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鬼十根匕首般的指甲還沒有觸及無名的頸項,便收了回來。
刺甲倏地縮回指頭里面,那白色的衣袖中只露出的是十根玉指芊芊。而在這一瞬間,女鬼也化為普通人的樣子,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披散著長發的哀怨少女。眸中駭人的血色盡都收斂,變成了淡淡的褐色,眸中現出無盡的淒涼和落寞。
除了過于蒼白的臉色,和沒有呼吸之外,再也看不出一絲鬼氣。
既然面前的人看不到自己,它便沒有必要再浪費氣力去化形了。
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之後,它呆呆的看著無名,難以置信地囁嚅著想說什麼,但是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一時間不禁愕然了。
鬼和人不同,她雖然暫時會被表象所迷,但是總是敏感過活人的,只是輕輕嗅了嗅,她便斷定,眼前的少年,不管怎麼用脂粉遮掩,打扮成一個紈褲少年模樣,但是她實質上卻是一個少女。
而且還是一個帶有修煉者的特殊氣息,殺氣很重的少女。
想了一會兒,它還是打破了沉默,率先問道。
「你怎會是女孩子?」
貓十七和貓十八真是為它的幸運而感嘆不已。
若是它指尖的刺甲再往前探上一點點,無名的蜂靈便要讓她嘗嘗劇毒入體的滋味了。
它這及時住手,還真的是幸運的讓它們兩個暗暗詛咒。
見她問出這句話,無名才真正的轉過眼來,盯著她的臉孔淡然道︰「清秀可人,小家碧玉,想必你活著的時候生的還是不錯的!」
女鬼頓時崩潰了,她不是說自己看不見嗎,那她眼神中的神采從何而來,還有她那金芒乍現一般的眸色,若是說這樣的人是瞎子,那世上就沒有一個能看得見的人了。
「你……」女鬼暗自咬牙,沒想到自己剛才被一個人耍了,還挨了她狠狠的一腳,雖然它是鬼,但是鬼被人踹也會痛啊!
「本少爺只是踢了你一腳而已!你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無名冷冷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譏諷道。
「他們都該死!所有負心的男人都該死!殺一百個……一千個都不解恨!」氣憤之下,女鬼的眼底便又現出了一抹血色。
「怎麼,被男人傷過?」無名眨了眨眼楮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經歷?」女鬼扭過頭死死盯著無名的眼楮問道。
「不跟我說,難道現在這里還有人會听你的故事?」無名用眼神瞟了瞟于天朗他們躺了橫七豎八的一地,嘲弄的笑道。
女鬼冷冷一笑,顯然她還在為剛才的一腳氣憤不已。
「真是一個小氣鬼!」
「就是,她的故事估計不過是些柴米油鹽醬醋茶,沒什麼好听的!」
「不錯,無病申吟的無聊故事,主人不要听吧!」
「是啊,免得听得困了!」
「困了也不錯,當做催眠故事來听,起碼以後再催眠別人,可以節約催眠丹丸!」
貓十七和貓十八鑽出無名的被子,抬頭看著女鬼,故意一唱一和的嘲弄著它。
女鬼愕然了,這一黑一白兩只大貓顯然身上帶著極重的魔氣,證明它們一定會法術,不是一般的貓。
而且它們還會說話,會嘲弄別人。
「無病申吟?不值一听?哈哈哈……」女鬼知道自己惹不起無名,但是這些嘲弄的話,實在讓它肝腸寸斷,傷心萬分。
不禁氣得將兩手一伸,便又要伸出十根刺甲來戳向那兩只氣得她發瘋的貓。
它們沒有經歷過自己的痛,憑什麼在這里嘲弄自己的痛苦往事。
可是她的刺甲才僅僅伸出一半,便覺得眼前五彩的光環閃耀,瞬間有道七彩的光芒從無名的腰間彈飛出來,將自己從上到下綁成了個結結實實的大粽子。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根五彩繽紛的珠鏈纏繞在自己身上。
而且那珠鏈各個閃耀著一道道奇異的光芒。若是自己微微一掙,便覺得那珠鏈會更加的緊上一緊,弄得它痛苦不堪。
