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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哀傷

「秋離小姐,你怎麼了?」

嚴劍寒鼓起勇氣來到秋離馬前,游目瞟了李少白一眼,眸子里的神色復雜至極,又是自卑又是妒忌,看到了李少白懷里的玉媚卻頓時雙目一亮,掠過一絲喜色

「殷少俠你好,玉媚小姐她受傷了嗎?」

李少白心不在焉地向嚴劍寒點了點頭,忽然間似是想起了什麼,虎軀輕輕一顫,再望向秋離時眸子里已經多了一絲焦慮之色,雙手更是不自禁地將玉媚的嬌軀盡量搬離自己的懷抱,卻不敢放手,因為玉媚此時仍然昏迷不醒,總不能讓她躺在地上吧?

「離姐,玉媚小姐她受傷了,所以我……」

「少白。」

秋離哀怨地望著李少白,輕輕地搖了搖頭,悲聲道︰「若非嚴公子相救,我只怕早已經葬身狼吻了。」

李少白聞言感激地看了嚴劍寒一眼,神色恭敬地道了聲謝。

轉身望著秋離,李少白臉上泛起一絲自責之色,謙聲道︰「離姐,小弟采得野葡萄返回,卻忽然失去了你的蹤影,我幾乎將整座玉華山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姐姐,無意中卻是找到了為巨蟒精所傷的玉媚小姐,不曾想姐姐竟是遭了狼精襲擊,幸好被嚴公子救起,否則小弟只怕萬死難以贖罪了。」

依然輕輕地搖頭,秋離粉臉上的淒迷之色逐漸轉化為一絲黯然,悲聲道︰「少白你心里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秋離說罷,哀哀欲絕地看了李少白懷抱里的玉媚一眼,粉臉上神色越悲苦。

李少白霍然失色,急聲道︰「離姐,少白當然是這樣想的。小弟只是湊巧才救下玉媚小姐,我和她並無任何瓜葛呀。」

然而,李少白懷里的玉媚卻是無巧不巧地申吟了一聲,玉臂輕舒再度摟緊了李少白的脖子,嘴里呢喃有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在外人眼里,兩人的情形卻是親昵無比。

這情形看在秋離的眼里卻是越令她哀傷欲死,低頭輕輕地掠了嚴劍寒一眼,淒聲道︰「嚴公子,我們離開此地吧……我再不想留在這兒了。」

「離姐!」

李少白失聲,有些不信地望著秋離,怎麼不相信秋離居然會不信他的解釋。

嚴劍寒看了看李少白,神色間頗有些猶豫,但很快便鎮定下來,拉著馬兒的韁繩緩緩地走過李少白和玉媚跟前,走不數步又回頭向馬背上的秋離柔和一笑,關懷備至︰「秋離小姐,那你可要坐穩了,山路顛簸別牽動了傷口。」

望著秋離冉冉遠去的背影,李少白心中涌起無比的失落,自遠離天門山以來的一幕幕閃電般自李少白懷里掠過,自從別有洞天里為了化解合歡散婬毒而和秋離合體之後,他心里早已經將她視如妻子。

「離姐,你等等。」

當秋離的身影幾乎要在李少白視野里消失時,李少白終于如夢方醒身形一閃追了上去。

人影一閃,驚覺有異的嚴劍寒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李少白一手懷抱玉媚,騰出另一手卻已經將秋離的嬌軀也摟入了懷里,李少白的臉上流露出脈脈的深情,眼神如海深深凝視秋離︰「離姐,事情真的不如你想的那樣,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秋離玉埋在李少白懷里,香肩正輕輕地**,沒有人能看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嚴劍寒望著眼前動人的一幕,眸子里流露出無比艷羨的神色來,不由得輕輕地砸巴了一下雙唇。

李少白懷里,秋離的粉臉上忽然泛起一絲莫名的抽搐,神色霎時變得蒼白無比,似有莫名的痛苦正在時刻煎熬著她,正在撕碎她的心靈,讓她難以承受。

「我不相信!」

出乎李少白的意料,秋離忽然自李少白的懷抱里掙月兌出來,淚眼如花,悲聲道︰「如果你和她沒有關系,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放下她?卻非要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這……」李少白聞言一急,辨解道,「玉媚小姐身受重傷,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呀,否則她一定會沒命的。」

秋離痴痴地望著李少白,緩緩地搖頭,粉臉上的悲苦之色逐漸變得灰白,便是語氣里也透出些莫名的灰暗出來︰「你竟如此緊張玉媚小姐,姐姐的生死卻是這般漠不關心,你已經再不是原來的少白了,你變了……變得姐姐再不認識了……」

「離姐!」

李少白吃驚地望著秋離神色由悲苦轉為落寞灰暗,只覺心里壓抑得慌,不由得憤然道︰「你要怎樣才相信小弟的解釋?」

「不用解釋了。」秋離幽幽地嘆息一聲,嬌軀輕輕跌坐馬鞍之上,策馬前行老遠才傳來她落寞的聲音,「從今天起我再不想見到你,永遠也不要見你。」

李少白失魂落魄地目送秋離和嚴劍寒相偕遠去,只覺如墜冰窟渾身冷。但更令他困惑的是,秋離究竟為何忽然會如此心性大變?竟然從原來的千依百順變得再不信他哪怕一句話?這轉變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李少白不敢相信也不想接受。

