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的好好的,今晚上一起去周翠麗家里吃晚飯。
雖然是郎俊逸的母親,回暖心里總覺得周翠麗家里郎俊逸做不了主。兩個人高高興興的買好了禮品,都是一些上好的人參鹿茸之類的東西。
一直以來,回暖秉著多送禮少見面的原則,對周翠麗都是大手筆的送禮物。
「這些東西都用不著的,我從來沒看見我媽吃這些東西。」郎俊逸不無感慨的看著回暖刷卡取貨。
這樣的開支,對她來說或許已經不算什麼,可是每次去自己家里,都要這麼花錢,他總覺得過意不去。
「沒關系的,伯母肯定是喜歡的吧,不然也不會把我送的東西收起來了。她表面上對我不喜歡,其實還是很滿意我的禮物的,這不都是因為你啊,以後你對我好點不就是了。」俏皮的一笑,回暖一臉燦爛,仿佛花的錢全都用在了郎俊逸身上一般。
她不是不知道周翠麗是個貪財鬼,自己很少去郎家,以前去的時候郎世寧還在家,他們一家子除了周翠麗臉色不太好以外,他妹妹郎多寶還很喜歡自己呢。
回暖這樣一想,覺得自己手里的東西送出去也沒有白送,笑起來也變得有了精神。
郎俊逸定定的看著回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外走,放下心思,嘴角露出高興的笑容,腳步輕快的趕上前去,「大丫頭,我來提吧。」
每當親昵的稱呼回暖的時候,除了家里的小丫頭妹妹,郎俊逸都稱呼回暖大丫頭。
相視一笑,把回暖心里的最後一滴苦澀都消除殆盡了。
……
兩個人興沖沖的來到了郎家,早就打了電話說回家吃飯,丁大伯是郎家的司機,早早的給他們開了大門。
「丁大伯,最近身體還好吧?」回暖一邊說一邊笑盈盈的遞過去禮物,「這段時間都沒有過來看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哪里好意思收你的禮物,東小姐,你客氣了。」掂量著手里的禮物,丁大伯厚重的單眼皮顫了顫。
回暖看著丁大伯的臉色拘謹,心里有了底,轉身跟著郎俊逸進了大門口。
迎面走來一個粗壯身材的中年婦女,米嬸是周翠麗娘家跟著過來的人,看到面前的大少爺和回暖,臉色不禁一變,客氣的說道,「少爺回來了,東小姐來了。」
回暖剛才就把禮物送給了丁大伯,他和米嬸是夫妻,遇到米嬸,回暖只是笑笑。
還沒有進門,客廳里就傳來了周翠麗的聲音,「就等你一個人了,怎麼才回來?」
說話溫柔,媽媽在家里等著兒子吃飯,周翠麗慈愛的臉上笑盈盈的,一雙眼楮快速掃過回暖手中的禮物。
「伯母,我來看看你,這是給你的禮物,補補身體。」
跟上來的米嬸接過回暖手中的禮物,看了一眼夫人,轉身離開了。
「嗯。」冷冷淡淡的一張臉,眼楮里就只容得下鹿茸和人參,算是客氣的說道,「跟著一起吃口飯吧。」
轉身進了客廳,郎俊逸殷勤的為回暖布菜,周翠麗看在眼里,心里因為人參和鹿茸的好感早就消失殆盡了。
「俊逸的手都還沒好,你們現在非親非故的關系,在長輩面前親親我我的,像什麼樣子!」尖酸的口氣,周翠麗當著郎俊逸的面挑刺兒。
郎俊逸夾菜的動作一頓,一塊紅燒肉懸在空中,硬生生的轉移了原來的路線,孝順的對著周翠麗說道,「來,媽,我出院不久,不能吃的太油膩,你多吃點。」
「你不吃的就給我吃啊!」听著責備的話,可是對著兒子卻嗔怪的表情,周翠麗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動作和心思,但她的原則就是不傷害自己的兒子!
回暖心里哀嘆,媳婦兒不是女兒,何況自己還不是郎家的媳婦兒呢。
不由得心里默默嘆氣,要是在媽媽的族人里,這種事情根本不用發生,誰叫自己走進了這個社會的怪圈呢。
回暖想著想著,頓時沒有了什麼胃口。
她的母親木姬娜,是典型的納西族女族長之女,到今天,回暖的身份證上,寫的都是少數名族納西族。
納西族的孩子生在家庭里就是媽媽最親近的孩子,絕對不會有婆媳關系和翁婿關系。因為他們納西族男不娶女不嫁,配偶雙方不會因為結婚而另外組建三口之家。
按道理,回暖是納西族,應該和木姬娜住在一起,可是她的母親木姬娜不是一個典型的母系氏族首領之女,而是違背了家族的意志,到了這個男權社會持續了幾千年的大都市里,然後發展了一段屬于她自己的愛情故事。
所以,回暖打小就出生在蒲城,學習生活工作,幾乎都沒有離開蒲城,除了身份證上和一些必要的母系氏族的知識,她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蒲城人。
「回暖,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來,嘗一嘗你喜歡的反香菇炖雞蛋羹。」說著郎俊逸就熱心的給她填了一碗雞蛋羹過來。
周翠麗看著面前的回暖就覺得礙眼,自己好端端的兒子,手臂受了傷才出院不久,對這個女人還這樣的瞻前顧後的,心里的排斥就冒了出來。
「我們郎家也是大戶人家,俊逸總不能夠為了你就什麼事情都遷就著。這手臂才拆了石膏,就為你添飯夾菜的,你當真以為自己就是郎家的少女乃女乃啊!」說著,砰的一聲擱下碗筷,周翠麗吃不下去了。
看著站起身就要離開的郎夫人,米嬸趕緊勸道,「夫人消消氣,什麼事情值得你動氣的呢,少爺好不容易回家吃晚飯,這陣子出了事兒,一家人都沒有團團圓圓在一起過。消消氣,消消氣啊夫人。」
周翠麗深吸一口氣,左右看不順眼,尤其是一想到這個東回暖的錢包里看到的全家福,仔細一看她眉眼之間和那個女人有那麼一點像,她的心里就不踏實!
