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不過彈指一瞬,選妃宴的時間就到了。

「別怕,有我在。」祁如墨輕輕牽起白夕顏的手,唇角漾開溫柔而寵溺的笑容,眸色堅定的望著白夕顏。

白夕顏回以祁如墨一個笑容,剔透的眸子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吐了吐舌頭,笑道,「我怕什麼?該怕的是她們才對。」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這俏皮的模樣,眸中的寵溺之色更濃。白夕顏果然是千年雪狐所化,靈性非常。關于處世之道,謀略計謀,更是一點就通。

不過幾日時間,白夕顏對于在鳳翔國,乃至整個天下的生存之道就已經了然于胸。祁如墨並不擔心白夕顏不夠聰明,只擔心她還是太過單純,心地太過良善,被人利用。不過,有他在,他自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選妃宴熱鬧的很。幾乎所有的皇子、公主、大臣子女全部都參加了。如同一場訂姻緣的盛會。只怕民間的月老節都沒有這選妃宴來的熱鬧。

當白夕顏和祁如墨一起出現在選妃宴的現場時,原本喧嘩的選妃宴一下子寂靜下來,寂靜之後,便是抽氣聲和驚嘆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那並肩而來的一雙男女。

男子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袍。白袍之上沒有一點墜飾,也沒有一點花紋。看起來極為素淨的衣裳,卻偏偏被他穿出了華貴優雅之感。他一步一步走著,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優雅而出塵。他的嘴角掛著清雅溫和的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然而,最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還是那一雙烏黑純粹的眸子。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仿佛包羅了世間萬象,他看向你,你便覺得,好像你所有的心思都被映在了那雙眸子中。

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若是換了尋常女子走在身側,必然會黯然失色吧。然而走在他身側的女子,卻是半分不曾遜色。

也是同樣的白衣。不同的是,女子的白衣繡著雅致的淺藍色花紋,裙擺在風中微微揚起,露出女子若隱若現的腳踝,遠遠望著,只覺得是遺落凡間的精靈,那般的靈動秀美。

仔細看那女子的容貌,才更叫人覺得驚嘆。那一剎那,仿佛所有的詞語都化作了空白。沒有任何一個詞語可以描繪那女子的姿容。那遠山一般的眉,清泉一般的眸,勾勒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嫵媚而不顯妖嬈。

「小九,她們為何都看著我們?」那女子的嗓音像是山澗中泉水踫撞的聲音,又仿佛是玉佩撞擊的聲音,靈動悅耳。她水藍色的眸子里面寫滿了天真和不諳世事,任何一個男子看了,都會忍不住憐惜的吧。

祁如墨看著白夕顏天真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容,只有他能夠看到那天真背後的狡黠,就如同只有她能明白他清雅背後的漠然。

眸子隨意的瞥了瞥,立時就有女子羞紅了臉。祁如墨的嗓音也是一樣的清越動听,語調中帶著幾分慵懶,「他們愛看便叫他們看吧。我們走我們的就是。」

白夕顏揚起甜甜的笑容,唇角兩個可愛的梨渦,越發襯得她人比花嬌。

然而總有不懂事的人非要來惹事。

一個穿著大紅色宮裝的女子一把攔住了白夕顏的去路,涂抹著厚厚一層脂粉的臉上閃過三分不屑七分嫉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喲!這天仙似的妹妹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啊?怎麼不曾見過呢。」

話音剛落,還不待白夕顏回答,立刻就有另一名女子以手帕掩口,嬌笑著說道,「張姐姐有所不知,她丫,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噢?天下第一美人?」那個穿著大紅色宮裝的女子復有笑道,一雙三角眼不斷的在白夕顏身上看來看去,似乎要把白夕顏看個透徹一般。

白夕顏看到這女子的舉動,自然明白這幾位官家小姐是互相商量好的,為的就是要讓自己丟人。這幾個管家小姐分明都是知道她身份的,卻故意在這里一唱一和,為的不就是激怒自己麼?!