「你……你們欺負我一個苦命鬼算什麼!有本事去教訓惡人去!」那女鬼越是痛苦,卻越是聲嘶力竭的嘶喊起來。
無名微微挑了挑眉,問道︰「教訓惡人確實好玩!不過本少爺怎麼知道誰是惡人?」
女鬼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公孫一族的族長!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我與蕭郎兩情相悅如何會被棒打鴛鴦?他為了自己的三子,強行分開我們,逼得我們雙雙投海自盡,卻又為人所救。我被綁在這宗祠之中活活燒死,而蕭郎卻不知下落,我變成鬼之後,苦苦尋了他盡十年,卻找不到他!我恨,恨天下負心人……所以我便盤桓于此,要殺盡天下所有負心薄幸的男人!」
听了這些話,無名大概情形總算有些明白了。
但是關于這整個故事的整個細節還是弄不大清楚。
而貓十七和貓十八比她還要好奇,便求無名收起龍形仙雲,讓女鬼把自己的遭遇仔細講述一遍。
女鬼悠長的嘆了口氣,眼楮幽怨的看著面前的神像,悲悲切切的開始講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女鬼叫李春香,是小時候隨父母從別的地方搬到這個村子的。
而這個村子里面大多數姓公孫,族長公孫修是個老學究,負責掌管這一個村子的大小事務。
他家田地很多,李春香的父兄都在他哪里租田種。
十年前,李春香正值妙齡,在村子里面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被族長公孫修的三兒子,那個素來沾花惹草、游手好閑的浪蕩子公孫無良看上了,便讓人去登門說媒。
李春香的父兄早知道公孫無良的做派,不想女兒嫁給這樣一個浪蕩子,再加上女兒已經有了意中人,她早看上了隔壁的書生蕭景先,便婉言拒絕了。
沒想到公孫無良便懷恨在心,先是收回了李家的田地,然後又迫使李家父子去山中采石場做苦力。
李春香的母親為了照顧他們,不得不也跟著進了山。
李春香自己被留下來看守家宅。
但是一天晚上,公孫無良竟然偷偷潛入她的房間,打算將她霸佔,她拼命掙扎呼救,引來了蕭景先和他的父親才把李春香從魔抓下救了出來。
公孫無良惱羞成怒,讓父親去給山中開采石料的李春香父兄強行下聘,然後強行把李春香娶過門。
這里到底是公孫家的天下,為了能在這個村子里活下去,李春香的父兄無奈,只得不吭聲了。
便要李春香的娘親下山勸說她為了全家人的活路就認命吧。
可李春香是個執拗的脾氣,無論如何都不肯低頭。
于是她當晚便偷偷約蕭景先一起私奔。
蕭景先想起公孫無良的邪惡行徑,便也答應了她。
他們真的在半夜逃離了村子,到了幾十里外的城鎮上,租了一間屋子,蕭景先為了生計也便放下了書本,去賣苦力打短工。
可是畢竟百無一用是書生,做了幾天便覺得苦不堪言。還在扛重物的時候,把右手拇指給傷了,又無錢醫治。
便在言語中頗為後悔當初逃婚出來的事了,對李春香也沒有前幾日的甜蜜和體貼,變得暴躁而怨氣重重。
剛開始李春香只是默默慰藉他,可是他卻越發的不滿起來,最終不肯出去找工作來做,只留在家中跟李春香生悶氣。
埋怨她,為何要鼓動他這個書生做出私奔這種事情,還要累及他這個有前途的人做這等下人的工作。
李春香也是個要強的女子,便給人家刺繡,縫補漿洗衣裳以賺取家用。
兩人過了兩個月平靜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長,蕭景先的爹爹叫人找到了這里,說,公孫無良見他們兩個私奔,便把氣撒在了李春香和蕭景先的父親身上,叫人誣蔑他們偷盜,然後捉起來,吊在大樹上打。
現在兩人被打的體無完膚,公孫無良稱,若是再不見他們兩人,便要把兩個老人活活吊死。
李春香和蕭景先听得如同五雷轟頂,知道若不回去,老人必死無疑,若是回去兩人此生也就再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
兩人思來想去,只得返回村子。
可是路上兩人實在不忍心分手,便決定在距離村子不遠處的河中投河,一起殉情了事。可是卻偏偏遇到了打魚的人把他們救了起來。
