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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即使心里已經做出決定,話一出口,宣錦書的語氣下意識就溫軟下來。
等了好幾天,終于接到宣錦書的電話,無憂的聲音很驚喜,「宣宣!」
即使看不見,宣錦書也能想象她此時雀躍的神情,必然是一雙眼楮黑黝黝亮盈盈的,仿佛暈了光,必然是極好看極好看的,心里不禁嘆了口氣,「寶寶,你還好麼?」
千言萬語還是這話……
「嗯,嗯,我沒事,你放心,」無憂抿著笑,明知他看不見,小腦袋還是點了又點,就像是印證自己的話一樣,「你……」
「我什麼?」
「你沒事吧?」無憂心里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麼問,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宣錦書苦笑,「我不好,無憂,很不好。」
無憂還以為宣錦書肯定會報喜不報憂的,听到他這麼說,反而一下子愣住了。
「寶寶,在這次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護住你,我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
「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無憂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等宣錦書說完,她就急急打斷了他。
落地窗外的燈火通明璀璨夜景也照不進宣錦書的心,他轉動椅子,看向F大的方向,「不,你听我說。」
「……好,我听你說。」
宣錦書把這次謝家和研究所合作的事情說了一遍,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因為來魔都尋找她而差點同樣被算計,「所以,是我連累了你,寶寶。」
「這不怪你,我不怪你,宣宣。」心里沉了沉,無憂直覺不好。
「可是我怪我自己,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那個靠近原始叢林的小村子,如果不是孟章喊住你,如果不是你心里對于病人的道德感,大概你都直接視我于無形了。」
「你討厭麻煩,我也想為你解決麻煩,為你趕走討厭的人,做你的後盾,讓你隨心所欲,衣食無憂,而不是把你扯進現在的這一團漩渦,我只想你一世安好,懂麼,寶寶?」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答應過我的,要福禍與共,要生死相依,宣宣,我很乖的,我會乖乖的呆在F大等你,你……」
「不行,寶寶,這太冒險了,事情到現在,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還有半年的時間才大選,爭斗會逐漸進入白熱化,我無法顧及你,寶寶,不要再讓我說一遍!」宣錦書雙拳緊握,青筋暴起,空氣中依然殘留著困獸般痛苦的低吼聲。
為什麼你一邊還叫著我寶寶,一邊就不要我了呢,淚水劃過臉頰,無憂強忍住嗚咽聲,抖著聲音道,「……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宣錦書閉上眼,深呼吸,一改剛剛的溫軟,聲音忽然變得冷酷,「既然你的異能已經被發現,從現在開始,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加入我的團隊,我會以國家的名義保護你,任何研究所無權在不經過我和你的允許的條件下侵犯你的身體健康和自由權,但同時,你必須立刻進入密道進行培訓。」
無憂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問,「第二條路呢?」
「寶寶,咱們就選擇第一條路不好麼?」
「我要听!告訴我!」什麼進入密道培訓,她才不要,這個時候,她要呆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度過。
電話里沉默了下,「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這一刻,無憂終于明白,宣錦書真的不可能只是她的宣宣,他是宣家錦書,她臉色蒼白,慘然倒退一步,低低的聲音仿佛在自言自語,「……為什麼,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逼我?」
「我不是在逼你,寶寶,就這一段時間好麼,就這一段時間,等一切都過去了,我親自去接你回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到時候我會有更多的時間陪著你,不會像現在一樣,守不住你。」護不住你。
無憂伸手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為什麼,宣錦書,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很沒用,我是累贅,所以你才要趕我走?」明明是在笑,語氣卻在顫抖。
