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
高一六班的第二場比賽是對陣二班,一個實力較強的隊伍。
「如果我們這次贏了,就可以直接進入四強。」裴凱璇激動地說。
「別高興得太早。」賀欣宜還是像往常一樣數落他們。
「我賭四比零。」劉珩大喊。
「五比零。」崔昊喊道。
「六六比一,不不零。」梁焱慢吞吞地說道。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任德峰這回卻沒有很樂觀,「最多只能三比零。」
「不是吧!」大家一齊失望地喊道,「我們一定能踢到五比零。」
「要保存實力嘛!」任德峰勸道,「但是,這場比賽很可能出現奇跡。」
「什麼奇跡呀?」鮑雯玲和樊茂芸很是好奇。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裁判魏豪站在場地中間吹響了比賽哨聲,這回觀眾里沒有了冷夜靈和洪偉波的面孔,倒是多了錢霞和星林大師。
任德峰一開球就傳給崔昊,崔昊傳給後衛梁焱,梁焱歪歪倒倒地往前跑,場外不少學生已經開始發笑,但是梁焱沒有辜負任德峰的期望。一個挑傳,皮球往前場飛去。在離禁區線還有十米的任德峰接到他的挑傳,揚起左手,掄起右腳,用右腳的右側大力抽向球的左側,然後他連跑兩步才剎住身體。球劃著詭異的外旋弧線飛向球門左上死角,二班門將奮力飛身撲出卻根本無力踫到皮球。
「好!」王成田率先大叫起來,他似乎感受到瓜迪奧拉在看巴薩比賽時的那種心情,當然,是贏得比賽。
「世界波!」陳園松大叫,「太漂亮了,現在比賽才剛剛開始三分鐘不到,簡直就是閃電!」
僅僅3分鐘的時間,六班就建立優勢。反觀八班,他們的士氣立刻低落至極點,球隊在多個位置上都出現了空檔。要不是等會兒的一個進球(盡管越位),他們這場可算是來打醬油的。此時,任德峰等人開始自如地控球,完全控制了比賽局面。
任德峰冷冷地笑笑,看了看場外的王成田和幾個女生。王成田滿意地看著比賽,鮑雯玲、藍媛媛和樊茂芸都以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而賀欣宜則不服地瞪著他。
另外一邊,星林大師的迪卡似乎又出亂子了,他不得不滿操場追著迪卡,盡管這樣子讓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傻子。
二班畢竟是強隊,他們的進攻也是盡然有序,沒有因為輸球而混亂。
第十二分鐘的時候,八班的前鋒突破梁焱和王錦寶,沖到了禁區前,再一個射門,球進了!
「啊,」陳園松失望地大叫,「好球,但是越位了。」
任德峰回頭一望,裁判魏豪正在對八班人解釋什麼事越位。
「不懂規矩就是被動呀,不是嗎?」裴凱璇諷刺他們。
「注意一下你們的後方,不要那麼簡單地被突破。」任德峰對兩個後衛說。
第三十分鐘的時候,柯澤群又進了一球。先是崔昊傳球,裴凱璇在離球門十米處勁射打中左側立柱,柯澤群卻在禁區右側15碼處補射偏轉打入球門遠角。
「好一個補射!」陳園松高興地大叫,「二比零。」
中場休息,任德峰和柯澤群都沒有說什麼,他們知道自己的進球都是靠著隊友的助攻才實現的。
下半場,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進攻,就連任德峰和柯澤群都沒幾次過了中線的。
八班的進攻太過猛烈,讓他們措手不及。他們的前鋒再次突破六班後防線,朝著劉珩身後的球門沖過來,劉珩知道現在不能干等在這邊,就索性沖出來,一腳鏟倒八班前鋒。
「點球!」陳園松不合時宜地大喊,本來裁判不想判點球的也要這麼判了。
「看你的了。」任德峰鼓勵劉珩。
劉珩堅定地站在球門口,目不轉楮地盯著皮球。
「 當!」皮球撞在了門柱上,讓六班人虛驚一場。
這次險情讓六班醒過神來。任德峰指揮球隊把陣型改成3-1-2崔昊後撤踢中衛,裴凱璇還在任德峰和柯澤群身後提供支持。這次變陣立刻收到效果,六班開始利用兩個邊路發動進攻,從而越過重兵防守的八班中場。
此時,兩支球隊都沒有組織起像樣的集體配合,球員的個人表現開始成為亮點。在一次快速反擊中,裴凱璇帶球從本方半場奔襲,在晃過3名後衛之後抵達對方禁區外圍。如果不是一個後衛做出戰術犯規的話,裴凱璇很可能將會成為六班的新星。對很多人而言,那樣的進球也會是他們受到崇拜的最佳砝碼。
不過,在第八十三分鐘的時候,裴凱璇還是如願地進了一球。
