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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流年婚禮,他心尖的痛(6)

李晉山看著端著參湯緩步走進的柳苳兒,眼中帶著期待,按說,這柳姑娘被皇上惦記了十年,由她勸皇上吃東西該是不比玄貴妃差吧。

柳苳兒將玉碗輕輕放在桌面,柔聲道,「玄陽,吃點東西吧。」

秦玄陽蹙著眉心專注的想著安曦,絲毫沒有听到身邊柳苳兒的話,甚至都不知道有碗參湯在眼前。懶

柳苳兒細細看著秦玄陽的眉眼,縴眉擰緊,狹長的鳳眸定定的看著案台,薄唇抿著,眼底流淌的擔憂和焦躁出賣了他的心聲。

他真的很在乎心中的那個人……在乎到出人意料的濃烈。

柳苳兒凝目看著秦玄陽,縱然他眼中的深情是真的,可她眼中的恨意也不假。

捏著絲絹的手指在袖口里緊了又緊,看著微微升起熱氣的玉碗,暗沉一口氣,再次柔聲道。

「玄陽,你三餐未用膳了。」

秦玄陽微微抬起眼眸,睨了一眼參湯,「撤走,朕不想吃。」

他的聲音里有著蒼涼的疲憊,不想多語。

「皇上,您的龍體重要啊,柳姑娘特地端來的,或多活少吃點吧。」李晉山執著淨鞭看著秦玄陽。

「李晉山,你出去看看莫言派人回音沒有。」

為何一上午都不見莫言查到曦兒所蹤的音訊,軒轅炎之有本事將她藏的這麼深嗎?蟲

「是。」

李晉山看著秦玄陽堅決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轉身出了御書房。

「苳兒,你也下去吧。」

說完,秦玄陽輕輕從袖口里取出一支微微有些干枯的玫瑰花,那是曦兒生日當晚他送她的,劈掉觀景閣雕花大床離開的時候,他從花瓶中取出來,一直放在袖中。

曦兒說,紅色玫瑰,代表熱戀的愛情。

那是他送她的愛情,她忘了帶走,他便好好收著,等她回來,再給她。

緩緩的閉上眼楮,暗自篤定,再過半個時辰,若是莫言再不回音,他便親自出宮尋。

良久,柳苳兒都沒有移動,只是靜靜看著閉目的秦玄陽。

幾年來從未認真看過這個男人,此刻近距離的端詳著,才發現,他長的極好看,年少時的青蔥被現在的睿智內斂代替,五官越發銳利堅毅,那麼,他的血是否也如他的人一般,讓人怦然驚艷呢……

柳苳兒緊緊捏著袖口中的匕首,眉頭一緊,迅速的朝秦玄陽的心房扎去……

「啊!」

說時遲那時快,柳苳兒出手的一霎,秦玄陽緊閉的眸子赫然睜開,揚起左手擋了她的殺氣。

右掌內勁十足的直襲柳苳兒的胸口,將她震飛在對面的牆壁上,淺綠色的身子跌在地上。

「皇上!」

李晉山听到聲音慌忙沖了進來,看到秦玄陽左手手臂汩汩的流著黑色的鮮血,驚慌道,「來人啊,有刺客!快,宣太醫!」

秦玄陽睇了一眼左手被劃傷的血口,抬起右手在左肩胛處封了自己左臂的穴道,用內功護住自己的心脈,鳳眸冷寒,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復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碗,衣袖輕掃,參湯倒在地上,冒著白色泡沫,發出滋滋的聲音。

李晉山驚訝的瞪大了眼楮,參湯有毒!

秦玄陽一步一步走近柳苳兒,在她身前站定。

「為什麼殺朕?」

「你該死。」

柳苳兒硬撐起身子,想再刺秦玄陽,無奈她已被重傷,五髒六腑都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縴細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不是苳兒。」

秦玄陽斂眉凜緊目光,在劇烈痛苦面前,她沒有之前刻意模仿柳苳兒聲音那麼成功。

秦玄陽伸手輕輕揭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的面具,一張他惦念了很久的容貌出現在他面前。

曦兒?!

貴妃娘娘?!李晉山大驚。

秦玄陽一口冷氣提在胸口,幾乎不信自己看到的,怎麼可能是曦兒?

不,不,絕對不是曦兒!

地上的女人虛弱無助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恨意,瞪著秦玄陽,她要殺了他,為死去的母妃報仇,她要殺了他。

秦玄陽呼吸急促的看著她,眉心緊的不能再緊,她眼中的虛弱為何那麼像曦兒?

