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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衙門里便熱鬧起來。
蔡福和眾衙役捕快在大堂上應卯之後。欽差梁大人下令由蔡福率領縣衙的捕快們做好準備後即刻出發,前往野狼嶺參與官兵的剿匪行動。蔡福領命後,讓眾兄弟去武庫領取弓箭刀槍等等兵器和工具,叫李元彪帶人將衙門里的馬匹和驛站的馬匹都給集中起來,不夠的便到車行去借,好歹總算弄來了三十匹鞍轡齊全的馬,都給帶到了衙門前集中。
此時,八仙酒樓的賈老板與伙計一同送來了蔡福為出征的弟兄們準備好的干糧饃饃肉饅頭等。正好梁小虎與鞭炮鋪的老板用車將蔡福前些時日定制的貨物也已送來,雖只有三箱半還不夠四箱,但是當蔡福見到箱子里的貨物時,還是滿意地點點頭收下了。這幾箱貨物便是蔡福為剿滅野狼嶺山寨而準備的火箭和炸藥。野狼嶺地勢的險要易守難攻,蔡福思考多日,運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將弓箭和火箭、炸藥結合起來,制成了進攻中的利器。
據考證,火藥是在古代煉丹家煉制丹藥的過程中發明的,火藥發明後,最早也是被古代軍事家所利用,制造出火藥武器用于戰爭中。那時的火藥成分主要是硝石、硫磺和木炭,有記載的用于戰爭中是在唐朝時期。唐昭宗天佑元年(904年)鄭璠攻豫章(今江西南昌)時,曾用飛火攻城,這是我國目前已知使用火藥武器的最早記錄。飛火︰就是用弓箭發射的火箭,在箭桿上綁上包裹好的火藥團,點燃引信,用弓發射,以殺傷燒毀遠處的敵人和物資,是當時的遠攻利器。
宋朝時雖還是冷兵器時代,但是火器已經運用到了軍事行動當中,已經能利用火藥所具有的束縛力越緊爆炸力越強的特性,制成了爆炸性火器,如霹靂火球、火蒺藜、竹火鷂、震天雷等等。在北宋時期火器的制造便已初具規模,在民間更是有制作爆竹鞭炮的作坊。
蔡福經過多次試驗改進後,將自己的設計和制作方法一並交給了鞭炮作坊的老板,定制了可綁扎在弓箭的箭桿上發射也可用來投擲的「震天雷」。用皮紙將混合了鐵屑、小石子或陶瓷碎片的火藥緊緊包裹住,將引信長度計算好,制成了威力不小的「震天雷」。蔡福未雨綢繆,要利用這遠攻利器攻打山寨,現在因行動提前,所定制的貨物鞭炮作坊只做成了一小半,但是蔡福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讓人將這幾箱貨物馱在了馬背上。
見到自己所急需要的武器「震天雷」已經送到,其他的捕快弟兄也已經準備妥當整裝待發了,蔡福威風凜凜地手提一把長柄樸刀,身背後皮護腰上斜插著鑌鐵量天尺,翻身跨上一匹黑馬,率領這臨清縣衙的二十余名捕快,騎乘快馬,風馳電掣般地出城,往野狼嶺方向奔馳而去……
蔡福率領捕快弟兄們離開以後,衙門的守衛和值守便由欽差梁世杰帶來的旗牌官率領衛隊士兵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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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第二天,趙元魁乘坐轎子,轎子後熊楚武和大管家趙大騎在馬上,還有兩名家丁抬著禮盒氣踹吁吁地緊隨其後。
一行人來到了縣衙前停轎下馬,大管家來到縣衙大門前沒有見到以前熟識的衙役捕快在值守,卻是不認識的旗牌官和軍士站在了大門兩旁,大管家只得躬身來到轎前輕聲對趙元魁說明情況。趙元魁只好下轎親自來到縣衙大門前,對當值的旗牌官拱手施禮道︰「官爺!請上報欽差大人,臨清縣郡鄉紳趙元魁有事求見欽差大老爺!」說罷一面雙手恭恭敬敬呈遞上自己的名帖(相當于現代的名片),手中名帖底下卻藏了一錠十兩紋銀一同遞上。
大門口值守的旗牌官早將藏在名帖底下的紋銀看在眼里,一直板著的面孔頓時露出了些許笑容,接過名帖的同時那錠紋銀自然而然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一面客氣地說道︰「請員外在此稍候,這就去回報」,說罷轉身快步進了衙門向後堂走去。
