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五,這天,任德峰和裴凱璇本是打算去南翔市檔案局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們又對樊茂芸和鮑雯玲說有事情,不能送她們了。可她們兩人卻一直追問是什麼事情,無奈之下,只好讓她們一起去。
剛上路,就堵車了。
「真是見鬼!」任德峰罵道,忽然他眼前一亮,用微型攝像頭拍下了前面那輛車的牌照,之後對二兄弟說,「你們給我查查這個車牌。」
「報告老板,」楊浩很快說,「這是屬于南翔市房地產公司的公車。」
「很好,非常好。」任德峰大喜,猛地踩了一下油門,鑽進一個空隙,和這輛車處于一個平行的位置。
「裴凱璇,看看駕駛員是個什麼貨色!」任德峰說。
「好 !」裴凱璇迅速地描述,「女,上肢不高,年齡估模三十五六。頭發是直發,後半部分已被染成金黃色。副駕駛坐上的是一個高中學生,我們學校的,這這好像是闞環業。」
「老板,」楊誠說,「要不要逼停它。」
「不用,」任德峰冷冷地說道,「畢竟我們證據不足,你們全面采集這輛車的資料,但千萬不要引起里頭人的注意。」
「你是怎麼看出這輛車就是南翔市房地產公司的?」樊茂芸問,任德峰早就猜到她會這麼問。
「你看他的車牌就知道了。」任德峰只是冷冷地回答。
樊茂芸撅了撅嘴,沒有說話。
過了幾個路口,他們就來到一個和其他政府機關建築一模一樣的大樓下,就是稍稍老了一些,據說是要建設新的市檔案局,但不知為什麼被擱置下來。唯一證明這是市檔案局的就是一根老式柱子上寫著——南翔市檔案局。
「沒有什麼懸念了。」任德峰冷冷一笑,臉上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按照原計劃,是二兄弟先進入檔案局,之後任德峰等人在外頭接應。但是由于現在多了兩個女生,任德峰綜合考慮一下還是決定讓二兄弟在外面接應,正好保護兩位美女。
于是,二兄弟把車停到了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之後任德峰和裴凱璇才慢悠悠地走進去。從外邊看,他們仿佛是什麼也沒有拿,只是提了一個公文包。其實包里全都是上下用的繩索,而必要的小型武器,則是被塞到了衣服里、褲腿里以及鞋子底下。
「真不好走。」裴凱璇抱怨自己腳底下多出一塊鐵家伙,導致他不得不一拐一拐地走,姿勢十分地滑稽。
「省省吧!」任德峰無情地說道,「前幾天的工作我們都放過你了。」
「你們工作了?」裴凱璇吃驚地看著他,「我受到了驚嚇!」
「當然,」任德峰白了他一眼,「每當你幻想的時候,就是我和二兄弟在忙乎的時候。另外,跟我說話,不要帶有那些詞語!」
「哪些?」裴凱璇還不明白。
「就是那兩位美女整天掛在嘴上的。」
裴凱璇做了一個難為情的表情,任德峰裝作沒看在眼里,自顧自地走上高高的台階,裴凱璇沒辦法,只好忍著不舒適,快步跟上去。
檔案局的大廳沒什麼特別的,和其他的所有政府建築布局一樣,一個看門人懶洋洋地躺在一個躺椅上,進來什麼人也不會多問一下。最左邊是一副巨型的長城畫,最右邊則是一個大大的時鐘,正中間就是電梯。
任德峰像是很熟悉地走過去,當他按下電梯按鈕的時候,順便悄悄地把一個黑色的小方形的盒子安在了電梯旁邊。
「叮咚!」電梯到了一樓,任德峰和裴凱璇走入電梯,任德峰隨即拿出電波干擾器,先是破壞了攝像頭,之後又按下了緊急停車按鈕。
「你這是干什麼?」裴凱璇看著他大肆破壞。
「你難道想舒舒服服地坐電梯上去嗎?」任德峰反問他。
「咚咚!」他敲開了電梯頂上的天窗,「上來!」
裴凱璇在任德峰的幫助下被拉了上來,但是任德峰卻二話沒說,就扯著他往上走。
「慢點!」裴凱璇有些跟不上了,「我們干嘛不用電梯的繩索?」
「這樣會留下很大的痕跡,」任德峰解釋,「一旦被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我們要爬到頂樓?」裴凱璇問。
「當然!」任德峰在上面說道,「從頂樓進入通風管道,從而不動聲色地拿到東西。」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裴凱璇數了數,這棟樓足足有十五層,十五層,也就是差不多50米。
想著想著,他就絕望了。
「看來今天是逃不過了,加油,為了鮑雯玲!」裴凱璇對自己小聲說。