難道真的是曦兒嗎?!

秦玄陽自己都能感覺到他微微蜷曲的手指在顫抖,他怕,怕地上的人是自己千思萬尋的人兒。

「秦玄……」

秦合鈺的話尚未說完,頭顱沉沉的栽了下去。

只是兩個字的真音,秦玄陽立馬反應過來了,她不是曦兒,她是——秦合鈺!

她是秦合鈺?!

電光火石在秦玄陽的腦海乍響一個驚雷,君臨墨婚車上的新娘是曦兒!

「曦兒!」

秦玄陽大喝一聲,轉身急沖門外,不能再耽擱時間了,他必須去攔截君臨墨的婚車!

「來人,備馬!」

「皇上,皇上,你的傷!」李晉山邁著步子急追。

「李晉山,手諭丞相大人,讓他統好六部尚書處理好朝中事物,若有差池,朕必問責。其二,將秦合鈺先關進宗人府,命太醫好生醫治,待朕回來發落。」

「皇上,太醫來了。」

李晉山拎著古太醫跑到秦玄陽的面前,卻被他冷森的模樣震懾到了。

「閃開!」

秦玄陽的白色駿馬已經奔到了御書房前,四肢輕踏,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主人的亟不可待。

秦玄陽飛身上馬,拉緊韁繩,正待疾奔,一個宮女奔至馬前,跪地道,「啟稟皇上,柳姑娘不見了。」

苳兒?!

秦玄陽回頭看了一眼被侍衛架著朝宗人府走的秦合鈺,微眯鳳眸,暗嘆,軒轅炎之,好嚴密的計劃啊!

鳳眼繞著復雜的寒芒,苳兒與他分別一年,死而復生之後又被他冷落一段時日,如今再失蹤他怎可不管?

可,曦兒……他絕不放手!

曦兒,他絕不放!

心智清明的一瞬間,秦玄陽頭也不回打馬狂奔,留下一道聲音,「李晉山,全力尋找柳苳兒。」

白色高頭駿馬騰空而起,沖出御書房,橫馳過偌大的御花園,跑過壯觀的太極大殿……

巍峨的紫禁門緩緩打開,兩排侍衛目光冷冽,站的筆直,門外是列隊整齊的紫衛軍,也是建軍以來第一次出動了紫衛六軍中的三軍。

秦玄陽駿馬未停,獵獵風中,紫袍飄飛,墨發飛舞在腦後,沖出紫禁門,直奔帝京城門。

「紫衛三軍听令,追不回貴妃者,提頭見朕!」

「是!」

寬闊的官道上,一身紫衫仿佛是一把離弦的箭,揚起了千年的堅決,飛舞起萬年的愛戀,日夜不分,片刻不停……

他知道,前方有他終生不會放手的琉璃摯寶。

曦兒,你說琉璃易碎,我知道,你想說,是我與你的關系易碎。

可,曦兒,倘若擁有問鼎天下力量的我願意用畢生去守護你,是否,還是不能守住你最炫目的容顏,最青碧的心靈?

心如澄石方可仰望藍天。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能自由仰望蒼穹的人。

夜色籠漫的道路上,朝冥月趕馳的婚車也不含糊,仿佛是行軍打仗一般,日夜兼程。

安曦被君臨墨命人緊緊看護在婚車周圍,讓她沒有絲毫能出逃的可能。

看著外面的夜色,安曦下唇幾乎咬出了血。

兩天了,兩天了,也不知道秦合鈺到底怎麼樣了?還有阿陽,他會不會真的被傷到?

炎呢,他到底知不知道君臨墨此時是快馬加鞭的趕路,他到底能不能半路劫成功。

「老天,求你,別玩我了!」

「阿陽……」

「阿陽……」

安曦緊握著手心的墨玉扳指,冰涼的感觸讓她浮躁的心有了絲絲冷靜,手心的涼感讓她下意識的低低喚他,那個不舍她難過,不想被她討厭的人,那個她曾經一直都不信他真心的人,那個將她放在心尖的人……

「我親愛的太子妃,你一直叫其他男人的名字,會讓本太子很不滿意的喲。」

君臨墨不知何時鑽進了車內,眼楮緊縮住安曦,「本太子很不喜歡你將蓋頭取下來,那是我的專利。」

見安曦不搭理自己,君臨墨挑眉一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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