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九個黑衣人連同那王子身邊的一魔一武都愣住了,這個特征實在是太明顯了,金藍眸雖然並不是唯一的,但如此純粹的幾乎夸張的顏色,卻是泰蘭王族的專利。
泰蘭王室人口稀薄,年輕的少女就只有八年前失蹤的兩個公主,可能從天而降的,自然就只有與擅長飛行的母親同系的芙萊亞公主了。
如果放在平日里,這幾個黑衣人現在已經欣喜若狂了,八年來,帝國的皇帝就從沒有停止過對他的妹妹和妹妹的兩個女兒的搜索,單是得到線索就是大功一件了。
可此時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這個女孩,卻全沒有傳聞中的溫柔可愛,雖然跟傳聞中一樣的美麗,可是美的冷淡,美的近乎殘酷,仿佛剛剛遭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眼楮明明藍的讓人心驚,眼神卻仿佛冒著紅紅的火焰,想要焚燒盡眼前的一切。
身為帝國的戰士,皇帝的意志是絕對不可違背的,王國的王室、貴族,無人不可殺,唯獨眼前出現的小公主和她的妹妹不可以,甚至讓她受傷都可能會回國被皇帝處死。
于是黑衣人們本來滿溢的殺氣都消解了大半,可對面的小公主身上的殺氣卻越來越濃,被劈作兩半的死尸還佇立在原地,提醒著他們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以現在的狀態畏畏尾的與她交手,無異于與死神共舞。但目標的王子就在她的身後,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又怎能輕易放棄。
于是黑衣人還是出手了,他們分出三個人想先纏住小公主,只要拖延一刻,剩余的六個人就足以完成任務了。
小公主的態度卻出乎他們的意料,她似乎突然又不在乎她的哥哥的性命了,並不去救援只是全力的攻擊,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去防守。她的攻擊度出奇的快,一把寶劍竟然出現了三道虛影,每出一招都好像是同時攻向三個人,本來就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攻擊的黑衣人只能疲于防守,勉力支持著。但小公主的劍法十分古怪,劍招其實普通,但隨著實體的寶劍的攻擊,不斷著穿插著無影無形的風刃。
魔武雙修,通常意味著兩樣都不行,會這樣做的往往是些閑來無事的貴族紈褲,是只會哄女孩子的庸才的代名詞。可眼前的小公主卻把這低級的風刃魔法完美的融合在了劍法之中,護體的斗氣被真正的寶劍的攻擊所調動,只有一級的魔法竟然能頻頻威脅到黑衣人的生命。
與小公主的只攻不守相比,王子身邊的兩個少年則是只守不攻,他們倆把王子夾在中間,一個提起全副精神把一把大劍舞的密不透風,另一個則抓著一把魔法寶石,一個接著一個的放出魔法護盾,剛好一個被打破另一個就釋放出來,時機掌握的分毫不差。可就算這樣,他們兩人能堅持的時間也屈指可數了。
圍著小公主的三個人漸漸的習慣了她的攻擊,終于不再手忙腳亂了,感覺已經穩操勝券,當然不能傷了對手,但已經開始打起了活捉小公主去向皇帝邀功請賞的念頭了。可小公主的劍法突然又變了,夾雜在劍法中的風刃不見了,變成了小小的閃電,像一條條金色的小蛇,瞬間纏繞在了三個黑衣人的身上。
風系的魔法師達到中級的時候領悟雷系的魔法倒是平常事,可翻來覆去只會使用一招風刃的人竟然是中級的魔法師?這就很不尋常了。
雷電術的落點也很不尋常,三個武士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只是初級的雷電術而已,本來也不放在眼里的,可這幾道雷電術落在他們身上的地方非常古怪,一時間三個人的身體都停頓了一下,他們的意識很清楚,但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間,身體不听他們的頭腦的使喚了。
只是這麼一瞬間,但手腳都恢復自由以後,三個黑衣人都只能無奈的倒下了,鮮血從他們割破的咽喉飛濺出來,粘到了小公主的臉上,讓那美麗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猙獰。
年輕的魔法師手里可用的魔法寶石只剩下最後兩塊了,年輕的武士剩余的力氣也不多了,被他們夾在中間的王子依然一言不,也沒有任何親自出手的跡象,這不由不讓圍攻的黑衣人奇怪,情報中的王子雖然不是很強但也應該是個一般水平以上的武士,沒有死到臨頭還不反抗的道理啊。
晴空中一聲霹靂響,那是二級的魔法天降落雷,這次六個黑衣人都及時作出了防備,因為這次小公主的魔法總算是念誦了咒語以後才出來的。但是落雷卻沒有攻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明亮的軌跡打在了空處。因為注視這道落雷的原因,六個黑衣人的眼楮都花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小公主從空中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一把抓住了王子的衣領,又飛上了天。
小公主飛得並不快,好像是故意引他們來追一樣,儲政殿外圍的喊殺聲已經變得稀疏了下來,黑衣人知道勝利的不可能是自己人,時機已失,事情已經失敗了,但長久以來被灌輸的信念激勵著他們繼續追下去,直到迎面遇到趕來的國王身邊的精銳護衛,被團團包圍依然沒有投降,直到全員戰死。
黑衣人被圍以後小公主就突然加了,一下子飛到了外圍,隨手把拎著的人扔在了地上。
「我哥哥人呢?」小公主一邊問一邊掏出一條潔白的絲巾,沒有先去擦沾著血跡的臉,反而不斷的擦拭剛才提著男人的衣領的那只手。「膽子小到這種地步就別裝酷,就這股汗味,濕了又干干了又濕好幾次了吧。還翹二郎腿,其實抖得不行了吧。」
小公主沒有冤枉他,躺在地上的男人,準確的說還是男孩現在還在顫抖著,牙齒都嚇得咯咯的響,好半天才平復過來,小公主也不得不陪著耐心等著他。
不過這個人的臉皮看來十分的厚,平復了心情之後,站起身來,好整以暇的整理了儀容,之後十分規範的給小公主見禮,臉上連一絲羞愧的神情都沒有。
「回公主的話,今晚王宮里剛剛起火,王子殿下就一個人悄悄的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干什麼去了。」頓了一頓,這個人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但與剛才的害怕不盡相同。「是芙萊亞公主殿下嗎?真的是您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真的回來了。」芙萊亞的聲音顯示她的興致不高。
「國王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您拜見過國王沒有?」
芙萊亞公主的臉色突然一沉,仿佛想起了什麼讓她很難受的東西。「沒見呢,不想見。不過听得就不少。」說完芙萊亞急的搖了搖頭,仿佛想要把一段記憶生生的搖出自己的腦海一樣。「對了,你是誰?」其實芙萊亞並不關心這個,只是想隨便轉換一下話題。
「我是辛克斯,殿下,從小隨侍在王子殿邊的。」
「喔,對了,我還記得你。我小的時候見過你,還有個叫多爾塔的,就是剛才那個魔法師吧。」
「對,就是我們,還有那個武士是」公主竟然還記得自己,這讓辛克斯十分激動,不過芙萊亞沒讓他把話說完。
「愛爾郎加,我記得,比你們兩個熟一點,打過兩次交道。」
「公主殿下這次回來是?」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看芙萊亞的樣子,明顯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辛克斯知道國王今天在哪里,也知道他大概會干出什麼事,能夠從天而降的芙萊亞公主確實是有本事听到些什麼的,要說還有誰會因為了解國王陛下的這一面而受到傷害,也只有只見過國王慈父形象的兩位小公主了。
辛克斯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芙萊亞,于是只好默默無言的陪在一邊,直到芙萊亞從思緒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