那時崔昊腳後跟傳球,裴凱璇一個漂亮的反越位之後,直接推射,皮球輕松地滾入球門。
終場的哨聲終于吹響,六班的所有人歡呼著,而任德峰卻慢慢地往回走,顯得十分低調。
這時的任德峰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之情,反而有巨大的恐懼充斥著內心。
怎麼?當時高強度的特訓沒有擊倒自己,十幾年的孤獨生活沒有打到自己。那是因為敵人或者是困難都是看得見的,不像現在。
現在,任德峰根本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友人,誰又是想從中牟利的,誰又是不知情地受害者。
星林大師正好還在那里,任德峰快步擠開人群,到了他的身邊。
「大師,我有事請教。」他快速說道。
「哈哈。」星林大師果然堪稱一流心理學家,一下子看出了任德峰的心事。
到了他的教工宿舍之後,星林大師讓任德峰先坐下,閉上眼楮,好好回想一下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到這里來,最後的目的是什麼。
「大師,我想好了。」過了幾十分鐘,任德峰說道。
「那好,寫下來。」大師遞給任德峰一張白紙和一支筆。
「我是任德峰,任世才之子,來南翔市尋找貪污罪犯和跨國犯罪組織,目標是消滅他們,還南翔市一片安寧,也為了報仇、」他寫道。
「不錯,」大師微微笑著,小迪卡又在一邊搗亂,「那麼,回想一下你所有認識的人,哪些人是出于你的對立面的。寫下來。」
「獨腿人,山木淳一、山木菱、柯澤群。」任德峰不假思索地快速寫下四個名字。
「好了。」大師滿意地笑笑,「你現在是不是清楚了一些?」
「嗯。」任德峰點點頭。
「只是,遠遠不止。」星林大師微微嘆息,「不過,你以後會踫見不少的,不會太久的,運動會上。」
「是誰?」任德峰問。
「一個外籍名人,事實上是為山木商社干事的。」大師說道,「校長不想讓你過早地知道,但我看還是告訴你為妙。米克•斯洛爾,德籍體育教練,是在這邊的一個健身中心當經理。由于不少的官太太喜歡到那里去,斯洛爾就以天生的優勢迷惑她們,從而搞到政府內部消息。」
「那他和我們的運動會又有什麼關系?」任德峰問。
「他是外聘裁判,」星林大師說道,「本來我們不需要外聘,但是市教育局似乎很針對地下了一個通知,每個學校辦運動會時,必須要有外聘裁判,否則運動員比賽成績無效。」
「這也太」任德峰有苦不能言。
「安宇軒也很無奈,這就是部分知情教師想要臨時取消運動會的原因。」大師繼續說。
「哪些人?」任德峰對此來了興趣。
「冷夜靈。」星林大師鄭重地說,「盡管我也不能肯定他的動機是不是這個。」
「我早看他有問題。」任德峰說道。
「別這麼說,」星林大師慈祥地看著任德峰,「他曾經是你父親的同學,大學同學。盡管他們關系不是那麼好,但是為了共同目標,他們還是要互相合作。」
「嗯。」任德峰只好認真地點點頭,「盡管他不是一個好老師。」
「當然,」星林大師湊到他耳朵前,「一般太好的老師十有八九都是有問題的。忠言逆耳利于行呀。」
任德峰繼續點頭,但是手機嗚嗚地叫著,他拿出來一看,是二兄弟。
「嘿,老板。」楊浩說道,「你猜怎麼著了?」
「我來說,」楊誠搶過話筒,「上次車禍的事情出現新進展了。」
「哪次車禍?」任德峰一時還想不起來。
「就是那次死了一個人大副主任的,」楊浩再次搶過來,「這是我的電話,楊誠!」
「楊浩,這明明是我的。」楊誠大叫。
「你有證據嗎?」
「當然,不信你問問電話自己。」
「夠了!」任德峰氣得大叫,「我和裴凱璇今天晚上回來。」
「順便把你的樊茂芸帶上,」楊誠開玩笑地說,「他爸找她,也找你。」
「什麼事情?」
「當然是訂婚啦!」楊浩笑著說。
「兩個死東西!」任德峰掛掉電話,看著星林大師,「我忘了一點,南翔市到底有哪些公司在和山木商社勾結?」
「這個你當然要去問問某某人,」大師指了指東邊南翔大學的方向,「這個周末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去拜訪拜訪他。」
「他是誰?」任德峰好奇地問。
「一個教授,」大師想了想,「應該是被解聘的教授,以前是學經濟學的。」
「被解聘的?」任德峰很驚訝。
「當然,誰叫他給上級寫了幾份該死的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