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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你這病叫陽痿!

他不行不光是生理上,更是因為心理上的問題。過去他和老婆干那事,從不開燈。黑暗中草草完事,翻身下來直接睡覺,還省得關燈了。更重要的黑著燈有助于他精神集中,浮想聯翩。他閉上眼楮,于是就想身子下面的是別的女人,或是哪個很多年來一直成為他夢中情人的電影明星。那樣的話,他會表現得更加神勇,運作時間也會加長。運動開始以後,他這方面的想像力不再向沒有目標的方向任意展,而是準確聚焦在某個年輕女人的身上,或是具體到她的身體的某個敏感部位器官上。想象自己是在「她的身上」自由自在神勇馳騁完成男女交媾之事,自然從氣勢到硬度再到時間都常揮。于是完事以後,馬容英會酸溜溜地說︰「今天我不知道又沾了誰的光了。」齊新順覺得馬容英說的所有話里就這句話最有水平,最準確,一針見血。還是那句話︰知夫莫若妻。

現在他不敢關燈,一關燈黑暗就會來臨,一關燈,恐懼會像霧氣一樣繚繞在他的周圍。但是開燈干那事顯然不行,因為他不習慣,馬容英也不習慣。于是他們之間那事漸漸稀少。直到有一天他心情很好,在黑暗中躍「馬」揚「鞭」,準備重新征戰時,才現他不行了。

他在老婆身上忙乎了半天,屢試屢敗。最後筋疲力盡的他頹然倒在一邊,把腦袋埋在枕頭里,絕望讓他只想大哭一場。

他听見馬容英起身穿衣服的聲音,隨後她出去了。然後是她上廁所的聲音,今天她沒有壓抑自己,一個長而嘹亮的大屁自始至終貫穿如貢全過程。

齊新順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趴著,腦子里是一片空白。

我還是個男人嗎,我只有四十多歲,卻已經一敗涂地,我完了。悲哀、絕望使齊新順的情緒低沉到了極點。

馬容英回來了,稀稀縮縮上了床,背對著他躺著。很久,夫妻倆就這麼一言不,各自想著心事。

許久,馬容英側過身,小聲說︰「莎娜他爸,你還沒睡吧?」黑暗中,齊新順眼楮瞪著天花板,不吭聲。馬容英嘆了口氣,說︰「我早就知道了。」齊新順還是沒有吭聲,但是他在听。馬容英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不是我說你啊,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我這,我不怨你,這有什麼啊,男人嘛,哪個不喜新厭舊,哪個不喜歡年輕女人。關鍵是這種事干的太多了,肯定會淘空了。我們老家有個老財主,娶了好幾個小老婆,還都特年輕,一天都應付不過來,不到六十歲,老的像七八十歲的人。剛六十出頭就死了。」停了一下,她想知道齊新順是不是在听她講話,就支起身子看看丈夫,齊新順趕緊閉上眼楮。馬容英嘆了口氣,繼續說︰「那些個女人真的喜歡你嗎?我看未必。你現在要是不當這個官了你試試,人家肯定躲你像躲麻瘋病一樣。你犯不著為那些女人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再說了,這種事人家最注意,最感興趣。咱可別因小失大,把到手的革命果實白白葬送了,耽誤了前程,不值得。」稍停頓了一下馬容英又說︰「我你別管,我在這方面早就想開了,有什麼啊,你找再多,我還是正的!我還是老大!反正咱也有孩子了,五個,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咱還有啥愁的,就等著挑好女婿了。」停了一下,她輕輕嘆了口氣,說︰「其實我這麼大歲數了,早就不想那事了,孩子都那麼大了,有什麼啊。只是你有些可惜,你才四十多歲。這病還不能看,咋看啊,羞死人了,就這麼著吧,反正我想告你的就是我不在乎。」馬容英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見齊新順沒一點反映,也就不再吭聲。

但是此刻她覺得心里一下敞亮了。原先看得很嚴重的問題現在已經不算什麼問題了。

他在我這不行,在別的女人那未必就行。听人說這種事環境很重要,這要是在家里跟老婆干都這麼一敗涂地,那到外面去,沒個放松的環境,那還不更不行了!馬容英想象丈夫和那些女人倉皇**的狼狽像,一次不行再試,一次次失敗,他在女人面前丟盡了臉……馬容英在黑暗中笑了。而且她放心了,老齊是個極愛面子的人,像這樣最丟男人面子的事情他是決不會再干的。

馬容英真是太高興了。不費一槍一彈,男人自己就投降歸順了。

馬容英寧願自己的男人不行,也不願他四處去拈花惹草。

實際上她到底還是沒明白,男人怎麼就突然不行了。

馬容英睡著了。馬容英說的話,齊新順只听進去了只言片語的幾句。他在心里罵老婆︰你知道個屁,傻瓜!

又听了一會兒老婆的鼾聲,他想起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這才明白,馬容英是以為他在外面找了女人,而且是找了太多的女人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齊新順苦笑。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這毛病的病根到底在哪里。

接下來的幾天,齊新順一試再試,還是不行!

馬容英也不痛快,整的大汗淋灕的她干脆一掀被子坐起來,壓低嗓門喊道︰「你在上面瞎日鼓什麼哪,行不行?不行就睡覺,別在這瞎忙活!」然後又嘟囔了一句︰「把人整得難受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再這樣,明兒我搬上去跟小五她們睡去。」

齊新順緊縮在被窩里,听著老婆的抱怨,一聲不吭。

「你要是不行就別招惹我,把我弄的來了情緒,你那玩意兒又他媽不管用,你說你這不是涮人玩嗎?你這四十浪蕩歲就成了太監了,那我怎麼辦,你叫我守活寡啊?都是那些野女人鬧的!早跟你說什麼來的,你就是不听,看看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辦,你以後怎麼辦?真是活該自找倒霉!」馬容英這才感覺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是不是應該找個大夫給他看看了。她捅捅齊新順,說︰「唉,我跟你說話呢,是不是找個大夫看看啊,好像有治這種病的偏方。」「你別胡整,那些大夫開的藥你敢吃啊?再說你還嫌張揚的不夠是不是?瞎咋呼,事沒整成,咋呼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怎麼瞎咋呼了?」馬容英坐起來問他︰「我沒說你,你倒先怨開我了。你是我男人,你成了這樣,我樂意?我還不是想叫你早點把病治好。」「什麼病?!我得病了嗎?你胡?扯啥!」「嘿,你這人,你這不叫病叫啥。你以為我不懂,人家說你們男爺們兒最怕得這病,這叫啥陽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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