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帶著太子、蕭天?、蕭天琛、蕭天琰四人正在御花園中散步。早朝時大臣們提起良威城雖然大旱有所緩解,可是大批農田荒廢,農人因旱情背井離鄉的事幾乎又吵了起來。左相莊維明和右相李子濟一向意見相左,二派人馬為到底朝廷該如何賑災,究竟撥多少銀兩才是恰當,由誰去賑災的事爭個沒完。昭帝多日听來早已沒了耐性,叫眾人擬好奏章呈上,散了早朝由兒子們陪著散散心。
剛走到太液池邊听到前面大聲喧嘩,昭帝本就心情不快更是怒道︰「出了什麼事?」
梁福機靈早就派人打探,立馬來報︰「是柳貴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不慎落水,隨侍的宮女太監無人識水性,所以才紛擾不休。」昭帝一看隨行的侍衛︰「識水性的去救人!」有侍衛答應著跑去,昭帝也急步到了池邊,眾人正好見到寧涵姿勢優美地跳進水中,奮力向小宮女游去。
蕭天?乍見寧涵跳進水中,連忙就要沖過去,突然肩膀手臂一緊,蕭天琛扣住了他的手臂,蕭天琰壓住了他的肩膀。蕭天琰輕聲說道︰「二哥別急,看剛才寧涵入水的姿勢是練過的,她不會有事的!」
蕭天?只好按捺不動,眼楮卻急地搜尋著寧涵在水中的身影。柳貴妃見昭帝在此,哭哭啼啼地上來拜見,訴說著小宮女不小心落水的事。昭帝不耐煩地一揮手,仍然看著池水,全然不顧柳貴妃在身邊哭泣。
寧涵奮力游到小宮女身邊,大不如前的體力使她感到疲憊,幸好差不多十年來經常游泳,技術不弱使她一把扣住小宮女快要沉沒的脖子,往池邊游去。雖然是夏末白天氣溫不算很低,但是池水清涼,泡在水中久了手腳冰涼,寧涵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氣奮力拖著人游著。孩子們在一邊吶喊助威︰「寧涵姐姐加油,快到了!」
快到池邊,寧涵已經筋疲力盡,幸好幾個侍衛來前把她們二人一起拉了上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寧涵顧不得自己渾身冰涼,氣喘吁吁,也顧不得向昭帝行禮,先看那個小宮女。早有侍衛探了探小宮女的鼻息說道︰「已經不行了!」
一听這話寧涵連忙撲過去一模氣息已經幾乎沒有,只是心髒還有微弱的跳動。寧涵想起游泳教練經常不厭其煩地說起溺水急救的方法,一千個慶幸自己還記得一清二楚,連忙揮手叫道︰「大家讓開一些,不要圍著,她還有救呢!」
眾人呼啦一聲散了開去,都站在幾步開外。昭帝和幾個皇子也在幾步外盯著,只有柳貴妃站得遠遠的觀望著。
寧涵拉開小宮女的衣領讓她透氣,在腦中又過了一遍救治的動作要領,開始做起了心髒按壓。一下二下,用自己的手背墊著,寧涵重重地敲擊著她的心髒,嘴里喊道︰「起來,你沒死,你能活下來的,站起來!」
重復了二十多下,寧涵俯身一听小宮女的心跳比剛才又強了些,連忙挖開她的嘴巴進行人工呼吸。旁邊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天琰喃喃地道︰「她到底在干什麼?」
不知是不是寧涵救治及時還是小宮女命不該絕,十幾次後小宮女劇烈地咳嗽起來,蘇醒過來。寧涵連忙扶起她,讓她把肚子里的水盡量地吐出來,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小宮女一把抱住她哭了起來。寧涵由她抱著,反復地安慰著,冷風一吹二人均打個哆嗦這才想起身在何處。
寧涵站起身把小宮女交給一旁的人︰「快帶她去換衣服,煮些熱姜湯,不要凍著了。」小宮女感激地看了看她才隨人去了。
寧涵這才轉身向昭帝行禮︰「剛才事出突然,寧涵一時情急,未向皇上行禮,請皇上恕罪!」
昭帝贊許地點點頭︰「救人與危難中,這些事朕怎麼會怪你?你也回掬心齋吧,好生休息一下!」
「謝皇上!」寧涵起身,眼光從昭帝身後太子擔心的臉上、蕭天?愛憐叢生的臉上、蕭天琛蕭天琰贊賞的臉上掠過,回頭招呼孩子們一起返回掬心齋。
