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時醒的,等睜開眼楮的時候天已大亮了,雪情在屋里叫了聲「冬瓜大哥?」卻沒有人應,雪情立即猜測他們可能是去土城了,出于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她也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興許她能幫到什麼忙,想到這里,她馬上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的村莊又是靜悄悄的,雪情不知哪里有些不對勁,但這種感覺卻又一直困擾著她,出來後又現她連土城在哪里她都不清楚,她環視了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路口,這個村莊的排列比較整齊,都是分兩邊,除了冬瓜家的屋子佔地比較大顯得有些不規則外,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是對著的,後面是自己來時的入口,那麼肯定不會在後面,除了後面外,就只有前面一條道了,雪情朝這個方向走去。
在雪情覺得應該快到尾的時候,一陣狂風吹過來,只覺得涼意浸透了全身,不到片刻,前方就出現了一陣濃煙,雪情注意到旁邊有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刻著「無岩嶺」三個漆紅的大字,顏色艷的就像鮮血染成的,在右下角隱隱的還有兩個字卻因為在邊緣處缺了一角,正好將這兩個字從中間劈了開來,只留下了左邊的半邊,她感到內心有一個聲音呼喚著「繼續走里面有什麼古怪」她明明就想停下來了,可是腳還是不由自主的踏了進去。
而在石碑下的一群石頭中,有兩塊如雞蛋般大的碎石上也是明晃晃的紅色,兩塊碎石和石碑上的字相聯在一起,赫然的兩個字「免進」
剛剛走進白霧中,雪情就聞到了一股泌人心脾的幽香,這香味說不清是哪種味道,卻不像是花香,正在雪情想的出神,一個身影在她面前一閃而過,雪情立刻跟向這個身影的去處,她小跑的跟去卻沒看到那個人,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四周都漫著濃濃的白霧,幽香味更加濃烈了,她停下來喘了幾口氣,她感到踩著的地方十分松軟,便低下頭來看腳下的泥土,這時好像有一個濕濕的東西滴在她的手上,仔細一看,竟是鮮紅色的液體,她大愕,抬頭望去,剛剛還好好的樹林上現在竟然掛著十幾具女尸!
這些女尸的頭全部向下垂著,要說比較嚇人的地方就是她們都統一身著白色的長衣,左右兩肩之處已被染紅,雪情驚的向後退了幾步,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道「哈,總算讓我逮到你了!」一個白衣男子躍過來,在他落地的同時,腰中的劍已抽了出來「我看你還往哪兒逃?」
白衣男子有一雙好看的大眼楮,和高挺的鼻梁,但唯一不足的是……這個男子帶著面紗,所以雪情看到的只有這些而已,不過從他的標準體形和好听的聲音來看,應該相貌不算難看。雪情只是用雙眼盯著他看,並未做出逃跑的舉動,听他的口氣,雪情便知道這人肯定是誤會自己了,因此對她來說這人並無惡意。
「嘖嘖!」白衣男子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以為是被自己給震住了,便將劍拿的遠了些「你還真是喪心病狂!殺了這麼多的女人,哎,我說她們跟你有仇嗎?」
他停頓下來,等著雪情的解釋,雪情卻依然只是看著他並不說話,白衣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沉默的人。她也是一身白衣,白衣男子也是一身白衣,加上樹林里的尸體全是白衣,在這個只有翠綠色的林子里星星點點的白色,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說」雪情的左手抖了兩下伸出去想要拔對著她的劍鋒,卻不料到白衣男子喝道「你干什麼?」仿佛雪情一出手是要偷襲他一樣「把你的手拿回去」
雪情本已觸到劍蜂的手又收了回來,她頗有些尷尬的道「我是想說,兄台你誤會我了」
「誤會?」白衣男子瞪大眼楮「什麼叫誤會?我都親眼所見了,我跟蹤你好長時間了,我告訴你,我親眼看到你進入這個樹林,等我再進來時,這些女人都已經死了,不是你做的難不成是鬼做的?」
「呵」雪情挽起袖子想去解開這個繩索,但又想起了些什麼,她對白衣男子道「兄台別緊張,我只是去解繩索,你看過她們的傷口後便知我並不是凶手了」
白衣男子見她說的認真便暫且信了她,但眼楮卻一直盯著她不放,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落跑似的。
雪情小心翼翼的爬上一個小土包,當尸體一出現的時候,她便現了這里的捆綁處,她將繩索解開後,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帶頭的一落,所有的尸體都掉了下來,雪情環視了一下,最終將眼光落在了一個赤著腳的女尸上,她招呼白衣男子過來,又輕輕的將肩上的衣物撕開,肩上的傷口便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這這這」白衣男子一下子驚跳起來,跑的很遠,還語無倫次的道「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能看她的身體?」
雪情見他臉通常,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便故作嚴肅的道「看都看過了,還裝什麼女敕?」
白衣男子卻說什麼也不肯再過去,雪情也便不要求他過來了,她仔細查看了一下死者身上的傷口,明顯是用利器所傷,傷口外面很寬里面較窄,雪情猜測定是用劍之人,在前面和後面分別有一個鐵釘大小的圓孔,那根麻線就是從這個孔里穿進去的,她正準備檢查看看有沒有其它的傷勢時,那白衣男子大聲嚷道「怎麼看了那麼久,現什麼沒?」這會兒儼然已經是和雪情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樣子,幾乎都要忘了前一會兒他還拿劍指著她呢。
