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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少女情愁

生日過後韓氏給家里的丫鬟僕佣都分批放了兩天假,珍珠讓丁香和連翹放假和父母兄弟團聚去了,紫荊的身體還沒好,本想著讓她回小韓媽媽那里好好歇息兩天的,但是這昨天回來後明珠卻倒下了,醫生看了說並沒什麼病,可能是累著了,開了幾副溫補的中藥。小韓媽媽自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所以紫荊便還是留在了珍珠身邊,木筆說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家好回,便自請去照顧紫荊了,珍珠本來也不習慣別人服侍,覺得這樣也沒什麼,到是紫荊不放心,堅持說不要木筆服侍,讓幾個小丫頭順便照顧一下就可以了,珍珠親自去好一陣安慰,她才肯靜心養病。

珍珠听說明珠病了,就去她屋子看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藥味兒,平時神采奕奕的明珠正嫣嫣地歪在床上,兩眼空洞地望著床頂,不知道在想什麼。珍珠去時正好遇到她的丫鬟春蘭端著燕窩枸杞紅棗粥要喂她喝,但明珠對春蘭舉著勺子的手看也不看,似沒听到。珍珠看著春蘭焦急的神色,舒展了一下臉部肌肉,笑著走了過去「恩,好香啊,姐姐怎麼不吃啊?」

說著也不要丫鬟幫忙,用自己的小胳膊小短腿拽著明珠的被子和腿拼命地往她床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了床,也不整理自己的衣服,甩甩腳把鞋子月兌了就往床里側鑽,看她小身子這樣笨拙的爬床行為,明珠到是有了一絲笑意,坐了起來把妹妹抱到身邊坐下,但畢竟她自己還小,且又幾餐沒吃了,也沒什麼力氣,所以算是半抱半拖著把她拉到了床頭,此時珍珠的頭發有一縷掉到了臉上,衣服的扣子也月兌了一個,領子歪歪斜斜的耷拉著,襪子也是一半在腳上,一半長長地拖著,露出半個胖腳丫子,臉上因為「劇烈」運動而紅撲撲的,再配上她一臉討好的表情,真是叫人忍俊不禁,明珠先前那一臉悲春傷秋的表情和這屋子里的壓抑氣氛也被一掃而空。

這才對嘛,珍珠就知道,既然身體沒病,那必然是心病了,這少女懷春的時候,所謂的心病無非就是和那個蕭景南有關了,大概都是昨日那支不知內容的簽文引起的。再看剛剛進來時候明珠的樣子,其實不過就是少吃了幾頓飯,少睡了些覺,哪里是真有什麼病。所以自己故意剛剛一番做作,把明珠的注意力轉移了。

「姐姐姐姐,珍珠還沒吃早飯呢?」她話雖對著明珠說的,但眼楮卻直盯著春蘭的燕窩粥。明珠會意讓春蘭喂珍珠吃粥,珍珠故意歪在明珠肩膀上,「不嘛,我要姐姐喂」一臉無賴的表情惹的明珠輕笑,無奈地接過春蘭手里的粥,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珍珠吃了兩口便皺著眉頭道,「不吃了,不吃了,都不好吃!」明珠疑惑地看了看春蘭,春蘭急忙搖頭道「不會的,這都是小廚房特意做的,料子都是上好的。」

「不信姐姐自己嘗嘗嘛!」見珍珠一臉嫌棄的樣子,明珠舀了一勺嘗了口,粥煮的粘稠軟糯,棗子的清香配著燕窩的爽滑十分可口,「很好吃啊,珍珠再嘗嘗?」

珍珠立即擺手「不要,真的不好吃,姐姐你肯定嘗錯了,再嘗嘗呢?」明珠疑惑著又吃了口,覺得還是那個味道沒錯,「妹妹再吃吃看?」珍珠小口吃了一口,立即皺了一張小臉「姐姐騙人,這麼難吃!」

明珠看珍珠那一副吃了苦藥的表情,又覺得疑惑,便又嘗了口,確定自己沒有說錯,但珍珠卻表示自己再不吃那個了,明珠讓春蘭重去小廚房取些飯菜過來,珍珠說自己吃桌子上的紅豆糕就行了,但一會兒,又說一個人吃沒意思,讓明珠陪著她吃,明珠不吃她也跟著餓肚子,明珠一向寵愛這個妹妹,怎舍得讓她餓著,便慢慢吃著手里的粥陪著她,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明珠到也把那碗粥吃下了肚。珍珠模著自己吃了兩頓早飯而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春蘭接過空碗,明白珍珠的心意,感激地看看她,連忙娶來毛巾幫她擦手。

兩人這邊正氣氛和諧,外面韓氏過來了,後面還跟著玉珠、金珠、弘斌和墨珠,韓氏見珍珠也在這邊,心里一暖,笑著說「你這丫頭怎麼跑到姐姐床上去了,打擾你姐姐養病。」雖這麼說著,但卻並未叫珍珠下床。珍珠甜甜地將母親哥哥姐姐叫了遍,還是笑呵呵地歪在明珠身邊。

