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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好聚好散

齊麟本還想拉著珍珠去看自己的其他寶貝,但是前兒有小廝來報,說是原本出訪喀林部落的秦王和王妃提前回來了,讓世子去大廳。珍珠正不知自己該如何,來人又報說王妃知道明珠和珍珠來了,讓她們一並去大廳,珍珠想按理自己和姐姐到了王府也該拜見王爺和王妃的,便跟在世子身後一起去了大廳。

這是珍珠第一次見到秦王,秦王與她想象中或溫文爾雅、或腦滿腸肥、或高大威武等眾多形象不符,中等身材,五官也不甚出色,衣服顯然已經換過了,只著一襲靛青色便裝,如果不是有王妃陪伴一旁,珍珠很難把他和高高在上的王爺相提並論。見他們到來,他溫和淺笑地賜了坐,待丫鬟們上了茶,不緊不慢地抿了口,看著明珠柔和地詢問她的身體是否康復,祖母身體可好,此次回京路上要注意安全等等。

珍珠安靜地坐在姐姐身邊,感覺有點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總理級人物,不過明珠到是有問有答毫不拘謹,珍珠心里暗自羞愧居然還比不上十來歲的小姑娘,略略松了松有些緊張的小腿,嘴角掛笑,表情認真地听起他們的對答來。「璞玉渾金,悃愊無華」這是後來珍珠才知道的秦王對明珠的第一印象,不由暗贊他的識人功力,這都是後話了。

這一場對話並未持續很長時間,因天色不早將軍府派人來接,兩人拜別了秦王、王妃和郡主、世子踏上了歸程,珍珠一上車就看到了世子送她的匣子,原以為明珠會問,但意外她到是掀起簾子遠遠回望秦王府,似有一絲難舍。

珍珠見明珠手上原本一直帶著的七彩琉璃鐲子變成了羊脂白玉的,心知是與郡主交換得來,那七彩琉璃鐲子是父親送她的十歲生辰禮物,古代雖產琉璃,但要做到色澤通透、紋理清晰、並能隨霞光流轉的卻是十分罕見的,故明珠一直帶著十分寶貝,今日能把它給了郡主,可見是真心與郡主交好的,只是才有了個好友,以後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不能不說是個遺憾。且那郡主已經十五歲了,過了生日便及笄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婚嫁,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軌跡,也許從今而後便再無交集了。

回到將軍府已經傍晚,不過沈延英居然已經到家了,正坐在花廳和韓氏商量回京的一些事宜,見兩人回來,細細地詢問了今天去王府的境遇,珍珠把和世子單獨走開的事兒說了,但只說去看了溫泉又去世子的屋子玩了會兒,關于匣子也只說了石頭的事兒。沈延英和韓氏對于她們和郡主、世子的交往感到滿意,略略交代了幾句便讓她們各自回屋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紫荊和丁香便迎了上來,幫她更衣梳洗。她接過毛巾自己擦臉,對紫荊道「今兒個你也乏了,讓丁香和連翹留下,先去歇息吧!」

從前作為沒有後台的打工妹,受夠了被呼來喝去的日子,現在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不過自己成了地主階級,但出生貧農的她是能夠理解老百姓的勞苦的,所以平時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她是不要丫鬟們亦步亦趨地跟著的。一開始丫鬟們還誠惶誠恐的,不過時間久了到也習慣了,紫荊應了,向連翹囑咐了一聲便退下了。

丁香笑道「都說咱們四小姐是最好伺候的,最是體恤咱們了。」

珍珠笑笑,連翹幫珍珠卸下頭飾小心放到首飾盒中,道「可不是,門房的杜媽媽還偷偷過來打听問咱們房里還要不要丫頭呢。」

丁香冷笑一聲「她莫不是想把她那個癩頭閨女送進來?也不瞧瞧她那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成的那個樣子。」

「听說是得了什麼偏方,已經治好了的」連翹邊說,手里的活卻沒停,用紅棉布把珍珠的金項圈細細包好,放進配套的盒子「先前收丫頭沒趕上時候,杜媽媽許是想讓她丫頭進來咱們院子吧,看著到沒什麼大心思,不過咱小姐仁慈,便是在外頭院子里呆著也比去那幾個院子強啊。」

丁香眉眼一彎,手指芙蓉居方向,「那到是,尤其是那邊!」

珍珠並不搭話,在院子里她不太拘著丫鬟,有時候從她們口中可以听到很多園子里的事兒,這幾個丫頭的本質都不壞,丁香連翹和紫荊一樣,都是家生子,她們的父母兄弟都是韓氏莊子上的管事,所以才能被派到自己的身邊,是可以養做心月復的。不過因年紀小,性子還需磨礪一把,這次回京珍珠已經打算好了,帶丁香、連翹和木筆回去,紫荊留下看院子。

韓氏最初听珍珠這樣安排,有些驚訝,畢竟之前都是紫荊貼身服侍她,而且紫荊丫頭穩重周到,事無巨細,京城不比西北,伯爵府規矩中,更需要這樣的丫鬟隨侍。

珍珠卻道「我看著四個丫頭都是好的,不過丁香和連翹還不夠穩重,需要多歷練一下,此去京城不過數月,且我們是回去探親,我又年幼,家里不會過分拘著我,若我的丫鬟出錯,也是小懲大誡,不會過分,我想著趁這次機會也好讓她們歷練一下。至于木筆,她年紀雖最小,但是個細心的,去了也能幫著丁香她們做點事兒。讓紫荊留下,一方面我屋里的東西有她看著我比較放心,另一方面也趁這個機會讓她留在家里跟著大韓媽媽學學管事兒。」