不遠處的停車場,紅發二兄弟正在用監視器觀察整個大樓的動向,不久前任德峰安在電梯旁邊的東西就是一個微型攝像頭。
「老板,」楊浩說道,「東門有一輛奧迪車進來了,貌似是局長的。」
「不管他,」任德峰說道,「我想他不會偏偏到我們要去的地方。」
「快看!」旁邊的楊誠在笑著說,「他們好像又在賭博。」
「本性難移!」任德峰說完就掛斷了。
關于這個南翔市檔案局局長,任德峰可是在沒來之前就知道他的大名氣了,這個號稱是「史上最牛檔案局局長」。
去年7月前夕(6月30日上班時間),在全國人民都在唱紅歌,歌頌共產黨,慶祝中國共產黨建黨87周年,發揚我黨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優良作風之際,而南翔市檔案局局長孫愷利用手中權利召集全市5縣市檔案局局長借開半年工作總結會之名在南翔市某茶樓聚眾賭博打麻將(一直戰斗到第二天凌晨1點),借機斂財,慶祝黨的生日。
今年3月24日下午,在召開全市檔案工作會議期間,南翔市檔案局局長孫愷組織部分縣市檔案局局長及工作人員在南翔市華錦國際大酒店聚眾賭博德州撲克,借機斂財,當晚賭博到第二天凌晨1點,贏得賭資10萬多元。
這位孫愷局長賭博成性,常常借下縣調研之名,配好賭友,進行賭博,奮戰通宵……
雖然,孫愷因此而受了黨紀處分,但是他的賭博之心仍然不死。
人們都說,南翔市檔案局局長孫愷是「史上最牛檔案局局長」,公開聚眾賭博,甚至上班時間、開會期間都聚眾賭博,置黨紀、國法不顧。他經常在職工大會上說︰「檔案局我說了算」,「當官就要整人」,「誰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叫他沒好日子過,在檔案局無法呆下去」。
但是,山木商社的慫恿下,個別媒體報刊還竟然報道孫愷局長的先進事跡,說他是檔案局的「救世主」。這其實僅僅是因為檔案局退休職工的保障房落成的問題,根本無需大肆宣揚,據說孫愷還貪了不少呢!
孫愷根本不是品質正、作風硬、思想純、能力強的好領導,他是南翔市檔案局歷屆局長中最差的一個,更談不上是檔案局的「救世主」。他沒有任檔案局局長之前,南翔市檔案局幾乎每年綜合目標年度考核就在省里名列前茅,而現在這種發展攀升的勢頭已經慢慢的減弱甚至下滑,考核中弄虛作假的現象也開始出現。
現在南翔市檔案局最急于要做的事就是搬遷新建檔案館,而且新建檔案館在上屆領導班子的努力下已列入了省建設規劃,建設用地也得到落實,而他來之後此項工作卻擱置了下來。他把工作精力放在整人和賭博上,這樣的領導難道還能干什麼?悲哀!
就在這個時候,任德峰忽然看到微型顯示器上顯現出山木淳一的身影。
「老板,」楊誠說道,「山木淳一和孫愷在一起,正在準備用備用電梯。」
「山木淳一!」楊浩在哼哼,「好久不見了。」
「貌似有三天了。」楊誠說道。
「起碼三星期!」楊浩反駁。
「不,是三個月!」
「三年!
「三個世紀!」
「三個光年!」
「哈!」楊誠像是得獎了一樣,「你錯了,光年是長度單位,而不是時間單位。」
「哦?是嗎?」楊浩不信。
「當然。」楊誠擺擺手。
「那麼三光年就是指我走這麼長路程的時間!」楊浩說。
「你步伐多快?」楊誠依舊微笑。
「就按每秒3米算。」
「那麼就是9460730472580800米除以三。」楊誠還真算起來了,「哦,你贏了,恭喜你!不過你要走999992個世紀。」
「別說了!」任德峰氣得大罵。
「哦,我們錯了老板。」楊誠說道。
「楊浩,知道錯就好。」任德峰沒注意兩個人的說話順序。
「老板,我是楊誠。」楊誠有些冤枉地說。
「我才是楊誠。」楊浩繼續開起玩笑。
「不對,你有什麼證據?」楊誠質問他哥哥。
「我就是最好的證據。」楊浩說道。
「閉嘴!」任德峰實在忍不住了,「我才是楊誠!」
「啊?」二兄弟這是頭一回听見老板開玩笑,連他們的眼鏡都差點跌下來。
「其實我是說,誰是楊誠不重要。」任德峰意識到自己口誤了,馬上轉變語氣,「但是,Alex和Davy貌似出現在這附近。」
「是的,」楊浩馬上也恢復了狀態,「可以這麼說,他們是一直跟蹤孫愷到這里的。」
「或者說是山木淳一更為準確。」楊誠補充到。
「不管那麼多了,」任德峰命令,「隨時掌握他們的動向,我們只是去拿資料而已,不會干涉他們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