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的夜晚,穿著休閑裝的宮玉軒和一身同樣休閑的程澄並肩漫步在江都的街頭
過幾日程澄就將離開江都,返回美國,等到江都這邊的dg集團總部正式落成之後,她才會回來,到時候美國那邊也不過是dg集團駐美分公司罷了。
或許在秋意綿綿的夜幕下,感性的女人容易勾起心底那抹清愁,程澄不知何時挽住了宮玉軒的臂彎,二人走到江畔的公園中,在一處供游人休息的長石凳上坐下。
望著映照月色銀輝的江面,宮玉軒出言詢問道︰「考慮怎麼樣?認她做女兒。」
這幾日一直與宮玉軒從葉秋帶回來的小女孩生活在一起,程澄對這個叫曉澈的女孩十分喜歡,宮玉軒也刻意給她們相處的時間,讓她們彼此熟悉,消除了曉澈對陌生人的排斥,對于認女之事,程澄並無異議,但卻有疑問。
「我怎麼都不會相信如果你和她毫無瓜葛的話,你會收養這樣一個孤兒,天下孤苦的人多如牛毛,你卻偏偏對她伸出援手,所以,她肯定跟你多少有些聯系。」
昂起頭望了眼無暇明月,宮玉軒淡漠道︰「她的父親被一個叫做金華 的人所利用,企圖對我不利,于是我殺了她的父親,但對她下不去手。」
「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她知道了你是她殺父仇人?」程澄詫異萬分,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出人意料。
宮玉軒依然淡漠道了真相,受傷害的只會是她自己,對這種事情,沒必要刻意隱瞞。將來有一天她若真要為父報仇,或許我就有對她下手的決心。」
驚嘆于宮玉軒此時的刻骨冷漠,程澄一時間啞口無言,半晌才恍惚道︰「這就是你的世界?也對,你不能死,死了你一個,會帶走不知多少活著的人的靈魂。」
平淡地搖頭淺笑,宮玉軒不想再談這麼沉重的話題,對于他的世界,程澄在幾年間與鐘逍接觸,也多少了解一些,他也沒必要刻意將他的世界描寫地灰暗殘酷。
「怎麼樣?我在等你的答復。」
程澄長嘆一聲後說道︰「我答應你,我帶她去美國,以後她就是我的女兒。」
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下,宮玉軒朝程澄感激一笑。
如今已經年近三十的程澄保養很好,蛻去了少女的青澀和剛入社會的天真,閱歷豐富的她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女人韻味,見過她的人多半會被她的風采所縈繞心田,久久揮之不去。
「有人向我求婚了。」程澄忽然展露一個俏皮的笑容,然後等待宮玉軒的反應。
只可惜,宮玉軒無動于衷,靠坐石凳上,平靜地望波光粼粼的江水。
程澄失望地苦笑幾聲,自嘲道︰「我真懷疑曾經在我教導下的宮玉軒同學是不是面前這個宮玉軒。你猜到了?」
點頭,宮玉軒淡然道︰「如果你答應了別人的求婚,那麼會直接給我請柬,那麼現在,顯然你沒有答應。不過我想,你不會憑白無故地挑起這麼一個話題,想必這背後還有故事。」
程澄無奈地苦笑道︰「果然瞞不住你。確實有人向我求婚,不過我即沒答應,也沒拒絕。因為我在拖,我想向你借幾個人。」
這下宮玉軒倒好奇了,反問道︰「什麼人?」
「能夠讓普通人欲死不欲生的人。」程澄柔媚的面龐忽然一肅,冷聲道。
詫異地望了眼面前寒面肅容的程澄,宮玉軒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冷酷的表情,或者說,抑制著滔天怒火前的平靜。
心下急思,宮玉軒略微猜到了一二,能夠讓平日里養尊處優的程澄恨意徹骨的人,恐怕只有曾經欺騙過她的大學朋友,當年騙了她數百萬積蓄,逼得程澄由京華輾轉東華,屈身一間高中當教師,這份怨氣恐怕也積儲了多年了吧。
宮玉軒輕聲道︰「不借。」
本以為向他借幾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宮玉軒答的利索,直截了當地拒絕。程澄之前那寒霜冷面瞬間變為驚愕,反問道︰「為什麼?」
