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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王妃駕到

隔日一早,韓氏起床把珍珠吵醒後她便也爬了起來,自己麻利地穿著衣服,這古代的衣服剛穿的時候覺得麻煩,習慣了到也還好,只是珍珠還是不怎麼喜歡別人伺候,在家里和紫荊她們比較熟還好,在宮里她便不習慣陌生的宮女服侍了。韓氏知道小女兒這個不喜與陌生人親近的習慣,笑著接過宮女手中的梳篦,幫她梳起頭發來。

衣服雖能自己穿,但頭發對珍珠來說到真是個**煩,她不喜歡那些油膩膩的頭油,平日里總是越簡單越好,偏偏她的頭發特別軟,很不好盤造型,為這個,連翹很是下了番功夫學習。韓氏模著女兒烏黑柔順的頭發,輕輕地梳著,「今兒你姐姐恐會晚些起來,你莫去吵她,叫她們多睡會兒,太後娘娘和麗妃娘娘那里請安就你和寶珠去吧,也替你姐姐解釋一下,別叫貴人們怪罪。」

「女兒知道了。」韓氏手中的梳子輕輕劃過珍珠的頭皮,叫她舒服地眯了眼。「郡主的事兒貴人們應該都知道了,想來也不會怪罪姐姐的。」

幫女兒打理好,韓氏拉著珍珠左右看了看,滿意地牽著她打開了房門,屋外清冷的空氣一下子涌進來,叫珍珠打了個激靈,剩余的一點睡意跑的無影無蹤。

丫鬟們已經準備好了早膳,麗妃曾吩咐過,韓氏她們在宮里的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所以這早膳也是相當豐富的,口蘑肥雞、三鮮鴨子、五綹雞絲、櫻桃肉山藥、鴨丁溜葛仙米、燒茨菇、肉片燜玉蘭片、羊肉絲燜跑、燻肘花小肚、燻干絲烹掐菜、花椒油炒白菜絲、五香干等隆隆統統一共三十六道。

平日里在家吃飯珍珠已經覺得十分奢靡了,可與這皇宮一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便是她們這種份例,也只是公主的級別,上頭還有貴妃、皇後、太後和皇上,她實在無法想象,皇帝對著一桌子菜怎麼有胃口吃的下,至少她對著這些就完全沒了食欲,只捧著那碗燕窩茯苓粥小口小口吃著。

韓氏夾了筷小菜到她碗里「別只喝粥,這個醬瓜酸酸甜甜的,你吃吃看。」韓氏對這排場到一點也不排斥,在她心中這階級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

「嗯」珍珠看著碗中翠綠的一小節醬瓜,抬頭對韓氏甜甜一笑,「母親你也吃。」其實韓氏還是很了解女兒的,珍珠吃著醬瓜,胃口到漸漸打開了,開始夾其他的菜吃起來,到比平日里還多吃了小半碗粥。

她們吃好早飯,韓氏準備去沈延英那兒,寶珠這會兒才起來,今天她一襲桃紅色窄襖,配同色撒花洋縐裙,頭戴雀翎翡翠金簪並紫金桂枝垂珠步搖,臉上的妝容愈發精致,到比進宮頭日更加隆重些。

見二人看著她,寶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門口停了停,蓮步移來給韓氏請安。韓氏停下來對她說「我和你五妹妹已經用過早膳了,看你還沒起就沒叫你,等會你也吃些吧,姐姐們還在休息,先不用喊她們了,稍後你與珍珠兩人去給娘娘們請安吧。」

寶珠看了眼明珠緊閉的房門,點頭應了。

回頭韓氏又對巧月道「郡主巳時要換藥,你瞧著時辰早些叫她們起來。」說著看時候不早便忙往聖清殿方向走去,她需得趕在大臣們早朝前到,以免有所沖撞。

寶珠和珍珠看了眼走的匆忙卻依舊步態優雅的韓氏,一起回到屋里,宮人已經麻利地換上了新的飯菜,寶珠在桌邊輕輕坐下,她往日是很喜歡宮里的膳食的,不過今天到好像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兩口便叫人把飯菜都撤了。

珍珠看寶珠難得這般沉悶,便問道「姐姐今日怎麼吃這麼少?」

寶珠看了看珍珠,用與她一身活潑打扮完全不同的精神狀態蔫蔫地答道「不知怎的,從半夜起胃里就不怎麼舒服。」說著還用手輕輕地揉著肚子,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珍珠很想說,這一招以前為了逃避不喜歡的課時她常常用,而且就是這輩子,這也是金珠的用老了的招數,相比之下金珠好歹還知道在頭發和服侍上下點功夫,把自己弄的憔悴些以增加可信度。姐姐你這白里透紅的臉色,要說生病,誰信啊!