不一會,旗牌官身後跟出來一名中年人,正是欽差梁世杰的管家梁祿。梁祿踱步來到衙門前,旗牌官說道︰「這是欽差大人的親隨梁管家」,梁祿對趙元魁拱手一禮道︰「原來是趙員外到來,請進!」,「有勞管家了!」趙元魁說話間隨梁祿進了衙門。旗牌官將抬禮盒的家丁下人攔在了門外,親隨打扮的熊楚武只得和大管家趙大一同將禮盒提進了衙門。
一行人來到後堂客廳。梁祿高聲回報本縣鄉紳趙元魁求見,請趙元魁一行進入客廳大堂。
一身便服的梁世杰正坐在太師椅上手持一書觀看,見到前來求見的趙元魁並未感到驚訝,梁世杰待趙元魁向自己跪行大禮後才虛與委蛇地客套幾句,讓其起身後分賓主落座,趙元魁側著身子只坐了半邊。
落座後,趙元魁開口道︰「欽差大人不辭辛勞,從東京汴梁前來臨清縣郡查案,草民本該早些前來拜見,無奈大人查案忙碌日理萬機不敢隨意打擾,現大人已將案件查了個水落石出,嚴懲了貪官污吏,為本縣百姓除了害,百姓贊譽欽差大人猶如青天大老爺,好似再生父母。因而老朽受本縣鄉紳和百姓所托,前來拜見欽差大老爺,無以為謝,這些土特產聊表心意,請青天大老爺收下!」說罷,親隨打扮的熊楚武和大管家吃力地將禮盒抬進客廳放下。
「客氣客氣,這是本官奉皇命所差,為皇上分憂是做臣工應盡的本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梁世杰听了趙元魁的奉承後心里非常受用,嘴里卻一面說著客套話,「本官微服私訪來到這臨清縣郡查案,四處查訪中也看到趙員外你等鄉紳為救黎民百姓捐款出力,貢獻著實不小,令人欽佩……」
二人虛情假意相互吹捧一番後,趙元魁假意不解問道︰「大人!草民在來的路上見到大隊官兵正往城外開拔,還有來到這縣衙,熟識的捕快官爺們都未見到,縣境內似將有大事,大人如有用的著草民出錢出力的地方,草民願盡微薄之力……」。梁世杰心道︰這才是你來見本官的目的。便隨意地說道︰「哦!據本縣捕快來報,野狼嶺的劫匪下山來將要有大的行動,為保證官道往來客商和縣郡境內百姓的安全,本官派兵和捕快們前去緝拿劫匪,好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今後還要仰仗趙員外等名流鄉紳鼎力相助,能讓本官回京好有個交代」
趙元魁見自己的目的也已達到,便起身告辭道︰「大人!那是一定,有何需要大人只需吩咐一聲……草民今日已在本縣最有名的‘八仙酒樓’設宴,本想請欽差大人賞臉光臨與本縣的名流鄉紳見見面,不想大人軍務繁忙,只好改日再請大人賞光到草民寒舍喝杯水酒,草民將掃榻以待。」一面起身告辭。
「好說好說」一番客套後,梁世杰起身讓管家梁祿送客,將趙元魁一行禮送出縣衙大門。
待書童梁福過來打開禮盒蓋後,只見禮盒內裝的那里是什麼土特產,而是一錠錠黃澄澄的金元寶,還有珠光寶氣的珍珠瑪瑙、玉石翡翠等等寶物。梁世杰眼里閃過一絲貪婪的目光,讓梁福將禮盒收好。心道︰看來自己的最初決定還是正確的,此次如若能將趙家拿下,自己便將會獲得更大的利益。心中打定主意,眼里不時閃爍出冷冷的目光。
趙元魁一行匆匆回到趙家豪宅後,趙元魁在太師椅上坐定後,看著自己的兒子趙琪虎和教頭熊楚武、管家趙大問道︰「你二人現在知道為何官兵出動了吧!山寨有何行動被這縣衙捕快偵探到了,連官兵都出動了,看來山寨危矣!」
熊楚武忙道︰「這個老爺只管放心,山寨自有應付大隊官兵的妙法,那次官兵不是大張旗鼓的去,耀武揚威地回來,可山寨弟兄不是照樣在山上過得逍遙自在。」
管家趙大道︰「難怪今日在衙門里沒見到那些捕快們。可氣的是那欽差大人也太不客氣,老爺是何等人物,屈尊前去見他,竟然連口茶都沒喝上……」趙琪虎接道︰「難道他真是欺我趙家朝中無人嗎」。
趙元魁翹著鼠須說道︰「住嘴!你們就知道到處惹是生非。今日他已收下禮物未見推辭,說明今後我趙家在他欽差大人的心中還是有些印象和地位的,這就為今後的禮尚往來留有了余地和機會,不會一概拒絕與我趙家的往來,這樣就好辦。如能與這京城來的欽差梁大人拉上關系,對我趙家的好處是受用不盡的,不就是更好的能為我趙家提供護佑嘛。虎兒!今後在欽差大人留置臨清縣郡期間,你等不得生事端,听見沒有?」。趙琪虎只得低眉順眼苦喪著臉地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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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率領捕快弟兄們出東城門後,快馬加鞭一路飛奔疾馳,中午時分便趕上了官軍押運糧草輜重的隊伍,知道官軍大隊人馬一早便出發,計算隊伍的前進速度,天黑前官軍的前鋒必能抵達野狼嶺的山門前安營扎寨。蔡福快馬加鞭地趕上官軍大隊人馬,與領軍的縣尉大人見了面後,將地圖展開,倆人再次協商好了聯絡的方式和發起進攻後的信號,確認了官兵發起佯攻的時間以及合圍無名山谷的時機等等事宜……待弟兄們在軍營中飽餐後便領著弟兄們騎乘快馬與大隊官兵分道揚鑣,直奔要設伏的無名山谷而去。
