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蔣子堯在震驚之後,用手勢簡要在介紹了一下站在他身邊的老者。
是蔣子堯的老師,業界權威,應耿雁南的要求,剛剛被蔣子堯請來。
耿雁南機械地打量著面前的幾個人,最終收起了手中的凶器,他若有所思地將懷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病床上,回過頭來時,「咚」地一聲便雙膝一曲重重觸地。
與此同時,蔣子堯已經趕至耿雁南的身後,一個利掌劈在了他的脖頸處……
*
耿雁南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這是一個長長的夢,敲門聲響起時,他夢中的場景像迅速像破裂的水紋一般散去。
看清了臥室里的場景,耿雁南知道了自己身在何處,又是誰在敲著門,于是清了清嗓子,沒有說話,門外的LONG和TIGER便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南哥,您……沒事吧?!驢」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算是回答了他們,他不可能讓他們听到他聲音的異常,更不可能讓他們看到此刻的他眼楮的氤氳。
這是一個再次掏空了他五髒六腑的夢。卻也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夢里,竟然如電影般地演繹了他們在一起的始末。他多希望這夢里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耿雁南走出臥室的時候,胸口依稀還泛著被碎過大石的悶痛。
LONG和TIGER正在客廳里打牌,透過城堡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滿目盡是刺眼的慘白。
「哥——」
「哥——」
LONG和TIGER見他站起身來,打過招呼後便吩咐人將早餐迅速地呈了上來,耿雁南不動聲色地入座。
三個男人的早餐,如同一出波瀾不驚的默劇,餐廳里,偶爾會響起幾聲餐具觸踫的聲音。
很快,早餐結束,耿雁南拿過餐巾紙一邊淨手,一邊吩咐道,「昨天的那個女孩,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吧!」
LONG先是一怔,隨之看了眼TIGER,接著飛快地點了點頭。
TIGER看了眼LONG,又看了眼耿雁南,兩人迅速交換了迅息。
「南哥——」LONG清了清嗓子,公式化的匯報姿態。
「嗯。」耿雁南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這次,在搗毀漢克老巢時沒有發現宋子越的明顯痕跡。」
「嗯。」
「但是,我們從漢克那里,繳獲了一點兒特別的東西。」
「嗯?」
此時,TIGER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個文件袋,耿雁南看了眼文件袋,便一直注視著他,TIGER竟稍稍地有些緊張。
「什麼?」
「兩張碟。具體內容我們沒有看。但從漢克寶貝這東西的程度來看,這個應該很重要,為了它他不惜損失他底下三個手下的命!」
耿雁南點了點頭,示意TIGER放下,吃罷早餐,耿雁南便拿了手邊的東西進了書房。
屏幕上,昨晚夢里那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但這張碟片兒中的內容,耿雁南看了一眼便知道其內容了,他不想自虐,手下意識的便去尋找投影控制器,卻在最後一刻按下時,頓住了。
因為,與上次他收到的碟片兒不同的是,他看清了這張碟片兒中,男優的臉龐,男/優臉部的特殊處理過的馬賽克被取掉了。
那張臉是——宋子越。
他下意識的便攥緊了桌上的那個報告,那個報告被他蹂躪成小小的一團,他緊緊攥住的手上青筋暴起,因為那張報告上是他最近的調查結果——優優,其實是洛菲的孩子!
幾年前,她休學期間,生下了優優。而這個孩子,就是她當初出賣自己在獲取了給母親的醫療費的同時種下的惡果。
怎麼會是他?
如此說來優優是宋子越的……
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栗,他曾經說服自己,說不管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他身上只要有她一半的血,他便視他為己出,可看到這一幕時,他還是淡定不了了。
宋子越,這個雜碎!這一次,他不打算自虐了!他要他的命!