翹起二郎腿拍了拍褲子,宮玉軒颯然道︰「你以為我還是街頭混混?笑話,你若想踩人群毆或折磨對方,自己花錢去請人做這事,我皇朝的人,不做這樣小打小鬧的勾當,傳出去,反而丟人。」
程澄忽然笑了,猶如午夜一現的曇花,交織黑暗魅力色彩與妖異,卻又令人心神搖曳。
「那如果我要對方下地獄呢?」
望著程澄嫵媚笑顏,宮玉軒淡笑以對找歐陽笑天要人。」
「我要對付的可是京華的人。」程澄笑容不減,似在向宮玉軒挑釁,報復他之前的嘲諷之言。
宮玉軒無以為意地道︰「能踩死多少人,是你本事,事後天大的婁子,我補。」
听到這句話,程澄忍不住凝視住宮玉軒的雙眼,他的話雖輕,但意卻重,程澄凝望許久,最終卻又一嘆,笑問道︰「說實話,你上學時,有沒有意婬過我?」
並不介意這個話題,宮玉軒靠著石凳聳聳肩道︰「沒有,因為你總針對我,雖然當時很多同學都暗戀你,但是,那時我不缺女人,對我前赴後繼的校花猶如過江之鯽,遇見你之前,我就不是一個對性充滿向往卻又毫無實踐經驗的小男生,所以,盡管當時你胸前的波濤洶涌令無數男人向往,可我從未動心。」實話實說的宮玉軒並無虛假之言,當年許多對程澄有賊心的高中生無不暗地里表達對她的仰慕,惟獨宮玉軒不屑一顧。
臉上略有些失望的程澄黯然道︰「是啊,你身邊一直不缺少女人,方紅雨,柳清,倪嘉,這些都是當年學校里數一數二的美女,都落到了你的手里。不過宮玉軒,我累了,這麼多年,真的累了,我想找個港灣作為避風港,讓我依靠,習慣了將自己保護起來的我,卻只在你面前絲毫沒有顧忌,我只想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我?」
或許當年在程澄險些被流氓奸污的時候,挺身而出的宮玉軒就攻破了她心房最後一道防御,這麼多年,也只有這個越來越神秘的學生讓她刮目相看既而心生好感。
她已過了言語試探或挑逗的青春風,沒有扭捏做作的她非常直白的傾訴,她只想表明心境,然後要一個結果。
宮玉軒與程澄四目相對,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希翼,宮玉軒卻搖搖頭道︰「現在的我,給不起承諾。」
明顯不信的程澄愕然反問道︰「如今皇朝在華夏如日中天,你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就連國家安全部也不敢動你分毫,宮玉軒,你實在不懂得如何拒絕女人,謊言遠比實話要虛偽殘忍。」
眼看程澄怒由心生,宮玉軒卻淡然一笑,平靜道︰「我現在的一切,可以說是由一個女人給我的,可她現在遇到了麻煩,而我,還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幫她解月兌困境,如果我告訴你,我即將要面對的敵人是整個歐美地下勢力,你肯定不信,但我已經很久不說謊話了。」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要向西方世界宣戰?你瘋了!」程澄瞠目結舌,她雖然不了解歐美地下勢力有多麼恐怖,但她卻曾經從鐘逍口中得知,因為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親口下令,鐘逍至今不敢再踏入亞平寧半島,當年的直接損失高達三億英鎊,一向橫行南美洲並無視當地黑幫的鐘逍卻尤為對當年之事忌憚,足以見得歐美地下勢力的強大所在。
宮玉軒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回身朝程澄說︰「我只能說,現在的我,給不起承諾,或許不久的將來,我會連同由我一手建立起來的皇朝葬身西方,但為了她,值!」
此刻,程澄眼中斯文俊逸的宮玉軒忽然象個英雄,如畫江山在他眼中猶如過眼煙雲,惟獨紅顏值得他傾世一戰。
這樣的男人,死也值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