宣錦書心痛的不得了,卻還是咬咬牙,狠下心,「是的,就是因為你太沒用了,徒有異能,卻不會用,你要明白,江無憂,全帝國的異能者不足十個,全球不足一百個,既然你已經被發現,就由不得你自己,你準備一下,我下周會派人來送你走。」
啪嗒,電話斷了。
這是宣錦書第一次主動掛她電話,無憂怔怔的盯著手中電話,淚水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洶涌而出,「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要趕我走,嗚嗚嗚嗚,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空空蕩蕩的陽台上,有一個女孩子雙臂抱住自己,蹲坐在牆角,委委屈屈的哭了好久好久。
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孟章輕敲幾下房門,等了約三四分鐘,才得到進入的許可,「BOSS,飛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走。」
宣錦書靠在沙發椅上,背對著他。
好一會兒,孟章才蹙了蹙眉,輕輕的問道,「BOSS?」
宣錦書霍然站起,他依然姿儀俊挺,神態溫雅,只他的眼神,他嘴角含著的笑,卻讓孟章感到更加深不可測,若說原本的宣錦書即使擁有雷霆手段,但從外表上看更像是清貴文人家的公子,彬彬儒雅,光風霽月,那麼現在的宣錦書就真的是宣家出品了,連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凜冽。
孟章作為宣錦書的第一助理,看著他和無憂兩情相悅,漸入佳境,也看著宣錦書為了無憂的失蹤痛苦難過,看著宣川毓走後BOSS的掙扎,這兩天他幾乎不眠不休,反復看著以前拍下的無憂的照片,孟章不禁心內唏噓,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跟上了宣錦書的腳步。
飛機起飛的一剎那,宣錦書仿佛看見那個在緬甸古寺的樹下,興高采烈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的說著「宣宣,我好喜歡你」的無憂漸漸離他遠去。
寶寶,他的寶寶……
「告訴李兆年,下周一,送江無憂去密島。」
聲音低弱浮離,好像根本不是他的,宣錦書努力集中精神,努力口齒清晰,可就在身旁的孟章還是想了好久,才听明白。
無聲的嘆了口氣,孟章很想問一句,真的要這樣做麼?
同無憂接觸了幾次,她的資料也大多經過過他的手,孟章對無憂的性格非常了解,如果BOSS真的打算用逼迫的手段迫使無憂听話,那麼他們倆也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那是個外表嬌軟,內心強硬的主兒啊,以江無憂的性格,從來就沒有重歸于好破鏡重圓的說法。
終于到了下周一,宣錦書坐在辦公室內,手邊是堆積成山亟待處理的許多文件,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靜靜的坐著,心里輾轉忐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敲門聲響起,宣錦書抬起頭,視線瞟過時鐘,皺了下眉,還是道,「進來。」
孟章應聲而入,可下一秒,宣錦書就呆了。
他全身一震,右手猛地握拳,止住起身上前的沖動,眼神淡淡的掠過從孟章身後突然出現的無憂,對孟章道,「什麼時候閑雜人等也可以隨意進出我的辦公室了?」
孟章看了眼江無憂,又看了眼宣錦書,低低的道,「BOSS……」
「帶她出去,也不用送回魔都了,直接送去密島。」
無憂推開孟章,一步一步朝宣錦書邁近,她仰著頭,臉繃的緊緊的,直視宣錦書眼神透著滿滿的堅定,「我不會走的,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是不會走的。」
僅僅四個字,落地有聲,再柔弱的面容也遮不住她此刻的英姿颯爽,那氣勢,那姿儀,那表情,光華璀璨,冷靜霸道,卻偏又說著這麼讓人動容的言語,讓宣錦書情不自禁,怦然心動。
政治斗爭之慘烈,往往禍及家人,只要這一步輸了,就是一輩子的輸贏,宣錦書回京後,一直在整頓內部,生怕再次出現像王鋼這樣的叛徒,宣系歷經前一段時間的混亂,內部已經有所動蕩,讓本來就不處于優勢的宣川毓更顯弱勢,謝家的人在京城動作不斷,在魔都的動作也不小。
在這樣的時候,宣錦書不敢冒險,若是父親輸了,宣系敗了,那他手中的權力必然要交付出去,到時必然命都不保,如果無憂真正成為了異能組的人,那麼就算是謝家也無法輕易動她,畢竟異能者太少太少了。
而且,經歷了密島訓練,他相信以無憂的聰慧,就算沒有了他,以後自保也是沒有問題的。
他不想輸,也有信心能扭轉局面,但無憂在他心里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寧願事後爭取她的原諒,寧願承受她的怨恨,也不願意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所以,無憂必須走。
「你在胡鬧什麼,江無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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