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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房梁吊女
「我的壽命……我的壽命……」道士朝屋外舉起骨瘦如柴的手，一陣黑氣從他的各個毛孔里冒出。
鯉伴道︰「那不是你的壽命，那是別人的。你偷了這麼多年，早該還給人家了。」
明尼道︰「你跟他廢什麼話！快把他捆起來！」明尼的臉上許多斑斑點點，如同突然冒出的雀斑。
道士淒然一笑，搖頭道︰「你們不用捆我，我自己的壽命早已耗盡，現在別人的壽命也都散盡，馬上就要死了。」
鯉伴見毛孔里冒出的黑氣越來越少，漸漸沒有了。
道士喉嚨里咕嘟一聲，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突出的眼球緩緩縮回眼眶，然後永遠地閉上了。
「沒想到這個燈這麼厲害。」明尼拿起驅魂燈坐看右看，上看下看。「要不你把這個燈送給我吧，我房間里剛好缺少一個像樣的燈。」
「你不能要。沒听道士剛才說嗎？這是驅魂燈。你要是放在家里，你的魂魄就會跑掉。」鯉伴說道。
「你們倆只關心燈，不關心我嗎？」手被定在牆上，衣衫襤褸的符越律生氣道。她的妙曼身材已經露出冰山一角，明尼和鯉伴都不敢直視。她的狐狸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
鯉伴看著別處走到符越律面前，模索著將她手腕處的符咒撕下。
符越律終于恢復自由。鯉伴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給符越律披上。
符越律揉著手腕，對鯉伴說道︰「之前答應給你一個合適的身體容器，你還要不要？要的話跟我走。」
「他怎麼辦？」鯉伴指著道士的尸體。
符越律道︰「他已經死了，交給我吧。」
明尼收起鐵夾子和麻繩，用道士的衣服擦拭干淨血跡，然後跟著鯉伴和符越律出了門。他們三人走了半里路，上了一座長滿了苦楝樹的山。山腳下有稀稀落落幾戶人家，偶爾傳來幾聲狗的吠叫聲。
「你不是叫我們殺人吧？」明尼不放心道。
「用不著我們動手，她自己已經掛在那里了。」符越律說道。
「掛在那里？」明尼不懂她的意思。
「是的。相好的背叛了她，一時想不開，就把自己掛起來了。」
「上吊？」
「是的。」
他們來到其中一戶人家的門前。符越律叫他們站在外面，自己推開門進去，不一會兒又出來，向他們招手道︰「好了。我讓她的家人睡熟了，你們可以放心大膽地進來了。」
鼾聲如雷。
鯉伴走過堂屋的時候，看到左邊側房里有兩個睡覺的人。符越律說話聲不小，但是那兩個人沒有醒來。
他們來到堂屋最靠里面的那個門口。符越律推開門，領著明尼和鯉伴走了進去。屋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很快，鯉伴看到一個人影靠在窗口，那人影似乎正愣愣地看著外面的彎月。明天是九月初九重陽節，今晚才初八，所以月亮非常細小，像一把要命的鐮刀，也像女人耳環上的一個吊墜。
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打擾到那個人影繼續賞月。
那人是誰？鯉伴心中打了一個結。
符越律似乎對這間房子非常熟悉。鯉伴听到抽屜開關的聲音，然後看見符越律點燃了一根蠟燭。幾乎同時，他還看見了吊在房梁上的那個女人。她衣著鮮艷，仿佛急著去趕一場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