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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禮佛求簽

四月初八是珍珠生日正日,又是佛誕日,按往年慣例一家人都是去佛光寺禮佛祈福的,今天仍舊如此。不過昨個兒可能是太忙累著了,紫荊一晚上過來竟病了,整個人溫溫的有些發燒,珍珠讓連翹請了大夫過來給她看了,說是吃兩貼藥就不礙事了,便讓丁香連翹留下照顧她,帶著木筆出門了,若是往日她們自是不喜讓木筆搶了能出門的好差事,但是因昨兒個都累了,今天都樂得不用出門,一家子主子都不在,等于自由自在地放假一天,便也高高興興地送她們出了門。

今天因是佛誕日,而這佛光寺又是方圓百里內最有名的寺廟,前來禮佛的人自然很多,不過像將軍府這樣的特權階級,自是不用去和平民百姓擠的,早早的韓管事便和寺里打好了招呼,整理出一個偏院給他們休息,因他們家每年這個時候都來,領頭的和尚招呼他們到也熟門熟路,先領著他們的管事丫頭們把要用的東西安放在院子里,再領著老爺夫人們去敬香。

佛誕日這天佛光寺還有一個重要的活動就是主持講經,每年韓氏總是要帶著兒女們一起去听的,只是沈延英和沈弘斌對向來對這不感興趣,早早的就和夫人報備過後就去了後山游玩,金珠本想跟去,被韓氏一個冷冷的眼光掃過又縮了回去。珍珠原對這個也沒興趣,但也知道韓氏每年這番祈福是為了誰,便也老老實實地在韓氏身邊呆著了。

佛光寺的和尚給這些禮佛的官宦女眷特別用簾子闢了一個雅間,大家品著寺里用無根水沖出來的鐵觀音,透過簾子可以看見大堂中間的整齊地擺放著近百只蒲團,坐滿了遠近的善男信女,其中以中老年婦女居多。隨著堂外傳來三聲鐘響,大堂里漸漸響起和尚念經的聲音,珍珠並不懂得佛經,所以也並不清楚他們念的是什麼,不一會兒,在一群大小和尚的簇擁下從後堂走出一個老和尚,中等身材,干癟消瘦,但一臉慈善,大約是年紀大了,走路不是很穩健,兩個年輕些的和尚攙扶著才走上講台盤腿坐下,這就是那佛光寺的主持了。

那主持看著年老體弱的樣子,但聲線沉穩且很有穿透力,雖是一年一度的講經,卻沒有講什麼特別深奧的佛理,不過是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要多行善,積福報的道理。不過因為他時常引經據典,又把佛經中的一些繁復難懂的**用淺顯直白的話講解出來,到也引得堂下的那些婦人一片贊同聲。珍珠覺得在這樣一個寧靜和諧的氛圍中,主持那略帶蒼老的聲音仿佛帶上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大家都催眠了一般,就連原本一臉煩躁的金珠,也漸漸的放松了精神,听的津津有味。

「人有四感︰喜、怒、哀、樂,若過分執著便成了貪、念、嗔、痴,人為所驅,必為所累,正所謂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生一世不過是活個自在,活個明白,活個無愧于心罷了……」老主持的聲音幽幽回蕩,珍珠卻仿佛隨著這聲音又回到了前世,不知道弟媳婦生了沒,不知道爹娘是不是還郁郁寡歡,不知道弟弟對爹娘好不好,不知道老板有沒有埋怨自己工程做了一半就撒手人寰,不知道那個追求自己的男孩有沒有為自己傷心難過,不知道陽台上的仙人掌有沒有人照顧……

「珍珠,想什麼呢?」明珠拉著妹妹的衣角,關切的問著,她覺得珍珠一副非常悲傷難過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早上听說她的丫鬟病了,莫不是把病氣過給了妹妹。這樣想著便伸手探上珍珠的額頭。

「呃,姐姐,我沒事兒,只是剛剛走神了。」似乎還沉浸在回憶中沒有月兌離開,珍珠愣愣地看著明珠的手覆上自己的額頭。明珠見妹妹確實沒有發燒,才稍稍放下心來,牽著她的小手往大家歇息的院子里走去。佛光寺的素齋也是十分有名的,所以他們要在這里吃過午飯才會回家,現在先在院子里歇息一下。

「母親,女兒想再去大雄寶殿看看,順便為父親母親請道平安符。」剛到院子,就听見金珠在向韓氏請假,韓氏看了她一眼,道「難得你孝順,去吧。不過今日人多,你要跟著田媽媽,不要貪玩走遠了。還有紫芝你好好跟著三小姐,莫要被人沖撞了。」金珠一听韓氏同意了,長舒一口氣,立即高高興興地帶著媽媽和丫鬟往外跑。

香姨娘想著自己要留下來抄經書,即便已經減少一半了,心里還是難受憋氣,又看女兒全不顧自己還高高興興的要出去玩,氣的扭頭便甩門進了屋。

趙姨娘見香姨娘受罪,心里就忍不住得意,哼著小曲兒抱著墨珠去了自己的小屋,到也不去追究怎麼長壽經變成了平安經了。

這兩天因弘斌和珍珠生日,弘儒特地跟先生請了假,一同來祈福,一路上跟在父母身邊並不多言,先前沈延英帶著小兒子弘斌去後山游玩的時候也叫弘儒一起去的,但他想著陪陪母親和妹妹們,便拒絕了,韓氏到也不是想把弘儒養成個書呆子,便對弘儒道「我想到屋里歪會子,你也跟著姐妹們也出去轉轉吧,難得放假就好好玩玩吧。」

