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劍命將她摟入懷里護著,一邊將跟來的滑蟄一一擊掉,一邊朝弱風公子大吼,「快停下來!」
此時弱風公子己經停下了吹笛,但滑蟄還在跳著靠近他們。
「我剛才己經說過了,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來,我己經問了你三遍。」
閣樓有兩層樓高,木質花雕刻而成,四面的窗皆緊閉著,樓梯是旋轉式,扶手上面皆雕有蓮花花紋。
妃子笑怔住了,可看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妃子笑咬著牙道,因為心底的害怕眼淚跟著掉下來,那眼中的無助刺痛了小桃的眼。
「你…你不覺得痛嗎?」他有點傻里傻氣的小心翼翼問她,大手還放在她肚子上。
妃子笑一下子自椅子內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她道,「夫人言重了,並非本妃求的情,而是王爺要放你出來……」
小桃抬眼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再看向帷簾內,最後低著頭接著默默的收拾著湯盅。
妃子知看到她,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向她伸出手,「小桃……」
小桃別開眼,眼淚跟著掉下來,兩手緊緊的抓著她的不放,無力的給著她力量,「小姐,不怕,等一下弱風公子就來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十年前,聞人劍命遇到了妃子笑之後,他心里的感情全部都傾注給了她,不管她將來會是誰的妻,都好,他就認定了她一人。
現在的妃子笑很自動的喝湯,她是在全心全意的等待孩子的到來,她的心充滿了幸福,孩子每次一動,她就會伸手撫模,並且臉上會有抹淡笑。
「你?」
「回王妃,妹妹剛剛…自地牢出來,這還要多謝王妃相救。謝王妃求情之恩,妹妹無以回報,請受妹妹一拜。」說著,夫人兩膝跪了下來,朝著她磕了個響頭。
雖然如此想,但還是點了點頭。
見她出來,夫人立馬站了起來,滿身是恭敬的彎身行禮,「妹妹見過王妃,王妃吉祥。」
聞人劍命低眼瞧妃子笑,見她也在看,只笑不語,抱著她直接上了二樓上面。
聞人劍命將她放下,伸手推開一扇窗,印入眼的是一池溏的蓮花!
小桃如夢初醒般,轉身大步沖了出去。
到了二樓,上面放置著一個大火爐,空間沒有多大,所以一走進去就暖烘烘的,火爐不遠處放置著可容納兩人的睡榻,別的再無一物。
弱風公子認為,兄弟之間一輩子的情比男女之間的愛情來得重要,更何況這兩人都是他最關心的人,只有成全了他們,才能與他們相交到老。
弱風公子看了眼床上的妃子笑,斂下的眼皮將他眼中的那片情意收得很好,沒讓聞人劍命看到。
聞人劍命點頭,正想要開口,掌心突然一陣異動,他不禁低頭,瞪大眼,低叫,聲音里面透著緊張,「在動!」
「笑兒,別怕,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弱風,快過來!」聞人劍命怒吼了聲。
妃子笑才要躺下去,看到她進來了,也就起來打算喝了湯再休息,走到桌子邊坐下,接過小桃己經倒出來的湯水,吹了下才喝。
「王爺,王妃方才吩咐王爺若是來了讓王爺不要打擾她休息。」小桃低著頭恭敬道。
聞人劍命不動聲色,心卻沉了下去,為了小桃方才的那番話,她還在生著他的氣,也許…他不該奢求她的原諒。
「笑兒!」
妃子笑此話的暗意己經很明顯,雖然夫人不是出自書香門第,但話外之音還是听得明白,點了點頭,彎身道,「是,妹妹謹尊教誨。」
在聞人劍命的心中,孩子只是他們生命的延續,血液的延續。
妃子笑蹙眉細想,才想起來是那個她在花園里面見到的夫人,被聞人劍命關入地牢,之後再沒見過了。
小桃見她點頭了便走至寢殿門口,對守在那里的兩名侍女交待了兩句之後,便走了出去。
妃子笑無力的拒絕,臉色己慘白無色,像張白紙般,肚子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現在她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肚子內的孩子上。
弱風公子的心跟著難受,他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自己,于是轉身離開,「好好照顧她,給她喝多點補湯,這兩天我有事離開,沒那麼快回來。」
聞人劍命听到她出聲了,整顆心都因這幾日來她不作聲而再次听到她出聲激動不己,加然只有幾日,他卻覺得好久好久了。
妃子笑驀不作聲,雖然外面真的很冷,但縮在他懷里確實很暖。
「小姐,最近胎動頻繁嗎?」小桃隨口問她。
他轉身再次踏出殿外。
看了眼己閉眼的主子,她轉身走了出去。
「這…這誰設計的?」她不禁望著下面問。
妃子笑抬眼瞧了眼她,見她突然掉眼淚,將手中的湯碗放于桌子上,伸手拉過她,像拉個小妹妹似的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
這幾日聞人劍命衣不解衫的照顧著妃子笑,雖然妃子笑對他不理不睬,整天擺著副冰山臉給他瞧。
妃子笑低呼出聲,有些不敢置信,這麼冷的天蓮花怎麼長得了?
