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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芍藥的無奈(中)二更

「弟子無能,任由姑姑處罰。」

「處罰你有什麼用?那個書生已經讓牡丹放跑了。你去乾坤門那里,再布三氣陣法,加兩道封印。至于牡丹,我將她封在七重天底。你回來之後,隨我去見見她。畢竟你們是一起修行的姐妹,你也勸勸她。」

芍藥應聲起身,緩緩向外退去,後腦已經一片麻。七重天,那是煉火地獄啊!

姑姑說這里是仙界,其實只是一道牆。姑姑說界外全是混亂污濁,迷戀外界只會沉淪,其實那里才是活生生的世界,甚至連姑姑也可能在那里生活過。

姑姑說男人皆是無情無義,但那石妖願意為見雲梅而死,朱孝廉卻告訴我朋友貴乎真心。

但是這些,芍藥全都不能說。芍藥無力反抗姑姑,在姑姑面前,芍藥的姿態永遠只能是服從。

姑姑又補充了一句︰「牡丹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當初她們幫著雲梅瞞我,此事休與她們再提一個字。」

姑姑見芍藥不語,神情變的警惕起來,微微挑了眉梢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芍藥搖了搖頭︰「弟子領命。」

姑姑很滿意,站起身來看著芍藥︰「芍藥,你是我的繼承人。萬花林將來是要交托給你的。我身後的灼輪明光,到時也將會在你的身上燃燒不絕。我的煥日神通,早晚也會傳授給你。你莫怪我狠心,我會讓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你們好。」

七重天的烈焰炙魂是焚刑,身處于此便有如投身煉獄。四周陷入炎海,下面翻騰哀嚎的,是掙扎不出的痛苦靈魂。

牡丹困在塔底的石台,火蛇在她的身體里鑽噬。她的面容慘淡,眼楮卻明媚。芍藥卻覺得那份雍華姿態從未褪卻,似仍在竹林流瀑之下,她淺笑微微拈花向陽展。芍藥靜靜的看著她,她亦這般回望芍藥。

芍藥心想,自己還有什麼可勸?在道場自己已經看的分明,她的眼神,與當時的雲梅一模一樣。

芍藥指尖微動,抖動固元結。

一道流光劃過,飛縛如水漣,漫漫如絲雨卻難侵火蛇之陣。心念起,催起靈光打開。抖展衣帶,直將那一絲水光逼向牡丹的眉心。

她的唇角牽起一絲勉強的笑容,氣若游絲的嘆息︰「為何幫我?」

「不為什麼。」

芍藥記的神林說過,有些不需要說出口,盡管不會表達很吃虧。

就算芍藥不會笑,就算芍藥不會表達,但曾經的點滴,芍藥沒有忘記。這些,芍藥想也是情意。芍藥練沙暴之時,氣走難開。姑姑只讓芍藥不斷錘煉,傷痕累累卻無進益半分。是牡丹給芍藥清露,當時芍藥連個謝字都說不出,其實芍藥這種性格連芍藥自己也很不喜歡。芍藥當時很想笑著跟她說謝謝,想說你練的也很辛苦,不要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芍藥,但最後話到了嘴邊卻成了不用你管。

芍藥為此懊惱了很久,真的很久。

牡丹看著芍藥,眼中帶出一絲異樣的光彩。她輕輕的笑著說︰「你知道嗎?塵世里,有很多東西……芍藥多想跟他去看看啊。」

芍藥說︰「煉火噬魂,你只要……」

「我沒錯。」牡丹咬了咬唇,無力且堅持,「喜歡一個人也有錯麼?」

喜歡?這種感覺,牡丹說的這般自然。牡丹輕聲說︰「你是不會明白的,看著他的眼楮就會被他吸引。總想跟他在一起,就算只是靜靜的坐著也好。有他在的時候,就覺得平靜。若這算有錯的話,那便錯下去好了。這原不是我能控制,亦不是姑姑所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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