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時,幾枚冰棋射向他致命的大穴,他足尖點地,急退!另一抹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落擋在漫雪身前,冷冷的瞪著他們這群人,冰冷逼人的目光好似雪山的風暴讓他們瞬間破滅。
「發什麼呆。」冰玥怒斥,轉身時連她都愣住了。
只見漫雪手捧著絲帕痴迷孤立在雪中,輕柔的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雪花落滿了她的肩頭,臉白如霜雪,她的神情平靜,但不知為何,那哀傷的眼神透著水霧,那傷已滲透了整個靈魂。
一時間他竟然被她的哀傷所震撼,靜靜的看著她失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無墳話淒涼。可嘆人生盡短,我笑天下情痴狂。」喃喃輕語中是靈魂的憂傷與狂喜,原本冷如玄冰眼眸蒙上一層動人的水霧。「不是可嘆人生盡短,我笑天下情痴狂。而是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漫雪輕笑,搖搖欲墜眼從臉龐滴落。「是她,是她,真的是她。」輕喃中透著那泛濫的思念。
漫雪緊緊攥住那條絲帕放在胸前。
小夕。
她的小夕,還活著,原來小夕也在這個世界,老天垂憐,听到了她們相約的誓言。
小夕在她念她,卻連一個想要留念的東西都沒有。
「怎麼了?」冰玥眉頭微皺,關心的問道。
自她與漫雪相識以來,從來沒有見到漫雪如此。那個人又是誰?要知道雲裊宮的女子絕不能有心,漫雪一次又一次犯了大忌。
漫雪第一次沒有理會冰玥,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淚眼朦朧的與其對視,那眼神中滿懷著希望與期待。
「這首詩是從哪來的,你一定知道對不對?」那聲音好似碎冰輕撞在湖面上濺起一圈圈的漣漪。漫雪回頭凝視著眼前的那個男人,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抹去眼角的淚,收斂起眼中過分激動的情緒。
「公子你要什麼?來雪山總有目的我可以幫你達成。」淡然的聲音中透著遺世之殤。
不知到為何總是覺得他有些眼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曾相識,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唇角輕撇,看著她為另一個人流淚,他覺得很是刺眼,不過這不正是他要的嗎?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可以帶你去找她,條件是……。」
「不行。」冰玥怒斥一聲,打斷漫雪話。「我絕不答應。」冰玥的瞳孔中透出緊繃的不說,絲毫沒有商量余地。「漫雪你現在的身子,不能再奔波了要知道這會要了你的命。」
「冰玥」漫雪抬起頭,那眼眸中帶著未干的淚,那樣的堅定不可動搖。「十年生死兩茫茫,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十年前她為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若不見她,若不尋她,這輩子難安。」漫雪傳音給清雅,眼底星芒映照出是令人心驚的孤獨、倔強和懇求。
冰玥一臉怒氣甩袖轉身再不看漫雪。「我不管你了。」
「公子請說。」漫雪越來越肯定她見過他,還是讓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究竟誰呢!漫雪盯著他連看了好久。
「我要雪蓮,還有你跟我一起走。」藍色的冰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好。」漫雪毫不遲疑的答應。「你在這等我,我去取你要的東西。」
漫雪足尖點地踏雪而去,冰玥氣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傳身追去。還沒到殿門就見見到所有宮奴在跟在夢縈身後正要出發去接應她們。
所有人見到她們歸來立刻單膝跪地行禮。
「回宮,本宮和漫雪已經把事情解決了。」冰玥冰若冰霜的說完甩袖而去。
「漫雪姐姐你們怎麼啦?」幽然一臉奇怪的看著憤憤而去的冰玥。「冰玥姐姐今天怎麼這麼生氣。」
漫雪沒理會冰玥,轉身向重宮人吩咐道。「本宮近日要在冰洞閉關不得打擾。」說完便向冰玥追去。
這次冰玥一定氣的不輕,漫雪停下腳步,算了一會再找冰玥說吧,現在冰玥在氣頭上說了未必能听得進去,漫雪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架子上的玉盒,她輕靠在牆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 。」門被人大力的推開撞在牆上,冰玥板著臉走了進來。
「看來你又要走,為什麼?你就不能想想我的感受嗎?你是我妹妹,是我的親人,是我所掛念的人,一個藍簫塵已經讓你命不久矣,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呆在雲裊宮里休養,至少活的可以久一點,我以為這次你回來就不會在離開,為什麼你要一而再犯宮規。這可是死罪。」冰玥一把抓住漫雪的衣袖氣急的問道。
「冰玥。」漫雪內疚的推開冰玥的手,淡然一笑。「我要見她,這是我跟她的約定,冰玥你和幽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們出事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你們,甚至可以付出生命,同樣小夕也是。我不能丟下她不管,上輩子我欠她的太多太多,冰玥我已經嫁給藍簫塵了,我是他的妻子,留在他身邊是我人生中最滿足的,冰玥我的心已經蒙了塵,已經有一個男人住了進來,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死,這就是情,不怨無悔,我……活著……再不能做雲裊宮的人了。」漫雪說完便撇開臉,眼神中帶著內疚。
她已經拋下小夕一次了,絕不能再有第二次。而且她已經愛上了一個男人,對于她來說這份感情就是她對這個塵世唯一的牽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相許。
冰玥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是那般的不舍,她自知攔不住漫雪,她了解漫雪,一但決定絕不輕易改變,而她只能選擇站在漫雪這邊。
「我會跟你一樣照舊閉關。」冰玥將漫雪攔在懷中。「雪兒你太傻了,為了一情字真的值得嗎?」這句話她問過漫雪很多便,可是漫雪給她的答案只有一個,此情可待,至死不渝。
漫雪輕笑眼眸中閃爍著水光,滿是感動,「值不值得已經輪不到我來選了,冰玥對不起我老是讓你為難,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五年前便是如此五年後依舊這般,為了一個情字我背叛師門,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是我太任意妄為了。」
要知道宮主私自離宮按宮規是要廢其身份,飲下腐尸水一點點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至死,而刻意隱瞞者廢其武功挑斷筋脈棄之雪山。
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步?
