼續道「我早就知道。」
隋風笑哼唧幾聲,「是嗎,那麼您現在是在笑我蠢嗎?」。
秦落風情萬種的撩了下腦後的長發,月色下他笑的艷桃譬李不可方物,「別說你,這全長安的人哪個見了本官不都是失魂落魄,就連然王也不例外。你別看他今日的模樣凶,其實前幾天夜里我們在屋里喝酒談情的時候……」
話還沒說完就听見暗處的角落里忽然傳來一聲筆箸落地的響動,緊接著有個佝僂的身影‘嗖’的一聲從大牢門口竄了出去。
偷听的獄卒深知,若是被然王知道了自己親耳听到他跟秦太尉的香.艷情事,日後肯定會殺他滅口,于是獄卒只能捂著耳朵逃出大牢。
牢房里漸漸沒了聲響,安靜到能夠听見彼此的呼吸,粗粗細細深深淺淺。
秦落靜神待了會後,波瀾不驚道,「豎起你的大耳朵好好听清楚。」
牆後啞然無聲,秦落微微一笑,濺珠吐玉般的娓娓道來,「既然你有膽向我表白,就得有命跟我一起被剮去一層皮。」
隋風笑默然,嚇的無言以對。
秦落緩緩側身,眼神空無一物的望向窗外,「我不會像凌雲飛那樣為你豁出一切只為保你萬全。」
隋風笑立馬無所謂的接口,「您不是最欣賞我到哪都活下去的本事嗎?這點不用費心。」
「我也不會像朱天凜那樣與你海誓山盟如膠似漆。」
「皇帝說話是挺酸的。可您看我待見他嗎?」。
秦落嘆笑一聲,「我更不會像嚴玉那樣對你一往情深,非爾不可。」
「那我以後水性楊花的時候還請大人多多擔待,我們算是扯平了。」
秦落輕飄飄道,「你可以試試。」
隋風笑撇唇,背過身去懶得與他理論。
秦落微頓一會,張嘴又道,「我可能還會撅了你的炕洞……」
隱忍許久的隋大姑娘終于咆哮,「靠!那你除了打家劫舍還會點什麼?!我怎麼就瞎了狗眼看上你了?!」
秦落猛的竄起起身,沖著隔開兩人的牆就是狠狠的一腳。「就你這種貨色,本大人看著都惡心!肯委曲求全上你幾次都是你家祖墳積德冒青煙兒了!你還敢跟本官要這要那?」
一時間。整座地牢都在嗡嗡作響,兩個人你一腳我一腳的踹的隔牆,直把屋頂的青磚都震下來幾塊。
隋風笑本就是個女的,嗓門一高就尖的刺耳;秦落本是個絕世小受,平時說話都是溫文爾雅細聲細氣。沒想到一吵起架來就如開了閘的洪水什麼髒話都出來了,轟隆隆的一通亂炸。直听的人上氣不接下氣。
朱天凜得到然王的消息親自來地牢查看,還沒等進門就听見牢里面的兩個人扯著嗓門兒互相咒罵埋怨,什麼‘上’啊‘下’啊吵的亂七八糟不堪入耳。
然王嗤笑,「皇兄您看,這秦落哪是什麼斯文公子,分明是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市井之徒。」
朱天凜瞥他一眼,不動聲色。「這次的事雖說是秦太尉行事有差,但還不至于被扣上理通賣國的罪名,然王會否太小題大做了?」
然王連忙退後幾步,拱手,「臣弟萬萬不敢。」
這時牢里的咒罵再度升溫。兩個人的污言穢語幾乎把房頂掀飛。
朱天凜青了臉,對然王道。「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還望然王給朕一個交代,也好讓朕在文武百官面前有得說道。私自關押二品大員,然王,你可要小心應對。」
然王當下便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鄭重躬身,「臣弟明白。」
朱天凜說完,微微頷首後便轉身離去。
當年秦落並非自己的天子門生,而是先帝看重的人才。至于他究竟是如何平步青雲直至現在的地位,旁人並不清楚。
可朱天凜卻看得一清二楚。秦落確實有幾分才氣,當年先帝宴邀百官時他隨口拈來的一首《八聲甘州》也著實有膽量。
‘歌吹竹西難問,拼菊邊醉著,吟寄天涯。認紅樓蹤跡,茅屋染蒼苔。幾傷心,橋東片月,趁夜潮,流恨入秦淮。潮回處,引西風恨,又渡江來。’
當時應鸞受四國威脅,先帝身體卻每況愈下,常年征戰,朝中已無可用的人才,只能眼睜睜看著天叢一步步逼近。他卻敢在百官席上直指應鸞痛處,不得不說其很有膽色。
秦落此人不僅文采出眾心思細膩,而且極會察言觀色。遇事總能想到先帝前頭,有自己的主張分寸又絕不會失了為人臣的本分。
先帝對他極為賞識,很快秦落便從一個六品布政司允判被提為三品侍郎。卻也因為他生的太過俊美,加之詩里捎帶了一個‘菊’字而被世人詬病為以色侍君才得以平步青雲【蟲行江湖81章節】。
當年的事朱天凜只記了個七七八八,總之是秦落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反而跟先帝的七子朱天然也就是現在的然王,關系頗密。
先帝病重之時曾屢次宣秦落進殿侍奉,實則是與之商討立儲的事。
依秦落平日的為人親疏,朱天凜絕不相信他舉薦了自己。