想要她生氣,她偏偏不生氣。勾起天真無邪的笑容,白夕顏甜甜的說道,「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夕顏可是愧不敢當。」

「哼!」那穿著大紅宮裝的女子見白夕顏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歡了,心中不由惱怒,鼻子里面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看向方才說話的女子,帶著嘲諷說道,「陳黎,你听到沒有,這市井女子竟然也懂得謙虛?」

陳黎听到那大紅宮裝的女子的話,嘴角也浮現出一絲嘲諷,丹鳳眼上下打量著白夕顏,眼神充滿了不屑和鄙棄,刻薄道,「就是!這還真是稀奇了呢!」

祁如墨看著眼前這一幕。墨黑的眸子漸漸轉深,雖然臉上的神色不曾變動分毫,可是白夕顏卻敏感的感覺到祁如墨生氣了。當下伸手去抓了抓祁如墨的手,示意祁如墨不要生氣。

可是這舉動被那些女子看到,便如同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那陳黎立刻叫喚了起來。「姐妹們,瞧瞧,這市井女子就是不懂規矩,竟這樣隨隨便便的拉男人的手!九皇子倒也由得她拉?」

白夕顏看了陳黎一眼。這個女人真是自尋死路。原本祁如墨就已經看她不爽了,她如今居然還巴巴的去問祁如墨,這不是找死麼。

不過祁如墨到底是祁如墨,雖然心中已然動怒,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抬眸懶懶的看了陳黎一眼,笑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妻子執丈夫之手,有何不合禮數?」

「未過門的妻子?!」這次接過話的卻是另一個穿著綠衣的女子,正是白夕顏曾經見過的未來的三皇子妃,沈探月。只見她挑起一抹笑容,看向白夕顏道,「既然是九皇子未過門的妻子,又何苦勾引三皇子和太子?!」

若說之前的話不過是諷刺,現在這話卻是說的極重的了。勾引兩個字被沈探月有意咬重。

「我何時勾引太子和三皇子了?」白夕顏卻依舊是一副茫然的模樣,一臉無辜的看著沈探月。

有的官家小姐看到白夕顏這等模樣,只想著她其實也不過是不懂事罷了,生的好看被太子和三皇子看上,也不能算是她的過錯。她們這樣苦苦相逼,實在有些不厚道。

不過大多數的官家小姐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畢竟女人都是善妒的,看到一個比自己漂亮那麼多的女人,她們如何能不嫉妒呢?!

沈探月卻是眾多官家小姐中最為憎恨白夕顏的人。想她沈探月乃是戶部尚書之女,身份何其尊貴,本來都已經是定好的三皇子妃人選了,如今,三皇子居然說要迎娶這個市井女子為正妃,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未曾勾引,又為何引得太子和三皇子要封你為妃?!」沈探月咄咄逼人的說道,一眾官家小姐有了沈探月撐腰,膽子也越發的大了起來,紛紛鄙棄的看著白夕顏。

「市井女子,居然也妄圖做太子妃?!」官家小姐們不遺余力的嘲諷道。

白夕顏迷茫抬眸,她什麼時候要嫁太子殿下了?!真是莫名其妙!

「哼!如此低賤的身份,也就配嫁給那宰豬的!」官家小姐們依舊咄咄逼人。

七嘴八舌的話語幾乎要把白夕顏淹沒。

白夕顏卻仍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故意作迷茫狀,問道,「眾位小姐的意思是,太子是宰豬的?」

「胡說!太子殿下是我們的夢中情人!怎麼會是宰豬的!」官家小姐們被白夕顏這樣歪曲她們的意思,不由惱怒的吼道。

「噢,我明白了,原來眾位小姐的夢中情人是宰豬的。」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里面飛快的閃過一絲狡黠,然後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