這時候驚動了村里人,公孫無良便帶人把昏迷的李春香給強行帶走了。
當公孫無良得意洋洋的把李春香強行拖到自己的房間玷污之後,才發現她已經不是處女了,氣憤之下,便叫父親開祠堂,將她按照YIN亂私奔之罪,給當眾燒死在了村中的祠堂之中。
而蕭景先被狠狠揍了一頓,打折了右腿,半死不活的扔出了村子。
李春香其恨難平,憋住一口氣,沒有過奈何橋。
她想起蕭景先跟她發下的誓言︰「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于是她不怕淒風冷雨,不怕冰火交融,不怕腳下萬丈深淵,血海無涯,只是痴痴的等在奈何橋邊。
可是三年間亡魂無數,終是不見自己最愛的蕭郎。
等到忍無可忍,她一縷冤魂又從陰陽洞逃回了人間。
于是徘徊在自己死去的祠堂里,不肯離去。
村里面的人听得夜夜鬼哭,嚇得跑去幾里外的山腳下建造石屋居住。
公孫家族更加離開村子,去山中所造的別院避禍。
而最要命的是,凡是來到村中的外地人,若是中間有負心男子夜間路過此地,一定會莫名其妙的亡故。
久而久之,這里的人們再也不敢離這座惡鬼祠堂近了。
李春香的鬼魂離不開祠堂,無法找到自己雖然狠的入骨,卻又扔不下撇不開的蕭郎,便滯留在此,剩的夜夜盤桓悲戚而已。
一個月前,她在夜里在祠堂周圍飄蕩時,被一個法術高強的人給捉住,並提出一個要求,讓她這些天留意一個慵懶的白衣少年,說這個人是天宇國最大的負心男。
這少年是天宇國蒼梧帝都軒轅世家的唯一繼承人。
她才十三四歲,後院中便有一妻,十四妾,還有數不清的青樓相好,對自己的妻子和妾侍則不理不睬。
若是她真的恨天下負心人,就先把這個婬邪的少年給除掉,免得她以後再殘害女子。
那人還給了她一些符咒,讓她鬼力大增,可以不怕符咒的法力,不懼雞鳴日出,可以像活人一樣在太陽下活動。
听完這個讓人唏噓不已的故事,無名微微皺了皺眉。
對于這個李香蘭,她並不怎麼同情,因為她所愛非人,所托非人。直到現在還對那個不負責任貪生怕死的男人苦苦追尋,真是夠傻夠蠢夠讓人恨她不爭氣。
但是她口中的那個捉住她的人實在很「有趣」。一個月前它便被人要挾,證明那人起碼知道自己會在這段時間跟著太學院的學生跑去幽魂叢林試煉,而且還要經過這個村莊。
那人怎麼會如此未卜先知,恐怕這人跟一力慫恿自己走這條路的軒轅爭鋒月兌不了干系。
于是她冷冷的問道︰「可還記得那個要挾你的人有什麼特點?」
李香蘭的鬼魂愕然抬起一雙淚眼,她本以為無名听了這個悲慘的故事會為此所動,主動提出幫助她找到自己那個又恨又愛的蕭郎,幫助自己找到那個族長父子報仇。
沒想到她的注意力並不在此,不禁失望之極,悲悲切切的不肯做聲。
「告訴你,世上沒有人能夠跟本少爺談條件,人不能,鬼更不能!」無名狠戾的目光一掃,眸中的金色光澤便倏地全部現出。
而她額間的金龍印記也灼灼閃爍,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懾之力。
李香蘭的鬼魂嚇得頓時噎住了。
她開始詛咒那個騙了她的人。
說什麼這個軒轅無名是個沒有絲毫法力的廢物,極容易對付。
分明她是一把藏在鞘中的絕世利刃,之所以看上去完全無害,是因為她把鋒芒全部藏在了刀鞘之中。
若是這把利刃出了鞘,後果她可不敢去想……
何況無名話中的威懾之力她完全听得懂,于是便瑟瑟抖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說道︰「少爺,請別生氣,我說!」「那個人帶著一張狼面具,領著一群鬼影武士,全部身手詭異恐怖,我在那些人手中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那人穿一件半露臂的異族服裝,在他的肩部有一只鬼頭刺青!」
听了她的話,無名心中有些路數了,便從自己的身上取出那個碧玉做的小葫蘆,從中倒出三枚鬼頭徽章來,伸到她面前問她︰「那人肩膀上的鬼頭刺青,是不是和這個徽章上的形狀一樣?」
李香蘭的鬼魂愕然瞪大了眼楮,傻傻的點了點頭。
心中異想天開地嘀咕道︰莫非這位軒轅大少和那人是一伙的,他們之間有了內訌才讓自己來傷害她?