珍珠還記得听完她的一番話後韓氏那驚異的眼神,不過可能是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都有一種盲目的愛,韓氏只慶幸自己的孩子開竅了,連忙找來大韓媽媽一通交代,大韓媽媽心知這是要把自己的外佷孫女作心月復培養,自是沒有不高興的,韓氏體恤她年紀大了,不讓她跟著來回奔波,留下來教導紫荊是最好不過的了。

丁香和連翹知道這回帶她們回京卻沒帶紫荊,雖覺得有些意外,但終究還是很歡喜的,紫荊則是得了大韓媽**指點,更是仔細地幫她們打包行李,囑咐丁香她們珍珠各種習慣。讓珍珠訝異的倒是木筆,從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雜草般的韌性,似乎別人安排她到哪里,做什麼,她都能隨遇而安,安分不多話地過好自己的日子,知道要跟珍珠去京城,也沒有特別驚喜的樣子,只是一臉認真的問「要帶什麼東西去?」

丁香和連翹第一次從紫荊那里接過大棒,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雖然只回去幾個月,但是各種場合要穿戴的她們都翻來覆去準備了好幾遍,生怕漏了什麼。珍珠也由著她們去弄,到是紫荊一邊幫她們參謀,一邊拉著二人到屋里將伯爵府的規矩仔仔細細講了一通。紫荊雖沒去過伯爵府,但是從小有兩位韓媽媽耳提面命的教導,到底比她們要知道的多,丁香連翹也知道伯爵府不比將軍府,里面規矩大,生怕回去行差踏錯丟了小姐面子,惹夫人不高興毀了自己前程,便也認真記下了。珍珠對紫荊識大體的表現很滿意,丁香和連翹也承了她的情,對她再三感謝。

臨行前還出了件事兒,那就是珍珠的女乃娘金媽媽又病了,听說之前珍珠被擄劫後金媽媽也病了一場,珍珠覺得有些異樣,丁香到是個機靈的,立即湊到珍珠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通。珍珠這才明白,金媽媽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本來也算是有些家底的人家,但是自己當家的早逝,家里兩個兒子年幼,族里一大幫子人等著謀奪家產,為了守住家業,不得不托人進了將軍府,也算是抱住了將軍府的大腿,絕了族人打她家產的主意。

現在她的大兒子已經謀了個不大不小的差事,小兒子也進了學堂,她已經可以回家安度晚年了,她自然是不想在呆在府里做個下人了,況且跟著珍珠若有什麼差錯,勢必被夫人責罰。上回珍珠被擄劫,因著她大兒子的一點臉面和打小哺育珍珠的情分,夫人才沒有發落她,但到底讓她後怕了。這次回來雖對珍珠事事小心,卻還是離了心,听說他們要回京城,且有可能不回來,她更是不想跟著回去了。不過到底受過將軍府的恩惠,要她明白說出來,她到也開不了口,或者,她也不敢開這個口吧。

珍珠听了長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頭便和韓氏談了一刻鐘,後便帶著紫荊和丁香去了金媽**屋子。

珍珠她們進屋時,金媽媽正歪坐在床頭繡一雙虎頭鞋,見她們到來一時驚慌的都忘了要把鞋子收起來,到珍珠走到她床邊才猛然想起來,一下子紅了臉。

珍珠到沒有在意,只是笑吟吟地坐在紫荊端來的繡墩上,拿過虎頭鞋道「听說金媽**孫子都已經滿月了,一定很可愛吧。」

金媽媽第一次見到珍珠這般一本正緊地和她說話,卻不像是個孩子,到真真是個主子的樣子了,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懦懦地點頭言是。

珍珠也不在意,只讓紫荊把一個包袱遞了過去,金媽媽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上好的藥材,三百兩銀子,還有她的賣身契,一時又驚又懼。

珍珠笑道「媽媽多年來待我比親生兒子還好,珍珠本應奉養媽媽終老,只是此去京城路途艱辛,不敢讓媽媽跟著勞累,讓媽媽留在這將軍府也是使得的,但又怕主子們不在,下人們不能好好伺候,媽媽身子又弱,到底還是要自己的孩子伺候著更好些,所以珍珠和母親商量著不如讓媽媽回家將養。將來待我們回來,待媽媽身子好了也好去探望。」

金媽媽听得珍珠這番說辭,一時羞愧地說不出話來,她心知這便是夫人小姐要放她回家了,連賣身契都給了她這還不明白?只是覺得自己的這番小心思在夫人小姐面前顯得那般鬼祟。忙下床跪道「小姐這,這真是折煞老奴了,是老奴被豬油蒙了心思,老奴罪該萬死,老奴……」

珍珠沒想到金媽媽會這麼激動,忙讓紫荊把她扶了起來,「媽媽快別這麼說,想要兒孫繞膝、頤養天年是人之常情,本無可厚非,到是怪我沒有早些想到,不過現在也不晚。」

見金媽媽還要拒絕,珍珠按住她的手說「金媽媽也不用過意不去,我們原是外來的,將來終歸還是要回京城的,但我畢竟生在這長在這,我想若是有一天我能回來,也能去金媽媽那里坐會兒,也算是有個歸處不是?」金媽媽見珍珠這般說,到不那麼激動了,心也冷靜下來,多年的願想在心里佔了上峰,只能再三感謝珍珠,並表示隨時等候小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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