祁如墨嘴角上挑,拉過白夕顏,墨黑的眸子掩蓋了一絲狡黠,清雅笑道,「既然眾位小姐想嫁宰豬的,本殿明日就請旨為眾位小姐賜婚!」

「你!」沈探月為首的一眾官家小姐全部無語。

白夕顏看她們仍舊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唇角漾開一抹笑意,輕輕拉起祁如墨的手,笑道,「我白夕顏是個市井女子,也不想高攀什麼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的,眾位小姐盡可以放心。我不會和你們爭。」

眾位官家小姐看到白夕顏誠懇的模樣,又看她牽起祁如墨的手的時候萬分堅定的模樣,眼眸中出現了疑惑。莫非這女子真的不想做太子妃和三皇子妃?!可是誰會這麼傻,放著那樣好的位置不做,卻要嫁給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可是,由不得她們不信。因為就算她們不信,她們似乎也無法從白夕顏的身上討得一點好處。這個女子明明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甚至說出來的話也是那麼的天真無邪,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把她們全部都饒了進去,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呢?!

「眾位小姐還不走,是真的希望本殿為你們請旨賜婚麼?!」祁如墨的眼皮輕輕一抬,墨黑的眸子淡淡的掃向一眾官家小姐,嘴角勾著略有不耐的笑容,語氣依舊溫雅如初。

只是一眾官家小姐都感覺到了一陣戰栗,想起這九皇子曾經在大殿之上廢了如玥公主的雙手,就不寒而栗。如玥公主可是皇上和皇後最寶貝的女兒,尚且如此,要是換了她們,只怕會更慘,當下便散開了去。

「膽子這般小,真是無趣。」白夕顏看著紛紛散去的官家小姐,卻是嘟了嘟嘴巴,一副沒有盡興的模樣。

祁如墨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白夕顏,敢情這些官家小姐的百般刁難在白夕顏眼里不過是玩耍?!其實白夕顏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听到那些官家小姐侮辱她,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的生氣。

比這更難听百倍的話,他都曾听過,他還能不動聲色,甚至言笑晏晏。可是這些話,一旦落在了白夕顏的身上,那麼只有一點點難听,他也是接受不了的。他的女人,怎麼允許別人這般侮辱?!

「夕顏!」

偏于陰柔的嗓音,因為故作深情,而將尾音拖得極長,听起來直如那鬼哭狼嚎一般,難听的很。

白夕顏忍住全身的雞皮疙瘩,回眸望去,卻看見祁如軒收起了一貫的陰狠,掛著深情的微笑看著她,就連那上吊的眼角中都含上了痴迷。

「太子殿下。」白夕顏眉目半斂,淡淡的看了祁如軒一眼,說道。

祁如軒見白夕顏如此態度,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再加上看到她和祁如墨交握的十指,不由怒從心起,伸手就要去扯白夕顏的手臂。

祁如墨早就察覺到了祁如軒的意圖,抱著白夕顏在空中化開一個弧度,穩穩落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眸色冰寒的看著祁如軒,冷聲道,「大哥請放尊重點。」

祁如軒一下抓空,上吊的眼角立刻變得陰霾,陰陰的笑了笑,看著祁如墨,說道,「九弟這話說得好笑,就許你抓著夕顏的手,卻不許我抓?!」

說完,也不上前,只是陰測測的看著白夕顏,笑道,「夕顏,你也莫要看不清楚局勢!我可是當朝太子,而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九皇子罷了!你若是跟著他,必不會幸福!」

白夕顏掩蓋住了眸中的憤怒和鄙棄,勾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問道,「夕顏听說太子殿下對逝世的準太子妃一片深情,可是真的?」

祁如軒听到白夕顏的話,臉色立刻變了變。宋瑤的死因為祁浩瀚的有心隱瞞,並沒有捅出去,而他為了撇清嫌疑,也故作姿態的傷心大哭了一番。朝中也有人說太子殿下對準太子妃宋瑤情深一片。如今這白夕顏問起來卻是什麼緣故?

