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來不要沖動!」司馬量試圖阻攔長亭。
只可惜長亭此時已經怒火攻心又豈是司馬量可以阻攔。他大踏一步上前指尖三道紫亟天火炎芒吞吐。灼熱直欲將人血液沸騰的氣浪在長亭身外縈繞回旋震蕩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這家伙若是說別的長亭都還能接受。
可偏偏辱罵他的娘親讓長亭再也無法忍讓。
華服中年人被長亭逼人的殺氣驚嚇的臉色蒼白。不過天生高人一等的心理讓他猶自耿著頭。
「小雜種——」
楊秉心知這下壞了。
這中年人是楊秉的小兒子也是最受楊秉寵愛的兒子名叫楊賜。
楊賜的母親是楊秉的原配夫人只是在生了楊賜之後就因病過世讓楊秉好生感到難過。
所以楊秉對楊賜的疼愛過了長子楊彪。
快四十歲的人竟然還呆在楊秉的身邊足以看得出這楊賜是何等的受楊秉愛護。可也正因為這樣楊賜就養成了一種世家子弟的紈褲性情。他仗著楊秉的寵愛甚至連兄長也不放在眼里。
如果用驕橫跋扈四個字來形容楊賜的話絲毫沒有一點夸張。
在楊賜眼中天底下除了他老子楊秉之外再也沒有一人可以和他相比。至于司馬家族更不放在他的心上。當初有洛陽來人做客乃是當朝一品大員。這位官員因為談論公務和楊秉靠的近了一些讓楊賜立刻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讓人把他的桌子搬的老遠弄得官員好沒有面子。
後來那官員離去楊賜甚至把他坐過的席子讓人燒了去。
官員乃是當朝大將軍何進的親信在听說此事後回京向何進哭訴。可是素來跋扈的何進對此也無可奈何。當然楊秉的威望是主要的原因讓個屠戶出身的何進不敢輕舉妄動。
楊賜跋扈由此事可見一斑。
不過楊賜對別人可以這樣做並不等于燕長亭會容忍他。
果然楊賜話音未落長亭一拳已經轟了出去。
紫色的天火炎流在眾目睽睽之下透過了楊秉的身體自他後背猛然出現呼嘯著撲向華服人。
而楊秉在生生受了這一拳後竟然毫無傷。只是看他手足顫抖的樣子就知道他剛才是何等的恐懼。炎流出現那修道人臉上呈現怒色橫身擋在了楊賜的身前單手輕輕的揮動一片眩目的火網攔住了紫色的炎流。轟的一聲巨響真氣相逢靈能炸開。飛旋的氣流在庭院中流轉把靠近的幾人撞飛出去。不過這氣流只在兩側回旋卻奇詭無比的避開長亭和修道人中間的筆直通道這也使得楊秉毫無傷紅潤的面堂也變得好像冬雪一樣潔白。
修道人後退一步方才站穩。
而長亭則身子一晃哼了一聲旋即騰身撲出。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楊秉可就在長亭身體剛一提起的剎那楊秉的身體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司馬量的身邊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而燕長亭則站在了之前楊秉站的地方一只手臂蒸騰如同鳳凰形狀的紫色火焰炎流沖天。
「劫炎爪你是鬼王宗的人!」
長亭目光鎖住了修道人寒聲道︰「不過就算是鞠道龍親自前來我也定要去那家伙的狗命。」
修道人臉色不太好看胸口起伏不停。
圓睜的雙眼瞳孔縮小他也流露出凝重之色輕聲道︰「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堂堂修道人就應該拋開紅塵種種是非何必跟一個普通人計較?還有鞠道龍算個狗屁東西。」
楊秉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听完修道人這番話心里面又是一震。
自從他和修道人交往以來還沒有听這位老友用如此語氣說話難不成是這個燕去來真的很厲害甚至厲害到了讓老友也不得不放低姿態說話嗎?楊秉想到這里不禁為他寶貝兒子擔心。
長亭才不理睬修道人的話語鐵了心要取了楊賜的姓名。
他也不答話一拳再一次轟出去。
剛猛的拳勁轟鳴作響如同一聲聲炸雷在庭院中接二連三的爆開。
修道人神色肅穆手指一抹腰間的金絲帶金帶立刻如靈蛇一樣竄了出去在修道人身前直立起來而後募得幻化出一片金色的光影好似牆壁一樣擋住了長亭這蘊含龍息的一拳。
「好——」
長亭怒叫一拳再次無功而返。他腳下向後一退身子卻閃電般沖出離合龍息罡氣注入手臂之中夾帶著紫亟天火神力一連三拳揮擊。紫色的炎流在離合龍息罡氣的催動下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紫火鳳凰在空中一聲悅耳鳴叫紫火羽翼震蕩帶著滿天火雨俯沖了下來。
那修道人之前擋了長亭一擊已經是使出了全力。
他雖然擋住了長亭的拳勁可是也被那拳勁打得體內氣血翻騰滾動。
眼見長亭這勢無可擋的紫亟火鳳凰俯沖下來修道人心中叫苦連連。可是老友幼子在他身後若他躲開楊賜定然是尸骨無存。而他若讓長亭得手以後又有什麼臉面再見楊秉。
罷了士為知己者死!
