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回到正廳,趙凌然正在審問朱花匠。雍國公一走,都是自家人,也自在些了。

朱花匠跪在地上,已經哭得淚流滿面。趙語桐怔住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朱花匠一把年紀了還哭得這樣沒形沒狀的,真是令人意外。

「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趙凌然完全不相信,朱花匠會沒有任何理由地這樣害將軍府。他一定是有苦難言,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意想不到的是,文姨娘竟然不發一言,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似的,蔣姨娘母女對視了一眼,趕緊欠了欠身溜走了,文姨娘依然是毫無所覺,兩眼茫然地走著。

「大姑女乃女乃,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終于有些怒了,平日里受盡寵愛的她幾時受過這樣的氣了?連自己的主母傅氏都要讓她三分,這個趙語桐怎麼說都是晚輩,她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請文姨娘坐下!」趙語桐一聲令下,紫蘇不知從哪里搬來一張小腳凳放在地上,拉著文姨娘的胳膊要讓她坐下。

由于此路是肖景瑤回听雨軒必經之路,所以她回來的時候就出事了,而流雲因為正在跟肖景瑤說話,並未認真看腳下的路,腳一打滑就摔倒了,還不小心推了別人一把,將肖景瑤也推倒在地。

她用力掙開了紫蘇的束縛,一雙怒目瞪著趙語桐。

「說!」趙凌然的耐心已經消失殆盡了,一聲怒吼,朱花匠連哭都忘了哭,傻傻地望著他。

誰都知道,二老爺趙凌睿最寵的就是這位姨娘,誰叫她最本事,其他人都生不了兒子,而她卻一下就生了兩個,怎麼不叫趙凌睿將她疼到了骨子里?

「住口!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趙凌然突然大喝一聲,唬得傅氏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她從沒見過這麼凶的趙凌然,一時間委屈得縮在一旁落起淚來。

毫無意外地,她又收到了一道白眼,只好噤了聲。

「大姑女乃女乃此話何意?」

傅氏見朱花匠還在猶豫,趁機道︰「大伯,我看他是不打不招啊!我已準備好了家法,看來得先讓他吃點苦頭才行啊!」

忽然,他瞥到了肖景瑤在幾個丫鬟的陪伴下往花園走來,看樣子很是高興,心生一計,便躲在一叢比較高大的灌木叢中,待肖景瑤她們走遠後,便將一桶水全部潑在了路上。

「大姑女乃女乃,你一個出嫁女,回了娘家還如此囂張,你不要如此欺人太甚!」文姨娘火大極了,干脆與趙語桐杠上了。

有些女眷看不下去了,「嗚嗚~」地哭泣起來,趙語桐冷眼看著,忽然發現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過,心下不禁有些狐疑。

「將軍,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您就是立刻殺了小人,我也毫無怨言!您動手吧!」朱花匠眼楮一閉,做好了承受懲罰的準備。

「將軍,您就不要再問了。事情是我做下的,我願意承擔所有的過錯。我害死了小少爺,願意為他陪葬!」朱花匠老淚縱橫,令在座的不少人聞之落淚。

趙語桐站起身,朝紫蘇使了個眼色,紫蘇會意,立刻從地上撿起朱花匠的衣裳,扔到了他的身上蓋住他。

「來人,將他押出去,家法伺候!」趙凌然沉聲吩咐道。他此刻的心情尤為復雜,想要放過他一馬,可眾目睽睽之下,往後他還如何服眾?

走在最後的是二房的文姨娘,她此刻心神有些恍惚,機械地邁動著步子,身後的蔣姨娘母女急著離開,不小心踫了她一下,文姨娘趔趄了下,險些摔倒。

趙語桐走近,朱花匠因痛苦而閉上的眼楮一下子睜開了,意外地看著她。

「等等!」她忽然大喊一聲,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她,行刑的家丁剛舉高了庭杖準備重重落下,因她這聲喊動作僵在半空中。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往後若是再有挑事的,別怪我不客氣!」

「語桐,你干什麼?」趙凌然此刻不明白女兒的用意,他本想打他幾下板子,然後將他逐出府去,也算是保全他一條命,回報他當年的恩情了。不知道女兒此刻又有什麼用意,他心中忽然涌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爹,也沒什麼事。」趙語桐柔柔地道,「我只是體諒朱大叔年老體弱,又沒有跟府里簽賣身契,這已經十板子了,我怕他擔不得這樣的刑罰,因此,點到即止算了,若是你實在不喜,就趕他走算了。」

