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飛不答反問,挑唇道,「那麼,你是自己選個舒坦的死法呢,還是勞煩本王親自動手?」
隋風笑跳腳,尖了嗓子嚷嚷,「我什麼都沒看見【蟲行江湖六十七盆郎啊郎,夜深人靜你還不來章節】!」
「哦?方才那人看上去怎麼樣?」凌雲飛不經意道。
隋大姑娘立馬一臉嫌棄的砸吧起嘴,「又老又胖臉上還有個大痦子,王爺的眼光越來越不濟了。」
凌雲飛低下頭瞅了瞅指甲,「是麼……看的還挺真切,那他鼻子里有幾根毛你瞧沒瞧見?」
隋風笑一個鯉魚打挺竄起身,難得正經道,「王爺您安心等著,我這就追過去補瞧【蟲行江湖六十七盆郎啊郎,夜深人靜你還不來章節】!」說罷撒腿要溜。
可惜剛邁開腿,衣領子就被人拽住了。
「看的如此細膩,隋暗衛還敢說什麼都沒瞧見?」
隋風笑依舊不死心的抵賴,「真的沒瞧見!小的可沒看見他眼中對王爺的無限愛戀和夾在褶子縫里的不舍淚花兒。」
凌雲飛斂了眸子,瞪她,「隋風笑,你是真的想死了。」
隋大姑娘聞言忽然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砰的一聲磕了個響頭。
「小的怎敢去死!沒再次見到信王小的就算死也不會瞑目啊!信王對小的恩重如山,供小的吃穿救小的性命,可謂風流倜儻財大氣粗,小的對信王的恩情一直念念不忘,總想著報答才好。今天晚上小的夜觀星象,隱約見北方紫薇星欒動,想必定是有貴人前來,沒承想一路循著味兒還真就見到了王爺!」
隋風笑這一通狗腿子言論說的可謂是慷慨激昂,一邊還不忘了拿袖子抹濺到自個兒臉上的唾沫。
等到一番話說完才發現對面的凌雲飛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沒有半點被拍馬逢迎的欣喜。
這一點他就及不上秦落了。秦落那廝接受表揚的時候總是誠惶誠恐,笑的比花兒還爛漫。開口卻又能把人逼出血來。
這才是正經做主子的真諦。
「你走吧。」凌雲飛靜默半晌,忽然道。
隋風笑沒料到自己拍馬的功力竟然突飛猛進,居然能換來凌雲飛心慈手軟留下她這個禍患。
站起身剛走了幾步路隋風笑又顫巍巍的轉過頭,擠眉弄眼的瞅了瞅在背後目送她的凌雲飛。
信王不悅,「看什麼看!趕緊走!」
隋風笑搔頭憨笑,「我怕你會在我背後出手,哎,你別發火啊!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你懷里藏的是什麼?!」等她走遠了幾步,凌雲飛才發現這廝懷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什麼東西。
隋風笑又蹬歪起蹄子。扭扭捏捏道,「這是我家主子給的定情物啦!」
「玉清堂主東方不敗能看得上你?老實給爺交出來!」
「真的要我拿出來?」
「趕緊的!」
「哦。」
「…………隋風笑!你居然把這種婬.書貼身藏在懷里?!你要不要臉?!」
「當然不會一直貼身收著。我晚上還要好好回去研讀呢,這里面全是主子對我的期許~」
「……隋風笑……」
「嗯?」
「你……滾!!!!!」
天還沒亮,應鸞軍營里太尉房內的燭火依舊燃著,秦落半倚在榻上,看上去似乎已經熟睡。
當隋風笑探頭探腦的進了屋。瞅了瞅情況準備走人明日再報的時候,榻上安眠的男子卻語調平靜的開口了。
「身後的腳印是誰的?」
大半夜。男子死了一樣的躺在床上,這平地而起的聲音就算再怎麼悅耳此刻也夠嚇人一跳。
隋風笑忙伸手拽住差點從頭頂冒出去的魂兒,干笑,「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閉著眼都能看見我身後的腳印。」
秦落側過身,衣料悉悉索索,然後他撐著頭。長發散亂雙眸迷蒙的透過燭光看她,「難道是路上不小心磕到了別人腳上?」
「大人您真是未卜先知,不用看都能知道小的的一舉一動!」
「還是雙挺尊貴的腳,靴底嵌了幾塊上好的珠玉。」
隋風笑一听這話,猛的拍起了大腿。一臉沉痛的嚷嚷,「這個凌雲飛越來越敗家!把珠玉嵌在鞋上也不怕硌出雞眼!」
秦落微笑。「原來是天叢信王……」
隋風笑立馬皺了眼,小凌啊小凌,可不是她不講義氣說漏了嘴,誰讓你好死不死的在鞋底嵌什麼珠玉?
