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來到4號躲藏的建築。這時的建築除了一樓還比較完好以外,其他樓層已經變成了廢墟。他努力搬開門前的石塊和斷裂的建築材料,進入建築中,大聲呼喊道︰「4號,你在嗎?如果在的話,就回答我一聲。」
「我……在這……」不遠處響起4號的回應。
8號循著生源,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4號。他關切地走到4號身邊,蹲,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沒……沒事。見到你……你……我……我真他媽高興。」4號艱難地把整句話說出來,以示他心中抑制不住的欣喜,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好不容易把話說完,4號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來自身體各部位或輕或重的傷使他的眉頭擰到了一起,大腦時時忍受著痛楚的沖擊。
8號卸下4號身上的機甲碎塊,低來檢查4號的傷勢。4號的傷勢不可謂不嚴重,使人看得心里直寒︰整個右臂血肉模糊,僅有幾束筋肉連接著上肘部和下肘部,左臂軟綿綿地搭在腿上,顯然是斷掉了。胸前已被鮮血浸透,身上有數不清的瘀傷和劃痕,顯示著自己的主人遭受了嚴重的摧殘。8號心里一陣難過,自己的戰友變成了這般模樣,換做誰心里也好受不起來。這時,4號猛烈地咳嗽起來,大量的鮮血從嘴中咳出,噴灑在8號的機甲上。而8號無動于衷,只是以一種十分悲哀的目光望著4號。4號也抬起頭來看著他,強笑說︰「來,兄弟,朝著開一槍。」4號挺了挺胸,示意8號對準他的心髒開一槍。8號兩只手緊緊攥住從地上撿起的4號用過的狙擊槍,手心上出滿了汗,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斗爭︰這一槍下去,確實可以消除4號的痛苦。可他畢竟是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就仿佛親兄弟一般親,怎麼可能下得了手?他思考再三,最後,他把槍扔在一邊,低著頭,含著淚說︰「不行,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來嘛,有什麼好顧慮的。把槍口對住我的心髒來上一槍,我的心髒就會在槍聲中炸裂……」
「不!不!我不干,這太殘忍了。」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改變主意的。必須想個法子,把4號救出去,不然自己沒法和7號交待。咦,我想起來了,我不是會能力治愈術嗎?怎麼給忘了。太好了,這下有救了。他滿臉喜悅地對4號說︰「你不必死了,我有辦法救你。」
「什麼辦法?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除非我能在一瞬間復原,不然的話,我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的。」4號搖頭嘆息道。
「不要有這麼消極的想法嘛,想開一點。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有能力的。治愈是我的專長。雖然很浪費精力和體力,但我還是很樂意為你治療的。」8號笑了笑。
「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趕快替我治療吧,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啊。」
「好吧,不過你得忍著點,也許會有點疼。8號把兩只手輕輕地放在4號的兩只手臂上,盡量不弄疼他。可受傷極為嚴重的手臂極為敏感,剛一放上去4號就淒慘的嚎叫起來,嚇得8號連忙把手從他的手臂上拿開。「沒關系,再來一次。」4號吃力地說。
8號又重復了一邊剛才的動作,一道暖流流進他的體內,一瞬間,他的傷口處的肌肉迅增長,長出新的皮膚,斷裂的骨頭也被重新接好,一股愜意之感涌上他的心頭,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輕松,舒活之感,全身的細胞都得到了應有的放松,使他都有點飄飄欲仙了。
可看看8號,兩個的表情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8號的臉色鐵青,面孔極度扭曲,看起來十分怕人。4號用恢復如初的右手小心地觸了觸8號︰「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十分痛苦。就仿佛我身上的痛苦全部轉移到了你的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8號虛弱地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治愈術是很費精力的,這麼不開竅。好了,你的傷我已經替你治好了,該離開這里了。時間稍縱即逝,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爭分奪秒地離開這里,到達安全地帶。」
「可你的體力還沒恢復,跑得動嗎?」
「沒問題的,走!」8號強迫自己站起身來。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