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兒」赫連珞翔開口,夾雜著些許隱忍,最終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我累了,讓我一個人待著吧。」話已經說完了,也看到了想要的效果,淡兒開始下逐客令。
赫連珞翔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淡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妥協道︰「那好吧,淡兒你休息吧,阿哥遲些時間在來看你。」
門開了,房間里剩下淡兒和寧卿。
淡兒直接往內室走去,淡淡的說道︰「寧將軍還不走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有夫之婦,恐怕會給寧將軍帶來不好的流言蜚語哦。」
涼意的手突然被一雙熱暖的大手抓緊,淡兒一驚,沒有想到這寧卿真的會出手。她僵著,沒有甩開他的手,也沒有抓緊他的手,腦海中告訴運行著,思考有什麼方法可以和寧卿周旋。
「你愛上他了是嗎?」。寧卿的聲音依然低柔,但是這時卻有些羸弱的感覺。
淡兒一怔,輕笑的反問︰「所以才把我抓回來,害怕我向他獻策?」身後沒有回應,淡兒自然的緩緩掙月兌寧卿的手,沒有轉過頭一次,闊步而出。
「王他,病危了。」寧卿靜靜的吐出一句話,淡兒一怔,身體猛地一震,腦海中忽的閃過那和藹的老頭子。她快速的轉身,急忙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父王病危沒有任何人通知我?」
「楊曦攔下了,無論是暗地里的密使還是光明正大的傳喚使都攔下來了。」
是楊曦?!
「我要去看父王!」淡兒繞過寧卿,往門外小跑而去。
「沒用的,公主,沒有皇子的許可你就算是一步都不可能踏出這宮殿的。」寧卿看著淡兒的背影,在她開門之前就已經阻斷了她的沖動。
她猛地轉身,低吼,「難道我的父王病危我都沒有資格去看他嗎?守在自己父親的身邊難道都有錯嗎?」。
剛才隱忍而下的淚水一下子就在清明的眼眸中打著轉,淚眼汪汪的直視這寧卿,讓他一陣為難。淡兒看到他眼中的動搖,不由的開口說道︰「那可是我的父王啊,寧卿難道你就這樣看著我在這里蹉跎著時間,眼睜睜的看著阿哥剝奪我探望父王的權利嗎!如果父王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有守在他的床前的話,我這一生都會恨自己的!」
淚珠,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掉落,灼燙了寧卿的心。
「我今天晚上會帶侍婢奴才來,到時候你著裝混出去吧,去看王。」寧卿禁不住淡兒的眼淚攻擊,軟下了心腸。阻礙妹妹去看望病重的父親,這不是皇子會做的事情。
「真的可以嗎?寧卿。」淡兒歪頭,含淚眼眸定定的看著他。
「只要你喚我一聲,我便會為你赴湯蹈火的。淡兒。」寧卿揚起溫和的笑容,眼角全都是寵溺的溫柔笑意。
淡兒心中一動,有種愧疚感涌上心頭,自己並不是他所傾注愛意的女子,這樣利用他于心不忍。
「沒關系的,即使你愛的是其他人。」寧卿的話,適時的開導著淡兒。
淡兒一怔,是否自己的臉上表情太過明顯讓他察覺了自己心中所想,她揚起淡然的微笑,衷心的說了句︰「謝謝。」
「開門。」傍晚,門外響起了眾多人走過來的腳步聲。
淡兒起身,坐在床上。
「寧將軍,這麼多人是?」
「公主身邊一個侍婢奴才都沒有,難道要公主親自斟茶換衣嗎?趕快開門,雖說公主已經嫁到了楊國,但是她仍然是我國的公主,隨時賞你個冒犯公主之罪還是很有可能的。」寧卿語句調笑,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卻句句說在眾人的心坎上。
「好!這就讓開路!」那兩邊的侍衛連忙讓開路,寧卿帶著眾人走進宮殿,最後的奴才順手將門關上了。
「讓三個女婢過來給我換衣服,其他都在外面給我守著。」淡兒在內室喚了一聲,寧卿點了三名侍婢,讓她們進去內室。
看著三個蓮步輕移過來的侍婢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恭敬的低下頭等候淡兒吩咐。
「你,給我月兌衣服。」淡兒指著中間的那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宮女,說了句話。
「哈?」那宮女驚訝的看著淡兒,重復的問了句︰「月兌衣服?」
「是的。」
那侍婢在那里月兌,淡兒也開始月兌衣服。旁邊的兩個侍婢看得臉紅心跳,淡兒輕笑,猜到了她們心中所想。那宮女月兌得只剩下褻衣,看了看淡兒調笑的眼神,顫顫的揪緊了自己的衣襟,猶豫著要不要月兌下這最後一身衣服。
淡兒朝著那侍婢走去,緩緩的,那侍婢害怕的顫抖著,卻腳軟的不敢逃。淡兒伸出手,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輕笑著說道︰「放心,本公主沒有那種嗜好,只不過想讓你穿上我的衣服在這房間里好好的待著,等我回來為止而已。」