弘儒應了,帶著明珠和珍珠打算去外面玩,本打算帶上墨珠,但趙姨娘說墨珠昨晚玩的累了,也想帶她進屋睡會兒,便算了。明珠自是高興出來玩的,弘儒到是認真的盡著哥哥的職責,一直牽著珍珠的手。珍珠這還是病愈後第一次與這個便宜哥哥親密接觸,感覺他和蕭景南、齊麟又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長的不是很像沈延英,臉上的稜角不是那麼分明,五官也不那麼深刻,一雙彎彎帶笑的眼楮很容易讓人第一眼就產生好感,總的說來是一張白皙干淨,讓人看了感覺很舒服的臉,也許是書讀的多,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幸好他還是遺傳到了沈延英的身高,剛剛十歲,卻比明珠還高了些,就是身子略顯單薄了些,不過她想男孩子在他這個年紀似乎都是這個樣子的,先長個子再長肉。

珍珠老實地牽著弘儒的手,一顛一顛地跟著往前走,明珠走的很快,但弘儒到是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珍珠。珍珠看著牽著自己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連指甲也修剪的一絲不苟,透出晶瑩粉潤的光澤,這在她前世的老人家看來就是一雙會念書的手。正想著,沈弘儒卻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珍珠笑問道「先前我看寺外的攤子十分熱鬧,珍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聲音和他的名字一般,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很難想象這種聲音是出自一個才十歲的少年。

一般大的寺廟外面都會有很多小攤販,賣些香燭飾品什麼的,今天來的路上珍珠也看到了,只是人很多,坐在馬車上看不到都有些什麼賣,沈弘儒的提議到是很合她的心意,便高高興興地答應了。許是接近中午了,很多香客都回家或去酒家吃飯了,小攤上的人少了些,珍珠他們到是能悠悠閑閑地逛了,不過古代和現代的地攤也是有些相似之處的,那便是真正做工精美的飾品是很少的,雖然她們幾個女孩一開始最感興趣的便是賣飾品的攤子,但逛了幾個下來便發現能入眼的幾乎沒有。

到是有幾個賣手工藝品的攤子還能吸引她們的注意,珍珠見一個用打磨的黑亮的竹片編制的老鷹還算精致,便買了下來,打算回去送給沈弘斌,算是他今天送給自己一盒胭脂的回禮,畢竟昨兒個他生日,自己可什麼都沒送。明珠買了個木雕圓牌,狼圖騰造型的有幾分古樸又有幾分粗獷,用黑色牛皮繩串著,看得出是個掛件,但珍珠也知道這絕不是明珠打算自己帶的,只是看明珠故意等他們走開才急忙偷偷買下的樣子,暗暗好笑。

從逛街這個角度來說,沈弘儒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紳士,一路上他什麼都沒買,卻也陪她們逛的開開心心,看到些稀奇的小玩意兒還給她們解說。等一行人逛完小攤,已接近飯點了,便回頭往廟里走。按慣例,穿越小說里的女主角到廟里,總會遇到求簽的,珍珠也不能免俗,剛剛回到廟里,就看見一群年輕的小姐們圍著等著求簽,其中多是快到論嫁年紀的女孩,大概是為求姻緣吧。沈弘儒笑著問明珠和珍珠要不要也去求支簽,明珠不太想去和人擠,剛想拒絕,正在這時一對剛剛從人群中走出來的主僕走過她們身邊。

其中那小丫鬟笑著對小姐說「太好了,是上上簽呢,看來您和邵公子的親事定會順順利利的。」那小姐到也不矯情,緊緊握著手中的桃花簽一臉春意「那是當然的。」

明珠猶豫了一會兒,笑著說「那我和珍珠也去求支簽吧,勞煩哥哥在這邊等等我們吧!」

珍珠對求簽是有些好奇的,前世的時候不怎麼喜歡去寺廟,偶爾去,也沒看到有求簽的地方,每每看到電視上的那種求簽解簽什麼的到覺得挺稀奇的,不過對這種東西,她一向是抱著屬相、星座什麼的純屬消遣娛樂看看罷了,並不真的在意,但既然來了,求支簽也無妨。

輪到她們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會兒了,兩人從小和尚手里接過簽桶,跪在蒲團上搖了起來,雖說不是十分在意,但是珍珠心里還是有些怕,萬一求到不好的簽,心里會有疙瘩,一時到也不知道該求什麼了,問前世家人?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就被珍珠壓了下去,萬一不好,自己也只能徒增擔憂。求姻緣?自己這個身體還這麼小,還不到問這個的時候。求自身?這個時代女人的自身基本就是和姻緣是一體的,所以也沒什麼特別可求的,就在這樣茫然中,一支簽掉了下來。

一旁明珠早已得了簽,拉著她一起去解簽。這里的解簽和電視中又有不同,每支簽上都寫著簽號,左側的牆上是一排類似中藥房里盛藥的那種小櫃子,每個抽屜都有對應的號碼,個人憑自己的簽去對應的抽屜里拿對應的簽文,看不懂的,或有疑問的再去找老和尚解簽。

明珠得了八十一號,珍珠拿的是九十九號,珍珠看了自己的簽文「中簽,玉湖明鏡起波瀾,孤舟一葉渡滄瀚,命里有時終須有,不若桃花隨水流」對這支不好不壞意義不明的簽文,珍珠只隨意看了看,也不深究,反正她也並未求什麼。到是明珠看了自己的簽,臉色變得很古怪,她想湊過去看,但明珠一把攥了起來,朝她笑了笑說「大哥也等了一會兒了,娘也等著我們吃飯,趕緊回去吧。」珍珠沒說她笑的很難看,以為她的簽文不是很好,便也不追問,安靜地牽著明珠的手一起去找沈弘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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