可是無名的感應術何等厲害,它心思剛一動,無名便覺察了出來,不禁冷笑著收回那三個徽章,手中托著小小的碧玉葫蘆訓斥道︰「別亂想!老子才和那些牛鬼蛇神的豬頭教不是一類人!」
被人看透心思,李香蘭立即一陣尷尬,忍不住低下了頭。可憐兮兮地呢喃道︰「大少,求您讓我再見一眼蕭郎,那樣便是我灰飛煙滅也無怨無悔了!」
無名狠狠斜了她一眼,憤憤道︰「你真是被燒死的?」那言下之意分明是︰你丫的根本就是蠢死的!
李香蘭並沒有听出她的意思,便急忙辯解道︰「小女子的卻是被活活燒死的,若是大少爺不信,小女子可以變回被燒死後的樣子,讓您看清楚!」
無名不禁扁了扁嘴︰這女人一旦被情字迷了眼楮,可真是蠢到了家。可是她真的沒興趣看看她被燒死的時候是一副什麼外焦里女敕的樣子,于是擺擺手嘆道︰「好吧,不過見了他,怕是你更加後悔!」
「不後悔!我發誓不後悔!大少你有辦法讓我再見他一眼嗎?」
對這個痴情的笨女人,無名真的是無言以對了,她只是輕輕一挑小指,那李香蘭便倏地化為一股青煙被收進了碧玉葫蘆中。
蓋上塞子,將它塞入衣袖中,耳根終于清靜了。
貓十七問道︰「主人,您真的幫她的忙?」
貓十八也急切的說道︰「可是她找了那個姓蕭的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主人怎麼知道那個怕死鬼跑到哪里去了?」
無名卻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模了模它們的貓腦袋說道︰「好了,一切明天自有定論,你們睡吧!我要修煉一會兒。」
貓十七和貓十八雖然想不通,但是卻不敢打擾她,便窩在她身邊睡著了。
無名將腰間的五彩珠鏈展開來,那珠鏈立即在空間中現出一個漩渦狀的瀑布流。
那紫色的瀑布從上而降,落在了無名身上,將她包在了陣型中。
無名閉上雙眼,凝神靜氣,進入了內修狀態。
這些日子每逢晚上,她都不曾休息過,都利用龍形仙雲來修煉。
額頭上的魔神龍魂每逢此時,便和她一起修煉。
在某種狀態下,他們共同利用無名的修煉空間,可以達到一部分雙修的效果。
其進境是比常人快得多的。
而且他們之間在遇到阻礙的時候,還可以進行一些交流,這也使得無名在修煉時遇到的問題更少。
現在她已經迅速達到了斬妖的六層功力,早已經超越了納蘭爭鋒的進境,而直逼納蘭流雲的八層境界。
只要突破十層境界,她便可以真正的駕馭魔神龍魂,把它和融入自己血脈中的魔帝之簫融合在一起,重新去修煉龍帝的滅天魔簫。
關于龍帝最後那一戰,她已經听貓十七貓十八它們描述過無數次,龍帝雖然已經逝去,但她的威懾卻能留在魔界十幾年,可見魔功一定讓三界側目。
她對龍帝的魔帝之位沒有興趣,但是卻對她的該世魔功充滿了興趣,自己一定要練成她的魔功,甚至是超越她。
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軒轅世家,保護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當然這樣也能減輕夜雪的負擔,他實在為自己付出太多了。
離開他這些天,雖然身邊多了不斷找機會獻殷勤的納蘭康和赫連如玉,但是他們對她而言只是同伴,或者算是朋友。
