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余光看著他臉上的憂愁之色,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話,他不敢說出口,只能藏在心中,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口,那麼兩人將會形同陌路,再也沒有辦法像現在一樣坐在一塊了。
徐昊食不知味的,埋頭大吃酸菜魚,辣子雞丁,這些能夠辣到自己舌頭發麻,腦袋發燙的食物,一杯一杯的灌下冰涼的啤酒。
看見蘇離看著自己空空如以的被子發呆,他毫不猶豫的又為他倒上了一杯酒,道︰「別發呆,今天就應該好好的喝一杯。」
他還喜歡著那個曾經讓他認定的女圭女圭,盡管在發現對方與自己同性之後,他還是喜歡著他。他忘不了,也無法釋懷,他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又怎麼能一句話抹消掉心里的執念呢?
也許在他遇見當年那個雌雄莫辨的女圭女圭的時候,就注定了他這一生在也無法容下其他人,雙眼只能看見他。在意大利的那幾年,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跟隨著他的身影,了解他最新的動態,在哪里吃飯,在那里玩,在那里刻苦讀書。
當知道他要演一個為國為民勞心勞力,卻慘遭帝皇猜疑的一代名臣之後,他就想要飾演那個冷漠無情的帝皇,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接近他,即使是在多年後,他還可以看到這個廣告,看到自己和他只見的糾纏,而不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蘇離,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知道自己不是同性戀,也知道你不是同性戀,可我還是愛著你,愛到無可救藥。從小時候見到你的那一刻起,這個魔障就一直纏繞著我,不管多少人都無法打消我心里那份無法說出口的愛戀。
你知道嗎?我有多痛苦,我只能在你面前強顏歡笑,吊兒郎當,桀驁不羈,瀟灑妄為,只是為了,能瀟灑的在你面前出現。
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自己是女人,多麼希望,當年我看到的那個女圭女圭就是女女圭女圭,而不是現在的你,上天跟我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啊。
如果你是同性戀,如果我是同性戀,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抓住你的手,讓你永遠的呆在我的身邊。可惜不是,所以我不能。
我知道你喜歡莫輕輕,所以我接近她,想要和她打好關系,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我一直與你同行,不管什麼時候。
你知道嗎?每一次我在你面前毫無形象的大玩大鬧,只是想要你能注意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一個人,所以我用這樣子的方式,像一個牛皮糖一樣的粘著你,讓你甩不開,甚至不惜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徐昊看著蘇離,一杯杯的灌下冰冷的啤酒,心里的苦澀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你怎麼了?」蘇離突然發現徐昊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面滿是哀傷,那種絕望悲痛的眼神瞬間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般的神情。
「辣,辣死我了。」徐昊突然大叫道,放下輩子,伸出舌頭,撲哧撲哧的呼氣,那滑稽的某樣讓人忍俊不禁,但是卻沒有發現他眼角悄悄滑下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為辣到眼淚出來,還是因為哀傷。
「活該,誰叫你吃那麼辣的。」見到徐昊這番樣子,蘇離才放下心來,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你就不能同情一下我嗎?」徐昊揪著心口,一副很傷心的樣子,相當的浮夸。
「同情你,我還不如同情天橋下的乞丐。」蘇離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嘴里,神態自若的細嚼起來。
「你太狠心了,太冷血了,我竟然還不如天橋下的乞丐。」徐昊咋咋呼呼的說到,只是他知道這已經成為了自己的習慣,戴上面具,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你才知道啊!」蘇離心情愉悅的說到,欺負徐昊,看著他急的跳腳的模樣,是一件很歡樂的樣子。
只是他永遠不知道,面前這個好似沒有什麼傷心事的男人,心中背負的多麼沉重的枷鎖。
「兄弟一場,竟然如此薄情寡義,老天爺,你對我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我還是乖乖吃東西吧!」徐昊抬起頭,抓狂到,然後垂首,埋頭大干起來。
冬日的午後,沒有人知道一個男人,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丟掉一切面子,尋著自己的玩笑,只為讓對方能開心的一笑,緊緊是以一個兄弟的身份。
徐昊知道,這些東西,自己只能埋葬在心里,不讓任何人知曉,因為一旦被挖出來,自己與他只見,將永遠不能這樣子和諧的坐在一起。
蘇離微笑著看著窗外,從雲層之中透出來的陽光,才發現,徐昊的存在,其實是那麼溫暖的事情,盡管是那麼的無厘頭,不著調。
「鐘先生?」一聲嬌呼,讓坐在沙發上等著獨孤槿換衣服的鐘遠修回過神來,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嬌俏的女子,穿著一雙過膝的黑色長靴,黑色的毛衣,白色的皮草外套,一定紅色的羊尼帽子,長長的秀發披在身後,靈動的眸子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李小姐,」鐘遠修有禮貌的打著招呼。
「你來這里定做禮服嗎?」李倩茹假裝很驚訝的問道,她是被楊秀荷叫來的,听聞自己心愛的男人真的要訂婚了,她十分的不甘心,她要這個男人,她很清楚,所以,到這個時候,她打算拼一拼,看能不能把這個男人奪過來。
「是的,李小姐也來做禮服嗎?」鐘遠修平淡的敷衍到,看著李倩茹做到自己的身邊,不由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好像跟她沒有那麼熟稔吧!