眼珠微微一轉,祁如軒重新勾起了溫和的笑容,說道,「自然是真的。只可惜瑤兒命薄。」

他料想著白夕顏不過是想試試他是否真心待宋瑤,以便考察他日後是否會真心待她。于是便這樣答了。

白夕顏听到祁如軒的話,臉色卻是變了變,攏在袖子里面的手緊緊攥著,直攥得手指發白,才忍住了怒氣。

祁如軒這個禽獸,居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若不是他,宋瑤怎麼可能上吊自殺,他非但不知道愧疚,居然還做出這種姿態,真是叫人惡心!

「怎麼了,夕顏?」祁如軒看到白夕顏的臉色有些古怪,不由關切的問道。

白夕顏此刻好不容易收斂了心緒,抬眸看向祁如軒,道,「既然太子殿下情深一片,夕顏又怎麼可以插足?」

這下祁如軒卻是沒話說了。原來以為白夕顏不過是想要試試他是否真心,卻沒有想到,白夕顏用他的話來將了他一軍,叫他反駁不得。「可是瑤兒已經去了,如今我心里愛的是你啊!」祁如軒急急的解釋道。

白夕顏眼波一轉,斂去了眸中的厭惡和惱恨,淡淡說道,「宋姑娘不過才死,太子殿下就變了心,讓宋姑娘知道如何是好?」

「瑤兒自然是希望我幸福的!」祁如軒真是不要臉到了一定的境界,竟然還是不依不饒的對白夕顏說道。

白夕顏冷哼一聲,臉上不動聲色,緩緩說道,「可是宋姑娘前日才托夢給夕顏,讓夕顏萬不要嫁與太子殿下。」

「什麼?!你是宋瑤給你托夢?!」果然,白夕顏一句話,就讓祁如軒驚得臉色微變。

白夕顏故作天真的笑道,「是啊!不過宋姑娘說,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也未曾和我說及緣由,就又離開了。」

「更要緊的事情?!」祁如軒喃喃自語,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難道宋瑤是想要來找他復仇麼?!不不不!這世上哪里來的什麼鬼怪!分明是這白夕顏有意故弄玄虛!

祁如軒上吊的眼角里面閃過一絲陰狠和毒辣。抬眸看了祁如墨和白夕顏一眼,便笑著離開了。

白夕顏被祁如軒的眼神嚇了一跳,想來祁如軒是不相信鬼神之說,那麼自己方才那麼一說,豈不是告訴祁如軒自己知道宋瑤的死因了麼?!祁如軒那一眼,是想要報復自己和祁如墨麼?

「莫怕,有我在。」祁如墨溫雅如玉的嗓音適時響起。白夕顏才驚覺自己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水。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跟著祁如墨偷偷溜出去一次,竟會惹下這麼大的麻煩。現在還不能殺了祁如軒,祁如軒又對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還真讓她覺得不舒服。

祁如墨一眼就看穿了白夕顏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淡淡道,「我自能斷了他想娶你的念頭!」

白夕顏听到祁如墨的話,隱約知道祁如墨是要對付祁如軒了,可是她又實在想不到祁如墨能夠采取什麼樣的辦法,既不殺了祁如軒,又讓祁如軒斷了對她的念頭。

「放心。交給我就好了。」祁如墨勾起淡淡的笑容,只是那墨黑的眸子里面卻沒有半分笑意,有的只是肅殺是寒意。

「主子。」浮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側,恭敬的對祁如墨行了一禮,道。

白夕顏知道祁如墨一定是有事情要吩咐了。想著她在一邊雖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畢竟不太好,于是笑了笑道,「我去找離姐姐去。」