只是心里雖這麼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還得表示一些姐妹之間的相互關心「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早些和母親說呢。」

寶珠微微咧了咧嘴「嬸母這幾日已經夠操心的了,我這一點點小事就不用告訴她了,沒的叫她擔心。」

「這可怎麼辦呢?不如讓巧月去太醫院找個大夫幫姐姐看看?」不知道寶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不用不用」寶珠連連擺手「也不用這般大費周章的,只需躺會兒便沒事的。」

躺會兒?珍珠疑惑地看了眼寶珠那一頭復雜的發髻和滿頭的珠翠。

寶珠低頭捏著自己的衣角,語氣略帶討好「只是,今日請安我恐怕是去不了了,還請妹妹在娘娘們面前替我好好解釋解釋。」

「原來是為了這個」珍珠覺得這寶珠真是好笑,為了逃避請安竟裝病,不過想想自己也不太喜歡和那些貴人娘娘們打交道,也難為她一個小孩子了。這樣想著,珍珠便笑著對寶珠說「既然如此,姐姐還是好好歇息吧。」

听珍珠這樣說,寶珠松了口氣,忙回了自己的小屋,都忘了裝病要走慢些。

珍珠剛到寧和宮門口,便听到了小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今日的寧和宮可是十分熱鬧,惠敏兩位貴妃、秦王妃和大皇子妃都到了,連一直稱病沒來請安的麗妃娘娘也帶著十八皇子坐在了太後左側的椅子上。

見珍珠來了,最高興的便是十八皇子,許是小孩子與小孩子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親近本能,自珍珠去麗妃那請安見過幾次後,十八皇子就特別喜歡和珍珠玩,每次見到她都不認生地沖她張手,只是珍珠可不敢抱他,怕一不小心把這個小胖墩摔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兒。

太後今天的精神到還不錯,穿著紫青色嵌赭紋錦緞寬襖端坐在正中,慈善的面容在檀香繚繞中仿佛真是尊佛爺,她笑著問下方一本正經行禮的小人兒「今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啊?」

珍珠抬起頭,彎起她秀氣的眼楮看著太後「回太後娘娘,上午李太醫還要去給郡主換藥,姐姐們正陪著郡主,我便一個人來了,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笑著對秦王妃道「瞧這個小人兒,一句話都不多的,到與她父親不像。」

秦王妃也淺笑著點頭道「是啊,這孩子一貫穩重識禮。我瞧著她雖年紀比麟兒要小些,可一塊兒處著,她到更像是姐姐呢。」

「丫頭」太後讓宮女給她端來繡墩,珍珠謝恩坐下「快給王妃講講郡主的傷,瞧這當娘的急的,天還沒亮就來找我要人了。」

大家听太後打趣兒秦王妃,都哄笑起來,十八皇子也跟著高興地拍手。

珍珠把昨日李太醫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又對秦王妃說了一遍,說完還給王妃作揖請罪「都是珍珠貪玩不懂事,累的郡主姐姐受傷,還請王妃責罰。」

秦王妃笑著對太後道「都是太後不好,瞧這孩子都當真了,說的這般認真。」秦王妃對太後似嗔怒,似撒嬌,兩人關系可見一班。

「快起來吧。」太後被秦王妃逗的很是高興「瞧你婆婆擔心那樣兒,嚇跑了她的兒媳婦,我可擔待不起啊。」

珍珠真是頭疼怎麼太後老太太又想起那茬了,起身後忙老實地低頭坐好。大家見她那一臉通紅的窘樣,又是一陣哄笑。麗妃娘娘抱著十八皇子一邊看看珍珠,一邊看看秦王妃和太後,也跟著大家笑著,卻不主動開口。

備受煎熬的請安隨著十八皇子的吐女乃結束了,麗妃回宮照顧兒子,秦王妃也說要看看郡主,珍珠便跟著出來了。

回到落英園,明珠和郡主已經用過早膳,正品著香茗聊天,寶珠也坐在一邊,時不時地沖門外張望著,全不見早上裝病時的萎靡。

雖然齊麟、太後、太醫還有珍珠都說過郡主的傷並無大礙,但作為母親沒有親眼見過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此時見齊鸞真和明珠聊的歡暢,臉上也溢滿笑容,王妃這時才真正放下心來。

見王妃到來,明珠忙從郡主的床邊站起,給王妃讓座。王妃掀開郡主的被子,看到被繃帶纏好的腳並未腫脹,點了點頭問道「已經換過藥了嗎?」。

齊鸞搖搖頭,拉著王妃的手道「都是鸞兒不好,叫母妃擔心了。」

明珠笑著站到床頭,「剛剛太醫院來傳話,李太醫一會兒就到了。」

話音未落,李太醫便已經進了院子,見王妃在此,忙下跪請安,不敢抬頭。寶珠望向李太醫的身後,只見一個瘦小的太監跟著,並無其他人,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李太醫請起。」王妃讓開身子給太醫看診。

隨著繃帶一圈圈被解開,齊鸞腳踝處的傷也顯露出來,宮廷御藥果然神奇,平時的外傷總是先發紅,後發紫,沒有三五天很難消下去,可郡主昨天看著還有些顯眼的傷痕一晚上竟消了大半,只留下了淺淺的紅印子。

李太醫讓郡主轉動一下腳腕,問郡主是否感覺疼痛,郡主搖了搖頭。李太醫回首對王妃道「郡主的傷勢已無大礙了,再敷一貼藥便可痊愈了。」

繃帶解開王妃便已清楚郡主的傷勢了,听太醫這般一說便更明了了。珍珠想,叫李太醫這種級別的大國手來看這麼小的傷,真是殺雞用牛刀啊,難怪人家一貼內服的藥都不開啊,他大概是怕在藥熬好前傷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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