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她!她還要跟人對質呢!」趙語桐眼尖,大喊一聲。離流雲最近的幾個丫鬟連忙把她攔住,流雲用了全力,丫鬟一下子沒有攔住,眼看就要撞上柱子了。
忽然,一雙大手拎起流雲的胳膊,一把摔在地上,流雲懵了,抬眼看著所有人都看她,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肖公子,謝謝你!」趙語桐跟肖愷睿道了謝,
趙凌然掃視了一下全場,大房只有他和趙語桐二人已經到場,二房的姨娘少爺小姐也來了,唯獨不見趙凌睿的影子,他眼里閃著怒意,忽然道︰「老二去了哪里?怎麼沒來?」
很多人紛紛開始舉報自己看到的人,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十文賞錢。全懵著子。
那灰衣僕人猶豫了片刻,大著膽子道︰「回大少女乃女乃,小人看見二老爺身邊的四喜去了。」
她最後一句話故意停頓了一下,凌厲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有些怕怕的,諾諾地應是。
「紫蘇,賞他十文錢!」趙語桐吩咐了聲,紫蘇立刻走到那人跟前,從剛剛準備好的袋子里數了十文錢放到那人的手上。
趙語桐抿了抿嘴角,只要一個開口就好辦了。
趙語桐反而不著急了,悠閑地喝茶,頭都不抬一下。方才她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一再重復只能顯示她這個主子沒水平,連個下人都鎮不住。在他們不願開口的時候,她也索性不開口了。
「大姑女乃女乃,浣洗房的劉媽媽也去過!」
傅氏暗叫不好,趕緊道︰「大伯,夫君他今日衙門里有要事,可能會晚回來!」
趙語桐讓每一個到過花園的人都站在一起,到了最後,竟然有十幾個人之多。也就是說,這些人當中,極有可能有一個故意害肖景瑤落胎的罪魁禍首。
時間緩緩地流淌,日頭已經偏西了,很多人都回過話了,無奈的是,趙語桐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茶飲了小半杯,就有人站了出來,趙語桐用眼角余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發現這些人基本上都毫無驚慌之色,想是與此事並無關聯,她在心里暗中記下了他們的樣子。
流雲瞪大了眼楮看著趙語桐,她的手還沒有放下,眼里明顯燃燒著怒火。
「大姑女乃女乃!」流雲怯怯地喚道。
「你抬起頭來,到底是初刻還是三刻?」趙語桐不滿,這個朱花匠的回答模稜兩可,讓她很是不喜,眼神就愈加逼人了。
「還有廚房管事林媽媽也去過……」
「是嗎?你看見誰了?」趙語桐看著說話的灰衣男僕,聲音不高,卻很有穿透力。
「針線房的翠兒姐姐去過!」
「……」流雲一個字都說不出,只是低低地啜泣著。
肖公子?肖愷睿愣了下,眼神一黯。她的稱呼竟然這麼生疏!不對,其實,她一直對自己都很疏遠,是他強求了。
「是!」立刻有人下去通知府里的人。趙語桐看著因為憤怒激動不已的父親,心中一松。這個府里他最大,只要他一聲令下,相信沒有哪個人敢不說實話。
「啪」的一聲,大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zVXC。
趙凌然繼續道︰
「好了,你們留下,其他人可以離開了。」趙語桐吩咐道,被點到的人幾乎全都面如土色,有的已經撲通跪下,哀求道︰「老爺,大姑女乃女乃,小的真的沒有做什麼啊……」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趙語桐又發話了︰「這一次,你們換種方式回話。每人除了舉報別人之外,還必須將自己在花園里的所作所為詳詳細細地說清楚。但凡有一點紕漏,會有什麼後果你們知道!」
此刻站在下面回話的是府里的花匠,三十多歲,趙語桐認識他,他養得一手好花,來京城的時候,傅氏好說歹說送了幾盆牡丹過來,這個朱花匠竟然都養活了,傅氏還夸獎了他一番。
趙凌然有絲不愉,很快又恢復了神色。
「來人,給我把她關起來!將府里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我要一個個問話!」趙凌然怒道,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跟他叫板,難道是他平日里太不管事了?今日這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今後府里說不定還會出什麼腌事來。
趙語桐沒再說什麼,奔向了流雲。看著走開的背影,肖愷睿默默地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十幾個人雖然心有不甘,可都只得認命。心中不覺暗自咒罵起那個凶手來。該死的東西,害這麼多人吃不了飯睡不了覺!有的甚至將人家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趙語桐不動聲色地坐著,端起手中的茶盞小口小口地飲著,仿佛沒有听見下面人的議論似的。
趙語桐見他說話雖然急切,但身子一直站得很正,而且他早已站出列承認自己去了花園,便道︰「好,你站到前面來!」又指了指舉報的灰衣僕人對紫蘇道︰