祁如墨看了白夕顏一眼,上次白夕顏被如玥公主用護甲掐傷,他就多留了一份心思,因此,這次宴會暗處,有許多浮塵閣的高手暗中守護,相信不會出什麼事情。

更何況白夕顏現在已經化身為人了,不再是口不能語的任人欺負的小狐狸了。他也沒有必要時時跟在她的身邊。于是便笑了笑,道,「去吧。自己小心些。」

浮齊看著白夕顏的背影,心中也不由贊嘆道,如斯美人,真是擔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只是這美人和主子,究竟是什麼關系?!看起來主子似乎很在乎這個美人呢。

「讓你去辦的可都辦妥了?」白夕顏的身影消失,祁如墨寵溺的眼神也收了回來,恢復成漠然的模樣,淡淡問道。

浮齊自然也收斂了心神,向祁如墨匯報最近浮沉閣的動向,以及流影樓,羅剎門等江湖門派的動向。

卻說白夕顏在宴會中尋找著祁如離的身影,奈何冤家路窄,好死不死的給她踫見了如玥公主。

此刻的如玥公主,因為頭發還沒有完全長出來,仍舊帶著絲巾,而雙手盡廢,也只得帶著手套遮掩。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是眉宇間的驕傲和跋扈卻是絲毫未變。

看見白夕顏,如玥公主尖刻的喊道,「站住!」

白夕顏心中暗叫倒霉,卻仍是回過身去,用無辜的眸子望著如玥公主。

如玥公主看到白夕顏的容貌卻是一震。白夕顏的名諱她自然是听過,但想著不過是一個市井女子,如何值得她千金之貴去看,因此方才,沈探月等人奚落白夕顏的時候,她並沒有去。

剛才遠遠的看到白夕顏,只覺得這個女子清麗月兌俗,很是漂亮,才喚住了她。沒有想到,近看起來,竟然美到如斯!恐怕就連她一向嫉妒的祁如離,也比不上她一分啊!

嫉妒之心充盈著如玥公主的胸膛,而最最令她惱怒的,是白夕顏的眸子。

居然是水藍色的眸子!一想到這水藍色的眸子,如玥公主就想到害得她雙手盡廢,變為廢人的那只千年雪狐!

嫉妒,遷怒一起涌上心頭。如玥公主二話不說,就對身邊的丫鬟說道,「給本宮掌嘴!」

那丫鬟听到如玥公主吩咐,縱然于心不忍,卻是絲毫不敢怠慢。要知道如玥公主的脾氣本就是出了名的不好,自從雙手被廢之後更是頻頻動怒,她們伺候的稍有不慎,就會引來可怕的懲罰。

丫鬟的手夾雜著勁風襲向白夕顏,那一巴掌下去,只怕白夕顏那水靈白皙的臉頰要腫起來很多。不過白夕顏可不是傻子,哪能站著讓人打啊。

她一個錯身避開了丫鬟的手,看著如玥公主道,「夕顏不知哪里得罪了這位姑娘!」

她說的是這位姑娘而不是公主。因為她已經猜到了如玥公主接下來要說的話,果然,如玥公主眸中閃過一絲怨毒,高傲的揚起下巴,道,「見到本公主不行禮,難道不該打麼?!」

白夕顏听到如玥公主的話,立刻作惶恐狀,連連道,「夕顏不知道是公主。不知者不罪,想必以公主涵養必不會和夕顏計較。」如玥公主听的白夕顏這樣說,臉色卻是變了變。白夕顏這麼一說,她若是再讓人打白夕顏,那必然會落人口舌。若是從前她必然是不怕的,可是自從她雙手被廢,父王和母後對她雖然憐惜,但寵愛卻是不如從前了。

更何況這白夕顏可是祁如墨未過門的妻子。她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雙手是被誰廢了的。現在午夜夢回,祁如墨那雙不含一絲感情的墨黑眸子還會驚得她出一身冷汗,她如何敢再毫無理由的動祁如墨的人?!

