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稍微稱得上好的策略,就該是合理地利用旁人,把自己置身事外,然後給情敵以最重的打擊。而她,什麼都不許做,更沒必要自掉身價,只需要在那兒坐著品著茶,看好戲就行!
林夢不笨,一點就通。亞東集團的容總,無非就是容凌;姓何,還和容凌關系密切的,就只能是何雅。兩人已經見過家長了嗎?那麼,也就難怪在這公司里,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那兩人都可以那麼親密地親吻了。
那麼她自己呢……
林夢心里有些亂,她想不明白,如果那個男人打算要結婚了,那麼干嗎還要來找她?她並非不知廉恥的小三,可以那麼恣意地去毀壞別人的幸福,她也是不屑成為小三中的一員的,哪怕她再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在想什麼,在想什麼?
「他來了于事無補,只會礙事。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
是那個意思嗎?
是要把她當作那種女人,然後金屋藏嬌嗎?
她低下頭,伸出雙手,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亂七八糟地想著,然後那個李經理回來了,林夢立刻振作精神,帶著笑,迎了上去。進入辦公室之後,她將上次根據李經理的要求修改之後的成品從包里一一掏了出來,讓李經理過目。
李經理故作深沉地瞄了一眼,然後搖頭,打著官腔批評道︰
「你們根本就沒按照我們的要求在做東西嘛……」
然後挑了幾個關于文件夾、筆筒的問題,把她給打發了出去。林夢壓抑著怒火走了出去之後,一時間靈光乍現,讓她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女職員。
「你好,打擾一下!」
那個女職員停了下來。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何雅小姐,是不是在貴公司上班?」
女職員點了點頭。
「哦……」林夢微微一笑,「她是你們老總的佷女吧,人長得可真漂亮,我之前有見過她。」
女職員不太明白林夢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卻肯定了林夢的猜測,何雅真是這海納集團總裁的佷女。
于是,那個李經理不斷的吹毛求疵的行為,似乎就顯得非常合理了。明明是他們提出的修改方案,怎麼做出了東西,他們還不滿意呢?如此,刨除自己這邊的因素,就只能歸因于是那邊在故意刁難。
「海納的單子,我不會再跟進!」
她將手頭的所有關于海納的物品都推了出去,推到了阮承輝的面前。
何雅對她抱有敵意,當時在酒宴上她就有所察覺。再者,她和何雅可是有舊仇的。當時何老太太囂張而憤怒地發下話,表明她若哪天和容凌沒有了關系,他們何家就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地捏死她。
女人最小心眼,也最愛記仇。
她想,自己是和何家那伙人不對付,既然斗不過,那麼就不該傻到撞上去。
「不行,他們那邊指明了是要你去負責的。」
阮承輝這兩天跑成了幾筆訂單,手頭又有了那麼幾個臭錢,就又泡在了女人堆里,所以就沒那麼警覺了,這話就沖口而出。此話說出來的剎那,林夢眯起了眼,阮承輝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們那邊指明了要我?」林夢冷冷地笑。這下可以肯定了,他們還真是下好了套就等著她栽進去呢。林夢覺得窩火,這五六天的出出入入,腿累得到了晚上都得腫了一圈,就想著海納那邊能盡快敲定他們所需要的樣品,然後她好盡快通知下游工廠進行批量生產,可誰知,自己竟然成了一個小丑,一個你知、他知,卻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蒙在鼓里的小丑。
想著之前訂單的內容,林夢的眼楮越發地眯緊,她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之後,冷冷地笑了。
「阮承輝,請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和你大哥在這一筆上百萬的訂單之中,發揮了什麼角色?」
光大分出了極大之後,極大基本上就取代了光大,那些公司也更願意去和極大打交道。刨除阮承毅哥兩個之前拿回來的那些數目算是可觀的訂單,最近公司接的都是一些小訂單,基本上就沒有總金額過十萬的。可是那哥兩個拿的訂單,走的還是人情場,根本就不是靠實力獲得的,所以當海納那樣的大公司向光大拋來了橄欖枝之後,林夢還挺興奮,心想這兩兄弟還真是可造之材,也沒那麼糟糕,在這麼險惡的條件下,還能為公司迎來這麼一個大客戶,還真是不錯。所以她二話沒說,立刻就承擔了單子的生產跟進工作。
現在想想,這事是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
沒那麼簡單的,不是嗎?
那個李經理分明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推諉,不過是辦公用品,設計得美觀大方,然後質量過得去便也行了,怎麼就能吹毛求疵到連小小的線條走向都表示不滿意!
「阮承輝,我在問你話!」她嚴厲地看著阮承輝。
阮承輝自知自己漏了話,大概是隱瞞不下去了,就大大咧咧、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地哼了哼,「他們讓你直接去負責,你就去負責唄,又不會吃了你!」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一次次地駁回我們的設計稿?」
阮承輝沒回答,這算是默認。
林夢再度冷笑,笑得眼里微微冒起了淚花。「那你知不知道,訂單上是規定了交貨日期的,我們若是遲遲不交貨,到時候可是要支付高額的賠償金的?」
阮承輝低下頭,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不說話。
林夢拿起一邊放著的一疊文件夾,惡狠狠地甩了下去,在辦公桌上發出一聲令人眼皮子一跳的巨響。
「我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這是她頭一次在阮承輝的面前表現得如此尖銳和凌厲。
阮承輝略微有些驚愕地看著她,心驚這一刻那個看上去恬淡的小女人爆發出來的怒意,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凶猛,灼熱到可以燙傷人。她那噴火的面龐帶著驚人的美麗,又猶如一道火箭,凌厲地射入了他的心里,他覺得心立刻熱了起來。