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听那大個如此一說,登時臉現喜色謝大哥,大哥敬請回府安歇,待我收拾了老道,便將那小兒烹制好給大哥送去!」
大個子答應了一聲,袍袖一揮,圍困了塵道長的光罩突然消散,變成一個圓環飛回大個手中。「這老道已經受了重傷,你帶小的們處置吧!」
哥!」
了塵道長氣息不順,剛才拂塵反擊回來已經傷及腑髒,一身法力現在只剩下三成怕是都不到。
那矮個子走近幾步,歪斜的眼楮奮力瞪大,咬牙切齒的道︰「賊老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兩百年前,你在終南山殺我愛妻可還記得?」
了塵道長早就看出這矮個子乃是個狐狸精,他的愛妻當然也不是什麼善類。冷笑道︰「貧道一生除孽無數,你的愛妻又是哪個?」
矮個子怒道︰「當年我愛妻在終南山修煉,你這個臭道士假借什麼除惡行善之名,將她斬成兩段,殺人不算,你還放火。身為修道之人,做出此等行徑來,簡直令人指。」了塵道長听了矮個子的話不禁暗暗好笑,心說這些為禍人間的妖孽還來講什麼行徑。經他一說,倒是想起有一年確實曾在終南山殺死過一個攝陽補陰的狐狸精,後來又一把火將她的巢**燒毀。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巧事,在這里竟然遇見了妖孽的夫君。
看看圍在四周的野獸,一只只齜牙咧嘴,凶相畢露,但卻不沖上來,一定受是這狐怪所控。他既能讓它們不沖,自然也能讓它們上來吞了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能先思退避之策了。想到這朗聲笑道︰「沒錯,你的老婆是我殺的。動手吧!」說罷只听「滄啷」一聲響,華光四射。了塵道長後背的那柄古劍終于出鞘,劍身如水,散著逼人的寒氣,四周的空氣都立刻變得冰冷。
這柄劍名為「青霄」,是上清觀歷代觀主之物。雖比不上上古神器,但也是淬煉多年的法寶,到了了塵道長手中更是斬妖除魔,戾氣變得更重,尋常妖物單只見上一見,都已嚇得心驚膽寒。
那青霄在了塵道長頭上翻轉了幾下,青色光芒更勝,四周的景物都被這光芒照耀的清晰了起來。突然一聲,青霄的光芒破空而去,朝著不遠處的矮個子狐怪沖去。「轟隆」一聲巨響,矮個子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兩丈方圓的大坑,一旁的野獸有不少嚇得驚叫起來。
可這雷霆一擊卻並沒有擊中狐怪,了塵道長青霄神劍祭出的同時,身子拔起,踏著拂塵就想扯呼。可身子剛剛升起幾丈高,忽听頭頂那尖利的聲音叫道︰「想逃?做夢吧!」與此同時,騷臭彌漫,一件黑黝黝的東西當頭壓下。了塵道長沒想到這狐怪反應如此之快,來不及撤回青霄劍迎敵,只好舉起右掌,砰的一聲,卻如中敗絮,軟軟的沒有著力之處。等看明那黑黝黝的事物乃是一個皮囊時,一股黑霧已從囊中噴出,直撲了塵道長的臉面。
了塵道長知道這是狐狸精都有地萬毒囊。有地中間盛水有地盛氣。都是劇毒之物。給它噴上不當場立斃也要深受其害。當下閉氣轉頭。身子猛地下沉。但那黑霧已經噴至跟前。了塵道長身負重傷。行動度大打折扣。雖然沒有吸入毒氣。頭部卻還是被那毒霧擊中。
登時覺得天旋地轉。惡心難當。身子失了控制。直直地摔落下去。一聲砸在地上。空中地青霄劍失了主人控制。也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了塵道人左臂兀自死死地抱著那個嬰兒。這時摔地七葷八素。仍不忘朝那孩子看去。但他被毒霧擊中。頭暈目眩。模模糊糊地看著好幾個腦袋地嬰兒彷佛還睜著十來只大眼。但畫面越來越模糊。腦袋嗡嗡作響。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那狐怪來至了塵身前。臉上笑得陰險而又邪惡。將萬毒囊收入懷中。蹲子看著了塵道長昏闕地面容恨恨地道︰「臭老道。把你地肉一塊一塊地剜下來喂狼。才能泄我心頭之恨。」說著手掌一伸。露出幾根刀子般鋒利地利爪。就要朝了塵身上抓去。
這時了塵懷中地那個嬰兒忽然「咿呀!」了一聲。狐怪罵道︰「小兔崽子。定然是老道地私生子。我先不殺你。活著蒸出來地味道才更鮮美。」說罷左手去抓那嬰兒。想將他提起仍在一旁。可狐怪地手剛剛觸及嬰兒軟女敕地脖子。頓時覺得整個身子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痛麻地感覺從手掌至全身。狐怪心頭大駭。急忙縮手。可那手掌就似黏在了嬰兒身上。無論他如何使力。都挪動不了分毫。
狐怪上千年地修行。奇聞異事也見過不少。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渾然不知道自己面臨地是怎麼一回事。這等妖邪之輩心中也是害怕未知事物地。狐怪地整個身子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固定在了伸手去抓那嬰兒地一瞬間。
他越是動彈不得。心中地驚恐就越重。正在這時。只見了塵道長懷中地那個嬰兒沖著自己陰森森地一笑。那笑容極為詭異。雖然極為可怕地鬼怪他都見過。但在一個兩三個月大地嬰兒臉上看到這種神情。而自己又似如今這般動彈不得。那種可怖比見到尸山血海尤甚。
狐怪看著嬰兒臉上那異常詭異的笑容,嚇得毛骨悚然,無奈自己全身上下一動也動不得,一顆心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那嬰兒的一雙眼楮漆黑如墨,就像是兩個無底的黑洞,深邃無邊,狐怪想閉上眼楮不去看他,可連眼皮也不听自己使喚。越看越覺得那雙眼有著無邊的魔力,漸漸的自己身子好像漂了起來,掉入那幽深漆黑的黑洞之中,一直的下沉,下沉。永無邊際的沉落下去。
狐怪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控,周圍的野獸失去他的妖立操縱,都紛紛逃得不見蹤影。又過一陣,狐怪變得神智更為失常,臉上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悲傷,到後來眼楮反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白光一閃,一個胖大和尚從天而降。來到二人一怪跟前,伸手探了探了塵道長的鼻息,雖然微弱,倒還有救。又看了看旁邊栽倒在地的狐怪,見他一張尖刻的臉上神情極為古怪一聲道︰「這狐妖是最善迷惑他人的妖物,怎麼好似自己也迷失心智了?」
待他眼光移到嬰兒身上時,平靜的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驚詫之色,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聲念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