白夕顏偷偷拿眼楮去看如玥公主,發現如玥公主眸中竟然露出幾分恐懼,不由有些詫異。自己難道有什麼可以嚇到她的地方麼?!

突然,如玥公主眸中的恐懼被陰鷙和怨毒所取代,那目光如同一道利劍射向白夕顏,像毒蛇一般,一點一點的纏繞著她。

白夕顏心中一驚。這如玥公主到底在想些什麼?!看她這眼神,似乎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如玥公主冷冷的看著白夕顏。如今她雙手盡廢,父王和母後的寵愛一日不如一日,全都是拜祁如墨所賜。祁如墨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子麼?!好啊,她就要讓祁如墨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想到這里,如玥公主的眸中閃過惡毒的笑意,嘴角卻是扯開溫和的笑容,對白夕顏說道,「本宮自然不是小氣的人。本宮瞧著你挺投緣的,不如我們一起去那邊坐坐,聊會天把?」

白夕顏看到如玥公主突然轉變的笑容,只覺得其中必有陰謀。對于氣息高出一般人的敏銳讓白夕顏清楚的知道,如玥公主對她仍是充滿敵意的。那麼她突然示好,要她去那邊坐坐,豈不是請君入甕?!

去還是不去?!若是去了,如玥公主要在那偏僻無人的地方對她動手,以她這樣不會武功的身子,恐怕是反抗不了的。地處偏僻,又無人可救援,那就真的是把自己置于險境了。若是不去,如玥公主現在就會治她大不敬之罪,到時候懲罰她,可就是有理有據了。

「怎麼?!你可是看不起本宮?」如玥公主看到白夕顏臉上的猶豫之色,果然將臉沉了下來,就等白夕顏一句拒絕,就借此為由懲治白夕顏。

白夕顏看到如玥公主的表情,嘴角漾開一抹甜甜的笑意,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笑道,「怎麼會呢。只是方才九殿下讓夕顏去尋八公主,夕顏還未曾尋到。可否等夕顏尋到八公主,再陪公主前去說話?」

如玥公主的神色間閃過一絲不悅。祁如墨、祁如離,這兩個身份低賤的弟弟妹妹,都是她極為討厭甚至說是憎恨的。不耐煩的指了指不遠處的白衣身影,道,「那不就是八妹。你速速去傳完話,來陪本宮!」

白夕顏笑道,「夕顏知道。」

伸手拍了拍祁如離的肩膀,看到那如同冰雪般人兒回身看向她,目光中帶著三分驚艷三分打量以及四分疑惑。

白夕顏立刻低聲說道,「如玥公主欲對我不利。離姐姐速去找小九來救我!」

祁如離原本淡漠的神色听到白夕顏的話,微微變了變,裝作不經意的看了如玥公主一眼,卻見她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又看了白夕顏一眼,笑道,「姑娘可是白夕顏?」

「是我。離姐姐還曾護過我呢。」白夕顏心中對祁如離一直存著好感,听祁如離問起,便笑著說道。

祁如離微微一笑。白夕顏的身份,祁如墨瞞過了所有人,卻沒有瞞著身邊最親近的幾個得力手下。祁如離身為祁如墨同父異母的姐姐,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她原本對小雪狐就很是喜歡,如今看到白夕顏生的如此漂亮,更是喜歡的很。冰冷的眉眼間難得帶上了幾分關切,「我去尋主子。你可要小心。」

「夕顏,說完了沒有?!」如玥公主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白夕顏朝祁如離吐了吐舌頭,一臉拜托了的表情,慢慢朝著如玥公主走了過去。

祁如離看白夕顏跟著如玥公主像偏僻的角落走去,急急的跑去尋祁如墨。

白夕顏估模著祁如離找到祁如墨,祁如墨再趕過來,只怕還需要些時間。這樣想著,白夕顏故意腳下一軟,叫道,「哎喲。」

如玥公主不過是想要把白夕顏騙到偏僻的地方再動手,以免橫生枝節,因此才對白夕顏好言相向,其實心里對白夕顏仍是厭惡的很,如今看到白夕顏扭到腳,臉上也不見一絲關切,只是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回事!」

