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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擦肩而過

林陌和李大蕭起床的時候,天還是灰蒙蒙的,盡管穿了許多衣服,但是仍感到絲絲冷意。李大蕭就這冷水就刷牙了,林陌嗔怪道︰「讓你多躺一會兒,你偏跟我一樣早起。用冷水刷牙多冷啊,你等等,我去燒水。」李大蕭笑了笑︰「這哪算冷啊,我沒那麼嬌氣。」

林陌燒完水,端了一臉盆出來,對李大蕭說︰「用熱水燙燙手和臉吧。」李大蕭走過來,接過林陌手里的木盆︰「你去忙活吧。」林陌也給自己盛了熱水,刷牙洗臉。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林陌剛要放下毛巾去開門,李大蕭阻止道︰「我去吧。」林陌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李大蕭打開門,便見門外站著若魚和簡照。他招呼兩人進來,在院子里坐下。林陌很快就收拾好了,李大蕭說︰「那我們到村口等驢車吧,我已經跟人說好了。」

簡照和若魚站了起來,林陌和李大蕭跟在他們後面。到了村口,並沒有看到什麼人,等了小段時間,才有人趕著驢車過來,四個人很快上車。

他們坐的驢車其實是經過了些許改裝的車,弄得有點兒像馬車。林陌和若魚、簡照坐在車里,李大蕭和趕車的師傅坐在車外,林陌特意坐在接近車門的地方,為了方便和李大蕭說話。

經過許久的顛簸,四個人才到了鎮上。走在街上,簡照說︰「許久沒有出來走動了,感覺出來走走,心情也好了許多。」林陌笑著接過話說︰「多走走,心情眼界自然不同,改天得閑,我們去附近山上走走吧。」李大蕭看著林陌︰「行,這主意不錯,只要你不要到時偷懶就行。」林陌趁著簡照和若魚不注意,對著李大蕭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四人先到布店里,賣掉了所有的絡子。林陌還賣了一副刺繡。從布店里出來之後,四人便分道揚鑣了,林陌和李大蕭要到濤子那里坐坐,而簡照和若魚則想夫妻倆到處走走。林陌並不阻止,只約定好地方見面。

到濤子家的時候,濤子並不在家,他岳母說他出去送肉去了。兩人坐了許久,濤子都沒有回來。李大蕭和林陌便告辭了,只客氣地說下次再來。濤子的岳父岳母卻再三讓他們等等。李大蕭一再說下次還會再來,林陌也在旁邊幫襯著說,還有事情。兩人這才離開。

林陌和李大蕭在街上逛逛停停,向心葵家走去。走到吝湖附近,林陌看見若魚和簡照竟然也在這里。只不過看兩人正在安靜地走著,就不打擾了。

林陌和李大蕭徑直到心葵家,剛好心葵在院子里澆花。看到林陌來了,非常高興,嗔怪道︰「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這麼就沒來,肯定是又有人陪你玩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可就無聊了。」

林陌難得看到心葵這麼活潑的樣子,故作賠罪的樣子說︰「是我不好,不過我們鄉下哪里比得了你們,事情多著呢。這不一閑下來,我就和相公來了。」

宋大娘從屋里走出來,看見林陌也很驚喜︰「真是好久沒見了,杵在門口干嘛?還不先進屋。」心葵拍了拍腦袋,笑著說︰「我都忘了,真不好意思。快進來。」

心葵和林陌走在前面,李大蕭跟在後面。走進屋後,宋大娘對李大蕭說︰「蕭哥兒,你有沒有接到希和跟小如的信。」李大蕭點了點頭,對宋大娘說︰「恭喜了,大娘要當女乃女乃了。」宋大娘嘆了口氣說︰「現在我的心事可全了了。只希望小如和希和好好生活,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林陌和心葵並沒理會後面兩人,直接上樓去了。李大蕭和宋大娘坐在了樓下。宋大娘說︰「我本來想進京照顧小如,他們在京里也沒個老人照料不知如何,可是我這把老骨頭走到京里,估計小如都生了。」宋大娘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大蕭安慰道︰「大娘不必擔心,希和會照顧好小如的,你保養好身體,等著見孫子才是。」宋大娘說︰「我肯定是要進京一趟,等過完年我就想和心葵一起去,可是心葵並不想回去,要是留她一個人在這里,我也不放心。」

李大蕭應和道︰「心葵妹子,一個人在這里的確也不安全。再說,希和要如何向他恩師解釋啊?」

樓上的兩人也聊起了相同的話題。心葵說︰「妹妹,我已經寫了信跟我爹說了,我這輩子除了趙簡是不會再嫁任何人的。而且我也不會回京城了。」

林陌驚訝地問︰「那你爹會怎麼看希和啊?」心葵搖了搖頭︰「以我爹的性子,並不會責怪宋大哥,只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他。讓我這麼個不孝的女兒拖累他。這樣宋大哥也可以安心和小如妹妹在一起了。」

