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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候的嶺南街頭巷尾紅彤彤的一片,席卷著一切沸騰而雜亂的聲音。錦娘憑借著淡薄的記憶慢步而行。街市的盡頭一隊車馬風馳電掣的行進,橫行霸道的穿過。打亂了嶺南繁華的街市急促的呼吸,踢翻小販的鋪位,蔬菜瓜果滾得到處都是。領頭的將領身披黑色斗篷,亮銀色盔甲鱗片閃閃,眸光冰冷陰狠,臉上帶著一半的骷髏面具。錦娘鎖眉深思,好像在哪兒見過。啊,玲瓏心受傷的那夜在王府的後院出現的人與他們的裝束極其相似。如此說來,京城那邊是事情解決了。那麼是否輪到嶺南了。
小販吃著灰塵挑撿著的地上稀爛的蔬菜,口中罵罵咧咧,站著的人群撫撫胸口指著遠去的馬隊議論紛紛。漠然與無知。錦娘拍拍衣袖上是灰塵拐了個彎朝胡同口走去。這番回去該如何說辭。
守衛的官司眼尖兒大老遠的就瞧見錦娘,取下腰間的佩劍捅捅身旁的同伴又指著前方道,那個可是蘇公子。眾人定楮一看跑著到屋里稟報去了。
「蘇公子,您可回來了。」錦娘尚在思慮中被人一叫著實嚇了一跳。才定下心只見王壽誠大步出來,錦娘抱拳喚了聲大人,只見他陰沉著臉哼道「蘇公子本事不小讓老夫這通好找。」錦娘微怔隨即想到他是在跟獨孤竇澤生氣,定是後悔當初選擇獨孤竇澤做盟軍。若她想的沒錯他當初定然是想借助獨孤竇澤的名義起兵,再慢慢控制他,做個權傾朝野的權臣。可惜與世人一樣他太低估這個平時在朝中碌碌無為的四王爺了。但是此時他們尚不可大意輕心畢竟這是王壽誠盤踞多年的地盤。
錦娘十分歉疚的作揖道「鄙人玩性,好游山弄水。給大人帶來不便之處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王壽誠面色緩了緩道「嶺南地區的盜寇向來心狠手辣,況且老夫還不待交得贖金他們如何肯毫發無損的放蘇公子回來。」
錦娘道「說來小人命大,萬幸遇上一個游方道士。見小人一介書生,形態單薄被三五個壯漢擒在馬上便大發善心,好心搭救。小人這才保了一條薄命。」
王壽誠踮著腳朝後看看道「哦,有如此高人老夫還真想開開眼。」
錦娘道「原本小人也想請回來好生拜謝,只不過游方道人淡名薄利不想虛廢光陰,荒廢事宜。」
王壽誠雙手交在胸前冷哼著道「蘇公子當老夫是三歲孩童了吧。」兩側的侍衛听聞立刻擦拳磨掌。
錦娘裝著害怕地拜了拜道「大人此言,小人深感惶恐。但小人敢起誓說的句句屬實。怪只怪這幸與不幸統統趕巧叫小人一塊兒都遇上了。大人大可派人前去查訪若小人有言語欺瞞之處大可將小人嚴加法辦。」
王壽誠冷冷的道「你是王爺的人老夫沒資格處置,不過老夫提醒你別再給老夫添麻煩,老夫在嶺南扎根數年也不是好惹的。」
錦娘听得他弦外之音,畢恭畢敬的彎道「小人一路走來听得的皆是大人的名號,市井有一小販遇上了不講理的大貴人,亮出大人名號那貴人便立即點頭哈腰的賠禮。想來大人的威名在嶺南已經根深蒂固,令人聞而生畏。」
一席話說罷王壽誠的面色才緩和下來,跨了馬出府去了。
進了府一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在游廊盡處打探,見了錦娘急急朝里面跑去。不一會兒楚甃躡手躡腳的出來。為著王元禮的事她一定著急。拐了個偏僻的角落,她才急急追上錦娘問「蘇公子沒事吧。」又見她衣衫整齊,面色平靜,當是認定她是替獨孤竇澤辦事去了。便笑著道「嗨,瞧我還白白擔心了一把,蘇公子怎會遇上盜匪,就是遇上了依公子的聰明才智三兩個的賊匪自然不放在眼中。」
錦娘朝後依著欄桿道「天色尚早府上人多眼雜,我倒是沒什麼恐是對女乃女乃大大不易。」
楚甃僵了一下道「公子可還記的昨夜的事兒。」
錦娘笑了下道「我與元禮兄一見傾心定然竭力作保。今日子時便是元禮兄騰達之時。」
楚甃這才眉開眼笑,又為昨夜的失禮陪了不是,丫鬟粗著嗓子干咳了數聲她立即小步離去。錦娘對著她的背影搖頭,她與王元禮珠胎暗結不是一日,日久天長以王壽誠的聰明說不知道她難以相信。或許是虎毒不食子吧他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麼更要盡快的得知王元禮到底出的是什麼主意,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是爺倆兒商量好的。