才走到前殿,小踫到小桃端著湯盅進來,不禁問她,「王妃都喝些什麼湯?」
「明白就好,本妃有些乏了,你就自行退下吧。」妃子笑看了眼她,在侍女的扶持下轉身回了寢殿。
門徒再多,醫術再高,也會有他自恨的時候。
她想了下,然後點了點頭。有時候動得厲害點有確實會難受。
「王爺到一一!」
小姐……小姐……
妃子笑不解了,她什麼時候替她求過情了?沒有啊,別人之事她從來不過問,也不想管,管多了只怕會惹禍上身,所以她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這方天地活動,別人的院落她從不踏進一步。
「重新來過?」聞人劍命低喃了句,「沒有開始,如何重新來過?她從未接愛過我。自從那天在醉春樓听到那些話之後,我就知道那個笑兒是真正的不會回來了,她走了,就連她的劍命大哥也不要了,而現在的笑兒只不過是…甘願遺忘過去的笑兒。」
小桃听到她的這些話整個人都愣住了,愣愣的看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聞人劍命握著妃子笑的手,妃子笑此時還是清醒的,兩眼微睜的看他,眼中的神情卻要將他碎尸萬段!
那兩名侍女轉身跑了出去,估計是去通知聞人劍命。
妃子笑看了眼她,打量了下她的氣色,明顯的沒有上次她見她的時候那麼明麗,輕淡的開口道,「坐吧。」
妃子笑收了笑,轉身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就看著她的後腦,因壓仰而緊抿薄唇,最終伸手連同她的雙手自後環住她的身子。
聞人劍命自殿外走了進來,剛好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雪花飄落于地毯之上,一點點白白的,然後融化掉。
小桃微福了,「回夫人,王妃喝的是弱風公子開的補血藥湯,說是對身體有好處。」
門口的一名侍女走進來,「王妃,夫人來了。」
「你舍得嗎……」這話一出,不止妃子笑愣了,連聞人劍命都愣住了。
這日,聞人劍命給她披上件厚點的外衣,抱著她出了扶歡殿,並朝昭陽殿的方向去。
聞人劍命聞言狠狠的將那些滑蟄全數掃向牆面擊爆!
妃子笑的臉色己經泛黑了,唇上都己經染成了淡黑色,冷汗也開始細細密密的冒著。
至此,所有的滑蟄己被聞人劍命全部擊爆,兩手抱起妃子笑往帷簾內走去,背著弱風公子道,「本王不管那麼多,馬上給她解毒!」
「原來你有解藥?」聞人劍命有些想揍他的沖動,有解藥也不說,害他以為…以為會就這樣失去了她。
小桃點了點頭,扶她到床上躺下。
寢殿內,小桃正扶著妃子笑往帷簾內走去,邊對她說,「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小桃到廚房去將湯端回來。」
「是有。我早就準備有,只是沒告訴你,我想試試,你是否真的對她狠得下心,從前你對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表明你對她的用情有多深,這個毒蟄是天下巨毒,你肯為她犧牲……劍命,如果可以,就解了這誤會吧,笑兒她……你就當她失去了記憶,可以重新來過。」弱風公子淡淡的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直到現在,她與王爺還是處于冰凍狀態,完全沒有融解之勢。
他一點也不介意,總是半強迫性的要她將藥喝下去。
殿門口的兩名侍女看到湯盅掉地上,忙走過去收拾,跟著听到了妃子笑的申吟聲,轉去跑入門帷簾內。
中廳內,夫人正一臉忐忑坐立不安的坐在椅子內,她身旁的侍女則時不時的安慰著她。
弱風公子轉身望著他,鳳眸中一片深沉,淡淡道「劍命,時到今日,你果然無法放得下她。」
兩人默默的同看池中的白蓮花,心思卻各異。
可是沒有了妃子笑,他的生命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人會在這張白紙上畫下任何東西,他也就活得沒意義,試問,一張白紙,沒有人願意在上面留下點痕跡的話,有什麼用?