其實林陌覺得項心葵也蠻慘的,萬一找不到那個趙簡怎麼辦啊?但是想想還是滿幸福的,用一句現代的話講就是「至少曾經愛過啊。」

林陌突然笑了一下,心葵問︰「怎麼了?」林陌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回過身,背靠在窗子上說︰「沒什麼。」其實林陌只是覺得世事無常,造化弄人而已。想她一個堂堂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竟然在古代順從父母之命嫁給了李大蕭,而相反,小如、心葵、若魚這三個長在古代的封建禮教之下的女子竟都遇上了所謂的愛情,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當然這並不能說林陌不喜歡李大蕭,只是感嘆一下而已。果然現代的女人能屈能伸。

項心葵站了起來,走近林陌,看著窗外,呆呆地說︰「來這里這麼久了,每日都是一個人,過得每一天都是一樣。有時候想想小時候在家里的日子,真是美好,並不是很久遠,但卻給我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並不久遠,卻恍若隔世。」林陌念著這句話說,「說得真好,我想想以前的生活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哎,那,那人••••••」

林陌看心葵奇怪的樣子,問︰「怎麼了?」

林陌的話還沒說完,心葵便朝樓下跑去。林陌轉了個身,看向窗外,並沒有看見什麼,只不過,不一會兒就看到心葵開了院門出去,丫鬟也急匆匆地趕在外面。林陌這時才看到心葵跑到了不遠處的亭子里。

亭子里並沒有人,林陌看見遠處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心葵在亭子里站了許久,呆呆地看著人影消失的方向,林陌知道能讓心葵牽掛的應該只有她丈夫趙簡了。林陌也跟著看著遠處發呆。等林陌回過神,心葵和丫鬟已經慢慢走回來了。林陌這才下樓。

李大蕭看見林陌下來問︰「剛剛心葵妹子怎麼突然跑了出去?」

林陌說︰「應該是看到什麼了吧,宋大娘呢?」

「隔壁有人找大娘,大娘就出去了。」李大蕭回答。李大蕭看林陌有些無精打采,模了模林陌的額頭,問︰「怎麼了?一副沒力氣的樣子。」林陌抱著李大蕭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回家而已。」說著眼淚掉了下來,慢慢滲進了李大蕭的衣服。

李大蕭一只手抱著林陌的腰,另一只手模著林陌的背︰「想回家,那我們就早點回去。」李大蕭並不知道林陌現在所說的家是浙江的一個古鎮,而不是歸昌村里的家。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晃過神,便看到心葵尷尬地看著他們倆。林陌推了推李大蕭,李大蕭放下手,回頭便看到心葵。

李大蕭忙說︰「我出去走走,你們聊吧。」

心葵這才和林陌坐了下來。心葵似乎忘了剛剛這一插曲,激動地說︰「相公果然在這里,我沒有弄錯。我剛剛看到他了,絕對是他。」

「你沒看錯?」林陌質疑。

「沒有,上回我也看到他了。真的是他。他在這里。我一定要找到他。「

林陌說︰「這次你看到他和上次你看到他的時間隔了許久說明他並不是一個會經常出來走的人,你這樣找他,談何容易?」

心葵的興奮在林陌的打擊下一下子沒了,著急地說︰「那怎麼辦啊?早知道我剛剛應該快一點兒,我幾乎天天都會和丫頭去湖邊走走,有時候大娘也跟著去,偏偏今天沒去,他怎麼就來了,難道我們真的是情深緣淺嗎?」。

林陌看著心葵說︰「不如弄個尋人啟事之類的吧?」

「什麼是尋人啟事?」心葵疑惑地問。

林陌簡單地告訴心葵。心葵犯難了,過了會兒才說︰「可是我也不能把他的事情都寫出來吧,再說我也不知道他祖籍之類的。」

「並不需要寫那麼詳細,你只需要把你們的故事寫出來,再加點兒他的信息,就加個名字差不多了吧。最後寫上聯系你的方式,或者給個期限在哪里見面。」

心葵高興地拉住林陌的手說︰「好主意。」不一會兒情緒又低落了︰「可是女兒家怎麼好做這樣的事情?」

林陌翻了個白眼,暗想你做的事情已經出離常規了,耐下心說︰「自古才子佳人的事哪里說得清楚,你看卓文君不是看夜奔相如,當壚賣酒嗎?」。

心葵和宋大娘想留林陌和李大蕭在家吃飯,可是林陌果斷地拒絕了,一來是因為有李大蕭在不方便,二來則是因為和若魚他們約好了時間,不好遲到。

林陌只說,以後會多來走走。她還向心葵提了提若魚,把若魚說得跟天仙下凡一樣,只逼得心葵說,改日一定要見見。

林陌和李大蕭並不是在約定地點看到若魚他們,而是在街口就踫到了。四人決定到飯店里吃飯,反正要過年了,難得奢侈一回。簡照和若魚,硬要請客,謝謝李大蕭和林陌的照顧。李大蕭和林陌也就不矯情了,坦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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