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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觀戲人【3】
父親一路上不發一語，默默的走在滿月身側。浪客中文網
他們到御花園時，正巧見戚歆月與我在涼亭中對面而坐，正在說些什麼，兩人的神情都很是認真。
滿月大概甚有不解，她大概一直以為戚歆月與我並無交情，而戚歆月這般女子應當是極其恃才傲物的，怎能與我說到起一去？
「娘娘。」
見他們兩人前來了，我示意他們可以過來，而戚歆月也極為適時的選擇告退，剛好與滿月錯身而過。
父親走上石階，與滿月一同來到涼亭里我的前方。
「娘娘，關大人請到了。」
「微臣禮部侍郎關志承，參見皇後娘娘。」父親納頭便拜。
我將視線放在別處，輕道︰「關大人平身吧。」
「謝娘娘。」父親起身站好，頭略略的低下，態度極是恭敬。
我捏著手心，沒見到時，想父母想得苦，待如今見到了，父親這般態度，卻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想問家里可好，大哥是否有消息傳回來，二哥如今如何，外祖母的病好了沒有，母親和蕙姨娘身體是否安康，父親你近日可好……
可這般的父親，卻叫我想問而不敢問。
我怕我問一句，父親就與我答一句‘回皇後娘娘的話，微臣……’。
我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那分明是我的父親，何以用這般態度面對我，我不是他的女兒嗎？就算他方才不要跪下請安，也決不會有人多說一句話。
我咬咬牙，下了決定，對滿月道︰「滿月，你先下去吧，我想與關大人單獨聊聊。」
「是，奴婢就在下頭等著，娘娘若有吩咐喚奴婢一聲便是，奴婢告退。」滿月行了個禮便走出涼亭下去了。
父親始終是半垂著頭，一動不動的。
我試著喊了一聲︰「爹。」
「叫父……」父親是順口便駁，話到一半才覺不對，急忙拱手彎腰道︰「娘娘贖罪，是微臣越矩了。」
我嘆了口氣。
許久之後，我的一雙手包住了父親交握的拳頭。
父親面露驚訝，與女兒的雙眼四目相對。
「爹，我不再是你的女兒了麼？」聲音輕輕顫著，說到‘你的女兒’這四字，更是沙啞了起來。
父親長嘆一聲。
他抽回了手，伸手想去拍拍我的頭，又是到一半便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張口無言，默然半晌，才艱澀的說道︰「微臣有一女，名曰窈窕。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三綱五倫，首為君臣，娘娘之于微臣，必定先是主子，之後才是女兒。」
「可是之于我，在爹的面前，我首先是你的女兒，之後才是皇後娘娘。」我澀然，說道︰「我明白爹的脾性，我不求你和我一樣。但至少，請爹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向你口中的皇後娘娘屈膝而跪，行嗎？」
「……禮不可廢。」父親先是不語，繼而吐出四個字。
令我立時便哭笑不得。心道真不愧是我那小老頭般的二哥關孜然的父親，這兩父子古板的腦筋真真是如出一轍！
「百善孝為先，你是打算讓女兒背負個不孝的罵名麼？」
「君臣之倫是為先，為父背不得千古罵名。」
「……」
「……」
說話又是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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