「這是為什麼?」

李少白憤怒地抬頭向天,怒吼出聲,引來回音如潮,仿佛群山都在附和責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呀!」

李少白怒吼一聲,揮拳砸出,頓時隔空將一方巨石轟然砸飛,露出巨石後面一處隱蔽的洞窟來,憤怒的李少白沒有留意到,一雙森冷而又明亮的眸子正透過茂盛的草叢緊緊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暴怒如獅子般的李少白挾著玉媚遠去,隱蔽的洞窟里始才傳來一聲冰冷的絕不似人類應有的聲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干掉他,絕不能讓他留在三界,去吧。」

「喀喇!」

一道耀眼的閃電詭異地劃過朗朗晴空,如炸雷般在李少白頭上響起,頃刻間,一碧如洗的晴空便已經烏雲四合,帶著濃重濕意的山風呼嘯而起,驚起無數驚鳥呱呱歸巢。

「這鬼天氣!」

李少白恨恨地抬頭看了看烏雲四合的天色,抱著玉媚身形如電疾掠而飛。

***

遠在千里之外的靈山。

回音壁,和天門山天劍園並稱修仙界兩大聖地。

回音壁下依崖建有大片的寺院,這便是名震三界的——靈山寺。靈山寺創派比天劍門尤要悠久,似乎自遠古時代,靈山寺便已經存在于三界之間。

壁立千仞的回音絕壁上,築有一處氣象萬千的院宇,便是靈山寺內的聖地——雲中閣。

莊嚴肅穆的雲中閣內,有一中年僧侶盤腿靜坐,神色和藹可親卻又透著無上的威嚴。

僧侶緊閉的雙眸忽然間睜開一線,透過雲中閣寬敞的窗戶遙望北方浩瀚長天,長長的臥蠶眉忽然間跳動了一下。

「嗡~~~」

清越的嗡嗡聲忽然間憑空而起,響徹雲霄。

每一名正在做功課的靈山寺僧侶都停下了他們手里的法具,也停止了嘴里頌念的咒語。

回音壁再度出聲示警!這已經是四天來的第三次了!如此連續地示警,似乎自記載以來都不曾出現過。

寺志記載,回音壁出聲示警,必主大凶之兆。

正焦急地聚集在靈山寺的修仙界各派中人也紛紛震驚地走出寺院,仰望巍峨的回音壁,充塞耳際的清音令他們心沉似水,誠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劍門遭受重創元氣大損,新的修仙界盟主尚未選出,回音壁卻四天三次示警。

究竟生了什麼可怕的禍事?回音壁才會三番四次出聲示警?

「各位,回音壁三次示警實在非同小可,在下猜想定是魔界妖人又有異動。」

「西北方向魔氣沖天,莫非當真有魔界妖人犯境?」

「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選出新任盟主,以領導大家共抗強敵,先不管它魔界靈界雜事。」

「是啊,蛇無頭不行,還是選舉新任盟主要緊,我推舉紫宵殿清心居士為新任盟主。」

「各位,北方數派接連淪陷,神劍山莊和玉扇門已然告急,回音壁三次示警,想來定有不測之禍。我們不思解救之策,卻讓時間在無謂的爭吵中白白流逝,莫非竟要坐視不顧麼?」

「蘇門主,回音壁主大凶之兆也僅是道听途說,終究如何也並無真憑實據!如此說話未免有些危言聳听了罷?」

「無量……佛。」

正當諸派中人爭吵不休之際,一聲沉悶而雄渾的佛號驟然響起,硬生生壓制了眾人的爭吵,眾人紛紛回過頭來,只見靈山寺大雄寶殿的正門外已經山一般屹立著一名中年僧人,雖然只是隨意地站在那兒,並不高大的身上卻散出無匹的威嚴氣息,竟是輕易便壓下了眾人鬧哄哄的爭吵。

寺外驟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鐘聲,緊接著又響一聲,聲如金石裂空、響徹雲霄。

大雄寶殿外當門而立的僧人濃眉輕聳,目光倏然越過階下鴉雀無聲的諸派中人,投向山門前的迎客禪院。

兩聲洪亮的佛音霎時響起。

「天門山玉女峰……冰縭座到。」

「東海落珈島主暨璇瑤公主到。」

兩聲佛音頓如兩塊巨石投入寂靜的湖水,濺起陣陣漣漪,幾乎所有的人都目露興奮之色,而只有極少數的人目露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

遠在極北之地,黑水之畔。

在陽光終年難以照及的極惡之地,有一大片死黑色的「大海」,這片「大海」有個令每一名修仙者感到膽戰心驚的名字——欲海!

