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林走了,而牡丹卻要遭殃了,私自帶男人來畫壁,罪加一等,又私自帶男人出去,罪上加罪。
芍藥一個人拖著長長的裙子,向「雲天峰」走去,她本想等神林走回好好休息一下,調整一下心態,以防萬一留下心魔。但無奈這神林的影子就像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一樣,而且還發了芽,自己就是忘不了。于是就一個人去雲天峰休息一下。
突然,芍藥一抬頭,看到了金甲羽向自己走來。金甲羽和書生不一樣,他體魄強健,法力超強。肌膚是蜜色,眼珠如琉金。
但有一點他和芍藥是一樣的,他的表情也很是寡淡,在這一點上,他們倒是有些像。
不過說實在的,無論誰跟著姑姑久了,表情這玩藝可有可無,姑姑不需要感情豐富,她只需要服從而已。
芍藥問︰「干什麼?」
金甲羽面無表情的說︰「姑姑讓你去茶居見她。」,他平時話也極少,芍藥也對他的此種態度早已經習慣。跟隨姑姑身邊的人多是如此,誰也一樣。
芍藥越過他往雲天峰竹林深處的茶居而去,那是姑姑一人賞景的地方,就算是芍藥也才去過幾次而已。
兩側雕樓憑風,中連空中橋廊。中間一座大堂,外設廊台。倚著竹林之畔,不遠便是桃花塢,殿前有小小的珍珠泉,竹水車潺潺,隨風細吟如歌。
姑姑正坐在茶居內堂里飲茶,細瓷薄胎如上好的脂玉,襯得她的手指柔潤得幾近透明。熱氣微氳,卻不能緩解她那如霜凍一般的面部線條,表情凌厲,讓芍藥想起破水訣中的一招寒天凝,一剎那冷光如半月彎,撕扯天幕刺痛眼楮。
她略動了廣袖,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芍藥︰「你來晚了。」
芍藥靜靜的回答︰「弟子在房里耽誤了片刻,因此誤了時辰。」
姑姑冷哼一聲,眼如利劍將芍藥穿透︰「早上雲梅私與石妖相授,我念在往日她還算是規矩,便直當不知道。只是我不點破,便當我是好欺的麼?「
芍藥心想果然什麼都瞞不得姑姑!只是低頭不語,是根本不敢說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一向老實的牡丹竟也膽敢如此!」姑姑繼續緩緩說,聲音冷如冰霜,「不但帶一個男人回來,還想跟那個男人跑!一個兩個,全都不將我放在眼里麼?」
芍藥心霎時崩緊如弦,胃下三分隱隱作痛。鬢角微微有潮意,後背涼氣飛竄。芍藥不敢抬頭,生怕姑姑發現任何端倪。一向芍藥自認無表情,但此時,芍藥不敢確定!
姑姑說︰「芍藥,你得我的真傳,一向也算勤勉。如何今日反常至此?石妖你感應不出,我直當他滲土于地,你難辨析。但區區一個凡人,你竟然也感應不出?由著牡丹帶著他大搖大擺,在道場殿閣里竄東竄西?」
芍藥膝頭一軟,跪倒在地。如今說什麼也無用了,姑姑已經發現了。若是沒有雲梅的事在前,或者姑姑能饒過我們一回。但早上姑姑已經因為石妖震怒,一而再,姑姑定然不會輕易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