「大人,要派人去追嗎?」。
秦落躺下,懨懨道,「本就是他父王的東西,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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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有潛入齊梁的探子回報,齊梁駐軍太守王立在昨夜忽然發了急病,听下人說像是撐不了幾日。
得到消息的時候隋風笑正跪在秦落旁邊狗腿兮兮的打著扇,一邊還殷勤的為他剝著葡萄。
秦落隨手接過張嘴含下,剛入口就橫了眼,猛的使牙一咬【蟲行江湖六十七盆郎啊郎,夜深人靜你還不來章節】。
揩油不成反濺血的隋大姑娘立馬竄起來,一邊往外拽著指頭一邊努力去拍秦落的身子,「松口松口!你怎麼什麼都咬!」
秦落依舊含著她的手指,斜了桃花眸道,「送進嘴里的肥肉當然要一口叼住。」
隋大姑娘掙扎了一會,見他笑的實在太好看,不禁嬌羞起來,擰過身子一臉騷紅的咕噥,「大人您真是有情趣……」
話還沒說完,秦落差點撅斷了她的手指頭。
調戲姑娘,他樂意;可調戲這種姑娘,他惡心。
隋風笑的賤指頭得以重生,立馬蹲到一旁擎著手指,情意綿綿的注視起上面深深淺淺的牙印。
「大人啊大人,您的牙口兒真是賞心悅目……」
秦落瞥她一眼,只手撐著頭百無聊賴的翻看書冊,「這個王立你認識嗎?」。
隋風笑一臉傻笑,魔怔般的搖了搖頭。就差把手指頭捅進自己嘴里來個間接接吻了。
秦落繼續道,「中年男人,身形略顯臃腫身手卻不錯,臉上還生了個大痦子。」
這描述怎麼听怎麼耳熟,隋風笑蹲了半天,忽然‘ ’的轉過身,擎著指頭蹬蹬蹬的跑到秦落面前,繼續蹲下,仰著臉看他,「大人。您昨天晚上也跟蹤凌雲飛去了?」
秦落看她,「這麼說。你確實認得。」
「應該不會差,昨天晚上就是他偷的銀鱗胸甲並交給了凌雲飛。」
秦落合上書冊,點頭,「原來他並非信王的人。」
「大人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是親眼看見凌雲飛跟他私相授受。如果不是凌雲飛的人,他何苦冒著性命危險去偷胸甲呢?」
秦落看也不看她。拿起杯子淺酌,「不僅僅只有親友會豁出性命倒去遺物,還有另外一種人。」
隋風笑未來得及開口,門外忽然闖進一個人影,來人見她蹲在秦落腳邊,也不依不撓的撩起衣擺彎起長腿蹲到了她旁邊。
能做出如此不要臉之事還依舊覺得沒甚不妥,除了韓朗韓大少就再沒有第二個人。
秦落瞅了眼腳邊兩條鱉精鱉精的‘忠犬’。安心的欣賞起窗外天邊的流雲。
坐著總比蹲著舒坦,他不急。
傍晚時分,身為玉清堂火刺和白使的兩個人忽然接到了堂主的密令。
隋風笑和韓朗跑到一處隱秘的地方,頭靠頭的打開了封閉蠟的藥丸。
瞥了幾眼後,韓朗把信紙一搓。二話不說扔進嘴里嚼了,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你說……落落究竟是什麼意思?」
隋風笑眼見他面無異色的吞了信紙,忽然覺得自個兒的喉嚨跟著火辣辣的疼,于是皺起眉瞥著身旁另一條昕長人影,鄭重道,「你說……大人明明離咱只有三步遠,用的什麼密令啊……」
是夜,秦太尉的門前只有一位隋姓小兵把守,這位小兵生的唇紅齒白臉覆紅雲,脖子上還擦了韓朗私藏的五斤蜜粉。她先是矯揉造作的倚在門外,一幅衣不勝體的嬌弱模樣,還不斷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細听下,顛來倒去的只有一句話,「郎啊我的郎,夜深人靜你還沒來~」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猴急的腳步聲,伴隨著男子低沉的叫喚,「來了來了來了!」
隋姓小兵立馬瞪起烏漆麻黑的眼圈,熱淚滂沱的迎了上去,「朗朗,你終于來了,我想你想的……」說到這,小兵似乎哽咽了,猛的咽了幾下口水才繼續道,「想你想的好苦……」
可在這位隱在暗處觀察的黑衣人看來,她那副表情明明是好想吐。
‘朗朗’含情脈脈的執起小兵的手,搖頭晃腦的彪著眼淚,「可恨秦太尉天天把你帶在身邊,竟讓我們連見面的機會也沒有。肝兒!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隋風笑嘴角一抽,「肝兒是誰?」
「自然我的心肝兒,你啊!」韓朗邊說邊把小兵攬進懷里,挑著長眉仰頭望天,「趁著太尉睡著了,我們去賞月如何?」
隋風笑差點被憋死在他懷里,努力把頭探出來又補了一句,「還要吟詩作對!」
黑衣人一听這話,陡然覺得這幅場面似曾相識。
等到兩個人摟摟抱抱膩膩歪歪的走遠了,他才從暗處閃身出來,鄙夷的輕嗤了一聲。
都道應鸞的秦太尉妖媚無雙天人絕色,沒承想他身邊的小廝是個涂脂抹粉的斷袖,想必這位大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戲子罷了。
現在秦落的門前已空無一人,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用匕首別開門閂,身形臃腫卻游刃有余的潛了進去。
屋內十分寂靜,角落的鼎爐里香灰剛剛燃盡,黑衣人一眼就瞥見了床榻上安眠的男子。
只這一眼,這靜謐的夜便因著榻上的人而旖旎詭秘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