「大姑女乃女乃?」

「朱大叔,你和文姨娘是什麼關系?」她目光直視著他,輕聲問道,果然看到朱花匠猛地變得驚恐起來。

「沒有,我……」朱花匠欲言又止,趙凌然並不放過他,逼問道︰「若是你還念在我們的患難之情上,請你告訴我實情。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做,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他手上有你什麼把柄?」

「什麼?那個賤人竟敢……」文姨娘就要發飆,忽然瞥見了趙語桐眼里戲謔的神情,氣勢忽然就蔫了下去。「大姑女乃女乃,你到底想干什麼?」她眼神戒備地看著她。

文姨娘卻死活不肯,這腳凳就連她身邊的貼身丫鬟都沒讓她坐過,這不是存心折辱于她嗎?不行,今日說什麼都不能輸了這個氣勢!zVXC。

「都回去吧!」趙語桐出聲,許多人都趕緊離開,生怕走慢了火再燒到自己身上。傅氏不甘心地跺了下腳,最終還是離開了。

家丁們立刻上前來拖了朱花匠,有人已經在外面擺好了刑具,兩個家丁將朱花匠上衣剝光了押上了條凳,綁住了他的手腳,緊緊地按住。另有行刑的家丁已舉起了庭杖,高高的舉起,甫一落下,包了鐵皮的庭杖上長長的鉤子就刺破了皮膚,饒是朱花匠皮糙肉厚,也被打得皮開肉綻,沁出了猩紅的血絲。

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個老實巴交的朱老漢,也會受人逼迫,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蔣姨娘趕緊道歉,蓉兒也緊張地挽著她的手臂,害怕地看著文姨娘。

趙語桐向她點點頭︰「我有點事情想問你,你暫時還不能走。」她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委婉,畢竟人們都還沒有完全走遠,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滿的令桐。

「沒有啊,是你讓我有些不解才對,所以才想請你幫我解惑啊!」趙語桐不慌不忙地說道,「方才蔣姨娘撞了你,我好心將你扶起來,你就是這樣感謝我的?」

「沒、沒有……」他盡量想使自己的聲音自然,結果卻是徒勞。嘴唇顫抖著,說不下去了。

朱花匠被看得無所遁形,趙凌然的責備的眼神更令他想逃卻又無處可逃,他終于吶吶地開口了︰「事情真的是小人做的。」

文姨娘終于覺察到不好,眼神閃了閃就要繞開趙語桐,卻被她伸開的雙臂擋住了。

被點到名字的文姨娘此刻才意識到什麼,眼楮里重新有了焦距,不解地望著趙語桐。

她不再問朱花匠,回到眾人中間。由于行刑是在正廳外面,方才她跟朱花匠的話沒有人听見,大家俱都不解地看著她。再讀讀小說閱讀網趙凌然不再好言相勸,凌厲的視線直視著他︰「老朱,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情分是真的,原來,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兄弟!」

趙語桐環視了一眼四周,正廳里只剩下她們兩個和趙凌然,連伺候的下人都差不多被她打發出去了,只留了紫蘇豆兒和文姨娘的貼身丫鬟。

沒有人注意傅氏,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朱花匠的身上,等著看從他身上能挖出什麼內幕來。

趙語桐還有什麼不明白,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主使的,而是跟文姨娘有關。

趙凌然目光深邃地看著他,他的眼光十分坦然,似乎一點畏懼都沒有,相反還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

趙凌然松了口氣,他也是這樣想的,如今女兒這樣說,讓他找了台階下。

所有人都有些怕怕的,不明白這場暴風雨來勢洶洶卻又去得這麼快,尤其是傅氏很是不服氣「大伯,他這樣的惡人,你就這樣放過他,讓底下人怎麼看?」

趙語桐並不因她的無禮生氣,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的眼楮,似笑非笑道︰「喲,我還以為文姨娘以往的鋒芒都哪里去了呢!難道是失寵了?」

「文姨娘,請留步!」趙語桐忽然喚住了她,幾步上前攔在了她的面前。

原來,朱花匠每天一早就要去園子里打理花木,這是他唯一擅長的伙計。今日卯時,他便進了花園,花木都要修剪得差不多了,他累得出了一身汗,便去打了桶水洗臉洗手。

「是嗎?那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不想坐就別坐了!」趙語桐不願再與她磨嘰,徑直走到了主位前,對上一直沉默的趙凌然,說道︰「爹,我懷疑,此事的主謀並非朱大叔,而是文姨娘!」

——————

親們,第二更送上~~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