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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觀戲人【2】
我並沒有忽略戚歆月起身時那探索的一瞥。
「戚婕妤怎麼有空來這御花園？不往怡然殿去麼？」我淺笑著問。
「回娘娘，見時辰還早，便來御花園走走。」戚歆月答得不卑不亢，語調起落有質，听起來誠懇而不見卑微，即使如今面對得是皇後，她依然能保持著她那一份傲然。
我對她實在是佩服之極，想到自己在太後面前的唯唯諾諾，對她的觀察更是仔細。
太後不會希望我過于精明，但也不會樂見我始終如一個方才出嫁的閨秀般戰戰兢兢，我需要的正是戚歆月這般的不卑不亢。
戚歆月自然不會知道我此時的心思，她見我毫不避諱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就迎了上去。
興許是見我們兩人的氣氛有些怪異，滿月適時的在我耳旁低聲喚道︰「娘娘。」
「什麼事？」
「時辰也不早了，是否讓滿月去禮部將關大人帶來？」
不早了麼？
我記得我們才來御花園不久，哪里來的‘不早了’一說？
忽然又轉念一想，戚歆月身旁無人伺候，滿月再離開，我與戚歆月想必也就不需再拘束于禮節了。
我的確有話想與她說。
便道︰「那麼你去吧。記得，若到時父親他還事務纏身，便等他忙完了再請他來，那也是不打緊的。」
「是，奴婢遵命。」
待滿月走遠了，戚歆月的眸子便直勾勾的對著我。
「你確實變了，懂得支走人了。」
我笑了笑，說︰「我不過順勢為之，並未刻意想讓滿月離開。」
「若是這樣，那麼我嫉妒你。」戚歆月坦然的望著我，道︰「從一開始，你就佔盡了便宜。天時、地利、人和，你一樣不缺，為何你能如此幸運，輕易便成就了旁人力所不能及的事？」
「我知道滿月走後你的態度會變，沒想到你……」我模模頭發，苦笑起來︰「我怎麼說也是皇後，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直面紅心，就算我知道你說得是事實，心里總是沒那麼快接受的。」
戚歆月黝黑的眼盯著我，紅唇一啟，道︰「我的話並沒說完。你可知道，嫉妒的背後便是羨慕，你有我所沒有的，所以我羨慕你，也嫉妒你。」
「戚姑娘，我還是叫你一聲戚姑娘。」我走近她，心中浮現方才戚歆月那不卑不亢的神態，我昂首直視，說道︰「戚姑娘，我想，我必須對你道歉，曾經我沒能理解你對我的善意。我也必須向你道謝，玉憐的事，謝謝你告訴我。還有……」
戚歆月任我無聲許久，靜靜的等著我的‘還有’之後。
「還有，我想，如果當時我在場，無論落水的是誰，我都一定會去救的。」我見戚歆月的臉色一變，並不退縮，繼續道︰「我明白你所說的道理，我所說的，僅僅是我自己出于良心所作的偽善罷了。若是那人與我的利益有沖突，我想，我也是不會救的。」
「是嗎……」戚歆月看著我，復雜而深邃的。
滿月與父親二人從禮部出來時已經有些時辰了。
正如我所想的，父親手上正在記錄重陽節相關事宜，她也就在禮部門外候著，直到父親忙完了，她才上前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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