白夕顏以手扶著腳,水汪汪的眸子里面似要流出淚來,說道,「回公主,我好像扭到腳了。」

如玥公主很是不耐的看了白夕顏一眼,示意跟著她的兩個丫鬟把白夕顏抬過去。白夕顏看如玥公主這架勢,想必是不想放過她了。只得苦笑著任由兩個丫鬟把她一路駕到了偏僻之處。

她方才故意扭到腳,拖了些時間,加上兩個丫鬟架著她,多有不便,她們走的也極為緩慢,走到那沒有人注意的死角,也費了不少時間。

「放開她吧!」如玥公主一到那偏僻的地方,便徹底顯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雙眸如同毒蛇一般,冷冷的盯著白夕顏,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容,道,「白夕顏。天下第一美人,長的倒確實不錯。」

白夕顏故意睜大雙眸,裝作沒有听出那話語中顯而易見的嫉妒和怨憤,笑著說道,「公主過獎了。」

「哼!」如玥公主看到白夕顏笑的靈動可人,心中越發來氣,奈何手不能動,只得瞟了一眼旁邊的丫鬟,說道,「給我掌嘴!」

丫鬟听了如玥公主的吩咐,正要動手,卻被白夕顏一聲呵斥嚇得住了手。

如玥公主挑了挑眉毛,看到方才還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大聲呵斥丫鬟,叫丫鬟住手,嘴角不由浮現了笑意,道,「看來祁如墨身邊的人也和他一樣,就會裝模作樣!」

白夕顏听如玥公主辱及祁如墨,心中自是不忿,說道,「公主說的哪里話。這見什麼樣的人,自然就什麼模樣。見著裝模作樣的人,自然少不得裝模作樣!」

如玥公主知道白夕顏是拿她剛才故意裝作好意,騙她來這里的事情,眸子怒火更勝,嘴角的笑容卻是更加怨毒,「你倒是牙尖嘴利!不要盯著本宮看!本宮瞧見你這眼楮就有氣!」

「崔嬤嬤,給本宮用針扎!」如玥公主命令兩個丫鬟按住了白夕顏,一邊吩咐一個老婦道。

這個老婦一看就是如玥公主的走狗,平日里一定沒少對丫鬟們動刑,這隨身都帶著針,真是惡毒的很。白夕顏被丫鬟按著動彈不了,眼看那針就要扎過來,她不怒反笑,道,「如玥公主可是忘了雙手盡廢的痛楚了?」

雙手盡廢之痛,她如何能忘,便是如今,每到陰雨天氣,這手都會將她折磨的死去活來,她的性子也越發的暴躁。父王母後原本很是心疼她,可是後來也逐漸受不了她的性子,待她也就越發冷落了!

這一切都是拜祁如墨所賜,她如何會忘!如何能忘!今天她就要整治祁如墨所謂的未過門的妻子!來出這口怨氣。想到這里,如玥公主惡狠狠的看著白夕顏道,「你不說倒還好,如今你提起這事,倒叫本宮更加恨你了。本宮原來不過想在你身上扎幾針,如今,可想在你這漂亮的臉蛋上扎幾針了呢!」

白夕顏看到如玥公主扭曲的神情,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笑著,「公主須得想清楚了。當初為了一只雪狐,九殿下尚可廢了公主雙手,如今你若是傷了他未過門的妻,只怕就不是一雙手這樣簡單了!」

白夕顏的話說的很堅定。如玥公主的神色出現了一剎那的猶豫。她的確害怕,雙手被廢的痛楚猶如夢魘,日日叫她不得安生。她害怕祁如墨,可是她更恨啊!恨祁如墨把她害到如此,這口怨氣,怎麼可以不出!

