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激戰終于過去,失蹤數個小時的伊少爺和白領隊長終于找到了,只是無論黑澤還是伊春或是‘魅’,森林別墅的眾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眾目睽睽之下被傳送消失的白玉找到時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而當時緊追她離去的伊少爺就躺在她身邊,雖然看起來沒有受傷,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昏迷不醒。
兩人被衛隊護送回了森林別墅,黑澤請來了全北區最有威望的醫生,期間克倫德曾經代替北王來探望了一番情況,醫生還在診治所以沒能見到莞翰伊和白玉,稍作了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出門來,圍在走廊的幾人趕緊圍上前去。
「情況怎麼樣?要緊嗎?有沒有什麼危險?」黑澤滿臉的焦急難以掩飾。
「伊少爺情況沒什麼大礙,一直在昏睡,估計休息一會兒就能醒了。」醫生雖然年過半百了,但眉宇間是少有的精干老練︰「只是…白領隊長的情況不是很好,雖然外傷不多,可她的整個身體好像承受了某種超負荷的強力運動,整個人損耗的相當厲害,現在需要一套齊全的重癥病房設備以維持她的生命體征,等做了進一步檢查之後才能確定出治療方案。」他這麼專業的陳述著,所有人的臉色越來越差。
「你就直接說,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伊春听的雲里霧里的,又擔心白玉的安全,著急上火的揪住了對方的衣袖︰「你需要什麼就說,什麼都有,要什麼設備要什麼藥品都有!我現在只想知道她有沒有生命危險!」雖然魯莽了些,可這也是大家最想要知道的。
望著所有人焦急的目光,醫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壓低聲音︰「我盡力而為。」
頓時伊春心猛地一揪,布丁和其他幾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靠向牆壁,黑澤揪起眉,伸手向醫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個人朝僻靜的角落挪了兩步,確定所有人都听不見了黑澤這才開口問他︰「有多大的幾率?」活下來的幾率。
「最多30。」醫生沉著臉微微一嘆︰「我從沒見過有人將各個髒器消耗到這種程度,這樣程度的負荷會產生超乎人類極限的高強度劇痛,她是怎麼活著熬過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有什麼理由在支撐著她堅持。」閱歷無數的醫生說到這里,聲音竟然也帶了些沙啞。
黑澤知道為什麼,如果白玉小姐是為了什麼而戰斗,那一定是為了伊少爺。
被發現的伊少爺毫發無傷,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白玉小姐,其中發生過什麼還需要人說明嗎,她一定是為了保護他差點豁出自己的命去。
「我知道了。」黑澤彬彬有禮的微微一欠身︰「還望醫生您全力以赴,伊少爺醒來後一定會重賞您的。」其實,整個北區都傳遍了,這新上任的白領隊長是伊少爺的女人,是他的心頭肉,牽她一發動他全身,醫生當然也是有點耳聞的。
他們在這邊私下說著話,那邊伊春眼淚早已經簌簌的掉下來,一旁的布丁原本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爭氣,不要哭出來給白玉大人沾了晦氣,誰知道抬頭就看到伊春在掉眼淚,頓時布丁的眼淚也隨即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我應該跟著去的。」伊春強忍著哭腔哽咽道︰「小可愛被送回來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嘔著血,一定…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拼死都在保護莞翰伊,那混蛋究竟做什麼去了,為什麼不保護小可愛,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跟著去…」說著,一瞬自責的抱頭伏到牆上,肩膀隨著抽泣劇烈聳動,所有人見了都很不是滋味的在心里反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麼當時不跟著去?
天色已經破曉,每個人都焦急的等待在T字型走廊的中央,一夜沒合眼,大家眼里又添了幾道血絲,三樓過道里不時有護士端著托盤從他們面前走過,上面帶血的紗布和藥棉刺痛了眼,當白玉房間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伊春終于按捺不住準備推門進去。
「伊春小姐!」準備進門的護士和等候在門外的幾人趕緊拉住了她︰「伊春小姐別沖動!」
「放手!」伊春憤憤的甩開膀子,不由分說就往里面走︰「你們誰敢攔我!」伊春的家族也算是北區一大家族,平時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但四區是等級森嚴的地方,如今伊春在氣頭上,敢惹惱她的也沒有幾個。
就在她要走進去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仿佛陰沉的就要下雨︰「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允許你們隨隨便便上到三樓來的。」眾人愣愣的回轉過身去,只見伊少爺站在他房間門口皺眉望著滿走廊的人,一臉慍怒的凜人表情,藍色的眸子像是結了霜。
「伊少爺,您終于醒了!」黑澤快步走上前,臉上還是帶著不確信的神色︰「不要緊了嗎?有沒有感覺哪里還有不適?醫生就在這里候命,隨時可以為您檢查,有什麼需要黑澤盡可為您代勞。」說著讓開身示意醫生上前來。
莞翰伊的注意力始終沒有落在黑澤身上,而是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和自己房間位于同一樓層的新房間,聲音听起來格外壓抑︰「是誰允許在這里新開一個房間的,我不是說過三樓除了黑澤以外任何人都不準涉足嗎!」
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伊春的腦子里突然閃過兩個字︰失憶。
「你…不知道這里面住的誰嗎?」。伊春試探性的問他︰「一點都記不得?這是你安排的啊?」
莞翰伊陰狠狠的瞪一眼伊春,徑自走到了那扇門前︰「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管,誰來解釋一下現在你們圍在這里做什麼,別惹我發火,伊春,這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說著,莞翰伊抬腳「 」的一聲踹開臥室大門,圍在床邊的醫生護士听到巨響猛的嚇了一大跳,都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望著暴跳如雷的伊少爺。
一樣的布置,一樣的風格,這簡直是他房間的翻版,一切都和他的房間一模一樣,空氣里是濃烈的血腥味,他突然感覺心口疼疼的,那種夢境里無法釋懷的痛楚一瞬間刺痛心尖,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股不能平息的憤怒和煩躁。
就在這里,就在這里。
那個滿臉鮮血眼神凜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