*
晚飯的時候,LONG和TIGER一起走進來,TIGER說,「南哥,宋那邊派人過來,說是想和談!」
耿雁南沒有言語,沒听見似的擺弄著他手里的佛珠。
「他們說,願意歸還TIGER手下的那幾個兄弟!條件是優優!」
耿雁南嗤笑一聲,TIGER的心底便冷冷一顫。
「宋子越說,他會吃掉漢克,同時將已經成熟的中東市場進貢一並做為謝禮。」
耿雁南聞听頓住了,似乎有了些興致,「你們認為呢?」
「這自然是一個圈套。」
「目的呢?」
「請君入甕。」
「那我們要遂了他的心願呢?」
LONG和TIGER同時看了眼自己的大哥,「那倒也是次機會。」
「OK!那就行動吧。」
LONG和TIGER聞言,又敲定了幾個細節,便準備退出,兩人走到門口時,耿雁南叫住了他們,「這一次,我只要宋子越的命!」
*
紐約。
優優小朋友像個紳士一般地從演奏廳出來,他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目光在鎖定一處時,微微勾起了唇角,遠遠地伸出小爪子,搖了搖。
「嗨——!耿先森!」
「你好!」耿雁南像對待大人一般向優優伸出手去,優優也像個大人一般地回握他。
「演奏得怎麼樣?」
「還好吧。」
耿雁南轉過頭去看他,他也恰好正觀察著他,被人抓了個正著,優優稍稍有點兒不好意思。
車子很快便開到了KANROSE冰淇淋店,優優很詫異,以前要排很長隊的KANROSE店今天竟然只有他和耿先生兩位客人,不,準確地說,只有他一位客人,耿先生是不吃冰淇淋這麼幼稚的東西的。
今天,他竟然主動邀請他吃冰淇淋,還答應不告訴媽媽的。這個男人真是有進步,優優在心底默默地為耿先生將來做她小姨父而默默地加著分。
優優心里大致是清楚的,耿先生是有錢人,店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只為他們倆服務,優優很熟稔地便點了兩份相同的兒童套,耿雁南皺了皺眉,「我不吃這個的!」
「沒給你點啊?那份兒是我點給小姨的,小姨也喜歡這個口味的。」優優笑著,「哈哈,不過她點的那份兒,也都幾乎被我吃光了!哈哈,她就是這麼寵我的?你呢?她有這麼寵過你麼?」耿雁南扭頭看向了窗外,優優便興奮地吹起了口哨。
在吃第二份冰淇淋時,優優拿了只新勺子,挖了滿滿一勺,遞到耿雁南面前,「耿先生,假如,假如你現在是我小姨,你象征性的替她嘗一口好不好?這樣,就算她吃過了,我就可以……哈哈。」
耿雁南望著臉前這個酷似某人的小臉,雖說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拒絕,裝了開關一般地張開了嘴巴。
……
吃完冰淇淋,耿雁南和優優上車後,在開往游樂場的時候,優優卻突然說他不想去了。
「為什麼?」耿雁南問。
「沒勁!」優優一幅大人的樣子。
「這不是你要求的麼?比賽奪冠了,最想去做的就是這幾件事嗎?」
優優頓了頓,垂下眼睫,幾近傷感地說,「……其實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見我小姨了!」
耿雁南沒有接話,優優便仰起頭來,一臉期待地問,「對了,耿先生,你說我小姨去非洲做志願者了,那你能不能帶我去非洲看看她?」
那是一雙酷似某人的眼楮,濕漉漉地看著他時,他無論如何也很難說出拒絕的話,「那里……那個國家……正發生著……戰亂,你去了,很危險,也不一定能見到她的!」他轉頭看著車窗外,拒絕。
「那萬一能見到呢。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吧。呃……,我覺得你也一定挺想她的!對不對?我們一起去,一起去教訓教訓這個小女人,竟然敢拋下我們兩個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你放心吧!你拿她沒辦法,我有的,我一定會讓她乖乖地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的!放心!包在我身上啦!」優優拍著胸脯,扯著耿雁南的袖子,堅定地打著保票。
……
「耿先生?到底行不行呢?」
「喂……耿先生……」
耿雁南最終點了點頭,並同時派人給洛陽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