「不用,她若死了,害景瑤的人怎麼找得到?」既然她想撇清,他就成全她。事實上,方才他一直都關注著她,才能在關鍵時刻阻止流雲尋短見。
被點到名的四喜立刻從隊伍里站出來,垂首道︰「大姑女乃女乃,小的沒有做壞事,只是二老爺忘了帶一本當用的書,叫小的回來拿,小的想著從花園那邊走近些,才去了那里的。小的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下面的人都有些遲疑著,有的低下頭竊竊私語,卻不敢站出來指證。
「怎麼?還委屈了?」趙語桐哼了聲,「你以為你死了就能逃月兌責任了?你有什麼資格死?還是,事情根本就是你故意做的?」
很快,人們都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趕到正廳前面的院子里,見到廊下坐著的趙凌然一臉嚴肅,一個個自動列隊,生怕惹了這位大家長生氣。
「稟大姑女乃女乃,奴才是辰時去的花園修剪花枝的,當時大少女乃女乃已經在園子里散步了。」朱花匠搓著一雙手,神色頗有些拘謹。
朱花匠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趙語桐問的這麼詳細,詫異地抬起頭,迅速地又低下了,想了想才道;「初刻,不,是三刻!」
見灰衣僕人真得了賞錢,人群里一下子炸開了鍋,
雍國公夫婦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想到還躺在床上可憐的女兒,他們只得打起精神來硬撐著。
「辰時?什麼時刻?」他說得太含糊了,趙語桐有些不滿地皺眉追問。
「今日一早,大少女乃女乃在花園散步,不小心跌倒,經查驗,發現是有人做了手腳,竟然在路上潑了水。之前哪些人到過花園去?立即站出來,」
趙凌然一雙虎目圓睜,威嚴之氣十足,底下的人全都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問,待會兒,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說得好有獎,若是有任何隱瞞,別怪我不客氣!」再讀讀小說閱讀網「大姑女乃女乃,小人今天早上見過有人去了花園!」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略微有些遲疑。
肖愷睿靜靜地看著趙語桐,心思有些恍惚了。她這一招還真毒,不僅讓人家狗咬狗,還自揭短處。要知道,言多必失,人話一多就特別容易露出破綻,細心的人就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她這是采取的攻心為上啊,的確是妙!
趙凌然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兒一眼,沒想到她能想出這一招來。于是緩了緩神色坐下喝他的茶。雍國公一家因為是客,也不可能說話,眾人見沒人反駁趙語桐的話,這才真的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畢竟,以前她還是大小姐的時候在府里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可是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如今只有幫著找出凶手來,不然大家都月兌不了干系。照大姑女乃女乃的話來看,還有可能將他們全都打發出去,這可是他們極不情願的。
「好了!」趙語桐打斷了他們的話,語氣十分強硬,「你們都說自己沒做,但人確實出事了,總有一個人做了吧。現在我要你們好好想想,你們當中定然有一個人就是他。我們今日必須揪出來,不能為了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今日必須將事情查清楚,給大少女乃女乃和雍國公府一個交代,不然,誰也別想吃飯睡覺!」
趙語桐讓他們按站的順序一個個回話,她自己凝神听著,希望能從中找出線索。
趙語桐這番話一出,全場紛紛議論起來。她這有獎有罰的還真新鮮,先不管說的事有沒有用,就是說上一個人就要賞十文錢,這可是能買兩斤豬肉了,不少人都開始雀躍起來。
趙語桐心知他們的想法,這得罪人的事情哪會有人願意做,雖說他們多數是下人,可是人家就是不說你還能撬開他的嘴巴嗎?
思量片刻,她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老爺說了,知情舉報者,賞十文錢。知情不報者,罰月錢十文。若是揪出凶手,賞銀十兩!大家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將軍府不會虧待你們的,若是都不說,這樣不听話的人,不要也罷!」
朱花匠卻突然跪下,趙語桐等人愣住了,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漢子難道竟是害了肖景瑤的人?如果是,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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