當年,木姬娜可是自己的情敵,如今自己安安穩穩做了幾十年郎夫人了,這個東回暖搗什麼亂!
「哼!」氣悶的坐下來,周翠麗看著兒子靠過來就要說話,出言阻止道,「你也別想說什麼好話了,我不喜歡她!」
「媽!」郎俊逸驚呼出聲,連身旁的米嬸都奇怪夫人這麼直白的拒絕。
回暖看著面前的周翠麗,知道自己今晚上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郎俊逸出院以來,丟了寧雪雜志社,近視不同往日,周翠麗本就眼光高,現在這態度,擺明了是跟自己敵對了。
正當回暖站起身道別的時候,身上的手機催命一般響了起來。
「喂?」捂著電話,害怕被面前的人察覺,回暖快速的離開飯廳,拎著手臂包就走。
「你在哪兒?」對方清冷的聲音不悅的傳遞過來。
驚慌失措的回暖才出了房門口,一股涼風灌進領口,寒氣逼人惹來一身雞皮疙瘩。
「我,我在吃飯。」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虛的捂著電話,回暖腳步加快直接往大鐵門走。
一看見慕誠西的來電顯示,她就莫名其妙的心慌,心里有鬼連說話都有些結巴。涼颼颼的晚風吹打著額頭凌亂的碎發,臉蛋兒都有些癢癢的疼。
電話對面沒有了聲音,仿佛在判斷她的話真假。回暖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捉模不透慕誠西的意圖,因為她現在千方百計想著怎麼背著郎俊逸,開口找慕誠西伸出援手,另外還打算幫助郎俊逸從慕誠西手中奪回公司。
這樣的復雜心態之下,回暖被突襲而來的電話弄得有些模不著頭腦,緊張期待和惶恐心虛,讓她臉色都有些煞白。
「沒事的話,我先掛……」
「回暖!」房門口的郎俊逸遙遙的呼喊,聲音劃破長空穿透耳膜,同時也無線傳輸到了慕誠西的耳朵里!
電話里,明顯的听到回暖吞口水的聲音。電話對面,慕誠西陰沉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渾身透著寒氣,臉身旁的李新宇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回暖怔愣當場,毫無血色的臉保持著出門的姿勢,眼睜睜的看著郎俊逸三步跨兩步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怎麼不吃晚飯再回去,我媽的話你別當真,放心吧,有我在呢。來,我先送你回去。」
回暖正想要回答,突然意識到電話還在通話中,‘嘟’一聲過分大力的切斷了通話。
「沒,沒有啊。」牛頭不對馬尾,回暖心慌的撥了一下額頭的碎發,凌亂的是自己那顆做賊心虛的心。
察覺到她說話古怪,氣息不穩,手里死死握著電話,看她臉色不好,郎俊逸沉下心來解釋,「回暖,是我不好,不該冒失讓你來家里的。我媽她,你也知道,她就是這個脾氣,沒有惡意的。改天,我保證,改天等爸爸接妹妹回來的時候,我們再見見父母。」
溫柔的一笑,郎俊逸心里有些為難,歉疚的眼神戀戀不舍的看著她。
「別擔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回暖不解釋還好,這樣一解釋,自己也說不清了,索性不說話了,轉身臨頭往外走。
發了這樣子不愉快的事情,郎俊逸的心里也覺得有些難過,靜靜的陪伴回暖離開,去車庫取車送她回去。
路上,回暖接到了彥玥的電話,說是公司緊急公關,隨行慕誠西去盤城的人員名單已經定下來了。
回暖看著身邊的郎俊逸,憂郁的側臉讓人沉迷,淡淡的開口道,「彥玥的電話。」
認真的開著車,想著自己的心事,郎俊逸並沒有在意回暖的表情哪里不對,簡單的點了點頭,「哦。」
「她說,行政部接到李秘書的通知,隨同總經理去盤城的人員名單下來了。」話一出口,回暖明顯的感覺到郎俊逸的身體一怔,「里面,有我。」一路上,車廂里更加的安靜了,回暖都有些不忍心看郎俊逸手上的眼神。
他如今被架空職權,副總經理的位置,看起來還算是給郎少爺面子,實際上郎俊逸的頂頭上司並沒有給他好臉色!
這段時間以來,郎俊逸鮮少有動作,慕誠西那樣的人,迅速的掌握了公司運營的主動權,閑來無事才會讓郎俊逸守著公司,實際權力哪怕是副總經理的職權,都已經掌握在慕誠西的手中了。
這樣的被動和忽視,郎俊逸暗地里受了不少氣,回暖當然明白心理落差這麼大,對郎俊逸來說意味著什麼。
就算是今晚上緊急公關的名單一般,身為副總經理的郎俊逸,居然一無所知,明擺著就是無視了他這個寧雪的前主人。
一路死寂般的沉默,回到自己的公寓樓下,郎俊逸強撐著失魂落魄的身體開車回去了。
回暖遠遠地望著他離開,車影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回暖悠悠吐出一口白氣,天冷了。
悶頭悶腦的往回走,沒有注意到樓下廊柱後的一個人影。
正當回暖繞過廊柱往電梯口去的時候,陰影中伸出一雙手,霸道的一把攬過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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