淡兒無意識的挑眉看她,眼眸寶光流轉,誘惑邪魅。那侍婢著魔般的點點頭,讓開身影往床邊走去,拾起床上淡兒原本的公主服飾往身上套。
淡兒挑眉,看了一下站在兩側怔愣的侍婢,說道︰「為本公主穿衣服。」話罷,那兩個侍婢立即拾起地上的侍婢衣裳小心認真的為淡兒穿上,為她盤起侍婢的發飾。在銅鏡面前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淡兒轉身,看著乖乖的站在床邊的侍婢,然後闊步上前,將她按坐在床上,笑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遠遼公主,記得要乖乖的坐在這里等我回來。听懂了嗎?」。
那身穿公主服飾的侍婢小雞啄米的點點頭,輕柔的應道︰「是的。」
淡兒轉身,對那兩個侍婢說道︰「等下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慌亂,跟隨者我就好了。」
「是!」兩人低聲整齊應和,訓練有素。
滿意的看了看三人,然後拿起化妝桌便的花瓶猛的往地上一摔,花瓶砸碎的聲音突兀的響徹了這個宮殿,而後那清冷的聲音生氣的上揚,氣勢洶洶的罵道︰「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奴才在做什麼啊!本公主不要你服侍了,給我滾,滾!」
內室,三個宮女驚訝的看著淡兒,滿腦問號。
「淡兒!」外面,寧卿听到淡兒的聲音立馬沖了進來,擔憂的問︰「出了什麼事!」
「找個理由可以滾出這個牢籠而已。」淡兒吐吐舌,看著沖進來一臉驚愕的寧卿。
「公主真聰明。」寧卿扯開微笑,回頭大聲的說道,「末將立即將女婢帶走,請公主息怒。」
內室里的三個侍婢一下子就明白了寧卿而後淡兒想要做的事情,幫淡兒著衣的兩個侍婢立即跟隨這寧卿而後淡兒走出宮殿。
走出門口的時候,寧卿假裝不悅的說了一句︰「誰叫你頂撞公主,哎,還是快點跟我走吧,要不然等下公主想到了用什麼法子折磨你,你就走不了了。」
淡兒低著頭,連忙諾諾的說︰「是是是!」
剛轉過彎,寧卿和那兩個侍婢交代了幾句話之後,淡兒便迫不及待的往王的宮殿奔跑了過去。
遠遼王的宮殿。
成功的混進去之後,淡兒迫不及待的趕到了內室。
床上,平日那嚴肅和藹的臉早已變得蒼白,臉上的老人皺紋似乎在這段時間一下子爬滿了整張臉。淡兒小跑過去,一下子便在病床邊跪了下來,小手顫顫的抓起遠遼王的手,不由的輕喚開口︰「父王,父王,我是淡兒啊,您怎麼樣了?」
只是輕輕的喚聲,便已經驚醒了淺睡的遠遼王,緩緩的睜開眼楮,那擔憂的表情便印入眼底。看著那著急的清明眼眸,遠遼王眼中浮動著喜悅,忍不住激動的伸手撫模淡兒的臉頰。遠遼王的手變得瘦弱了,顫顫的向淡兒的額頭撫模過去。淡兒抓住遠遼王的手,將它按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聲的說道︰「父王,女兒來遲了。」
「只要淡兒來看寡人,寡人就很開心了。」遠遼王揚起嘴角,竟笑得如此的虛弱。
幾個月前,在她嫁到楊國之前是那樣的健碩,短短幾個月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他變得如斯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淡兒的聲音沙啞,仿佛一開口就會淚流滿面的樣子。
寧卿張了張嘴,卻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王中毒了,沒有解藥,中毒的人會越來越虛弱,體重迅速減低,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高。」
淡兒一怔,怒氣低問︰「是誰下的!」
寧卿並沒有回答,淡兒忍不住喊了一聲,「寧卿!」
「是楊國。」寧卿皺眉,吐出了一直猶豫的話。
淡兒一愣,國家之間暗地中你來我往的並不少見,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遠遼王的確有心懷天下的野心,但是沒有野心的國主不是好國主,而且遠遼王是個治理有道的好王。退幾步說,遠遼現在的國力還沒有強到要楊國立即使出手段來毀掉遠遼王讓遠遼動蕩。
抬眸,看到遠遼王的眼眸微微壓低,淡兒明了,說道︰「寧卿,你出去。淡兒好不容易回來遠遼,我想單獨和父王說說話。」
「是。」寧卿皺眉看了看虛弱的遠遼王,又看了看一臉難過的淡兒,無奈的退了下去。
「父王,您知道到底是誰在打漁人之利的注意嗎?」。淡兒單刀直入,讓遠遼王欣賞。
「果然是寡人的好女兒,的確消息表面上說楊國暗算寡人,實際上是有人栽贓陷害。雖然遠遼國力遠遠不夠楊國厲害,但是依然會給楊國帶來不小的沖擊力,到時候恐怕就是漁人出現的時候了。到底是誰,寡人至今都沒有掌握到消息。」遠遼王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話,忍不住一次加一次的重重咳嗽起來。淡兒心驚,立馬將遠遼王扶起來,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