欲海,修魔者的聖域,自太古以來便頑強地存在于三界的極北盡頭。

欲海泛波,往北三千里,有昆侖山,昆侖高入雲宵九萬八千丈,有風月宮。

美奐美侖的風月宮內,魔獄燼渾身**盤腿坐于溫泉池內,散著蒙蒙水汽的蘭湯自一尊美女塑像的肚臍眼中緩緩流出,傾入足以容納數十人共浴的浴池之內,蘭湯上飄浮著朵朵鮮花,這是產自昆侖山的血紅花,功能催情療傷,對修魔者尤其有異乎尋常的療效。

一具妖冶惹火的嬌軀正劈開誘人豐滿的**,跨坐在魔獄燼**的熊腰之上,豐盈玉白的香臀不住地起伏旋轉,帶起陣陣靡靡之音,在浴池上婉轉回蕩,令人血脈賁張。

妖冶女人濕軟的黑如緞子披灑下來,緊緊地貼著瑩白如玉的肌膚,黑白相映,格外醒目。

嬌嘶一聲,妖冶女人自魔獄燼身上突然仰起頭來,黑甩開終于露出一方狐媚風騷的芳容來,玉臉上潮紅未退,濕潤的櫻唇輕啟間嬌喘吁吁,勾魂攝魄的眸子里不時流露出異樣的異彩,似有淡淡流瑩閃爍其中。

良久之後。

妖冶女人自魔獄燼身上退來,仔細地擦試著魔獄燼**的雄軀,柔媚的嬌音也同時響起︰「魔尊,感覺好點嗎?」

魔獄燼微微睜開雙目,向妖冶女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幽聲道︰「婬娘,幸苦你了。」

妖冶女人婬娘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狐媚的笑意,媚聲道︰「能為魔尊效勞,婬娘做什麼事情都願意。因為魔尊是我們整個魔界的靈魂。」

魔獄燼臉色依舊並未因為婬娘的恭維而有絲毫得意。

「婬娘,婬昆回來沒有?」

「回魔尊,已經回來了。」

「哦,是嗎?可曾探明白玉華山究竟生了什麼事情?竟有如此異常天象?」

婬娘粉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馬上便恭敬地應道︰「回魔尊,婬昆並沒有探听出任何情況,只在玉華山中遇到一位身具噬欲魔氣的修仙者,還有一位神秘莫測的高手,舉手間便破解了他的魔煞焰。」

「身具噬欲魔氣的修仙者?舉手間便可化解魔煞焰的神秘高手,竟有此事?」

魔獄燼嘩啦一聲自蘭湯里直起身來,頓時將一身強壯的肌肉出空氣里,引得婬娘美目生輝痴痴地望著魔獄燼,粉臉上潮紅又起。

「婬娘,你準備一下,本尊準備親自前往玉華山。」

婬娘粉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媚聲道︰「魔尊,可是你傷勢未痊愈,依婬娘看是否再竭息一陣,將養傷勢?」

「不必了。」魔獄燼斷然道,「如今天劍已毀,放眼修仙界已經再無本尊對手,本尊雖然只恢復三成魔力,要對付那些跳梁小丑卻已是綽綽有余了,哈哈。」

婬娘的臉上再度浮起迷醉之色,媚聲道︰「魔尊英明。」

***

李少白心情大壞,眼看天色大黑,烏雲四合,馬上便要大雨傾盆,正尋思找一處避雨之處,腦後忽然間傳來一陣連綿的清脆響聲,頓時如重錘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坎上。急回頭,果然看到身後已經晶瑩一片,茫茫的冰原正向著他身後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景像李少白絕不陌生。

赫然便是仙霞峰上所遇見的原始冰蠶。仙霞峰上,因為原始冰蠶的主人——鬼蜮而僥幸逃出生天,這次可不一定再有同樣的好運。

打定主意的李少白再不遲疑,運起身法疾如流星般御空飛行。

然而原始冰蠶看似行動緩慢,卻始終如影隨行緊緊地綴在李少白身後,給他保持著強大的壓力,讓他絕不敢有片刻停竭和逗留。

在茫茫虛空間御空飛翔,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少白忽然現一個可怕的現實。

在如此黑暗的世界里,他已經迷失了方向,再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才可以擺月兌原始冰蠶的追逐,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向前再向前……

懷里的玉媚輕輕地申吟了一聲,玉臂更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來自原始冰蠶的寒流讓她感受到了冷意,只有靠近李少白的懷里才可以驅險這股寒意。

李少白有些無奈地望著懷里仍然昏迷不醒的玉媚,不由嘆息一聲。雖然由于她的緣故,讓他心愛的秋離姐萌生了誤會,但李少白一點也沒有遷怒于她的意思,這根本就不是玉媚的錯,錯的只是他自己沒有及時解釋清楚。

不過李少白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秋離姐一定還會再回到他身邊的。

一股突如其來的警兆忽然讓李少白止住了身形。

借著一閃即滅的閃電,李少白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後面的原始冰蠶正在迅追近,而在他的前面,倏然出現了一條巨蟒,一頭巨鷹還有一頭幼小的梅花小鹿。李少白清楚地感應到,這不是三樣普通的獸類,而都是修煉千年的獸精。

深吸一口氣,李少白知道為自己掙命的時候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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