她真正放在心里的男人,目前就只有夜雪一個。
魔神龍魂吸收了過多的劍靈石中的能量,便不時的放出一些,流入無名的修煉空間之中,無名邊用自己的真元力化去其中的戾氣和毒焰,一邊吸收自己需要的剛勁洶涌的劍靈之力。
她畢竟是軒轅世家的繼承者,還要去參加那個極品女乃女乃要挾她去參加的百國比劍大會,這種劍靈之力是她必不可少的。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將吸收來的純真劍靈之力運行了一個周天,感覺它真正融入了自己的丹田,才睜開眼楮。龍形仙雲又自行化為珠鏈系在她的腰間。
她卻發現貓十七和貓十八瞪大一雙眼楮看著她,而房間中的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于天朗他們仍然在睡。
可是門外卻發出一聲聲的鷹啼,還有一陣陣的廝殺搏斗之聲。
她奇怪的提著一盞燈籠輕輕拉開門。
只見一頭像雕又像鷹的東西,正盤旋在半空,張開鷹嘴,吐出一串串的火焰,向地下的一些僵尸狀的武士打扮的人進攻。
而那些武士卻在全身都著火的情形下仍然無所畏懼的和它周旋,而它們看上去雖然僵硬不堪,但是卻可以飛縱起來,用手中的彎刀進攻那只半鷹半雕的大鳥。
無名奇怪的看著眼前的戰斗,因為她瞥見了空落落的堆在樹旁地上的馬鞍和轡頭,及一邊放著的馬車。
那匹鷹雕獸呢?難道它就是天上正噴火噴的激情四射0的哪位?
她說呢,這個鷹雕獸怎麼能做夜雪的坐騎,原來它在必要的時候,會變身成半鷹半雕的魔獸。
那些僵尸狀的武士她曾在怡紅樓和皇宮中的隱形空間見過。
它們是修羅鬼教的人,她想的沒錯。
那個安培靖三真的是個不省油的燈,他跟來了,卻不現身。
想必其中還有什麼卑鄙陰狠的招數。
不過那些修羅鬼教的僵尸武士雖然經過刀劈斧砍之後,仍然可以不斷復原,但是被鷹雕獸吐出的魔元之火燒灼之後,卻只會剩下一堆的黑色灰燼,再也沒有辦法復活了。
不一會兒,鷹雕獸便將這些人全部燒光,有個頭領模樣的人,見到敗局已經,又看到無名挑著燈籠站在門口旁觀戰場。
嚇得立即奪路就逃,可是鷹雕獸卻倏地飛到他的面前,將他攔下來了。
很明顯這個家伙雖然裝扮的和僵尸武士一模一樣,但是他卻不是僵尸武士,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因為他的肢體靈活,跑步時膝蓋彎曲自如。
見鷹雕獸攔在自己面前,他便向左一轉,向側面滑過去。
無名縱身一躍便輕盈的落在他的面前,手中的燈籠中的火苗卻沒有絲毫搖晃。
「你是修羅鬼教的什麼人?說了本少爺便放你走,否則……」無名邊說邊懶懶的將自己空閑的手臂支撐在鷹雕獸的脖子處,微微的扯開嘴角笑了。
「軒轅無名,你……不是瞎子……」那人愕然叫了一聲,轉身便要逃。
可是 嚓 嚓兩聲響,他立即覺得自己的雙腿一陣劇痛襲來。再就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傾倒下去,趴伏在地上,而他的腿就齊刷刷的躺在他的面前。
他立即一聲慘嚎,昏了過去。
無名嘆了口氣,將手中血淋淋的匕首一丟,然後回頭像鷹雕獸做了一個手勢。
知道了她的秘密還想跑?這家伙真是夠傻夠天真!