昭帝目送他們離去,吩咐梁福︰「好好查查今天的事,那個宮女到底怎樣掉進池中!」不顧柳貴妃難看的臉色揚長而去。
柳貴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更是對寧涵恨之入骨。
回到掬心齋,玉珠等人大驚,連忙打水的打水,煮姜湯的煮姜湯,忙做一團。寧涵一看用午餐的時間到了,只留下輕兒幫自己,打其他人一律服侍孩子們去。
寧涵洗完澡換好衣服喝過姜湯,躺在床上這才有些後怕起來。柳貴妃只不過為了給自己立威就要弄出一條人命,在後宮真的是人命比草芥,還是只是柳貴妃一人如此?不過無論怎麼說,以後遇到柳貴妃還是能躲則躲,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保住小命要緊,更無謂連累無辜。
蕭天?強自按捺和昭帝、兄弟一起用完午膳,多年刻苦練武和行軍生涯使得他有著異于常人的克制力。饒是如此,一想起渾身**精疲力竭上岸的寧涵,想到她曾經受傷的肺部,蕭天?幾次神情恍惚,幸虧蕭天琛蕭天琰幫忙掩蓋過去。
一出宣聖殿,蕭天?急步往掬心齋走去,二兄弟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做勸解,自己心里也記掛著一同往掬心齋而去。幸好這天是雙日,正是他們上課的日子,所以他們的出現並不突兀。孩子們已經用完膳去午睡,三人一問寧涵正在房里休息,連忙往她的房間走去。
玉珠等人雖然覺得皇子們跑進寧涵的房間有些奇怪不合規矩,但是一想寧涵大方從不計較這些,三人腳步匆匆臉色急切,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商量,帶三人進了寧涵的房間奉上茶後依言退下各干各的事情去。
蕭天?好不容易屏退眾人,留下兄弟三人,連忙撲到床前細細端詳寧涵的臉色,急切地問道︰「有沒有事?受涼了嗎?我讓太醫來瞧瞧!」
蕭天琛細心地掩上房門,也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寧涵你為什麼跳下水救人?自己的身子骨吃得消嗎?」
寧涵避重就輕地笑道︰「沒什麼啊,我們剛好路過見那小宮女落水,又沒人能救她,我就下水了,難道叫我眼睜睜地看著有人死去嗎?」
「可是你的身子這麼弱,池水又涼,若是因此大病怎麼辦?」蕭天?慣來清冷沉穩的聲音已經是再也沉穩不了了。
「沒事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地嗎?」寧涵撫了撫他眉心的川字試圖安慰他,可惜自己的身體不爭氣,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還叫沒事?」蕭天?揚高聲音,怒道。
「二哥,我叫人去找石太醫來一趟吧!他在這里上課,為人又謹慎只是說我們叫他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蕭天琛看寧涵咳得通紅的俏臉也擔心地說道。
「不用不用,我這里有義父開的藥專治這個的,我叫幾顆就好了!」寧涵從枕頭邊模出藥瓶證明,連著蕭天?的手搖了幾下。
蕭天?接過藥瓶倒出二顆藥丸讓她吞下,又喂她喝了口水才無奈說道︰「今天不請可以,如果明日還是不好,那就得听我的一定要讓石太醫診治一番。」
「好啦,答應就是了!」寧涵嬌俏地笑道。
蕭天琰也笑起來︰「不過丫頭,真看不出你柔柔弱弱的竟然水性那麼好!」
「那是,我練了差不多十年呢,所有運動里我最喜歡游泳和滑冰了,哪天要是較量一下說不定你還沒我游得快呢!」寧涵得意地笑道。
三人看著她燦若春華的笑容,寥若晨星的雙眸都不由地隨著笑起來。蕭天?捏了捏她的俏鼻,寵溺地笑道︰「身子還沒好,又想著頑皮了!沒把身子完全養好,不許再下水!」
寧涵知道他心情好了些,連忙裝做悻悻然的樣子︰「哦,霸道的王爺殿下,我知道了!」
三人見她俏皮的模樣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