「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韓氏還是比較擔心大女兒,不過看著明珠的臉色比早上大夫來時好看了些,也略略放下些心來。

明珠見母親如此緊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母親不用太過擔心,女兒不過是昨天貪玩累了些,許是晚上又著涼了些才這樣的,剛剛吃了藥,喝了粥,已經好多了。」

「姐姐怎麼偏巧今天病了,本還想著約姐姐去看今天的庫克馬賽的,听說今天蕭哥哥也會去的,這次的魁首必定是他的。」金珠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騎裝,和明珠平時穿的很像,看她一臉得色不像是來探病,到像是來炫耀的。

庫克馬賽是軍營里每月一次的騎馬比賽,平時明珠總會去觀看,但先前蕭景南都不會參加的,不知道這次他怎麼會突然參加。珍珠感覺明珠听了金珠的話,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一緊,但抬頭看她臉色卻沒有變化,微笑淺淺「是嗎,那定是十分精彩的,不過馬賽雖然熱鬧,妹妹還是要注意安全,莫被人沖撞了。」說罷便不再理會她,金珠看並未氣到明珠,自己到氣憤起來。

「珍珠,珍珠,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沈弘斌到是沒什麼心計,高興地跑到床邊邀請著珍珠,無視金珠的眼色和更加氣憤的表情。

珍珠眨巴眨巴大眼楮,想了會兒說「謝謝哥哥,可是今天珍珠還有功課要做,前些天楚師娘要我繡的小帕子還沒好,就不去了,哥哥和金珠姐姐一起去吧!」看到金珠听她不去而轉好的臉色,轉了轉眼珠,對著沈弘斌笑的更甜「不過哥哥回來可要把馬賽的經過都講給我听啊!還有啊,要是遇到什麼好玩兒的也要記得帶給我啊!」

韓氏笑著點點珍珠的額頭「你自己懶得出門,到差使起你哥哥來了,小懶蟲!」

「母親不要怪妹妹」沈弘斌見妹妹白女敕的額頭輕輕一點就留了一點紅印,急忙幫她開月兌「我是哥哥嘛,有好玩兒的當然要想著妹妹,珍珠你等著,我一定帶好玩的東西給你啊!」弘斌昨個收了珍珠送的竹編雄鷹,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現在當然珍珠說什麼都答應的。

韓氏還有府里的事兒要忙,讓珍珠不要吵著姐姐,交代了幾句坐了會兒就走了,珍珠等大家快走出門時,喊了聲「哥哥」弘斌回頭問她還有什麼事兒,珍珠招他到身邊,用手掩著嘴湊到他耳邊和他講悄悄話,韓氏笑笑先走了,金珠瞪了他們一眼也跟著走了。不一會兒就听見外面金珠的高聲催促弟弟的喊聲。沈弘斌一邊急著回應姐姐,一邊耳朵還吊在珍珠的手上,半晌,珍珠終于放開他,道「我說的可都記住了啊!你要是讓三姐知道,我可再不理你了!」沈弘斌急忙應了,跑了出去。

明珠笑問「你和他說了什麼,還不準金珠知道?」

珍珠笑著撲騰到明珠懷里「我呀,我讓二哥告訴景哥哥說你想他!哎喲」話音未落就被明珠打了個腦殼,「你這丫頭,這話是渾說的,春蘭,快把弘斌找回來!」見春蘭真急著要出去,珍珠趕忙攔住,揉著腦袋道「姐姐可真狠,我哪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說著撅起小嘴,似真要哭了。

明珠這回可不吃她這套了「你這丫頭連姐姐也逗,快說,你都和弘斌說了什麼?」

見哀兵之策沒有見效,珍珠吐了吐舌頭笑著抱著明珠的胳膊「我不過是叫二哥‘不經意’地告訴景哥哥說你病了罷了。」還特意把「不經意」三個字說的特別重。明珠見她一臉狡黠得意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想到昨天求的那支簽,心里又翻出一絲酸楚。

珍珠看明珠的臉色,心知她又想到了昨天的簽文,心中暗暗懊惱,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想著,便越發鬧騰明珠,和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大概是藥效發作了,明珠睡著了。

珍珠見明珠睡熟了,示意春蘭把自己從床上抱下來,把衣服鞋襪整理好,讓春蘭跟著自己走到外屋,低聲問道「姐姐昨晚到底怎麼了?」

春蘭看著這個問的一本正經,小大人似地四小姐,低聲恭敬地答道「大小姐自回來就一直不說話,也不笑,只一個人在書桌上寫字,寫了又扔,然後就看著一張字條發了一晚上呆,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珍珠點點頭,那字條估計就是昨天的簽文了。又問道「那昨天的字條和姐姐寫的字在哪?」

春蘭道「字昨晚大小姐寫完就撕了,讓夏蘭扔了,字條我瞧著好像被大小姐收到匣子里面了。」珍珠示意春蘭把字條找來給她,春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手輕腳地走進了里屋,不一會兒手里捏了張字條走了出來,交到珍珠手中。

「上上吉」,是個好簽,珍珠坐到書桌邊仔細看到「芙蓉非凡品,鸞鳥亦高飛,扶搖凌雲渡,終須伴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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