雪情見他一副指揮人的模樣,心想嚇他一嚇,便故意睜大眼楮指著那女子的肩上驚恐的說道「這,這是什麼?」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听到聲音馬上就提著劍飛奔了過來「哪里哪里?什麼東西?」他模索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抬眼看向雪情,卻見到她在一旁吃吃的笑著,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他有些惱怒的道「好笑嗎?」說著就起身朝前走去,不再理會她。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腳邊不小心嗑著了一個石頭,生氣的將石頭踢了出去「哼,你也欺負我?」那顆石頭被踢出很遠落下時是撞到了一顆樹,這顆樹中間有一個白色的圓圈,樹上有一顆大石頭搖搖欲墜,雪情在後面看的分明,心中暗道不好,白衣男子還在向前走,雪情也不顧那麼多了,直接將他推倒在地「小心」
幸好,大石在離他們只有一點點距離的地方落下,並未砸到他們,就在這時原本被雪情解開的繩索被拖向另外一顆大樹自動捆了起來,所有的尸體突然間全部吊起在半空中,雪情和他爬起來之後看到這個景象都愣住了。地面突然晃動起來,十幾把劍從地下破土而出到了女尸們的手里,等她們爬起來後,白衣男子呆在原地,愣愣的問「她們不是死了嗎?」
還是雪情反應快,拉著他就朝林子外面跑,那些女尸的度卻比他們更快,已經擋在她們的前面,雪情向後退了兩步又看看四周,周圍已經被女尸們圍起來成了一個圓圈形狀。
白衣男子明顯被眼前的陣勢嚇呆了,他拼命的握緊手中的長劍對自己自言自語「安少君,你要冷靜啊」他念完這句話又問雪情「你會不會武功啊,如果會,咱們殺出去」
雪情一邊張望著女尸們怕她們突然行動,一邊回答他「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呢,我根本不會武功,不過,我猜就算我會,我們逃出去的機率也是很小的」
這無疑是給他潑了盆冷水,但面對一群死尸,他也不敢肯定了,既然她說機率很小,那證明還是有可能的,于是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才能出去啊」
「除非……」她停頓了一會兒,又向他靠攏一點「除非你把她們的手全部砍下來,叫她們拿不成武器,那就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了」
「她們都已經死了」白衣男子咽了一口吐沫「難道你還要她們死不安息?」
「我隨口說說的」雪情扭過頭去朝他一笑「不必當真」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啊,快閃!」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那些死尸已經提著劍朝他撞過來了
這些死尸全部垂著頭,披頭散也看清相貌,加上一身沾血的白衣懸在半空中,這景象看著就讓人打寒顫,成少君從沒見過這麼多死人還能戰斗的場面,不免手有些出汗。
一個女尸突的從中滑過去,雪情和成少君各向後退了一步,一下子,幾個女尸隔在中間,將他們倆人分開了,成少君被這些女尸晃動的頭暈腦脹,一個不留神,一個女尸又提劍刺了過來,相比較起他來,雪情較為聰明了許多,這些女尸只是來回的旋轉,並沒有什麼招式,心若浮燥的人光是從這陣勢上就嚇倒了,自然不會多注意這些,雪情注意到,她們來回更替很有順序,總是兩個交叉同行的。
「喂,你叫什麼名字」白衣男子突然大聲問道「倘若我們倆個都不幸咽氣了,起碼還知道有個墊背的是誰」
「別說這種喪氣話,相信我,會沒事的,如果兄台想知道我是誰,不妨叫我君雨」雪情一邊躲閃著一邊鎮定的回答他「你呢」
「听好啦,我就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成少君」白衣男子揮著劍,滿頭大汗「如果咱倆能活著出去,我就請你吃大餐」
雪情一邊躲閃一邊看向上空,不知何時半空中多了一個鐵絲網,橫堅交錯,密密麻麻。雪情猜測這應該便是方便這些女尸滑行的東西了,仔細看去,又現這些鐵網都是獨立的每當繩索滑到另外一端的時候,這個鐵絲網便自動套接上這根繩子了。而從始至終,只有一具女尸是呆在原地不停做動作而不晃動的。
「我知道了」雪情朝成少君大聲叫著「你把那個不動的尸體砍下來就可以了」
成少君這邊,雖是雪情說的話他听見了但是所有的尸體全部都在這時圍住了他,令他連抽身的機會都沒有,雪情在一旁也只能干著急,看著滿頭大汗的成少君,雪情只好去試試,看看她能不能幫到什麼忙,當她將要告近一顆大樹時,頭頂上的女人突然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旁邊,其余的女尸也如牆壁轟然倒蹋了下來,成少君抹了一把汗走到她身邊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會用暗器」
雪情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表情變的錯愕,成少君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蹲來,女尸肩上的繩子已經斷成了兩半,松軟的草地上還有一個明晃晃的五星暗器,他拿起來在陽光下擦了擦,刺眼的亮光讓他覺得眼楮生疼,便一把揣入懷中「留下來做個紀念」
雪情也不阻止他的動作,反正這個東西不是她的,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與她無關,她仰望著天空,究竟是誰一直在暗中跟著她呢,這個人會是剛才救她的人嗎?一旁的成少君扯了扯衣裳有些微微怒道「衣服弄髒了」
雪情本沒怎麼去注意,如今听他這麼一說倒是又仔細的看了一看,他白色的衣袍上有些斑斑血跡,遠遠看去倒像是一朵朵的小梅花,雪情「撲哧」笑出聲來「不妨,我瞧著,倒是比原先順眼多了」
成少君瞥了她一眼,頗有些怨氣的道「淨會取笑別人!」說著,將臉上的紗巾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