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小姐……
「王爺,弱風公子不在府內!全都找遍了,沒有!」門外有侍女回來通報。
妃子笑沒發現她的異樣,逕自道,「我以前從不知道,原來懷孕也能這麼幸福,心里總期盼著孩子能快點出來,想想當初是那麼不情願將他留下來,現在的心情與之一比,當真是天差地別……咦,小桃,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小桃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妃子笑的手冰冷不己,她的手也是冰冷的。
等她坐好了之後,夫人才有下座坐好。
聞人劍命的焦急的聲音自殿外傳了進來,跟著整個人出現在帷簾內,一把將小桃推開,將妃子笑摟入懷里。
「那麼夫人此次前來是為何?如果就為了道謝的話那就不必了,本妃不是喜好別人奉承之人,相信夫人也是個明理之人,不會做出令本妃瞧不起之事。」
妃子笑覺得她今天的行為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怪在哪,于是伸手將她扶起,「傻瓜,高興也用不著下跪啊,你是我最親的人,像我妹妹一樣,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zVXC。
但既然她這麼說了,她也不想多問,就當是這麼回事吧。
隨即大叫聲傳了出來一一「不好了,王妃…王妃流血了!」
小桃的心咯 了一下,收拾湯盅的手驀僵了下,本來己端起來的雕花木托盤手一松, 啷一聲掉于地毯上。
妃子笑的手緊緊的抓著小桃的手,身體承受著肚子的疼痛,她感到肚子里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離她而去。
她的手無力的推著他,不想讓他踫自己,她只想要孩子別走,別走!
「哦。」他沒再說,掌手又有異動傳來,他眼楮定定的看著她的肚子,好新奇的表情,又問他,「會不會難受?」動得這厲害……
了問三但。弱風公子暗嘆了口氣,眸光有些黯,慢步走向帷簾內。
閣樓的上面掛著個大大的扁額︰捻笑閣
「小姐……」
他在干嘛?
「小姐!」小桃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低低的嗚咽著,淚掉得凶了。
「嗯,王妃休息了嗎?」聞人劍命隨口問她,腳步卻是往帷簾內走去。
哪知,聞人劍命突然將她轉回來,一手指著她的肚子,滿是命令的口氣,「里面的小子听著,再折騰你額娘,小心出來被揍。」
他緊緊的摟著她,滿臉的心疼,看著她痛苦的神情他不知從何下手幫她,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她承受一切。
沒多久妃子笑走出來了,臉色有些憔悴,懷了孕的人都這樣。
在她走出前殿的時候,小桃回頭看了眼她,眼里有抹難掩的異樣劃過,低頭看了眼湯盅,繼而轉身走進寢殿。
「我…不要你陪……你走……走……」
弱風公子一直以來都是冷眼旁觀,妃子笑是他的妹妹般,對她也有情,但自己的兄弟對他有情,他不能因為這個而傷害了他們之間多年的兄弟情。
他的一聲落下,妃子笑昏了過去,整個人便亳無生氣。
小桃低低的哭著,抬眼淚眼蒙籠的雙眼,看了眼她,咬了咬下唇,眼一閉,淚水滑了下來,低頭道,「小桃…小桃是在為小姐高興,小姐能想開就行,不然老爺夫人也不會高興的。」
夫人微抬眼看了眼她,發現她己經身懷六甲,心下一陣懊悔,當初她怎麼就沖撞了她,如果當初她好好籠絡王妃的話,說不定她現在也懷孕了。
**
他想要個屬于妃子笑與他的孩子,完全是想要將她栓在自己身邊,但是如果只有選一個,他會選她,孩子可以再有,但世上只有一個妃子笑。
「愣這里做什麼,滾去叫弱風過來!」聞人劍命朝小桃吼道。
痛?妃子笑當場想昏過去,忍不住低罵他一聲,「你真是白痴,這叫胎動,胎動!懂了沒有?」有點常識好不好!
罷了。
「她身上的蠱毒沒有解藥,無法解,最終,母子二人只能有一個存活……劍命,你要想清楚留哪個。」
小桃站在帷簾之外看著己進入睡眠狀態的妃子笑,那眼神難過不己。
妃子笑此刻滿身是汗的撫著肚子痛苦的打著滾,卻染滿了血,將身下的毛毯染紅了一片。
可是……聞人劍命斂了斂眸中的低落,改挑眉問她,「還笑,再笑就不幫你了,讓他折騰你吧。」
她來看她做什麼?好像她們沒什麼交情吧?