那鷹雕獸立即噴出一團烈焰將這個斷了雙腿的人給燒著了。
那人頓時被烈焰燒灼的痛苦給痛醒,在地上掙扎著,哇哩哇啦喊著一些半生不熟的天宇國話︰「教主……救我……教主……」
無名興致勃勃的看著那人在火中掙扎,最後化為一團灰燼。
當那人的肩頭的黑衣被燒掉的時候,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個鬼頭標記,便等那人燒完,用腳在灰燼里面一踢。
果然從中當的一聲,飛出一枚小小的鬼頭徽章來。
在後面的貓十七和貓十八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在後面連連追問。「主人,你怎麼知道他是修羅鬼教的重要角色?」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無名回頭瞟了它們一眼,淡淡的笑道︰「事情很簡單,那個安培豬頭既然這麼想要本少爺的命,就一定不放心只把這件事情交給那個笨女鬼來做,當然若那女鬼失手,還要做好另一手的準備。而他要派來的人,又怎麼會是小角色呢?」
貓十七和貓十八立即想清楚其中關系,不禁點頭詛咒起來。
四枚鬼頭徽章靜靜的躺在無名的手心中,每個徽章的核心都有一層氤氳的怪異雲霧,無名凝神透過那層雲霧,竟然看到了里面的篆體字。一個寫著「兵」一個寫著「斗」一個是「陣」字,另一個是「皆」字,徽章少的時候她沒有放在心上過,現在才發現這上面刻得東西竟然別有玄機。
曾經在前世有所耳聞,說是古代傳入東海外島國的一脈修真九字真言便是這個。
這修羅鬼教的每一枚徽章都是由重要人物帶在身上,估計必有其用處。想到這里,無名便將這些徽章收起來。有鷹雕獸守在外面,她便倚在草鋪上睡了一會兒,天便蒙蒙亮了。
于天朗等人的催眠藥效過了才從地上爬起來,各自伸了伸酸麻的肢體,奇怪的看著周圍,小聲詢問身邊的人,自己怎麼會突然睡著了,他們可曾見到過鬼怪?
而他們身邊的人和他們的反應一至,讓他們覺得奇怪之極
看看無名仍然睡得舒服,她身邊的一只大白貓也睡得很香甜,而滿屋的燈籠仍然還亮著。門窗也都關著,根本沒有任何出事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把身上的符咒全部撕下來扔了一地,恨那個瘸腿的邋遢道士,害自己擔驚害怕了一晚上。
吃過早飯,鷹雕獸早已又變回了白馬的模樣,繼續拉著車。
無名覺得困,便上了馬車繼續睡。
路上那個瘸腿的邋遢道士卻突然出現在隊伍後面的百余步外,一臉惶恐的緊緊跟隨著他們,貓十七立即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無名,無名卻只嗯了一聲,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于天朗他們趕著車一路向前走,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一座山腳下。
才發現那山村中的人,竟然都在山腳下搭起草棚木板房安了家。
而中間最大最氣派那個石頭院子,便是公孫族長的家了。
听說他們是夜宿自己拋棄的村子,並安然無恙前來的。
村民們好不熱情,各個跑來給他們送茶送水,熱情的問他們晚上可曾遭遇了什麼。