修道人心中一橫身後立刻騰起了滾滾黑煙。
黑煙之中一頭黑虎睜開雙目咆哮著就要撲向紫火鳳凰。
就在紫火鳳凰和黑虎就要相逢的剎那三道人影從天而降。魏伯陽、燕離和丹陽子三人佔據三才位置只見魏伯陽抖手從大袖中祭出一把白玉尺而燕離和丹陽子也各自祭出法器。
三件法器光芒四射猶如一輪金烏高懸空中。
紫火鳳凰和黑虎撞在了那輪金烏之上立刻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這是魏伯陽根據十絕陣圖研究出來的一種聯手陣法以三才方位根據各自不同的道法創造出巨大的防御圈。這個防御圈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即便是三大散仙聯手攻擊防御圈也能將其化解無形。
這種陣法是專門為了對付張果老。
魏伯陽很清楚依照目前的情況能夠和張果老一拼的只有長亭一人。可是如果長亭不在他總不成素手就擒。創造出這套陣法不管三人聯手兩人聯手都可以支撐住一段時間。
這套陣法就叫做丹溪環。
只是丹溪環未曾在八仙盟建功現在弘農顯威。
不過這丹溪環雖然化解了長亭和修道人的攻擊可是產生出來的靈能波動依舊讓站在修道人身後的楊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也是燕離故意為之在化解力量的同時將靈能波動對準了楊賜。
「賢弟住手!」
「大哥這廝罵我娘親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燕長亭怒吼一聲作勢就要再次撲過去。魏伯陽連忙攔住了長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這才讓長亭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了下來。不過他的眼楮依舊瞪著楊賜眼神中殺機盎然。
目睹了長亭的手段楊賜那里還敢說話。
修道人一邊驚駭于長亭的手段一邊又感嘆于魏伯陽三人的道行。他看得出來魏伯陽三人之中除了燕離非人身修行其他兩人都已經達到了大三關的最後一層境界。就連燕離也已經結成了金丹其修行已經到了一種他無法看出深淺的地步。短短幾十年天下就出來這麼多厲害人物?
修道人似乎是想要說幾句場面話不過嘴巴張開話未出口一口鮮血先行噴了出來。
「胡先生!」
楊秉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想要攙扶。
那胡先生輕輕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這位小公子楊賜說話有口無心您別往心里面去。看在大家都是修道人的份上請你饒他一次。楊公最為疼愛此子胡某人願代替楊賜受罰。」
「胡先生這怎麼能行!」
「楊公你我交往四十年待胡某恩情深厚這次我為小公子擋災也算是還了您這份恩情。若司馬小公子不追究的話那胡某也要告辭離去。楊公你這兒子著實不像話你太寵愛他了。」
「胡先生你要去何處?」
胡先生沒有回答楊秉的問題看著長亭「司馬小公子你怎麼說?」
長亭見胡先生如此倒也頗有些佩服「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饒他性命。不過死罪繞過活罪難恕。他那張臭嘴辱了我的娘親我就罰他十年不能講話也算是給了你這份面子!」
長亭說完大袖一擺一道森寒指力射出。
胡先生原想在為楊賜求情可是當這指力透出的霎那他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楊賜啊的一聲驚叫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
而胡先生則上下打量長亭「听說小公子要離開弘農?」
「正是我明日要前往溫縣。你如果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不管你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我燕長……翎接下就是。不過如果你敢來招惹我的家人那我就屠了楊門所有人。我說到做到!」
長亭語氣淡然卻讓正在查看楊賜傷勢的楊秉心驚肉跳。
站在長亭身後的司馬量流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他知道長亭已經把弘農司馬當作家人這絕對是一個大好的開始。
「此事小公子大可放心楊公絕非奸詐之人。他今天來拜訪其實另有目的。只是被那紈褲小兒壞了事情。楊公听胡某一句你所考慮的事情大可為之司馬定是你最好的盟友。」
說完胡先生頓足離去眨眼見就不見了蹤影。
庭院中眾人呆滯剛才他們所看到的一幕出了他們日常的理解範疇。
神仙人果然做神仙事!
一時間不少人都動了拜師學藝潛心修道的念頭。
司馬量听出胡先生臨走時那番話語的含義連忙拱手向眾人賠禮送他們離開了司馬家族的府邸。
庭院中只剩下他和楊秉還有一個白痴似的楊賜。
長亭和魏伯陽三人已經離開庭院回轉後園。司馬量一拱手「老太尉不知你有什麼指教?」
楊秉苦笑道︰「老府君你看我現在有心情指教嗎?」
司馬量看了一眼楊賜立刻明白了楊秉的意思「老太尉放心去來手段或許有些過了可是心腸還是很好的。說實話他母親的事情連我都不敢輕易談起令郎剛才的話實在過分。」
「老夫代犬子道歉只是……」
「老太尉這件事情只有等過兩天去來消了氣之後我自會勸他借了令郎身上的法術。老太尉若不嫌棄我們書房里說話老夫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茶葉你我正好可以暢談品茗。」
不知不覺中司馬量的語氣已經有了變化。
早先他還自稱‘量’如今卻已經變了‘老夫’。那話語之中大有和楊秉平起平坐的味道。
楊秉如何听不出來可這時候他也沒有辦法。
他最大的靠山已經敗了已經走了。雖說平時楊家和一些修道人也有接觸可是連胡先生都對付不了的人那些普通的修道人又豈能是對手。看樣子弘農的門閥地位要有變化了!
楊秉想到這里看了一眼楊賜心道︰今天這次來可真的是不劃算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