「有事讓雪鷹通知我們,我們會不惜任何代價幫你。」冰玥拉過漫雪的手緊緊握住,重復的說著五年前就已經說過的話。「還有一定要注意身體,你現在蠱毒已經蔓延全身,沒有辦法根治,只能拖延時間,一定注意不要接觸過熱的地方,以免你體內的蠱毒躁動,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多在冰窖呆著,至少可以讓蠱重安眠,你就可以多活一段時日。下山了小心被人騙。」我知道,放心吧。「漫雪會意的輕拍了拍冰玥的手。」同樣的虧吃一次就夠了。「
她早就不是那個單純沫沫了,她知道現實的殘酷,所以這次她不會再心軟。
冰玥親手為漫雪帶上垂紗斗笠,送漫雪宮門口,默默的站在那里看漫雪離開。
……
那藍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看著那抹飄渺若仙的身影,她終于來了。
漫雪足尖點地落在他面前。」你要的我已經拿了。「漫雪拿開手中的玉盒,一朵小小銀色的花映入眾人的眼簾。」條件我要你三個月內找到我要找的人,雪蓮歸你,否則咱們一拍兩散。「
他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拇指間的玉扳指,應道︰」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場游戲既然已經開始,任何人都沒有喊停的機會。唯有他才是這場游戲的終結者。
搖搖晃晃的馬車奔走于山間,漫雪坐在角落里努力忍受這樣的顛簸,現在她只覺得胃里是一片翻江倒海的難受。
漫雪抬眼看著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還記得他們下山時,山腳下接應那批人個個都是高手,雖然他們都是著黑衣這種料子有些特殊更容易隱藏血跡,越發的讓她遲疑,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你在猜測我的身份?何不問出來?「
漫雪微微一愣。」你……。「如何得知?
傾世的俊顏上帶著點點笑意,那笑容好似散落飄零的櫻花美的震人心魂。」你盯著我已經有一段時間,你眼神沒有愛慕,勢必在猜測我的身份。「
漫雪像個被戳穿心事的小孩,澄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薄怒,撇過頭不再看他。」你會說嗎?即便是說了,又與我有何關系?「平淡的聲音中透著十足的漠視。
漫雪望著窗外,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再過幾天就有是月圓之夜,不知道小塵一個人在牢房中會不會出事,千萬不要發狂了才好。」記住我叫幽冥邪。「溫雅慵懶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霸道。」陌縴兒。「她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冷漫雪這三個字她沒資格知道,她也不想暴露自己上官煙霞的身份。
他抬眼挑眉,」哦?「緩緩拖著長音,他在笑眼神卻是冷漠無比。」你很不誠實。「聲音帶著破人寒意,好似一盆冷水潑下從頭冷到腳。幽冥邪眼神微眯一冷,這三個字好似一粒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濺起層層漣漪。陌縴兒!沉思片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這雙眼楮還真像一個人。」
「你們雲裊宮的女子不是只有宮主才姓冷,剩下的一律叫宮奴嗎?你有本事隱瞞眾人下山,就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宮奴。」幽冥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眸中滿是嘲諷。
漫雪猛的瞪大眼楮的看著他,冷厲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暴戾。
「你……你是……誰……?」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神色越發的陰沉。
他竟然這麼清楚的知道雲裊宮的規矩?看來他一定跟雲裊宮有牽連,他來雪山的目的恐怕她要多加揣測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漫雪緊繃的眼神中滿是揣測。
幽冥邪,看似表面上溫文爾雅,實則城府極深。這個男人她不懂,也不想懂。但是這一刻起她必須要了解,必須要懂。否則雲裊宮難守。
他到底是誰?為何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難道他的那張臉是假的?
他嘴角的笑意高深中透著一絲玩味。「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不過條件是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只是一個名字何必在意,你那麼了解雲裊宮難道不知道即便有名字也不能跟外人道之。跟你下山我已經是犯了宮規我不想再罪上加罪。」平淡的聲音卻輕易將人拒之千里。
「好,咱們換個問題,你們雲裊宮的女子不是一向不近人情,我很好奇你又怎會這個人念念不忘。」他突然傾身,那眼眸打趣的直直的凝視著漫雪。「你到底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