于天朗見村民對他們這等崇拜,不禁和方大新吹起牛來,一個說自己如何夜里見到一只惡鬼,惡鬼如何厲害,如何長得恐怖之極,如何法力高強。一個說自己如何法力高強,如何用法術驅逐了它。
村民們听的臉上更加崇拜仰慕之情頓生。
一個個把他們當成捉鬼天師,為民除害的英雄。
拿來水果之類的給他們吃,還把他們讓到村中最大的一個場院中,支起桌子,一定要他們在村中吃午飯。
無名見他們吹牛吹的痛快,也不理睬他們,只是抱著自己懷里的貓十八,一邊感應著那個渾身酒氣的道士藏在什麼位置,一邊靜靜的想事情。
很快酒席擺上來,全村中選了十幾個有聲望的漢子給他們陪宴。
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孩子,幾杯酒下肚,于天朗他們的吹牛就更加升級了。
把一場子無須有的斗鬼大戰描繪的活靈活現淋灕盡致。
听得村民們唏噓不已。
有村民感嘆道︰「眾位少俠如此法力高強,如果能幫我們永遠驅除這只惡鬼,讓她離開我們的村子,那該多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即一片懇求聲將他們包圍了。
「是啊,少俠們都有一副俠義心腸!請幫幫我們吧!這山腳下住著必須時刻忍受野獸的侵襲,真是苦不堪言啊!」
「不錯,少俠們行行好,幫我們驅逐了她吧!那樣我們就可以回村了!」
于天朗這下子不禁後悔自己吹得過分了,不料弄得如此尷尬的場面。
不禁將眼光投向了無名。
無名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便懶洋洋的說道︰「那女鬼不會再出現了!」
眾村民听得一怔,全部齊刷刷的將眼光全部看向無名。
無名慢騰騰的從袖中取出一個碧玉葫蘆笑道︰「你們的族長在哪里,只要把他請來,本少爺就把葫蘆中裝的這只女鬼放出來給你們看!」
眾人听得如聞天雷,一個個兵器凝視,伸長脖子,瞪大眼楮,半信半疑地看著那只小小的發著幽綠光澤的葫蘆發愣。
這麼小的葫蘆能裝進去一個人?
可是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打破了現場的沉默。
「老朽便是這個村的族長公孫修!這位少俠真的將那女鬼給收在葫蘆中了嗎?」眾人紛紛閃避,從後面走出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頭發雪白而稀疏,臉上褶皺成堆,顯得一雙三角眼楮,更加小的可憐,、但是那小小的三角眼中,卻閃出狼一般的光澤。
身上穿得衣衫果然比平常百姓的衣衫好的多,而且頭上的帽子上,還瓖嵌著一塊不小的翡翠。
他拄著拐杖,在兩個家丁的攙扶下一步步顫巍巍的走來。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吊兒郎當的人,年近四十,卻仍然不留胡須,頭發梳得很亮,渾身上下穿的都是綢緞,腰間系著玉墜子。
手中拿著一把扇子,在這冷森森的天氣中顯得不倫不類。
而他卻似乎覺得自己再風流瀟灑不過,一雙賊溜溜的三角眼直往無名臉上瞟,氣得貓十七想要立即將他那不老實的眼楮摳出來。
無名猜到這兩父子一定是公孫修和公孫無良。
否則他們不會如此「關心」李春香的事情,這些年來村中鬧鬼的事情一定讓他們有段時間寢食難安吧?
這一對狼狽為奸的惡父子,估計是天天巴望著有人能除掉李香蘭的鬼魂,讓他們得以安生。
真是凶殘成性的東西,不曉得這些年來除了李香蘭還有哪些女子被他們父子給殘害了去?