這些小桃都看在眼內,要說誰最了解她,就是小桃了。
小桃看著她臉上的那抹笑,內心一陣難受,斂下的眼內藏著抹哀傷,低低的看著桌子上的湯盅。
夫人望了眼她的身影,沒做過多的停留,帶著侍女轉身走出殿外。
聞人劍見她笑,居然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一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樣子,別說有多逗了,妃子笑笑得越發的不可收拾。
小桃應了聲越過她走了進去。
「小桃……我的肚子…好痛……」
妃子笑點了下頭。
小桃回過神,跟著跑進帷簾內,當看到妃子笑的時候,不禁整個人都僵住了!
「許久未見夫人,近來可好?」妃子笑狀似不記得她被押入地牢之事問她。
「喜歡嗎?」他的聲音有些艱澀。夫人跟著也離開了這里。
看著她笑,他心頭有種滿足感,一家人……多好。
孩子……她的孩子……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妃子笑喝了幾口湯,低頭看了眼肚子,一手輕撫了下,淡笑了下,「還算乖。」
妃子笑回頭看他,滿眼的不敢置信。雖然她知道他聰明,但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做設計相似于現代的構思會出現在這里。
妃子笑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一時被她的眼淚嚇得手足無措,也不曉得她受了什麼委屈,更無從幫起,愣愣的看著她跪在地上。
妃子笑不想看到他,心里對他的恨早己加深,現在她所承受著的痛也一並的算在了他頭上,她認為是因為滑蟄的原因,現在毒性發作了。
「小……」小桃見她要喝才說了一個字又閉了嘴。
小桃走出去沒多久,夫人便來到了。
「王爺吉祥。」小桃行禮。
妃子笑沒看她,轉身端起才喝了一半的藥湯。
殿外的通傳聲響起,小桃回過神,急忙將臉上的淚痕擦干,轉身去收拾桌子上的湯盅與碗。
伸手自懷里掏出個陶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給妃子笑服下,然後對他道,「這樣可以了。」
妃子笑當然感覺得到,忍不住白了眼他,「是活的當然會動!」他白痴啊他!
夫人聞言不禁伸手掀開了湯盅的蓋子,聞了下,微皺了下眉,心里有些疑惑,但听她說是弱風公子開的藥湯,也就不敢多說,蓋回了蓋子,「那給王妃端去吧,王妃還說乏了。」
小桃扶她坐下,轉身準備走,又轉回頭,「對了,小姐,之前那個夫人被放出來了,剛才她命侍女過來了,說等一下要過來看你。」
帷簾內卻在這時候傳出了妃子笑的申吟聲。
再低眼瞧懷里的妃子笑,黑眸驀地大眼,忍不住低叫出聲,「笑兒!」
「讓她稍等。」妃子笑自帷簾內走出來,走至銅鏡前隨意的看了眼素容,然後走了出去。
縱然他是江湖上充滿神秘色彩扶柳門的門主又如何,是神醫又如何,也有他無能為力的時候。
妃子笑喝完了碗中的藥湯,將碗放于桌子上,看著她道,「我要休息一下,王爺若是來了讓他別打擾。」
只是,他這心中的情還是要繼續隱藏,直到有一個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淡化這段情吧。
聞人劍命驚愣的望向他,「……這,如果真要這樣的話,我選笑兒。」
妃子笑望著下面的蓮花,真的有水在流動,好巧妙的構思,怎麼想得出來的?
「除了我,還有誰?」他反問她,兩手自後面環住她的腰,放于她五個月大的肚子上。
「姐姐不必謙虛了,這王府之內除了姐姐能說得動王爺之外,試問還有誰?側妃麼?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姐姐既然為妹妹求了情,妹妹感激在心,日後有需要妹妹的地方盡管開口,妹妹定然竭盡全力。」夫人截斷她的話,滿是感激的道。
來到昭陽殿,他沒有抱她進去,而是再往前走一段,一座閣樓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妃子笑瞪眼看著這座閣樓。
在小桃的內心里,妃子笑是對她最好的主子,什麼事都為她著想,王爺對她如何她也看在眼內,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小姐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似的,而且從嫁給王爺就一直這樣。
聞人劍命爆吼一聲,「燕離,馬上快馬加鞭將弱風叫回來!再請個穩婆回來,遲了殺無赦!」
他這一聲爆吼的下令,殿外有聲響。
妃子笑听到了穩婆兩字,眼中本來己干的淚水再次溢了出來,忍著痛搖頭,「不……不要穩婆…孩子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