進入了野狼嶺山區後,道路漸漸變得崎嶇難行,路過一小村莊時,由于馬匹也行走不便,蔡福便下令將所有馬匹留在路過的這小山村內,交由村里的里正和村民負責看護這些馬匹。自己則和衙門的捕快弟兄們輪流肩扛裝有「震天雷」的箱子,身背弓箭等兵器,攜帶繩索工具,一路急行軍,總算在傍晚天黑前趕到了無名山谷。
一行人來到山谷前,只見山谷幽深,山谷兩邊的山坡上古木參天,林木郁郁蔥蔥,山谷中怪石嶙峋,雜草叢生,山風吹來林濤聲涌。這無名山谷中人跡罕至,只有野獸狼群出沒。
登上高處,望著夕陽中不遠處高聳入雲的野狼嶺主峰,蔡福將肩上的木箱子放下後,看到眾人都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便對眾人道︰「弟兄們!今晚我們就在此安營扎寨,先好好歇息,恢復體力」。眾人停下不解地看著蔡福,李元彪說道︰「蔡捕頭,欽差大人不是令我等參與官兵上野狼嶺剿匪嘛!怎麼就不走了?」。蔡福與楊雲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蔡福將眾人集中起來,這才對眾人說道︰「弟兄們,明日我等將在此山谷與野狼嶺劫匪決一死戰!」。
听聞蔡福這樣說,捕快們不免有些吃驚又有些疑惑,蔡福便將自己二上野狼嶺打探到的消息和最初欽差梁大人的出兵計劃等等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眾人,無奈現在計劃泄露只得提前行動以及自己對雙方排兵布陣後形勢發展的推演和預測,並告誡眾人,現在雖說是以逸待勞,佔盡天時地利,但也畢竟是以少擊眾,心中不免擔心眾人的安危。
听了蔡福的訴說後,李元彪道︰「蔡捕頭!這點危險算什麼,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平日里眾家弟兄沒少下功夫跟你蔡捕頭苦練,你待弟兄們也不薄,現在是大家伙拿出平日里練就的真本事的時候,弟兄們說是不是!?」。楊雲接著說道︰「眾位弟兄們,蔡大哥平日里對大家伙怎麼,自己捫心自問,自從蔡大哥領著大家干後,大家伙終于能揚眉吐氣,日子也一天天好過起來。每次交手野狼嶺山寨的劫匪都未討到便宜,被打得是屁滾尿流,這次咱們跟著蔡大哥,蔡大哥怎麼說咱就怎麼做,這時打埋伏可也絕不能含糊!」
「對!對!……打他個狗日的」、「好啊!設伏再打他個措手不及……」眾人亂紛紛應是。
于是蔡福便將自己的計劃合盤托出,如何設伏迎敵,何處設置機關埋伏,如何利用帶來的那幾箱「震天雷」等等一一交代給眾人說明白。眾人對蔡福的能力毫不懷疑有目共睹,前幾次的設計讓劫匪上當吃了不小的虧,此時眾人毫不遲疑,群情激奮斗志昂揚,按蔡福的吩咐分頭去一一準備。
當晚,眾人在谷口的避風處歇息,此時業已深秋,夜晚的山風有了些許寒意。因離野狼嶺主峰不遠,未免暴露,蔡福告誡眾人不得生火取暖,將帶來的饃饃、肉饅頭等干糧就著皮囊中的水咽下,吃飽喝足後眾人這才安歇,想到第二天的鏖戰,眾人不免有些難眠,耳中卻听到山谷中傳出陣陣淒厲的狼嚎聲……
第二天一大早,天亮後,山風從野狼嶺方向遠遠傳來了隱隱約約的金鼓號角聲。蔡福知道官軍大隊人馬開始有所行動了,而陸續到達的各路官軍大隊人馬會對山寨形成包圍的態勢。蔡福安排何林前去谷側一高處觀察放哨,自己則和眾人進入谷中,沿山谷兩側勘查後設置機關埋伏,將眾人按平日里訓練時那樣每三人一組分好組,確定每組人設伏的最佳地點,將捆綁著「震天雷」的弓箭一一發放到位。忙碌到快中午時分,一切都準備停當,就等待對方入彀了。【接第十五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