「這位少俠,老朽已經到了,那女鬼到底……?」
他並不十分相信無名能夠收了李香蘭的鬼魂,若是它那麼容易對付,那些年他們請來的道士和尚之類的人也不少,沒有一個能將它驅除村子的。
無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碧玉葫蘆的塞子打開來。
但見一道白光從中冒出來,落在地上,光芒一閃,化為一身白色衣裙,面容淒慘幽怨的李香蘭。
眾多村民這次是真的見了鬼,立即嚇得嘩然一聲,向後退出好遠。
單單把公孫修父子扔在當地。
李香蘭的鬼魂,見到兩個仇人,立即眼神大變,一雙眸子頓時涌出了血色,然後將衣袖一伸,十指皆都露出,一根根尖利的刺甲轉瞬從皮肉中生出來,嚇得在場的人全都嘩然變色。
李香蘭淒厲的叫了一聲︰「狗父子,還我命來!」
便倏地沖向那公孫修,伸出十根刺甲要掐他的脖子。
可是,一到他近前,卻突然捂住眼楮,停住腳步,痛苦的低下頭去。
而公孫修早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急忙向瑟瑟的無名懇求道。
「少俠,請為民除惡,快滅了這惡鬼!」
另一邊嚇得差點癱在地上的公孫無良將自己的扇子也給扔了,緊緊藏在自己老爹身後,符合著說道︰「對啊,快點滅了它,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無名卻淡淡一笑,緩步離開桌子走向李香蘭,眾人都以為她去收鬼了,可是她卻繞過了李香蘭,來到那獐頭鼠目的公孫修面前,問道︰「不知族長大人以前開過多少次祠堂?」
公孫修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便愕然道︰「總有上百次吧!老朽也記不清了!」
「那些所謂犯了族規的女子,你都如何處置的?」
「在祠堂里面燒死,或是到村外河中浸豬籠!那些YIN婦,不如此處置不足以平民憤!」公孫修模著胡子,眯著一雙三角眼說道。
話音未落,卻見無名將手一揚。
「啪!」地一聲響,他便被無名一耳光給砸了出去,他哀嚎一聲,咕嚕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連帽子都摔飛了。
眾人嘩然失色,誰都沒有想到,無名會對他下手,不禁全都懵了。
「少俠,你怎麼?」公孫無良嚇得想要逃,無名則對貓十八一勾手指,貓十八會意,立即沖上去爪牙齊下,照定那家伙的臉,咬了個滿臉開花。
當然隱身在外面的貓十七也沒有閑著,幫著它一陣激情亂咬。
最後公孫無良便被咬得撲倒在地上,腰間的玉佩也滾丟了。
公孫修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用枯瘦的手指指著無名,哆哆嗦嗦的問道︰「少俠……你……你為什麼放著惡鬼不收,卻要對老朽父子下此狠手?」
無名則抱起胳膊冷冷一笑道︰「不錯,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個爛族長!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YIN婦?什麼狗屁道理!」
然後給了李香蘭一個眼神。
李香蘭本就是懼怕他帽子上戴的那塊古玉,現在見他帽子上的古玉都沒有了,立即撲了出去。
場中短時血肉橫飛,那李香蘭竟然也學起了貓十八的做法,指口齊下,把個老東西給啃得血肉模糊,哀嚎不已。
雖然這場面比較血腥,但是無名卻看得很爽!
雖然在公孫修父子哀嚎救命之下,有些村民想要出手,可是無名冰冷滿是殺氣的目光只在他們臉上一閃,他們便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公孫修這個族長除了壓榨他們,可並沒有做過任何讓他們有理由冒險出手相救的事情。
殺死公孫修之後,接下來便是公孫無良,李香蘭用刺甲在他身上戳出了千百個血淋淋的洞,最後將他給掐死了。
做完這一切,她殷紅如血的眸子終于恢復了常色。
村民們就這樣傻呆呆的看著,如同做夢一般。
實在難以置信,壓在他們頭上數十年的族長就這麼死了?
李香蘭報完了仇,無名將手指輕彈,一束靈光打在兩人尸體上,將兩人轉眼燒灼成了兩堆灰燼。
這情形讓于天朗他們各自瞠目結舌,羨慕之極。
但是手指間能射出靈光這一項,他們還要練多少年才能做到啊?
怎麼這位大少爺深藏不露的東西這麼多?
還有,他們看清楚了,軒轅無名的眼楮根本就沒有問題。她不僅看得見,而且眸子里面還有金色的光暈閃爍。
那證明,她身上還有某種他們不知曉的能力。
「怎樣?報了仇該走了吧?」無名問李香蘭。
李香蘭卻苦笑道︰「大少爺,您還沒有讓我見到他呢?」
「我勸你不如不見!」無名懶洋洋的說道。
李香蘭執拗道︰「不見他我難以放下執念,怎麼去冥界轉生?」
眾多村民一陣糾結。這個蕭景先已經失蹤了十年了,此刻到哪里去找?「
無名卻淡淡的一笑,轉頭向牆角處的一個邋遢人影叫道。」蕭景先,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