似是猶豫掙扎了一會,如玥公主才睜開充滿憤恨怨毒的眼眸,對崔嬤嬤說道,「崔嬤嬤,給我本宮往死里扎!」

白夕顏心中無聲的哀嚎,她已經盡力拖延時間了,祁如墨若是還趕不過來,她少不得要受一頓皮肉之苦了。受了這皮肉之苦事小,祁如墨為此自責,卻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放肆!」掌風忽至,將崔嬤嬤連同她手里的針一起席卷到一邊,狠狠的摔落在地,崔嬤嬤原本年紀就大,如何挨得住這樣的掌風,當下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是已經斷了氣。

「你。」如玥公主看著祁如墨,神色萬分驚恐。此刻,她已經說不出她是憤怒居多還是恐懼居多了。

祁如墨烏黑的眼眸中閃過駭人的光芒,唇角的笑意更勝,帶著些許冷冽和漠然,看著如玥公主,說道,「雙手盡廢,還不能叫六姐長了記性麼?!」

如玥公主看著此刻的祁如墨。一身白袍依舊如仙,只是那墨黑的眸子里面分明是來自地獄的幽火,仿佛要燃盡一切。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完全忘記了她的驕傲和跋扈。

自從上次被祁如墨廢了雙手,如玥公主對于祁如墨就是又俱又恨。而此刻,見了祁如墨,上次雙手被廢的場景就浮現在眼前,竟叫她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壓著白夕顏的丫鬟看到這場景,早嚇得松了手。白夕顏跑到祁如墨的身邊,喚道,「小九。」

「傷著沒有?」祁如墨的眸子里面含著幾分擔憂幾分自責,仔細查探著白夕顏。

「我沒事。」白夕顏吐了吐舌頭,做出調皮討好狀。

祁如墨看白夕顏如此,也是拿她沒轍,只得將她攬在身邊,復又看向如玥公主,冷聲道,「若是夕顏有半分損傷。我定教你以命相抵。」

如玥公主被祁如墨的話嚇得打了一個寒戰,似乎很是害怕。

祁如墨無心理會如玥公主,便攜著白夕顏和祁如離離開了。

望著祁如墨離開,如玥公主臉上的害怕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毒,如同有毒的藤蔓一般,蔓延在她的全身。

她的確害怕祁如墨,可是,她更恨祁如墨。恨祁如墨讓她變成了一個廢人,讓她從天之驕子變作如今這般模樣!她要殺了祁如墨,可是她很清楚,以祁如墨的武功,她根本殺不了祁如墨。

那麼,她就要祁如墨痛不欲生!看起來祁如墨似乎很在乎那個叫做白夕顏的女子呢!那麼,她就從白夕顏身上下手!

「如玥,你在看什麼呢?」身後略帶陰柔的嗓音響起。

祁如玥回身,看到了她的大哥,當今太子祁如軒。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狠毒的弧度,笑道,「大哥。我在看天下第一美人呢。」

祁如軒的臉色變了變,似是有不甘和惱意。

如玥公主趁機勸道,「大哥,如玥知道你喜歡那白夕顏。想你太子之貴,竟連區區市井女子都娶不到,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大哥?!更何況,從前是宋瑤,如今又是白夕顏,九弟莫不是存心和大哥過不去?!」

祁如軒的臉色隨著如玥公主的話變化。如玥公主每說一句,祁如軒的臉色就更沉一分。直到最後,已經是不滿陰霾了。

「那如玥覺得我能如何?!」祁如軒看了如玥公主一眼,這個妹妹他是了解的,平日看起來驕傲跋扈,沒有心機,其實卻不然。沒有心機,如何獲得父王母後的寵愛?!皇族的子女,又哪一個是簡單的。

如玥公主的唇角綻開罌粟般的笑容,道,「如何對宋瑤便如何對她。最差不過誰也得不到。」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