「是的,我的好姐妹要結婚了,我來陪她挑選禮服,不過貌似她還沒來。」李倩茹笑著說到,只是她口中的這個姐妹今天應該是不回來了。
「這樣啊,那要恭喜你的哪位姐妹了。」鐘遠修微微的笑了笑說到,隨即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雜志,他不認為還有和他說下去的必要。
「楊成設計的禮服,在Y市乃至全國都是相當出色的,我一直很欣賞他的設計,沒想到鐘先生也喜歡他的設計,真的是太巧了。」李倩茹想要讓他和自己多說幾句,而不是看著手中的雜志。
「你不是說了嗎,楊成的設計在全國都是有名的,既然他有名,我又不缺錢,自己是找他了,難不成委屈自己。」鐘遠修並沒有抬頭,只是一貫冷冷的說到,他還真的沒有和陌生人說太多話的習慣。
「是啊,鐘先生的媳婦都是楊成設計的嗎?難怪都非同一般。」李倩茹微微掩嘴笑著說到。
「我只有一套媳婦,是轉角那個商場花了五百塊買的,也很不錯?」鐘遠修拖長音調,有些懷疑的問道。
「鐘先生長的帥氣,什麼衣服穿在你身上都顯得十分的有型。」李倩茹十分尷尬的說到。
「多謝贊賞,」鐘遠修對于她的滿嘴虛話很是不屑。
「鐘先生~」李倩茹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鐘遠修站了起來,朝著一邊走去,順目看過去,只見獨孤槿穿著一襲火紅的嫁衣,從簾布後面走了出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順著肩膀垂了下來,一雙清冷充滿了靈氣的眸子,就像是兩顆黑曜石一般瓖嵌在臉龐上,秀挺的鼻子,櫻花一般的唇瓣,就如同畫里面走出的華貴女子,嘴角微微帶著靈動的笑顏,晃煞人的雙眼。
鐘遠修雙眼看著面前的獨孤槿,他的世界看到的只有她一個人,她讓他忘乎所以,呆呆的看著他,仿佛這個世界都是靜止的。
「好看嗎?」獨孤槿看著他如同一個傻子一般盯著自己,心里滿是甜蜜的喜悅。
「好看,好恨不得把你藏在心中,讓所有人都看不見你。」鐘遠修深呼一口氣,伸出手,說到。
獨孤槿將手放在他的掌心,揶揄到︰「我那麼大,你的心那麼小,不怕撐破了。」
「破了也要塞,讓別人看到你這幅樣子,我很嫉妒,」鐘遠修酸溜溜的說到。
「那你打算把我囚禁起來嗎?」獨孤槿問道。
「不,我讓你穿不了這衣服,只能穿給我一個人看。」鐘遠修毫不掩飾的說到。
「你未免也太霸道了。」獨孤槿笑著打趣道。
「就是要霸道,才能讓你一直站在我身邊。」鐘遠修站在她身後,緊緊環著她的細腰,看著鏡子里面煙若桃花的臉蛋說到。
「好了,兩位,有什麼情話呢?回家再說,現在是我工作的時候了。」穿著一身銀色西服,頭發長長系在身後,眼角微微上揚的楊成拍了怕手說到。
「來,讓我看看。」楊成好不客氣的拉開鐘遠修,看了看獨孤槿說到︰「不錯,很合適,我再給你加點東西,肩膀這里改一改就可以了。」
「你,進去換衣服,我給你找出來了,看看穿起來的樣子。」楊成毫不客氣的指使這鐘遠修說到。
「我說你,是誰,在這里干什麼,難道不知道我一天之接受一個客戶的嗎?」養成突然看著沙發上的李倩茹,問了問獨孤槿是不是和她一起的,見不是,就毫不客氣的說到,他最不喜歡不守規矩的人了。
李倩茹漲紅了一張臉,在獨孤槿的注視下,灰溜溜的出了門,這個時候她可不敢說自己認識鐘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