所以當秦落舉著先帝遺詔從大殿跨出來的時候,朱天凜萬萬沒想到他嘴里吐出的會是︰五子凜。
朱天然顯然也沒想到,向來脾氣暴戾的然王當場便拔了劍要砍死大殿之上的秦落,連罵他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從此後這兩個關系本還算親厚的男人徹底分道揚鑣,再見面時已是同為人臣,幾年來都水火不容,暗地里不知給對方下了多少套。
可是然王這幾年也確實不長進。依舊是那副沉不住氣的性子,這次居然異想天開的冠給秦落一個賣國的罪名要置他于死地。
別說如此大罪就算打死秦落他也不會認,而且現在還撲了個空手中並無證據,加之私自囚禁當朝二品大員,來日秦落若是反咬他一口,然王也定然沒有善終。
雖然朱天凜很樂見兩人反目成仇,但畢竟還不是一個為了個人恩怨就葬送人才的昏君。
斗便斗,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砍掉其中的一股勢力的這種蠢事朱天凜萬萬不會做。
事關朝廷重臣,在未查清事實之前,按照慣例都是在私下進行秘而不發。
朱天凜走後。然王迅速連夜提審秦落與隋風笑,為了避嫌。他還特意邀請了朱天凜頗為信任的幾位官員一同听審。
兩個人被押出牢房的時候還在互相咒罵,直到然王開口呵斥才消停了下來。
牢房內十分晦暗,只在四壁架了幾個火把,然王坐在當中,旁邊是一左一右的兩位大員。皆是神色肅穆的瞪著二人。
獄卒本想在隋風笑腿彎處來上一腳讓她跪下,卻沒想到那廝剛看見然王就十分自覺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狗腿兮兮的爬了過去,「王爺!草民冤枉啊!都是那個秦落蠱惑的草民!」
審案的大員們不禁面面相覷,這就招了?!連大刑都沒用就要招啦?!
秦落站在原處,恨不能上前踹她一腳,「閉嘴!當著王爺的面竟敢污蔑本官!」
然王笑的意氣風發,抬手示意秦露稍安勿躁,又轉頭對隋風笑厲色道。「隋老板是嗎?誣告朝廷命官可是重罪,砍頭也不為過。」
隋風笑狂點頭,惡狠狠的瞪著秦落,「草民當著王爺和大人們的面怎麼敢信口胡說呢?秦落是怎樣的偽君子,草民很清楚!」
「哦?」然王看向隋風笑的眼神頓時和藹了許多。一副恨不能拉著她的手賞花論詩的模樣,「既然這樣。隋老板說來听听。本王跟幾位大人會呈報陛下為你做主。」
秦落的臉頓時黑的像鍋底,冷哼一聲後背過身去不再看她,那搖搖欲墜的小身段兒在火把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
隋風笑跪在地上,迎著然王期待的目光開始控訴秦太尉的惡行,「草民的樂基樓是正經戲樓,草民包括草民的少爺們各個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好男兒。可是秦大人來了卻要一改我樂基樓的規矩,硬逼著草民這堂堂男兒在床上折腰侍奉他,秦落這個偽君子,他這是逼良為娼哪!」
然王俊臉一抽,和藹的神色差點崩裂,卻還是努力耐著性子誘導,「還有其他的嗎?」。
隋風笑狂點頭,差點把腦袋掰斷,「有,有好多!」
「那你慢慢講,事無巨細。」然王慈愛道。
听了這話隋老板的黑臉忽然泛起了紅,神色躲閃扭捏,「這,這麼多大人在,有些事草民不好說的太細……」
然王瞥了眼渾身緊繃的秦落,笑道,「不用怕,自有本王替你做主。」
隋老板這才賊眉鼠眼的細細道來,「秦落把草民拐上.床一次還不夠,更要威脅草民讓草民做他的孌童。草民寧死不從!可是他說他會給草民一個名分,草民當然嚴詞拒絕!」
听她嗦了這麼多有的沒的,然王的耐心幾乎耗盡,連忙出言打斷,「後來呢?」
隋風笑垂下頭,「後來,草民沒抗住,就從了……」
「那你廢話連篇!說,今天我們進去的之前,屋里另外的一個人是誰!」然王終于咆哮。
隋風笑瞪大了眼,「您說屋里起初還有別人?!」
「少裝傻!」
隋風笑把頭一擰,梗著脖子嚷嚷,「好你個秦落!你上了老子之後居然還朝三暮四!老子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的嗎?!」
說罷,掙月兌獄卒向秦落撲了過去。
秦落一愣,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隋風笑‘嗷嗚’一口按倒在地,扭打做一團。
于是,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王府後院的地牢里上演了一出‘秦香蓮怒咬陳世美’的絕頂好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