回到院中,只見了幾個守門的侍從。杜祿與獨孤竇澤全都不在。想到方才街上的情景想必是安排指揮去了。他是料定她不會出事,還是真就無所謂。
竹影和暗香一人一頭徘徊著,竹影先瞧見錦娘喜匆匆的叫了聲公子回來了,暗香也立馬跑下台階來,二人簇擁著回房間去。
關門時竹影還疑惑的朝後瞧瞧,扭過頭問「王爺沒同公子一塊兒回來嗎?」。暗香倒了水遞上朝竹影眨了眨眼楮搖了搖頭。錦娘懶得動彈倚在榻上喝水。屋里靜悄悄的連一根兒針掉落也听得分明。 當, 當,細碎的聲音隔著薄薄的一堵牆傳來。錦娘半起身問「王爺回來了。」
暗香遲疑了一下道「不是,是瑰兒小姐。」
錦娘嘲諷的笑笑問「她幾時來的。」
竹影道「早就來了,侍衛剛開始不讓進門是她硬闖進來的。說是王爺與她說好的讓她在房中等侯。」
錦娘撲哧一笑嘲諷更甚,古今女子為何貪慕虛榮的如此之多。「走,過去看看。」
「公子。」暗香扯著她的衣袖道「公子如今身份尷尬不宜多說,況且王爺此行小主皆未跟隨若是真的中意這瑰兒小姐,您這麼貿然前去恐怕不合適。」
竹影也勸道「是啊,公子若是因為這事兒與王爺鬧了意見實在不值當。」
錦娘將杯子放到桌上扭頭道「暗香你進府這麼多年難不成還不了解王爺,他向來不沉迷美色何況是如今這等時候。」
「早些年王爺托病在身不宜親近女子,可如今不同他……」錦娘打斷她道「依本宮看一個人如何偽裝他的性格是裝不了的。走吧。」
錦娘推門進去房中的人立刻來了精神,見是錦娘表情又低落下去。勉強的福福身行禮,昨夜就被蘇幕僚擾了今日她等了四王爺足足一下午居然又會遇上蘇幕僚,真是冤家路窄。他不是被盜寇抓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錦娘進去坐下道「瑰兒小姐可是在等王爺。」
王瑰兒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道「瑰兒昨夜與王爺約好不能不守信。」
錦娘一揚扇子道「那就是王爺不守信。王爺公事繁忙在京城時此類事情頻頻發生,常常弄得府上小主滿月復牢騷。」
王瑰兒搖著團扇道「女子坐等男子是一種情趣,當然蘇公子幾畝薄田哪兒會懂得這些。」
錦娘輕笑,這個王瑰兒還當她在打她的主意呢。「王小姐畢竟不了解王爺,他呀,最煩女子腆著臉粘上來,你知道側妃娘娘嗎,她就對王爺愛答不理,可王爺還夜夜往綿延閣在王府甚是得寵。」
王瑰兒秀眉雙鎖,這事兒她听京里的人說過,側妃娘娘性子寡淡不善恭維討好,可四王爺偏偏就疼愛有加,愣將她從一個婢女提到了側妃的位置,京里傳言王妃就是因為與側妃不和才被王爺借口休去,為的就是不讓側妃受一點委屈。難不成這蘇幕僚說的沒錯,王爺真不喜歡送上門來的女人,但是機會只有一次她不抓住難道坐等著爹爹將她送給一臉橫肉的武將莽夫。和了臉色道「蘇公子若肯幫瑰兒將來謝意定然少不了的。」
錦娘細細的品著嶺南烏龍茶,沉吟了半晌道「謝不謝的倒無所謂,不過王爺一會兒還要與我商量正事這不是讓我先來等著嗎,就怕他看見你還在此心情就不好了。人與人相處開始很重要瑰兒小姐你說是不是。」
那王瑰兒想了想也對,叫了婢女福福身離去了。
竹影調皮的對她的背影吐吐舌頭,暗香啐道「真不知天高地厚,鄉下丫頭與娘娘一比簡直就是粗姿陋色,還敢大言不慚。」
錦娘從一側的白玉盒子里抓了把魚食閑閑的打開窗戶喂魚去了,任由她們在身後罵著出氣。
清粼粼的湖水,她將饅頭屑丟了一小塊兒立刻圍著游過來一大群橘色魚群。後院她們住著那些個姨娘不便再來喂魚賞景,故此這魚大概也餓了三兩天了吧。
「王爺快回來了吧。」錦娘幽幽的道。
暗香為她擔心問「公子可想好如何同王爺說。」
錦娘朝湖里一指道「面包屑只有一塊兒,魚卻這麼多。若是思量太多就只能餓肚子了。」
暮陽融融的在西方掙扎著低下去,墨藍色的天際冰冰涼涼,今夜的弦月又照見誰的青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